挡不住罗成这样半夜袭击 小龙乡政府院内,罗成主持女娲县常委一班人开会,牛大勇及两位副乡长也在。 洪平安坐在罗成一边记录。县委常委们也都拿着笔记本边听边记。罗成结束自己的 讲话:“补天乡的情况就是这样。”又转头问牛大勇:“是不是?”牛大勇还是抵 赖了一句:“别的问题我都认,砍树确实是为了学校危房改造,市里县里规定紧, 我就急了一点。” 罗成正冷笑着,院里摩托车响。罗成和洪平安转头看房门等着。叶眉、王庆推 门匆匆进来。罗成问叶眉:“追踪木料的结果怎样?” 叶眉说:“木料都拉到黑三角卸矿井了,拖拉机车牌号我都拍了照。” 罗成看着牛大勇:“还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全看着牛大勇。牛大勇低头不语了。 罗成说:“你们到一边等候处理吧。” 牛大勇三人低着头退下了。 罗成看了看叶眉和王庆,说:“你们跑了一路,先到里间屋休息一下。” 罗成主持县委县政府一班人正式开会。罗成说:“女娲县书记县长和诸位有关 领导都到了,补天乡发现的问题很多,第一个问题,全市发动学校危房改造,据我 所看到的,补天乡纹丝未动。” 县委书记说:“补天乡各方面工作都差一些,女娲县其他各乡都动了,请罗市 长检查。” 罗成接着自己的话:“第二,农民的权益得不到保障。第三,随便抓人吊打, 没有法制。第四,荒山种了树又随便乱砍,生态环境森林资源得不到保护。第五, 干部聚众赌博,干风不正。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又是一个问题,乡领导班子问题,你 们明知道补天乡各方面工作差劲,为什么还让这样的人在这儿掌权?” 县委书记说:“我们也早想动这个班子,但牛大勇是市委表彰的天州十佳模范 乡党委书记,又有些背景性情况,我们一直不太好动。” 罗成问:“什么情况?” 县委书记看看左右一二十人:“我呆会儿个别向罗市长汇报。” 罗成说:“现在问题充分暴露了,可以动了吧?” 县委书记说:“现在动他,大概很难有反对的理由了。一个带头赌博,一个随 便抓人吊打,足以罢免他。今天我们县委县政府两个班底主要成员差不多全到了, 这事我们今晚就能做出决议,完了,再请示市委组织部,毕竟是市里表彰的样板。” 罗成说:“现在要三步并做一步走。你们县委常委正式通过罢免牛大勇就上报 市委组织部。我这里立刻让省报、市报曝光补天乡危房改造欺上瞒下、侵犯农民权 益、随便抓人行刑吊打和聚众赌博,让他一天也站不住。我同时打电话给龙福海, 要求市委组织部立刻批准你们的决议。三天之内做完这一切,然后就在女娲县补天 乡召开全市二十个县区危房改造再动员会,这样危房改造工程在全市才可能真正落 实。” 县委书记点头说:“把一个闻风不动欺上瞒下的牛大勇拿掉,就能让所有只打 雷不下雨的地方真动开。” 后半夜开完会,罗成走到院子里踱步,县委书记一个人跟到院里。他告诉罗成 :“罗市长,黑三角开发区问题大得很,魏国的侄子魏二猛在那里独揽大权,划了 三个县的几个乡,还嫌地盘不够,升县级升不上去,想把又几个乡包括补天乡也划 进去。补天乡的牛大勇是魏二猛的把兄弟,他早就等着划进黑三角特区,根本就不 服我们管。” 罗成对所谓黑三角开发区早有看法,沉吟道:“那我就准备闯闯黑三角了。” 上午,龙福海背着手拿着报纸在办公室趟水一样来来回回。 (画外音:龙福海见罗成下乡没几天又折腾出新闻,真是火打心头起。天州日 报头版发了罗成在女娲县补天乡连夜抓问题的报道,补天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牛大勇 吊打农民、深夜聚赌、抵制全市学校危房改造大曝光。) 龙福海拍着桌上的报纸:“这天州十佳牛大勇不是捣乱吗?这种时候撞到罗成 枪口上,可叫罗成当着省委调查组的面夺了个彩。” 马立凤直着上半身坐在一边,听吹牛,听挨骂,她都是龙福海第一人选。 许怀琴推门进来了。龙福海半收住火,问:“什么事?” 许怀琴坐下了:“女娲县常委昨天一早就决定撤消牛大勇党内外一切职务,给 市委组织部打电话报告。” 龙福海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就是这码事吧?” 许怀琴点点头:“报纸我今天一早就看到了。” 龙福海说:“抵制不抵制学校危房改造,那还是软问题,这在乡政府吊打农民, 深夜聚赌,谁能说不撤了他?看罗成的意思,光撤还不行呢,下面肯定还有文章。” 许怀琴接上话:“我正要接着汇报,女娲县委昨天下午又打电话了,说还请示 专案审查牛大勇。” 龙福海瞪起眼:“专案审查什么?” 许怀琴说:“牛大勇又扯出一些经济问题。” 龙福海将报纸摔到桌上仰到转椅里:“这女娲县委书记县长都是我亲手安排的 人头,怎么在这个关节眼上帮着罗成乱敲梆子瞎开戏,这不是让调查组看热闹吗?” 马立凤在一旁说:“牛大勇做事是毛一些,他成天跑着要将补天乡划进黑三角 开发区,肯定不服女娲县委管,这明摆着就和县级领导搞僵了。” 龙福海弹起上半身,拍了一下桌子:“这县委书记也该知道什么是全局呀。” 马立凤添了一句:“他们不了解全局,他们就是了解,也挡不住罗成这样半夜 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