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师府中今夜贺客盈门,适逢司徒洪的六十大寿,朝中好友纷纷登门道贺。 雨蝶抚琴吟唱,宴席上不时传来叫好之声,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能勉 强装出笑脸。 虽说今日是司徒太师的寿宴,但司徒英似乎比他爹更惹人注目,许多朝臣富 贾借机找他攀谈,身边自然还跟着他们的女儿,而她是来唱曲助兴的,只能站在 高台上眼睁睁看着一群浪蝶围着他,着实令她又气又恼。 好不容易雨蝶寻了个适当的时机,来到主桌向司徒洪敬酒拜寿,一杯黄汤下 肚后,她接着替坐在一旁的司徒英倒酒,期间指尖轻轻抚过杯口内缘,将无色无 味的情欲之水涂了上去。 这情欲之水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喝下它的人对一种麝香特别着迷,在十步 内,只要闻到这种麝香味,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唯一的缺点是,药效仅 有五个时辰。 “司徒公子,雨蝶今晚唱的曲儿你还满意吗? ”说着,将那杯涂了药的酒递 给他。“我敬你一杯。” “今晚有你助兴,确实增色不少。”司徒英举高酒杯,眼看就要庄自己的口 中灌人。 “少爷! 少爷! ”大豆仓惶的跑到司徒英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俏俏话。 司徒英放下手中未沾口的酒杯,对雨蝶道:“外头来了名稀客,我先出去招 呼一下,待会儿再与你喝这一杯。” 在尽量不惊动客人的情况下,司徒英匆匆赶至大门来处理那位大豆口中登门 滋事的凶婆娘。 “让开! 再不让我进去,别怪我手下无情! ”童安安对着四名团团围住她的 侍卫大嚷。 司徒英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童姑娘,太师府 可不是寻常人家,任你要进来就进来,况且今日是家父大寿,屋内有许多朝中重 臣,更是惊扰不得,就不知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拜寿的? ” 为了职责,童安安忍住不与他有所冲突。“我不是来拜寿,也不是来找碴, 是来捉人犯的。” 司徒英闻言大感讶异,沉思了下,才又开口,“童姑娘,你的话无凭无据, 我如何能让你莽撞闯人,坏了家父的兴致呢? ” “我要捉的是京城四大悬案的嫌犯,而你就是她锁定的下一个目标。”童安 安着急的说,“快点让我进去,不然她就快要得手了? ” “哈哈——”司徒英狂笑数声,“童姑娘,你的话未免太荒唐,如果真如你 新说,现在我又怎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和你说话呢? ” “这……这……”童安安哑口无言。会不会是雨蝶改变主意,不想动手了? 想自己竟因为急着救眼前这个混蛋,没有搜齐证物,这下可怎么捉人呢? 气氛正尴尬时,太师府的总管却跌跌撞撞的奔来。“少爷,不好了! 不好了 ! 老爷他……他全身发黑——” - 司徒英一听,即刻施展上乘轻功飞驰人内,其余众人紧跟在后。当然,童安 安也趁此机会进入太师府中。 扶起倒地抽搐的父亲,双掌抵住他的背,输人深厚内力,护任心脉,让毒液 不致攻心。 好歹毒的毒药! 只要稍晚一步,就算华佗再世也难起死回生了。司徒英心中 思索。 总管随后赶到,边喘气边道:“禀少爷,方才吴知县来向老爷敬酒,老爷随 手拿起一杯酒,哪知才一沾唇就中毒倒地。” 难道真像那个童安安说的,有人要害我,而爹不巧拿了我的杯子,成了替死 鬼? 司徒英不敢再多想。父亲中的是罕见剧毒,若一柱香的时间内找不出解药, 任他功力深厚,也护不住父亲的命了。 童安安一进入府内,见眼前情况,便不断搜寻雨蝶的身影,终于在一堆人群 中找出一脸惨白的她。 “解药在她身上! ”童安安施展拳脚擒下她。原来她不会武功! 真令人难以 想像一个没武功的人竟会做这种事?! 雨蝶虽看见司徒洪误用上了毒的酒杯,但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倒地不起,吓 得她花容失色。现在,被人逮住了,她反倒镇静下来。“差爷,你可别诬赖我。” 童安安不吃她这套,迳自搜她的身,找到两瓶药罐,抛给太师府的总管。 “你叫人捉只鸡来试试。” 府中的下人闻言,立刻照办,捉了只鸡到大厅,给它服下药物。只见它立即 全身发黑,昏蹶倒地,总管迅速喂它另一瓶药,它才渐渐不再颤抖,摇摇晃晃地 站了起来。 雨蝶见状,双腿不住打颤。怎会呢? 我明明带的是情欲之水? 难道在仓促间 我错拿了同样也是无色无味的夺命水? 总管确定鸡只安然无恙后,才敢把那瓶解药给自家老爷服用。 待父亲服下药后,司徒英集中心思运功,帮助药效早点传送父亲全身。 看到司徒洪已逐渐脱险后,众宾客、家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雨蝶身上。 “现下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童安安放开她,众目睽睽之下,任她插 翅也难飞。 “我……我……”支吾半天,雨蝶终于鼓起勇气为自己脱罪,泪眼汪汪地说 :“我不知道身上怎会有这两瓶药? 我没有理由害司徒太师呀! ” “你是说我诬陷你了? ”童安安想不到这女人还有话可说。 “我不是这意思。但我与司徒公子交情深厚,根本没有毒害太师的理由。” “我看不是这样吧! ”童安安指着正专心帮父亲驱毒的司徒英,“依我说呢, 想必是他对你正逐渐失了兴趣,所以你心有不甘想毒死他,不料,司徒太师却误 饮了这杯酒,差点当了儿子的替死鬼。” “你胡说! 就算司徒公子不要我,雨蝶乃青楼女子,送往迎来的客人不计其 数,如果我有这种妒心,岂不已经杀害多人? ” “没错! 这京城四大悬案全是你干的! ” 童安安此语一出,在场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 “你幼年贫苦,一心想攀得荣华富贵,当县令之子李尚义欲娶你为妾时,你 却认识了比他官位更高的耿戎将军,因此你就将李尚义除之而后快,然后和耿将 军论及婚嫁,可是就在耿将军准备迎娶你时,你又认识了成王爷的二公子许文龙, 所以你又杀害了耿戎将军。” 雨蝶边听边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后来许文龙成了驸马,就和你断了来往,你心生怨恨,所以杀了他,至于 韦明翰大人,是因帮耿将军刻了翡翠上的字,知道你和他有婚约后却惨遭横祸, 因而怀疑你,所以,你也一并除掉他。” “你……有什么证据? ”雨蝶牙齿不听使唤的咯咯打颤,“你怎么能含血喷 人,欺侮我一介弱女子……” “证据在此! ”阿才和阿豪即时来到,他们从魏侥口中知晓童安安的嘱咐, 去搜查雨蝶的厢房,寻获一大堆的证物。 “这些东西都是在怡红乐坊,雨蝶姑娘的厢房中找到的,其中尽是西域所用 的毒药,聘人杀耿将军的证明,以及她和耿将军、许文龙往来的情书。” 雨蝶双腿一软,瘫坐地上,明白自己想脱罪是不可能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童安安料她这一次再也无法狡辩。 总之是死路一条,雨蝶也就直言不讳。“他们是死有余辜! 李尚义风流成性, 但为了离开青楼,只要他休了正房,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但他居然说他的夫人 为他生了儿子,大有功劳,只能纳我为妾。呸! 我怎肯屈就于他? 偏偏他苦苦纠 缠,不肯放过我,我当然得除掉他。”雨蝶环视众人又道:“许文龙也一样,我 会输给公主吗? 我不信! 而他既无情,就别怪我狠心,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 得到! 哈哈哈——” 她的狂笑让人以为她疯了,吓得后退几步,但童安安却毫不畏惧的跨前一大 步问:“那你为何要杀耿戎将军和韦明翰大人? ‘, “他们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了。韦明翰自以为是个清官,就可以随意辱骂 别人,送根毒蜡烛给他闻,算是死得轻松的了;至于耿戎,只能怪他自己太小气 了,如果他早早就替我赎身,而不是担心被朱虹敲诈,我就没有机会去认识条件 更好的许文龙了。,‘ 此时,已为父亲疗完毒的司徒英站在一旁,面带鄙夷地望着她,雨蝶瞥见, 心中一寒。 “寻来觅去,只有耿将军是真心想娶我为妻,其他人只想娶我做小的,”她 顿了一下,看了司徒英一眼,“甚至有人根本无心。” 她摸着颈项间的翡翠,自己一直舍不得丢弃,并不是因它有多么贵重,而是 感念耿戎真的爱过她。 . “既然耿将军钟情于你,你若移情别恋,只要跟他说明白,他不一定会为难 你,你又何必加害于他呢? ”司徒英问。 “这……”她话未尽,嘴角已缓缓流出黑血。 司徒英连忙奔上前扶起她的身子把脉、童安安也握住雨蝶的另一只手腕,查 看情况。 “没救了。这是慢性毒药,她早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司徒英道。 童安安本想骂他一句话就逼死雨蝶,但知道了原因,又看到他眼中的惋惜神 情后,第一次,她对他心平气和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中秋节晌午,当今圣上与众皇亲国戚高坐校场的观赏台上,两旁坐着朝中重 臣,校场搭起了二十尺高的竹台,台上绑着皇旗,场内十几支参赛队伍正摩拳擦 掌等待着圣上抛下彩球,展开踢球比赛。 这是皇上为了与皇亲朝臣同乐,特地于中秋举行的踢球比赛,哪一队充将彩 球踢上竹台上的箩筐就得胜,并由踢进之人取下竹台上的皇旗,代表全队接受皇 上的赏赐。 童安安也率领众捕快组成一队,信心满满地要夺下皇旗。原本以她的身分根 本无法参加,但由于她破获四大悬案有功,圣上特地恩准她加入比赛。 进入校场后,童安安在一堆劲装的男子间看见了司徒英,见他一派胜券在握 的优闲模样,令她忍不住轻声咕哝,“今天一定要赢过你这个花花公子。” 司徒英瞧见了她瞟来的白眼,不禁失笑,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瞧她一 副志在必得,他也打定主意,绝对不让她得手,好杀杀她的气焰。 此时,皇上站了起来,将彩球抛了出去,一时,各队旗帜蔽天、尘沙飞扬, 只见球儿忽在东边出现,忽在南,忽在北,瞧不出哪一队取得优势。 很快地,司徒英已摆脱多人来到竹台下,他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将彩球踢往 天际,接着纵身跃上竹台。 童安安万万没料到他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竟然无法拦住他。她匆忙地从后 追至,催促正在发呆的何汉,“快! 快上竹台,让他投入箩筐内就输了。” “我……我不会轻功啊! ” 不待他说完,她已迳自上竹自追赶司徒英。 争夺之激烈,旁观群臣议论纷纷。 依情势来看,今年中秋踢球比赛的夺魁者不是司徒英,就是童安安。 司徒英没想到童安安上了竹台后反而如鱼得水,处处阻碍了自己,他只好先 解决掉随后跟上来的对手,再专心应付她b 很快的童安安迫上,一起站在第三层的一根横竹上,司徒英边接招,边苦寻 摆脱办法。突然,他酝酿内力,将脚下竹子震断,接着一个旋身将球踢往箩筐, 此时,耳边传来惊呼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没料到他会来这招的童安安倒栽葱地 往地面直落。 不假思索地,他赶紧伸出援手,紧紧捉住她的胸襟,将她带了上来,落脚在 另一根竹子上。 “你……你……下流! ”童安安又羞又恼,偏偏自个儿的身子又掌控在他手 中,一时还站不稳,难以挣脱。 司徒英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握的衣襟下,是一团温香瞌玉,连忙放开她,跃离 一大步。“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然而,就在在跳离的仓促间,他又碰落了她的发髻,让她原本束成男子发 式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 童安安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故意的。“该死的登徒子,我绝不饶你! ” “安安,你发什么愣,别管头发了,快点! ”何汉突地传来催促声,“司徒 大人没有踢人箩筐内,你快踢球补进,我们就赢了。” 听到赢字,顿时激起了童安安的好胜心。她看到了彩球刚巧落在箩筐的外缘, 惊险地垂在竹子上,连忙纵身胜起,补进一脚。 司徒英方才为救人,失了准头没踢人,说什么也不能把到手甲胜利让给他人, 随即他也施展轻功飞起,毫不留情地朝彩球踢云。 两人的腿同时撞上彼此,也踢上了彩球,只见彩球朝云霄腾升,司徒英凌空 转身旋腿,稳稳当当地将球踢人箩筐内,四周响起一片喝采,他赶紧取下皇旗, 跳下地面,单膝跪地呈献给皇上。 被撞击下台落地的童安安睨见司徒英已取得皇旗,气急败坏的来到他身旁, 毫无预警的朝他挥出两巴掌 啪啪! 清脆的两声将喧嚣的周遭打成死寂,也将司徒英的意气风发打成颜面 尽丧,更将皇上的好心情打成错愕与震怒。 太监总管见状,高声怒斥,“大胆刁民! 竟敢在皇上面前殴打朝中重臣,你 眼中还有皇上吗? 还不下跪! ” 童安安此刻才回神留意到周围站满了皇亲朝臣,还有一脸阴沉的圣上,她心 中发慌,呆怔的杵在原地。 而在一旁参观比赛的童天成,连忙上前拉着女儿下跪,其余来参赛的捕快也 纷纷跪下求饶。“圣上英明,请饶安安一命。” 皇上看了司徒英一眼,询问意见。 司徒英当然不愿善罢甘休,却也不至于要她因此送命。“今天是中秋佳节, 微臣不愿因此事坏了皇上的兴致。” 皇上点点头。“押人大牢,等候处置。” 童安安没想到司徒英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语意中还有几分说情,心中一时五 味杂陈,然而还分不清是何种滋味,却已被人押离了校场。 中秋节翌日。早朝完毕后,皇上宣司徒英到书房密谈。 “爱卿,昨夜过得不平静吧? ” “皇上怎么知道呢? ” “因为我也一样呀! 昨天出了那般的事后,我的授业恩师就即刻入宫,为他 唯一的外孙女求情来了,朕无法拒绝恩师的求见,但要如他所愿,可为难了。” 皇上摇了摇头。 “不瞒皇上,昨夜童总捕头夫妇也上太师府请罪,求我爹念在童安安曾救他 一命的份上,希望我爹说服我大事化小。” “你怎么答覆? ” “臣说,这不是臣说和解就和解的,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打算。” 想了点,皇上点点头,郑重地问:“童安安一事可大可小,这里没有别人, 要如何处置你直说无妨,朕会以你的意见为主要考量。” 对这件让他丧尽颜面的事,司徒英已长思一夜,心中早有计算。“启禀皇上, 臣并不想致童安安于死地,只想讨回面子。” “这……朕能还你公道,但面子……” “臣明白,但如果皇上能够同意臣处置童安安的方式,相信朝中上上下下绝 不会背地里嘲笑我。” 听到他话中有玄机,皇上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朕最佩服你的机敏了。快说 ! 是什么方法? ” “罚童安安到太师府,当我的侍女一个月。” “这至多只能算是对她施以薄惩,挫挫她的霸气;朕不认为别人会因此不嘲 笑你被女人掴掌。” 司徒英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仅是踏板而已,我最大的目的,是要她在 最短的时间内心甘情愿,而且是死赖着要当我的妾。” “妙计! ”皇帝击掌喝道。“如此一众,每个人都会认为她之所以会打你, 不过是小俩口拌嘴,而你又多添了一笔敢为你触怒龙颜的的事了。” 大丈夫孰可忍、孰不可忍,皇上明了他的感受。“那你打算花多久时间掳获 芳心? ” “多则一个月,少则七天。” 孩子心性的皇上感到有趣极了。“好! 就如你所愿,处罚她当你的侍女弥过。 你可得好好施展功夫,让朕瞧瞧。” 司徒英恭谨地谢过皇恩,心底油然浮起报复的快感。 皇上突然想起一事。“如果你那些红颜知己早知道掴你一个巴掌,就能逼你 娶亲的话,恐怕你早被打得东倒西歪了。” “是呀,但话说回来,也只有重安安敢。”司徒英自嘲的说。 “冲着这一点,娶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女子为妾,你也不算太委屈了。”皇上 接口。 司徒英嘴角掀起一抹神秘的笑。恐怕,童安安会认为她才是最最委屈的人呢 ! 哈! 坐在梳妆台前,童安安摆不平头上的髻,平时男装打扮惯了,加上着女装时 有奶娘帮她绾发,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梳个丫鬟的发式。 想她堂堂御史大夫的外孙女,京城总捕头的独生女,又是侦破京师奇案的差 爷,竟沦落到当一名花花公子的侍女,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然而,想起中秋夜千家大少在监牢里团聚的怀景,娘亲为了自己闯的祸,哭 肿了双眼;爹爹也为了自己,四处奔走求情,满身的憔悴,让她自责不已,如今 也只能咬牙撑过了。 “好了吗? 快点! 少爷起床了,等着梳洗。”太师府的婢女红儿频频催促。 童安安匆忙、胡乱地挽了两个髻,心底暗骂司徒英:那么早起床干么! 但脚 下可是速速赶了过去。 端着洗脸盆,进到司徒英房内,照着前一日总管教她的规矩,将脸盆放在桌 上,把洗脸巾放人盆中沾湿,用力拧干,然后必恭必敬地呈给坐于床畔的司徒英。 从她一进门就勉强憋使笑,装出一副酷脸的司徒英,梳洗完毕后,将双手往 外一摊,“更衣。” “阿?!”童安安抬头望了司徒英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虽气,却怒不敢言, 从红儿手中接过外衣,粗手粗脚地帮他着装。 “哎呀! 你动作轻一点嘛! ”一旁的红儿再也看不过去,“算了! 你闪开点, 我来帮少爷着装。” “红儿,这没你的事,下去吧,既然皇上要她伺候我,以弥补过错,你就别 替她做了,让她慢慢学。” “是,少爷。” 目送忧心忡忡的红儿离开后,司徒英对童安安唤了声,“安儿。” 她一听他的称谓,不自主流露出恶心的表情 司徒英了然于胸。“你不必做怪表情,这是我家仆人一惯的称呼,虽然皇上 念在你外祖父的面子上法外开恩,只处罚你伺候我,但在这一个月里,如果你故 意做得一塌胡涂,或者惹我生气……” 童安安低头沮丧说:“我都明白,你……”少爷不必多言了。“ 司徒英见一只母老虎变成病猫,内心忍不住发噱,口中却正经八百地说: “明白就好,现在帮我更衣,喔,若你叫不惯我少爷,想你呀你呀地称呼我,也 无所谓。” “安安不敢。”穿完衣服后,她接着帮他穿鞋,心里叨叨念念的。笨蛋,连 穿衣着鞋都不会,还要人伺候! “不敢? 恐怕你心里正在骂我吧? ”司徒英挑起眉问。 “没有。”她打定主意绝不承认。 他没再说什么,待她替他穿完鞋后,才开口,“好了,现在你走到铜镜前的 那张椅子坐下。”童安安不懂他做何打算,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我可不要身旁跟个丑丫头。”司徒英来到她身后,拾起桌上的梳子,遂动 手帮她梳发挽髻。 “这……”童安安吓得猛然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压了回去。 “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没多久,铜镜中出现了一个娇俏动人的倩影。童安安原本的乱发被梳得妥当 美丽。 “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还真漂亮。”司徒英可是由衷的赞美。此刻穿着简单裙 装的她,衬着健康泛红的肤色,就像初春里新鲜绽放的桃花。 看着镜中的自己,童安安也呆住了。只不过经他巧手弄了个整齐的发式,却 使自己整个精神奕奕了起来。 “别发愣了,起来,换我梳髻。”司徒英坐下后,对着她道:“这原本是你 的工作,但早上看到你把自己搞成那副德行后,我决定不拿自己开玩笑,现在我 示范给你看,好好学,明天就看你的了。” 思及稍早那可笑的发髻,童安安双颊染上淡淡红晕,而司徒荚,却在心里窃 笑不已。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