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选择的权力留给自己 临近中午,马立凤抖着头发快步走出天州宾馆。皮定中在楼上看着马立凤一拉 车门上了车。车拐了几弯开上马路开远了。 皮定中背起手慢慢在屋里踱起步。小苗坐在一旁看着他。他站住了:“安排和 孙大治、贾尚文的第二次个别谈话。” 马立凤正在龙福海办公室向他汇报与皮定中的谈话。马立凤说:“我跟皮部长 的谈话大致就是这样。 龙福海多疑地说:“罗成真的和你讲过这话吗?” 马立凤斩钉截铁说:“当然讲过。” 龙福海察看了一下马立凤的表情。马立凤昂着脸镇定自若。 (画外音:她从现在起就要把这里外说成真话。) 龙福海盯视着马立凤问:“要是让你当面和罗成对质呢?” 马立凤说:“我当着罗成面也要说他确实讲过。” 龙福海又老谋深算地瞄了瞄马立凤,低下眼沉吟道:“这倒好……” 下班后,贾尚文步履沉重地上了楼,他进了家,仰身躺到沙发里长嘘短叹。 宋晓玲说:“尚文,又烦什么?” 贾尚文点着烟,看着自己喷出的烟在上方画问号:“跟你讲也没用。” 宋晓玲坐近他,把他腿搬到自己膝上,慢慢捶着。一会儿,贾尚文又叹一声, 坐了起来:“省委调查组找我谈话,我谈了个哼哼哈哈。龙福海问我和调查组谈得 怎么样,我对着龙福海又说了个哼哼哈哈。” 宋晓玲眨着眼睛说:“你既然想明白了只能这样哼哼哈哈,还烦什么?” 贾尚文一下站了起来:“调查组又要找我谈话了。” 宋晓玲说:“那怎么了?” 贾尚文说:“我在想,是不是干脆反戈一击,把龙福海那一套全抖落给调查组, 豁出去押这一宝了。总比一只船踏不着强。也可能这一下说不准就把龙福海干掉了。” 宋晓玲说:“可我看你这两天说的情况,调查组没这个意思,常委大多数也都 围着龙福海,你这么干是不是就把自己干栽了?” 贾尚文叹道:“都是未知数啊。” 宋晓玲说:“你不和许怀琴商量商量?” 贾尚文说:“虽然是老同学,这话也不能商量,传到龙福海那儿,更里外不是 人了。” 宋晓玲说:“你可以和孙大治谈一谈,你俩处境差不多。” 贾尚文沉吟着踱了一会儿:“好,我试探一下。” 贾尚文到了孙大治家。他和孙大治扯了几句闲,长叹一声:“你是早晚要跳到 省里的人,啥事落个超脱。我不行,忽悠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二难受。” 孙大治明白地点点头:“咱俩的思路是一致的,一个班子内部不愿意搞得剑拔 弩张,差不多就行了。” 贾尚文说:“你看天州这政局是个什么前景啊?” 孙大治想了想:“你还真是问了个问题,现在关键看省委调查组。” 贾尚文问:“你看他们什么意思?” 孙大治眯起眼思索着,摇了摇头:“我还没看清楚,这个皮副部长我过去也不 认识,确实看不透他。” 贾尚文干脆把话问亲近:“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让你帮我拿个态 度。” 孙大治说:“尚文兄,我知道你是站在中间耐不住了。我劝你还是要沉住气, 不要图一时痛快,一定要等到最后时刻。” 贾尚文听明白这话,他问:“有没有最后时刻?什么时候是?” 孙大治说:“最后时刻肯定有。什么时候,全凭睁大眼盯着。就和百米比赛起 跑一样,早跑了肯定犯规,跑慢了也不行,一看裁判举枪,你就做好准备。原则就 是,把最后选择的权力留给自己。” 贾尚文说:“这道理我明白。” 孙大治笑了:“你要完全明白,就不会这么着急。天州这龙虎之争不会旷日长 久,你耐心点,盯着局势变化。除此以外凭空瞎想,折磨自己,毫无必要。” 贾尚文伸手和孙大治握了握,一边站起一边叹道:“只能这样了,真是身不由 己啊。” 孙大治握着贾尚文手将他送出门。两人彼此又招手致意。孙大治看着贾尚文背 影,一脸很动心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