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用最普通的东西做出最新鲜美味的菜来,这种发明创造才最有价值。你们再 看,这叫什么鱼?”靳一峰又问道。 “还不就是个清炖黄鱼?”舒丽说着伸过筷子。 “那你就是外行了。”靳一峰用筷子指点着,“这是按菜谱做的,叫醋椒鱼, 是用桂鱼做的,这道菜的特点是鱼嫩汤鲜,还带点酸辣。向南,你尝尝,味道怎么 样?” “真鲜。” 靳一峰又指着豆腐问道:“这个叫什么豆腐,你们知道吗?” “知道。你做过,锅塌豆腐。”靳舒丽抢白似地说道。 “你们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李向南摇了摇头。 “先要把豆腐切成一寸半长,七分半宽,一分半厚,摆好在盘中,撒上姜末, 葱末,味精,各是二分左右,盐一分,再淋上点黄酒,然后,把鸡蛋磕在碗里……” “行了,爸爸,你又津津乐道烹调术了,让我们自己用嘴实践吧,实践是检验 真理的唯一标准。”笑着打断靳一峰的是他的大女儿靳舒华。她正是李向南刚才听 到的在楼上格格笑个不停的女子,三十八九岁的样子,确是胖乎乎的,脸和脖颈都 像被油浸润过的发着光亮,不耐烦听别人说话,自己却极爱说话。李向南心中笑了 :这两个女儿在爱说话这一点上,完全像她们的父亲。遗传是伟大的。 “好好好,我不讲了,大家用嘴检验吧。”靳一峰笑着收住自己的谈兴,同时 才略有些遗憾地发现:黄平平没有挨着自己坐,中间隔着个李向南。“平平,我们 的小灵通,有什么新闻给我们讲讲啊?”靳一峰一边吃着饭一边问。他此时言谈和 蔼温厚,是个慈祥的长者。 黄平平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各种见闻:房山县一个窗纱厂每天把六十吨含酸污水 排入河道;清河某农村大队为了以治理排水渠为由逼使周围几个机关筹款五十万, 竟截堵污水沟,结果下雨淹了一所小学;一家糕点厂用换包装的方法变相大幅度涨 价…… “这都是你这个大记者前往调查干预的事情吧?”听着黄平平的讲述,靳一峰 偶尔还提两个细节性问题,污水里含废酸浓度有多大?窗纱厂是不是用硫酸对盘条 (即钢筋——他特意用了一个建材术语)做除锈处理?表明他对这些动态的关心, 有深刻的眼光。其实,他对这些事情的关心是一般的。 “靳伯伯,您知道臧文书吗?”黄平平问。 “知道。他怎么了?”这个臧文书是家杂志的副总编。 “他老婆正到处告他呢。” “因为什么?”这下不仅年轻人感兴趣,靳一峰也停住了筷子。 “他和一个女作者——叫肖玲,写过几篇小说——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肖玲多大年纪?”靳一峰问。 李向南发现,这也正是他此刻感兴趣又不便于问的问题。 “才三十来岁,比他小二十多岁。” “长得很漂亮吗?”靳一峰又问。 李向南心中不禁觉得太有意思了:这又是他此刻想知道的问题。这位近七十岁 的老首长与自己这样一个年轻男性感兴趣的角度和进程竟完全一样。 “一般,挺秀气的。” “他们俩的关系是什么性质?”靳一峰又问。 “靳伯伯,您问的是什么意思?”黄平平不解地问。 “就是……”靳一峰斟酌着用语。 “就是他们俩是纯属感情原因呢,还是因为臧文书有权有地位,对吧,爸爸?” 靳舒丽抢过话来说道。 “啊,……是。” 这恰恰又是李向南想提而不能提的问题。而靳舒丽对父亲思路的了解,又说明 这个姑娘的关心角度也是相同的。有趣。 “两种情况都有吧。臧文书要是没地位,肖玲会崇拜他、看上他吗?”黄平平 答道。 靳一峰点点头。 “臧文书是不是准备和他的老婆离婚啊?”靳舒华也关切地问。对这种事人人 有兴趣。 “不知道。”黄平平摇摇头。 “我看臧文书不会想和他老婆离婚。”靳一峰慢慢摇了摇头说。 “爸,你怎么知道?”靳舒丽插过话来。 “那成什么影响啊?” “离婚,和肖玲结婚,坦坦然然有什么不好?比现在这种伪君子形象好多了。” “臧文书老婆怎么知道的?”靳一峰又问。 “肖玲自己写小说披露出来的。”黄平平答道。 “小说登哪儿了?” “靳伯伯,您想看吗?这期刊物早脱销了,黑市二十块钱一本。您要看,我可 以给您找一本。” “不一定看了,没时间……不过,你找一本来也行……这个臧文书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