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所谓的男欢女爱 白宝珍大声喊了几声“少伟”。儿子龙少伟西装笔挺进了客厅。 白宝珍说:“少伟要做一个房地产项目,需要资金。知道你和银行关系最特别, 让你帮忙。” 龙少伟挨着白宝贵面对魏国坐下了。 魏国问:“少伟,什么项目?” 龙少伟慢条斯理说道:“就是解放路十字路口那片旧商业区。” 白宝珍不耐烦儿子的话慢,接着把话说明了:“少伟要把那片全拆掉盖一座天 州购物中心,现在就短资金。” 魏国问:“需要多少?” 龙少伟格外慢条斯理:“起码需要……”数字迟迟没有出口。 他的慢几拍让魏国替他先张了嘴:“起码得三五千万?” 龙少伟淡淡一笑,还是欲言而止。 白宝珍犯急:“你倒是张嘴说呀。” 魏国也是个急性子:“三五千万不够,七八千万?” 龙少伟很稳地顶住几个人的注视,又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窄打窄用,起码 先这个数吧。” 这次轮着魏国搔首作难了:“这可不是个小数哇。” 白宝珍说:“就全靠你看着办了。” 魏国想了想,对白宝珍说:“白主任,我要说罗成来了我得谨慎点,您又得训 我。这件事容我回去通盘考虑。你放心,一定尽量想办法。”便起身告辞。“如果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临走,指着茶几上的那些报纸:“这些消息对龙书记没 大妨碍吧?” 白宝珍说:“那能有什么妨碍?” 龙少伟哼了一声:“你们这哪儿是哪儿啊?” 魏国说:“你这话当什么讲?” 龙少伟说:“现在不是你们要招架罗成,是罗成要紧着招架四面八方。他立下 军令状扛那么多事,光三个月解决不了上访就够他辞职下台了。” 魏国、白宝珍、白宝贵全转开眼珠了。 晚上,市委副书记贾尚文正在自己家里气呼呼地走来走去对儿子发脾气。儿子 叫贾兵,正在上初中,胖胖地坐在那儿垂着眼一声不吭。 贾尚文训斥道:“贾兵,你上学期学习就不理想,这学期还吊儿郎当。你以为 你爸爸当个副书记副市长,你就牛逼了?” 妻子宋晓玲白净着一张大瓜子脸,天州城里的漂亮人儿,这时护儿了:“你外 边不顺,也别把气撒到家里呀。” 贾尚文吼道:“滚。” 宋晓玲瞟了他一眼,把儿子拉到里屋,又回到客厅。 贾尚文在客厅踱了几步,气虎虎地往沙发上一坐。 宋晓玲给丈夫沏好一杯新茶,小心地端过来:“我知道你这一阵气不顺。” 贾尚文停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今年也四十七八了,若是再有几年提不 了正,那仕途也就算完了。” 宋晓玲说:“什么事情也不是死的,将来天州市还不定是谁的天下呢。” 贾尚文又停了一会儿说:“眼下我只有两个干法:一个,顶走罗成,当市长; 一个,龙福海走了,罗成当书记,我升市长。前者,要紧靠龙福海。后者,要紧靠 罗成。可现在明摆着靠谁都有风险。” 宋晓玲说:“那就都靠都不靠。” 贾尚文叹道:“脚踏两只船不容易啊。” 宋晓玲问:“听说罗成当了领导组组长权又大了。” 贾尚文哼了一声:“把所有费力不讨好的事都扛起来了,到处收上访材料打收 条,简直是引火烧身。真是险到悬崖边了。” 宋晓玲说:“那你还是跟紧龙福海就是了。” 贾尚文说:“我也就得跟龙福海,从根上说我就是龙福海的人,可罗成这冒险 万一胜了呢?” 马立凤乘车在楼前停下。她下车上了楼,摁响了贾尚文家门铃。 听见门铃响,贾尚文、宋晓玲夫妻俩停止说话。宋晓玲开了门:“噢,马主任。” 她很亲热地将马立凤迎进客厅:“你坐。”自己要进里屋。 马立凤一边坐下一边说:“晓玲,今天的事当你面一块说。”然后看着贾尚文 :“贾书记,今天来是有关那本非法出版物的事。这书的主编您知道,是文教局副 局长宋晓智,晓玲的弟弟。” 宋晓玲说:“实际上他是挂名。真正编书挣钱的,是图片出版社的一个人。” 马立凤说:“我的意思就是你弟弟应该想办法把自己择出来,这样整个事情就 单纯。” 宋晓玲说:“他这两天不是下乡躲了吗?” 马立凤说:“就怕躲不开,要做万一的准备。罗成在天州长是长不了,可总不 能现在就让他抓住剃头啊。” 宋晓玲说:“叫我怎么说?他和那个人关系很不错呢。” 贾尚文虎起脸了:“这还不好说?问你弟弟分了钱没有,分了钱,都退回去。 告诉那个图片社的,她一个人承担责任,责任反而小,还不连累他人。” 宋晓玲有些为难:“他俩关系确实不一般呢。” 贾尚文很凶地拍了拍茶几:“不就是所谓的男欢女爱吗?狼被猎夹夹住了腿, 连自己的腿都舍得咬断丢下,才能有活路。” 马立凤的手机响了,她接通:“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