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
参议员离开不到两个小时,我就像栖在火山口的野鹰。我在屋里找着电话,可
是电话线已经被切掉。我冲出卧室,门外守着两个保镖,他们正在下棋。
我说,“能借给我手机用吗?”
他们异口同声,“不能。”
我知道我被软禁了,转身就走。两位军校冶炼过的保镖当即挡住我,“请问小
姐去哪里?”
我说,“去找电话。”
保镖说,“几千亩之内没有电话。”
我说,“那我就走几万亩以外。”
保镖神速与参议员联系,可是秘书回话,参议员正在飞机途中,手机信号接不
通。
常常看到杂志上金屋藏娇的名单,她们太有耐心了,我刚刚被藏两个小时就要
疯了。
我冲到葡萄园里,在葡萄藤边疾走。从葡萄园的山顶上,我看着远处的大海。
这个病人等待得太久了,她眼里的海岸线,漫长而又漫长。
突然,一架飞机从远处俯冲下来,停在葡萄园里,轧倒一片葡萄藤。我万万没
有想到随着保镖下来的竟然是理查德的父亲。
他见到我,激动地抱住我,我以为理查德出事了,可是史东先生并没有提到理
查德。“我给你家打电话,你的管家说你没有回家,我给参议员打电话,我也找不
到他,我去了参议员几个别墅,没有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你,这个色鬼竟然敢抢史
东家的女人,他胆子也太大了。”
我恍惚地说,“他说去华盛顿救我的父亲。”
史东先生点着我的脑袋,“你是不是太傻了,我去了他几个别墅,里面都住着
他的女人。他老婆是州长的女儿,他怎么敢跑?他许诺娶你,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
许诺。他说去救你父亲,他根本就不是去华盛顿,而是飞往夏威夷看他的一个情妇。”
参议员的保镖和史东先生的保镖打了起来,只为了阻止我上史东先生的飞机,
我不知哪里来的功夫,狠狠揣了参议员的保镖一脚,仇恨地说,“告诉你的主子,
我这一脚踢的是他的生殖器。”
史东先生一把抱起我,上了飞机的阶梯。飞机盘旋上葡萄园的上空时,我好像
做了一场噩梦。
史东先生眼神和蔼,“你那天急着来找理查德,是不是为了你父亲?理查德让
我惯坏了,不是有责任心的人,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帮你。”
史东先生在我眼里突然成了救世主,我禁不住激动地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我父亲遭政敌诬陷,陷在狱中,我必须尽快把他和爱德华保释出来,我不能忍受他
们在狱中,哪怕一分一秒。可是保释金六百万,我家的帐户全部冻结,我必须筹到
这笔钱。”
史东先生耐心地听我讲完,说,“你一定听理查德说过,我结过十四次婚,每
次婚姻都很惊险,可是她们和你的惊险只是小巫见大巫。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
手的场面。你什么时候需要钱?”
我急如星火,“现在。”
他从容地笑起来,“就在飞机上?”
我恳求说,“我不会欠您,我把比佛利山庄的房子抵给您,结案以后,我就把
全款还给您。我给您30%的利息。”
史东先生惊诧地看着我,“喔,不愧是财政部长的女儿。小小年级,说起话来
像个银行家。我恰好需要一个为我理财的,我看你合适。”
“我?”我说,“我是逼不得已。”
“好吧。”史东先生豪爽地拍拍我的手,“我们下了飞机,我就让会计师给你
现金支票。”
“真的?”我不禁吻了他的手背。
可以想像他在谈判桌上既一掷千金又四两拨千斤的手腕,“我可是有条件的。
两个条件,你挑一个。”
我静静地等待他的谈判条件。
“第一个条件,嫁给我,做我第十五任妻子。我把六百万统统给你,就算订婚
的定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说,“第二个条件?”
他的口气降温,“第二个条件嘛,我们就公事公办,像你说的那样,把你的房
子抵给我,我给你八百万,可是我不要30%的利息,我要你一个月还清。”
我犹豫地说,“你总不能让我抢银行吧,我上哪里去还?”
他说,“六百万保释金,两百万让你玩钱。”
我说,“怎么玩?”
他说,“你不懂股票吗?就连我的理发师都是行家,他说,过去整个发廊、美
容院谈的都是电影明星,现在张口闭口都是股票。只要谈起股票,人人都有一腔的
倾诉欲,难道你是天外来客?那些赢家空手套白狼,十万本金,赚了两千万,你这
么聪明,又有两百万本金,还不成了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你这么美的女孩子,再这
么多金,就更难娶到手了。你接受哪个条件?”
我说,“第二个条件。”
他的眼里有种读不懂的玄机,“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我其实刚刚四十八岁,
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十六岁的顽童。”
我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葡萄酒,那是我的血,“其实,您比我年轻,我已经到了
垂暮之年,我的皱纹全在心里。”
他说,“你看上去不过十六岁。”
我看着舱外的苍茫时刻,说,“那只是个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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