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权威的中国问题专家 李向南想了想:“第四,对政策势必带来的某个方向上的冲击要进行充分估计 并制定对策。”“太抽象,解释一下。”靳一峰眼皮也不抬,似乎仍然在考虑他的 事。 “政策都不是完全封闭型的,它总要在某个方向上有所限制,在某个方向上有 所开放。而在开放的方向上总要受到冲击。比如对外开放,就要受到西方经济、文 化的冲击,这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一面;允许城镇集体、个体经营,全民所有制就 要受到竞争的冲击;如此等等。如果我们对政策开放方向上将受到的冲击缺乏思想 准备和策略准备,必将反应迟缓,付出代价。” “行了,往下。” 李向南又绷了绷嘴唇。黄平平、靳舒丽、靳舒华都在注视着这场奇异的谈话。 “第五,对即将实施的新政策与已有政策体系的关系进行估计。发生某种程度的矛 盾、不和谐是必然的,问题是经过怎样的调整走向新的全面协调。” “嗯,行了。” “第六,对新政策与现有理论体系的全部关系进行估计。” “六点了,还有吗?” “第七,预计一项政策提出后将遇到的反对意见都有哪些。” “嗯。” “第八,对政策实施中将出现的几种可能进行估计。” “嗯。” “第九,要有最坏的准备:失败了怎么办?” “好。还有吗?” “第十,应付各种可能的政策储备要预先建立。” “完了?” “完了。” “为什么一定要凑成十点?这里有没有形式主义?” “它就是十点。” 靳一峰放下笔,压在纸上,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眼睛依然不看李向南:“你研 究过历史吗?” “研究过一点。” “联系现在有什么观点?” 李向南略想了想:“从几千年的历史中看现在社会中的传统惰性,从一百多年 近代史中看现在社会的演变趋势。” “对中国今后趋势有估计吗?” “不具体,大致的。” “对。想具体的估计是不可能的;没大致的估计则是不应该的。”靳一峰站起 来,微微伸了一下懒腰,说道:“好,今天就谈到这儿。” “咱们该走了。”黄平平站起来对李向南说,“靳伯伯该休息了。” “不,”靳一峰摆了下手,“今天中午一点半钟,有个加拿大《环球邮报》的 记者要来找我。鲁贝尔,听说过吧?他的志向是当世界上最权威的中国问题专家。 他要了解最深刻、最实质性的东西。我已经和他谈过一次了。等会儿,李向南,你 参加一块儿谈。” “我?”李向南十分惊讶。 “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