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珠宝展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信堂调配了大量人力戒备,以防有任何的闪失。 原本商恩妲说干脆将保护她的人力全调去支援,但翟煜申和老爷子总是放心不下, 依然二十四小时配给一名保镖给她,商恩妲也只得无奈地接受。 这天早上她陪翟煜申吃完早餐,他出门上班,而她因为下午才有课便回房休 息,找事情打发时间,没多久魏诗玎打电话给她,道:“你可以到我房间来一趟 吗?我有话跟你说。” 这些日子商恩妲眼睁睁看着她不断地骚扰翟煜申,早己感到不耐,本就想找 一天与她谈判,现在听她这么说,倒也正中下怀。 “好,我现在过去。” 走出房门,她对保镖道: “魏小妲找我,我过去她房间,你不用跟过来了。”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谈 判,这种事她不想让外人听到。 “我跟你到她房门外等。”保镖道。 商恩妲不由得失笑,“我人在翟家,还怕出意外吗?”这保镖未免也太尽忠 职守了。 “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答应不跟着你进去,但一定要在房门外等你出来。” “那好吧。”她不想为难他。 两人来到了魏诗玎的房外,保镖依言站在门外等她,商恩妲进去后等魏诗玎 关上了房门,才道: “说吧!” 魏诗玎冷然的俏脸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商恩妲,我真没想到你会是 我的劲敌,如果你不来犯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感情的事情是两相情愿的,我跟煜申两情相悦,你还是尽早放弃对大家都 好。” “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如愿。”魏诗玎脸上闪过一丝冷狠。 商恩妲不禁脸色一变,为爱疯狂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这才想到自己似乎 错估了她的疯狂,如果她存着两败俱伤的打算,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的陪葬?想到 这儿她一心想离开,却见魏诗玎往门口一挡,手中扬起一把枪。 “你疯了!”商恩妲惊骇道,想扬声大叫门外的保镖,却只见她手指在板机 上一扣,忽然之间眼前一黑,便此不省人事。 等商恩妲再度醒来,首先见到的是魏诗玎得意的冷笑,之后便发现自己被牢 牢绑缚在椅中动弹不得,身体的知觉也十分迟钝,显然那把枪射出来的并非子弹, 而是麻醉针,这是信堂普遍配备的“武器”,魏诗玎拥有这类东西是稀松平常。 “你以为我拿的是真枪,射的是子弹,是吗?你怕了对不对? ” 魏诗玎咯咯娇笑,商恩妲只感到毛骨悚然。 “你想怎么样?”她力持镇静,或许门外的保镖见她许久没出去会感到奇怪 而进来探视,现在她可不想再昏迷一次。 “你一定在想,你昏了多久,门外的保镖什么时候才会进来救你,对不对?” 魏诗玎的眼神像部X 光机,危险而精准地透视商恩妲内心的想法和恐惧。 商恩妲不再说话,心却斗地沉落,魏诗玎既会如此说,代表门外的保镖八成 也中了她的圈套,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竟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在外面安然无恙,反而在翟家着了人家的道,马昌中那时提醒她当心魏诗玎和 翟亚申,如今果然应验了。 “啧啧啧,这么冷静,真不简单,告诉你好了,你的那个贴身保镖就躺在那 儿。” 商恩妲奋力地转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个男人穿着皮鞋的小腿, 俯卧在地上,她顿时感到浑身乏力。 “你放心,他中的麻醉剂量比你高得多,没这么快醒来。还好我在信堂的地 位还是很具威信,他对我的提防心没那么重,而且男人嘛,对一个美丽的弱女子 哪儿放在眼里,所以喽,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偷偷地拿枪对着他的肚子射了一 针,他根本就没防范,只是我没想到一个男人昏倒之后这么重,拖得我累死了。” 说着大笑起来。 商恩妲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得意非凡,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好了, 你的汁策已经成功了,那又怎样呢?”她打断了魏诗玎刺耳的笑声,只觉她清秀 娇美的俏脸有种说不出的丑陋,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怎样?很简单啊!我就把你装在行李箱中,找人抬了出去,然后把你卖给 人蛇集团,你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商恩妲知道魏诗玎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害怕,这样她才能达到猫戏老鼠的快感, 真到了这个地步,她反而镇定下来,甚至唇畔一扬笑了笑。 “你笑什么?”魏诗玎眼眸微眯,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既然都要死了,笑跟哭有什么差别吗?像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把找 害死之后你的大好人生也毁了,那么你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吗?反正我们两 个是要一起死了,你是笑着死,我为什么要哭着死呢?”商恩妲淡淡道。 魏诗玎一呆,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理智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愤恨 又主宰了她的心。“仟你口才再怎么好,也救不了你!我不会上你的当!” 蝼蚁尚且偷生,商恩妲自然不想死,但落到这疯女人手里,地却也无法可施, 心里明白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她曾对自己说过,要爱翟煜申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所谓,但此刻想到他心里不 禁一阵难过,他若是知道她出了事,会有多难过、多自责。 “我真不明白你说你爱煜申,怎么会做这种事。”商恩妲沉静地凝望着她, 一字一句清晰异常。“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他呢?他负责保护我,却让我出 了意外,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他若是振作不起来,翟爷爷也不可能将 信堂交给他了。只因为你爱不到他,就要毁了他,你这种爱我真是无法理解。” 魏诗玎脸色愈来愈苍白,在商恩妲出现之前,她本来也自认是个善良纯真的 小女人,爱翟煜申的心执着而无悔;可这些日子看他和商恩妲甜甜蜜蜜的模样, 她的心如刀割,想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竟让一个虚假的小女孩给横刀夺爱,教 她如何能甘心?! 她满心以为只要商恩妲消失,翟煜申就会回到她身边,就算不会,好歹她也 没让商恩妲好过,她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让商恩妲如愿以偿!但商恩妲的话却 又令她心底的天使与恶魔开始交战,她这么做,煜申会怎么想呢?他若知道她做 了这种事一定会恨透了她…… 魏诗玎看着商恩妲沉静的俏脸,而商恩妲也在凝视着她神情的变化,一颗心 提到了喉咙,房间内静得针落可闻。 终于,魏诗玎开口了,缓缓地道:“的确,我没有考虑得这么多,仇恨和嫉 妒蒙蔽了我的心智,但现在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会让 你死得痛快点。你放心,只要我不止煜申知道是我做的,我总有办法安慰他,时 间可以冲淡一切,我相信我做得到。” 商恩妲的心沉到了谷底,连魏诗玎打电话说了什么地都没听见,只听到最后 她道: “我已经跟警卫说过你们会过来帮我搬行李换家具,仿;们动作快一点!” 看来她是打算将她弄出翟家再灭口,那么保镖呢?她方才说不让煜申知道是 她做的,那么不就是…… “保镖……你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杀了。”魏诗玎语调平淡,显得理所当然。 商恩妲俏脸惨白,大声道:“他是无辜的!” “你这人真奇怪,我要杀你也不见你这么激动,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反倒紧 张。但没办法,他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了,反正他们信堂的保镖随时准备因 公殉职,他没把你保护好,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没好日子过了。” 听魏诗玎说得冷漠,将人命视如草芥,商恩妲心中的怒气一点一滴上涨,当 一个人豁出一切的时候,比恶魔还可怕!但她也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 改变已下定决心的人,再说下去只会徒然自取其辱罢了。 商恩妲一心希望有人会突然进来撞破魏诗玎的阴谋,然而当真有人来的时候, 她的心反而往下沉,只听魏诗玎对着门外的人抱怨道: “你们怎么这么慢?!” 她知道来的人是来帮魏诗玎把她当行李运出去的人,这一出去她的命运大概 就是被载到偏僻的地方杀了弃尸,他们说不定就把她的尸首随地掩埋,而她的父 母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大概万万想不到,夫妻俩为了女儿的将来千 里迢迢到海外发展事业,到头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她沉浸在悲伤中,忽然听到魏诗玎一声低呼,之后便见三个男人走进了房间, 其中一个竟是翟亚申,而另外两个大概就是魏诗玎找来的搬运工,虽然商恩妲希 望有人来救她,但看到翟亚申她却高兴不起来。 “你……你怎么会来?” 魏诗玎力持镇定地道,显然十分意外。 商恩妲不禁感到怀疑,他们两个不是一挂的吗于难道她还会怕翟亚申发现? “信堂这么忙的时候,你却突然要换家具、搬行李,别人不了解你,但我可 不是笨蛋,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的眼睛。”翟亚申冷笑道,突然举手将两个受 制于他的搬运工用手刀斩昏。 魏诗玎脸色一变。“你想怎么样?” “你想呢?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煜申或爷爷,你就别想在翟家待下去了。” 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推向墙,一把麻醉枪落地,翟亚申另一手则锁住 了她的颈子,冷笑道:“想偷袭我,你还早呢!” “好,我跟你谈个条件。”魏诗玎咬牙道。“我知道你对商恩妲虎视眈眈已 久,现在她就在那儿,你尽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帮我掩护这件事,我以后什么 都听你的。” 商恩妲脸色苍白,这可耻的交易跟将她逼上绝路没什么两样,她打定了宁死 不屈的决心,却听翟亚申蓦地哈哈大笑,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魏诗玎怒道。 “我跟商恩妲上了床,然后呢?我就变成了你的共犯,是不是?现在是我捏 着你的把柄,等我上了她,倒变成把柄落在你手上了,你想我有这么笨?”翟亚 申冷下脸道:“魏诗玎,我本来以为你还满聪明的,想不到笨到这种程度,竟然 会对我提出这种交易,真是令我失望。” 没错,魏诗玎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女人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但男人却 不见得会为了一时冲动的性欲而毁了自己的一切。或许翟亚申确实很喜欢商恩妲, 但侮辱她的结果只会令她恨他,若他也想掩饰自己的罪行,就势必得跟她一起将 商恩妲和保镖给杀了。像他这种男人,对事业的野心远胜一切,女人对他而言可 以只是玩物,永远不会比他自己更重要,而他追求商恩妲的最大动机本来就不是 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在翟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得到她的倾心意味着能得到翟 老爷子更大的器重,所以他才会跟她站在同一阵线,合力破坏商恩妲和翟煜申的 恋情。 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他的脑筋比谁都冷静清楚,解救商恩妲对他反而有更大 的利益,不但商恩妲对他感激,翟煜申也欠了他一份情,而翟老爷子更会因此感 到欣慰,翟亚申在信堂的名声威望也将更上一层楼, 日后在公司就算总经理仍 是翟煜申,但对他却不能不更加尊重了。 “对,你很聪明,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是非救商恩妲不可了,这一战是我输给 了你。”魏诗玎恨恨地咬牙道。“你救了她之后别人会以为你是个英雄,但事实 上你依然还是个魔鬼!”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个魔鬼,但你却是个疯子。” 魏诗玎蓦然哈哈大笑,尖锐的笑声刺得入耳膜一阵难受。“没错,魔鬼会挑 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甚至扮演英雄,你真是个伪君子!” 翟亚申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生气,道:“看在我们有过鱼水之欢,我也不 会太难为你,到了爷爷面前我会帮你求情的,不过翟家你是待不下去了。” 他脚将地上的麻醉枪一挑,用手接住,对着魏诗玎的手臂,淡笑道:“你好 好地睡一觉,养好精神面对宣判吧。” 商恩妲看着翟亚申射了魏待玎一针,魏诗玎顿时软身昏倒在地,到了这时地 才下稍稍安了心,知道自己是得救了,不管翟亚申是为了私心还是正义,她都感 激他及时的解救。 “吓到了对不对?”翟亚申走到她面前,笑了笑道。 商恩妲点点头,泪水再电忍不住流了下来,在鬼门开前走了一遭,现在想起 来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上次我跟魏诗玎设计的那件事,或许你认定我不是好人,事实上我也不认 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我再怎么不择手段,翟家的人也不会滥杀无辜,更不是会 强暴女人的下山烂。”他蹲在她身前,动手帮她解开绑缚,一边道:“我还是会 继续跟煜申争权夺利,你以后可能会觉得我很讨厌,不过这跟救不救你是两码子 事。” “谢谢……”她哽咽道。 商恩妲揉着得到自由的双腕,看着他继续帮她解开脚上的绳索,忽然他健硕 的身躯一颤,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似乎想转过身去,但旋即 闭上了眼睛,昏倒在她身前。 他庞然的身躯倒地,商恩妲才猛然抬起头,只见一名男子手持麻醉枪站在门 口。 “马叔叔!”商恩妲轻呼。 马昌中扫视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五个人,走过去踢了踢,以确定他们全都 昏迷不醒。 “马叔叔,亚申他是来救我的,你误会他了。”商恩妲道,翟亚申会发现蹊 跷,精明的马昌中可能也早在暗中注意着他们,而且他早就提醒过她要当心他们 两人,所以此刻见到他,商恩妲虽有些意外,却并不感到奇怪。 “我知道,我听到了。”马昌中淡淡地道。 直到听到这句话,商恩妲才开始觉得不对劲,心跳不知不觉加速了跳动,一 股恐慌和凉意窜入了背脊。 他明明知道翟亚申是来救她的,却将他弄昏,这可能性只有一个…… “你……就是藏身信堂的内奸?”她轻颤的语调缓缓问道,然而她虽这么问, 自己却也无法相信。慈善和蔼的马叔叔,怎么会是内奸?他是信堂的元老重臣, 是翟老爷子身边的亲信,他怎么会是内奸?!但若不是他,谁能在信堂隐身那么 多年不被发现?可他为什么要背叛?商恩妲的内心一团混乱,反而忘了自身的安 危。 “你的反应倒很快,可见老爷子跟你提过这件事了,你是个可爱的女孩,我 也很喜欢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现在起我会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 等时候—到,我希望可以让你活着出来,懂吗?”马昌中平淡地道。 商恩妲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自己似乎不认识他。 “为什么?”她心头涌现的巨大疑问,反而盖过了对危险的恐惧。 “你会知道的,现在你还是再睡一下比较好。” 商恩妲甚至没看到他抬手,便已昏了过去。 商恩妲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她强撑起昏沉沉的身躯扫视周遭的环境, 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简单舒适的小套房内,一旁几上甚至摆着饮料和便当,卫浴 设备、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她想起昏迷前的事,不禁苦笑一下,她的囚室还挺舒 适的,总算是比弃尸荒野好一点,她自嘲地想。 尽管明知门一定被反锁,她还是不死心地试了一下,才颓然地坐倒,叹了口 气。 她想起翟煜申,隔太久没有她的消息他一定知道她被掳了,在信堂这么忙的 时候她还出事,对他一定是痛苦的煎熬,想着不禁一阵心疼。她知道自己没有立 即的危险,虽然失去自由,倒也能随遇而安,但他可就不同了,对于她安危的想 像总难免无限放大,不知道她是不是遭受什么样的折磨,那才是最痛苦的地方。 商恩妲躺在床上发呆,肚子饿了就吃点东西,无事可做被囚禁的生活实在无 聊,她想着外面可以想见的混乱情况,想着马昌中为何要背叛翟老爷子,愈想愈 是烦心不解,当脑袋昏沉,才渐渐地睡去,然而梦中不断地警醒却也令她极不安 稳。 翟老爷子书房中,气氛严肃而沉默,他的神色是震怒的,锐利的眼神扫过魏 诗玎和翟亚申。他们还没醒过来就已被佣人发现,但商恩妲却已不见踪影。 翟煜申虽然表现得很镇静,除了紧捏的双拳、紧绷的下颚透露出他的痛苦外, 他连话也没有多说一句。 “恩妲的贴身保镖已经证实你弄昏他,还有两个搬运工坦言是你叫他们进来 将恩妲运送出去的,魏小妲你还有什么话说?”翟老爷子冷冷地道,称呼也已从 诗玎改成了魏小妲,几年的密切开系到此刻已荡然无存。 “这个我承认,但她失踪跟我无关,翟亚申把我射昏之后说不定把她给掳走, 却伪装成有人偷袭他,否则以他的机警怎么可能会被弄昏?”魏诗玎冷冷地瞪着 翟亚申道。 “我阻止了你的阴谋,现在你故意想来陷害我,你这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 翟亚申咬牙道,他连射昏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口鸟气已经够令他火大的了, 魏诗玎竟然还硬在他头上倒粪,若不是在场的人这么多,他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 去。 “随你怎么说了,总之她失踪的时候我已经昏了,我的帮手也昏了,起码我 是清白的。”魏诗玎冷笑道。 “你给我闭嘴!”翟老爷子冷斥道。“你想对恩妲不利就已经够恶劣了,现 在是谁掳走了她我们自然会查清楚,不容你在这里随便给人扣罪名!你现在立刻 去把东西收拾干净,滚出翟家,要是敢再有任何不轨意图,别以为你是什么千金 大小妲,你魏家那了点儿产业我会让它们荡然无存!到时候你全家不流落街头我 不姓翟!” 魏诗玎脸色惨绿,想到她的父母家人,所有气焰不由得全消,就算她不想自 己,也不能不考虑她的家人。她不由自主望向翟煜申,她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他呀! 然而他的眼神只有北极寒冰似的冷冽,宛如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心碎了, 不知不觉流下泪来,知道这里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抬起沉重的双脚,行尸 走肉的走了出去。 “爷爷,谢谢你相信我。”翟亚申激动地道。 “你是我的孙子,我很了解你,虽然你有野心,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不相 信你会做这种傻事。不过在水落石出之前你仍然是嫌疑之一,你要配合调查。” 翟老爷子道。 “我明白。”翟亚申点点头,“但到底有谁能够自由进出翟家将恩妲掳走呢?”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沉默站在一旁的马昌中,问道:“马叔叔,那个时间家里 除了佣人和轮职保镖之外,还有谁在?” “名单我已经列出来了,但不能排除主使者买通或早安排了佣人、保镖混入 家里,让我们无法防范,趁机将恩妲小妲掳走。”马昌中道。 “唉……”翟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一向精神夹髻的他宛如一下子老了不少。 “亚申、昌中,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有话跟煜申说。”等两人退了出去, 他慈蔼地望着最疼爱的孙子,因为明白他的心情而心痛。“这件事很明显是‘那 个人’做的,我不希望恩妲成为抓出那个人的钓饵,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有负商 家夫妻的所托。”翟老爷子叹道。 “如果……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遭受这种事。”翟煜申咬紧牙关道,痛苦 的语气令人间之鼻酸。 “现在自责于事无补,我之前已经跟她说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她表现得很 勇敢。‘那个人’处心积虑设计我们,恩妲在他手里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不用想 大多。”翟老爷子道。 “邵铭龙已经跟我联络了。” 翟煜申用手指揉着太阳穴。“说恩妲在他们手里,我相信他确实掌握了她的 行踪。” “他们要什么?”翟老爷子问,再多的钱他都愿意花,但他直觉这不是钱就 能解决的问题。 “J 珠宝的几款首饰。” 不用多说,对方列出来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其中更有欧洲中古世纪女王配 戴的首饰,诚属无价之宝,更是工珠宝的非卖品,就算出再高的价钱,J 珠宝也 不可能会拿出来卖。 “好狗贼!”翟老爷子咬牙道。歹徒明知这些东西是信堂花再多钱也买不到 的物品,想要拿它们来换人,唯有监守自盗,但如此一来信堂还能立足吗世界各 地靠信堂吃饭的员工情何以堪?! “爷爷,怎么办?”任他再怎么精明练达,但事关心爱女人的安危,和庞大 事业体的未来,他也不禁乱了方寸。 这么多年了,翟煜申终于叫他一声“爷爷”,翟老爷子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激 动,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顿,豪气万千地道: “人要救,信堂也要保!你去找J 珠宝的金恩先生,我要跟他密谈。记住, 别让任何人知道,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相信。” 翟煜申胸口升起豪情,肃然道:“是!”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