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电脑
早晨,他打开手提电脑,上网观看Yahoo 的股价。股价竟然暴跌到73美元,我
不敢相信自己的赌运,一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价值。
没有想到史东先生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竟然成了男高音,冲进卫生间,从卫
生间里传来咏叹调。
我追进卫生间,“你为什么幸灾乐祸?”
他摸着刮胡子的奶油泡沫,在镜子里给自己一个飞吻,“我的心态真的比你年
轻,因为在这场棋盘上,我是赢家,你是输家。”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得意的笑容。
“昨天你刚刚购进250,000 股,我说我去卫生间,其实我是去找另一个券商下
单卖空Yahoo2,500,000股。”
“什么叫卖空?”我一头雾水。
他的笑容突然像魔鬼的笑容,“就是带头砸下股价。还不过瘾,今天早晨开盘
前,我又卖空了2,500,000 股,市场再次惶恐抛售。我投入七千万美元,就是为了
陪着你玩,我生来就有赢的激情。我还从来没有输过,有时为了吞并一个猎物,我
要赌注几十个亿,所以你要和我玩,你玩的起吗?”
我好像是刚刚上了角斗场,还没有看清对手是谁,就被打得昏厥过去,只感觉
两眼滴血。
他说,“没有想到,这么快,我的V 神就输得清盘。你已经被斩仓。有种女人,
生来就没有自己摇黄金树的命,幸亏她是绝色女人,她还有我这样的男人。”
我仇恨地说,“我根本就不懂什么万恶的股票,我那么相信你,你利用了我。”
他得意地摇着刮胡刀,“这个世上,你根本不能轻信任何人。”
我时时嘱咐自己,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可谁要是把自己全盘托给一个自以
为知音的人,不如说又结识了一个敌人。
自从被合伙人背叛,我忘记了什么是宽容。自从被伪善者诈骗,我体会了恨比
爱沉重。自从被得意者羞辱,我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凶手。
我恨不能夺掉刮胡刀,捅向他的喉咙,当我听着他喜不自胜地说,“对手最需
要什么,就是他最脆弱的环节。只要抓住他的脆弱环节,你就成功。我向来趁人之
危,把对手逼到谈判桌上。这个世上,只要我史东看上的,没有我得不到的,无论
用的是什么手段。在棋盘上,这是孩子都明白的游戏,如果想得到城堡中的公主,
首先就要夺走她的城堡,让她无处可去,只能投到国王的怀里。”他摸着刀齿,喜
笑颜开,“你的城堡抵押在我的手里,你属于我了。”
我调集了每个细胞的愤怒,“你做梦,我把城堡炸成平地。”
他的刮胡刀嗡嗡响了起来,他突然笑起来,“你的大脑没有长痔疮,你不会这
么傻,一个纵火犯要被判处无期徒刑。我也是讲理的人,我们可以坐在谈判桌上,
重新运筹。”他擦擦脸,走出卫生间,依到龙椅上,正襟危坐,“我走了这步险棋,
不过是想得到你。”
我冷笑,“没有想到你这么卑鄙。”
他哈哈大笑,“我就爱看你动怒的神情,真刺激,谢谢你把我变的比十八岁的
小伙子还有活力。人需要参照物,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生命才刚刚开始。其
实,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坏,你也为我想想,我生来从来没有遭过拒绝,我第一次领
教了向一个妙龄少女求婚被拒绝的感觉,我知道你是渴望婚姻的人,不然你不会缠
着理查德逼婚。他拒绝你,我满足你,可是你又拒绝我,我知道你嫌我老,怎么样,
姜还是老的辣。你到底愿不愿意做理查德的继母?”
我在这场噩梦中挣扎,“你最好给我灌下水银,让我矗立在你的面前,然后你
和我的尸首举行婚礼。”
他捧腹大笑,“你不愧是恐怖片的编剧大师,难怪我儿子这么欣赏你。其实,
你不嫁给我,是你的损失,和我离婚的十几个女人,根据我对她们的估价,价值最
高的瓜分了我八千万,我本来想把世界都给你,没想到你不给我这个面子。如果你
还在爱我的儿子,你就别做梦了,他绝不会娶一个和他父亲做爱的女人。置于你父
亲,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是圣人,你另请高明。”
我向门外走去,他叫住我,“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我头也不回地打开门,他几个疾步追上来,挡住我的去路,“乐观主义者从每
一个灾难中看到机遇,悲观主义者从每一个机遇中看到灾难。你是这么轻易认输的
人吗?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提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撕毁你
签字的合同,我们还是朋友。”
我的脑子里已经注射了防疫针,“什么条件?”
他像个胸有成竹的谈判家,胜券在握地说,“只要你再陪我睡一夜,我就把我
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这对你太划算了,多少女人渴望得到这个价钱,我对你实在
是纵容到家了。”
我握住门把,像握着一把匕首,“有一天,我让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饶。”
他的裤裆耸立起来,“千万别让我等得太久,我可不想等到六十岁你才让我跪
在你的面前,到时即使我给你跪下,也不能像现在一样好好地服侍你,我们会失去
太多的乐趣。”
他挡在我的面前,我的怒气发泄在我的拳头上,击在他的鼻梁上,鼻血噌地蹿
了出来,他一手捂着哗哗流血的鼻子,一手攥住我的手腕,说,“这么暴力的女孩,
我完全可以让你逮捕,打人至少要坐半年的牢,如果我指控你谋杀我,你就在牢里
坐上几年,怎么样?”
我说,“你最好杀了我,别给我留一口气,只要你给我留一口气,我就亲手杀
了你。”
他仰着脸,鼻血顺着下巴向下流淌,“我可不舍得你坐牢,你这么美的天使怎
么能到地狱里。”
我说,“你就是地狱。”
他任凭血流不止,“你应该谢谢我才对,人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而是经历。
你从我这里学会了思考,以后你写出什么伟大作品,我可是栽培你的人。好莱坞创
造超级明星,痛苦是惟一的代价。”
我嘲怒,“我就不相信没有报应。你这种人不得好死,早晚被毒死。听懂了吗?
对你这种魔鬼,只能用你听的懂的语言对你说话。”
我甩上门,愤然离去,虽然不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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