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夜晚,马立凤进了龙福海家。龙福海正在客厅谈得哈哈大笑,屋里有白宝珍、 白宝贵、魏国、龙少伟。见马立凤进来,龙福海一挥手让她坐。 魏国接着说:“龙书记,您这次去省城肯定是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您对罗成 授以全权负责稳定社会,三个月算次账,六个月再算次账,到期没解决上访、下岗、 欠发工资、农民减负这一大摊,罗成该拜拜就拜拜了。” 龙福海很家长地一挥大手:“真是歪批‘三国’,乱弹琴。” 白宝贵有些奉承地指着龙少伟说:“这就是少伟说过的欲取而先纵吧?” 魏国说:“这罗成太逞自己,听说这两天他签名打收条收的上访材料就一大堆, 都答应人家一星期内给回音,这到时还不是死找他?” 白宝珍一指马立凤:“你没事到他那儿走动走动,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锦囊妙计。” 龙福海更是十分家长地一指众人嗔道:“哼,你们哪。” 白天,洪平安抱着一大摞上访材料走进天州宾馆罗成房间,他把材料放到桌上, 桌上已经有了几大摞。 田玉英跟着进来:“又收下这么多上访材料?” 洪平安说:“两天就收 这么多,办公室比这还多,罗市长说有多少他收多少。” 他又看了看手中一本信笺:“这是他签好名的收条,到处发。” 田玉英有些担忧:“罗市长解决得过来吗?” 马立凤推门进来了:“你们在呢?” 洪平安问:“你找罗市长?” 马立凤说:“顺便看看,这么多什么材料?” 洪平安说:“上访材料。” 马立说:“罗市长都准备亲自处理?” 洪平安说:“他亲自处理了几十份。” 马立凤显得很随意地说:“那也差得多呢。”便显得很随意地走了。 洪平安也匆匆走了。 田玉英正看着桌上的上访材料发愣,罗成来了。 罗成看着桌上的材料:“平安又送来的吧?” 田玉英点了点头,想了想,说:“罗市长,你不该把矛盾都集中到自己这儿。” 罗成一边归整着材料一边说:“为什么?” 田玉英说:“你这是把别人几年欠下的债都接过来了。” 罗成说:“不好?” 田玉英说:“你替别人还债,一开始老百姓认为你好,还不上,老百姓的不满 就都到你头上,你成欠债的了。你怎么办呢?” 罗成说:“该怎么办怎么办。” 田玉英担忧地看着罗成。 下午,叶眉开着摩托车进了天州日报社。她停下摩托,上楼推开一间办公室门, 里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精明年轻人。 叶眉很熟地说:“王庆,我的副主编,报出来了吧?” 王庆把报纸往桌上一摊,上面大标题是“开张一个月,天天来警车”:“‘开 张一个月,天天来警车’,标题够醒目吧?” 叶眉看了一下,把几份报纸收起:“这我要了。” 王庆说:“你在天州惹这么多事,我建议你今后注意人身安全。” 叶眉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王庆说:“你知道吗,天州市委已经成立了稳定社会领导小组,罗成现在是以 领导小组组长和市长的双重身份在全市抓工作了。报社已决定让我带两个记者跟随 罗成在城乡跑,天州电视台也派一个小组相跟。”王庆指了指坐在一旁提着摄像机、 拿着录音话筒的两男一女。女孩长得十分模样,坐在那里有点光彩照人。 王庆指着女孩说:“这是刘小妹。” 叶眉冲对方笑着点点头。 王庆说:“罗成担任稳定社会领导小组组长,这是一招险棋。” 叶眉说:“明显是把天州所有难题都扛起来了。立什么军令状?纯粹是逼自己。” 王庆说:“听说成立这个领导小组是罗成建议的,龙福海同意了。” 叶眉说:“你知道黑山羊白山羊过独木桥的故事吗?” 王庆说:“当然知道。黑山羊白山羊面对面在独木桥相遇了,谁也不让谁,结 果顶撞起来,都掉到了河里。” 叶眉说:“你说的只是教育儿童的版本。真正的故事是这样的,黑山羊和白山 羊过独木桥,会有四种结果:互不相让,就都掉到河里;相互都退让,也毫无必要 ;第三种、第四种结果是,黑羊让白羊先过,白羊让黑羊先过。后两种情况是彼此 形成合作的一种平衡。这在博弈论中是个有名的例子。” 王庆说:“你的意思是,这次龙福海让罗成先过独木桥?” 叶眉说:“看着他掉下去或者过了河两人再好好顶撞。”她话题一转对坐在一 旁的刘小妹说:“刘小妹,你对罗成什么看法?” 刘小妹很真诚地说:“我觉得罗市长来天州这么干,挺悲壮的。” 叶眉很宽容地揶揄道:“好善良的说法。”而后对王庆说:“罗成太堆出于岸, 水必湍之了。个人打收条收下那么多上访材料说一周内答复,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风 险做法。” 王庆说:“我们正好要采访罗成召开的一个会,是各县区及市直机关厂矿企业 第一二把手会议,一起去吧,看看他怎么绝处逢生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