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查山东人开的洗浴城 龙福海还在家中和白宝珍、白宝贵、魏国等人说话。孙大治进来了。 他说:“有点重要情况,向你个别汇报一下。” 几个人有站起来回避的意思,龙福海说:“你们不动了,我和大治另找地方谈。” 两人到了龙福海书房。孙大治给龙福海递上烟点着,自己也点上,说:“开业 一个月、天天去警车这事,现在查的结果,和马立凤有关系。” 龙福海一下在意了:“噢?” 孙大治说:“马立凤打着您的旗号,说是洗浴城有老百姓举报涉嫌搞黄。”他 观察着龙福海。 龙福海抽着烟转着眼睛,大致估量了一下情况,知道自己该把马立凤这事兜起 来:“可能我说过话。既然有举报,就该去查一查。” 孙大治小心地说:“那这事你看……” 龙福海说:“不管不查,不对。一说查,又天天去,这是走另一个极端嘛。” 孙大治说:“对对,这是有关人员执行上有错误。我们会根据您的精神去处分。” 龙福海问:“打黑枪的案件进展怎么样了?” 孙大治说:“我们在全市做了大规模排查,圈定的两个嫌疑人已经逃离天州。 现在正和外地联系,争取捉拿归案。” 龙福海问:“和非法出版物这事有联系吗?” 孙大治说:“目前没发现联系。” 龙福海沉吟了一会儿:“肯定是和叶眉的所做所为有点联系?” 孙大治说:“一般推理是这样。除非开枪人盯错了目标,打错了人。”孙大治 说完起身告辞:“就这些事,有事再向你汇报。” 孙大治走了。 龙福海一个人皱着眉在书房踱步。踱了一会儿,他挂通电话,很有些严厉地说 :“马立凤吗,现在就到我这里来一趟。”他挂上电话走到客厅,对白宝珍说: “呆会儿马立凤来,让她直接到我书房来。” 龙福海回到书房,将一盘录像带插到录像机里,打开电视看起来。是罗成刚到 天州做就职演说的千人干部大会场面。龙福海在详细看,一边看一边在本上记着, 有时没看清楚,又倒回去。他在观察他和罗成讲话时,台下的不同反应。 马立凤进了龙福家。白宝珍正在和左膀右臂白宝贵、魏国说话。白宝珍对她说 :“龙书记在书房呢,你去吧。” 马立凤说:“他有事,我进去不方便吧。” 白宝珍说:“他避谁也不避你呀。” 马立凤不知如何应对地愣了几秒钟,勉强笑了笑。白宝珍又连连摆手,马立凤 才不安地离开客厅,推门进到龙福海书房。龙福海正凝视录像,还不时在本上画着 记号。 马立凤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龙书记,您在看那天大会的录像资料?” 龙福海依然盯着屏幕,往真了看,继续在本上记号着。看了好一会儿,龙福海 坐起身子,指着屏幕说:“这些狗日的县委书记县长,我讲话时,有十来个人一点 都不做笔记,有的人就记了三言两语。罗成讲话时,他们拼着命记。你看这个人,” 他把屏幕定住:“我讲话时他打瞌睡,罗成讲话时,两眼瞪得像开天窗。”龙福海 拍了拍笔记本:“我全给他们记上账了。” 马立凤也不曾想到龙福海如此阴深:“您大可不必计较这么些。” 龙福海一瞪眼:“你以为这是鸡毛蒜皮?这都是态度问题。”他意识到自己有 点泄露天机,转了转眼珠,哈哈一笑:“我这是等你来,填空闲看呢。”他说着把 电视录像一关,把笔记本放进小九九专用抽屉里,一下锁上:“孙大治刚才来过, 说你说过,我让查一查山东人开的洗浴城。” 马立凤连忙想解释,龙福海一伸手打断她:“我算是笼而统之把这事替你承担 下来了。你可要记住,你别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我这棵大树遮天总有遮不住的地 方,你自己得防着天上下雨下雹子。有多大本事逞多大能,不要逞能过分。” 马立凤又想解释:“您听我说……” 龙福海一拍桌子:“我问你明白了没有?” 马立凤咽住了话,低下眼恭顺地说:“明白。” 龙福海站起来踱了踱,将房门掩住,站定对马立凤说:“别把你那俩兄弟看成 自己的狼崽似的,天天给他们叼食。弄不好,叼出杀头之祸来。你听懂了吗?” 马立凤恭顺地点着头:“听懂了。” 龙福海又说:“这事闹得也够大了,报纸登了个满天下。我对他们说,天州天 塌不下来。我对你说,这可有点非同小可。省里要看着我龙福海不顺眼,随时可以 拿掉我。那个叶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和夏光远的儿子又不是一般关系。” 马立凤说:“我看她现在和罗成关系倒不一般了。” 龙福海眼珠子很小九九地转了两圈,一摆手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干什么事 别逞能过分。” 白宝珍敲了敲门,推开门扫了一眼:“洪平安来了,他带来罗成的话。” 龙福海对马立凤说:“你就在这儿等会儿。”他走了两步停住,又回身将抽屉 钥匙拔下,装在口袋里。 马立凤看着龙福海走出房门的背影。又看了看龙福海刚才锁上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