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院公文 迷雾的月夜,万物苍茫,险滩上布满被风浪经年累月侵蚀的巨岩,狂风卷扫浪 花飞溅,在迷夜下听来,凄厉如鬼号,令人惊心。 滩边孤崖上,一双狼噬的眼,看著崖底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有成堆的枯骨,也 有半腐及尸身完整的,男女老少皆有,少部份还残存一口气蠕动,尸堆上爬满虾蟹, 浪潮来去带走满滩的腥红。 “这是今天新增的尸体吧,你还真是喜欢看人活活死亡呀,魅枭。” “渐渐失去气息而成为死尸,是最美的过程。」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头也不回 道。 面对满坑谷的尸骇,海潮带来了腥重味,来人纵然皱眉掩鼻,却也没敢多言, 深知他的独特癖好,挖人内脏之后,还要对方残存一口气,好活活挣扎至死! “那几个……光城圣院的人,都三天了,没想到领头的队长竟然还没死,好强 的精神毅力。” 寻著他的目光看往近潮水出入处,五具穿著白衣绣著靛色图纹的男子,四个已 死亡,其中一个气息微存的,胸腔部位开了个洞,心脏已不见,躯体更在海水连日 浸潮下皮肤泛黄白,僵硬的面庞濒死不远,一双死吊的眼瞪著高崖,显然是临死前 的怨愤。 “越强的人,垂死的挣扎,越美。”如狼的眼,充满痴茫的异态, “连续几起海边村落被屠村的血案,不但当地国家派人追查,在你连续杀了这 么多个光城圣院的追查者後,对方势必派出更高层的人来追查,你行事得小心点。” “更高层的人。”诡沉的笑容在月色下扯开。“光城圣院有黄、靛、蓝、红、 紫,五阶层的猎魔者,目前所杀的都只有黄、靛二层级的人,就算派出了紫色层级 的人,我也没看在眼内。” 看到崖底那双高吊的眼瞳已成散涣的无神,终於观赏完了这场垂死的美丽挣扎, 魅枭闭上眼,犹感意犹未尽。 “不,光城圣院应看出这几起屠村案非一般妖魔所为,可能直接派出星宫神将, 甚至,四季司圣。” “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如听到最上等猎物般,睁开的眼精光曝射。“喀喀, 星宫神将个个都是英勇一方的神将,他们的垂死一定是更美的过程,而四季司圣, 这四个带有上界封印的光城圣使,死状一定是更华美的让人期待。 像已看到那一天的来临,魅枭整个面庞笑的颤动不已。 “如果能与他们相遇,那可真是一场值得期待的飨宴,喀喀喀。” “别把星宫神将和四季司圣当成一般猎魔者,尤其四季司圣,听说在光城圣院 裏他们拥有领导星宫神将的能力,春夏秋冬无论哪一个,都有媲美‘浪·涛令’之 主的能力。” “‘浪·涛令’之主……浩瀚的生命脉动……每次引动能力就能让人疯狂……” 魅枭喃言地道。 “就因为这份浩瀚的生命脉动,才能够掩盖掉你散出的气息,而且我另外安排 在西海皇朝的人也进行得很顺利,可能的话就让‘浪·涛令’之主来对付光城圣院 的人。” 而魅枭眉宇却像完全失神的茫然,只是继续不停的念著:“浩瀚的生命脉动… …每次引动能力就能让人疯狂……‘浪·涛令’之主……” 夜雾更浓,风浪拍打岩礁的回啸,更添这孤崖诡谲。 ****************** 西海云台。 海之滨上空的世界,是当今‘浪·涛令’之主的居所,举目望去皆是冉冉浮云, 朵朵交叠。 它们大如陆上绿翠的青山峰峦,其中缀点各色云霞,粉色之柔、赤红之艳、橘 黄之迷、浅蓝之雅,每当月出晨光照亮时,交织出的各色极辉,璀璨如一曲撩动心 湖的旋律,一首只能以眼来感受的旋律。 云山半腰,是座全然以彩霞堆砌而成的宅邸,恢宏而壮丽。 地上以珊瑚铺出道路,大海中的缘藻植物,和酷似花朵的海潮生物全生机盎然 的长在两旁,空气飘飞的水珠似乎是泽润它们的生命之气,海、空交织的极景,在 这展现无疑。 宅内最高处,位倚晴空,坐望四大海域,这裏无门,唯有水雾漫弥而成的薄纱, 蒙蒙胧胧的水雾之纱,令人难窥其内,当清凉的风拂时,虹光轻泄,像知道到主人 的到来,水纱随著来者一层层消失,经过後却又一层层恢复。 入眼即是一处碧绿却又深蓝的海洋,顺著白云之势流动,靠近擎天石柱旁的是 座浪花拟化的卧榻,柔软且香洁恰人,见到卧榻上的人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舞天 飞琉感到新鲜。 “难得见你这么沈默呀,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大了,关系到我性命的存废。”飘飘浮浮的神态,吐著虚弱的话语, “别胡说了,你人在西海云台,谁敢动你一根毫发。”不要命了。 “你没感觉到吗,日前你引动‘浪·涛令’,接著也有二道光球没入大海中。” “那与你有何关系?” 她是知道有二道力量进入海域,然而那二道力量一清圣、一雄浩,都不属魔邪 之气,所以她并未在意。 “那二道光球现在隐而未发,但是对我未来影响太大,弄个不好,我命休矣。” 臥榻上的人愁眉不展,唉唉叫的把脸埋入柔软的云絮里道。 “别在那里无病呻吟,你不对别人如何,别人就千谢万谢偷笑了。”她笑骂, 来到臥榻边坐下。 对方一个翻身,将头枕在她腿上,闭眼环胸不说话,沉思片刻才问:“你知道 海岸边连续发生的屠村惨案吗?” “听闻过。”因未发生到海面上来,她也不方便过问陆上的事。 唉,腿上的面容敛整,缓睁的眼转为锐利。“如果说我跟那些屠村惨案有关, 你会如何?” “你希望我如何?”她有趣问。 “我不希望多余的人来插手。” “比如呢?” 腿上的人浅勾著唇,望著她那头垂拂的发,苍蓝的长发,柔如飘缎,泽如大海, 令人心惘著迷。 “舞天飞琉,聪慧如你,该知道我所指为何。”轻拨著那苍蓝之发,笑道。 “光城圣院吗。”她调侃似的点点对方眉心。“怎么你会害怕呀?”可真稀奇。 “是呀,我可真是怕死他们了,你要帮我吗?”扯扯拉在手中的蓝发,反显有 些俏皮地问。 “对付光城圣院吗?噢,你心眼可真坏呀。”她捏捏那修挺的鼻梁。 “你也不差呀,趁与南海皇之战把乱权的老国师诛灭,还将挑起战端的肇事者 史威断产首给送到南海皇,一举铲除了这帮势力,明确果断到让老国师那帮人想翻 案都来不及。”这可说不上好心眼吧。 “国师那老废物是自作自受,再留着他,危害的不只西海皇,而是整个四大海 域。” “听来聪明的权相已掌握到那老废物什么事了。” “老国师对身为‘浪,涛令’之主的我,一再放话威胁要让我位置不保,再怎 么不满我年少位居权相地位,也该惧於‘浪·涛令’的能力,但是他处处透出的是 要我一无所有,西海皇帝早反感老国师那帮人,却苦无机会拔除,老国师心中也明 白,既然如此,若不是有很大的势力靠山,老废物不敢如此嚣张。” “嗯,连西海皇帝都不满,还敢这么放肆张狂,可见他这个靠山多半是妖魔罗, 毕竟能与天地正气对抗对的多是魔气。”浪·涛令正是属於正气的形成。 “我怀疑的是另一个可能。”飞琉沉吟凝锁双眉。 “另一个可能?”见她那严肃的容颜,躺著的人马上起身。 “从我继承‘浪·涛令’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在这大海最深处,阳光永远都 不可能到达的地方,隐藏另一股气,从世界还没真正有人界开始,他们就存在了, 经过这么久的蜕变,或许该说他们的可怕比妖魔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从不知道 什么叫光。” “哎呀,千万别跟我说,‘浪,涛令’之主的宿命就是消灭这些黑暗存在。” 又是那种正、邪大对抗的翻版故事,光城圣院和妖魔界上演的还不够吗,真是 闷到叫人打哈欠。 “似乎如此,但是嘛……”飞琉伸个懒腰,换她悠闲的枕躺在对方腿上。 “怎么样?” “这是远古时期,第一任‘浪·涛令’之主以言咒放在浪涛令中的遗命,我嘛 ……可不打算遵守。” “为何?”看她那闭目悠然的绝色娇颜,抚著她扬撒发丝的人深感好奇。 “万年来都生活在黑暗的生物,自然只知黑暗的存在。这是他们的错吗,不过 是生在不一样的环境,要我们到黑暗都还不见得生存得下去,同样的他们也是,无 法活在光亮下,因为光有可能会消灭他们,只要他们不侵害到海上来,我也没意思 去犯人,各自安份生存於自己的空间就算了。”这样多太平安乐呀。 “呵呵,理想之所以叫理想,就表示它永远只是一个脑子裏的存在而已,更何 况世人认定光明与黑暗是不能并存的。” 舞天飞琉一哼。“光明与黑暗差别在哪,看得到和看不到吗?看得到的就一定 代表正义,看不到的就一定代表邪恶,那是不作准的。看大家对我反应就知道了, 从小我生活在光明中,摆明我就是这么单纯、善良,表裏如一的光明正义者,就有 人不这么看我,老觉得我是属於邪恶的那一方。”真是莫名其妙。 “是呀,面对一个性情顽劣、飘怱、容貌迷蛊人心,她的微笑让别人中邪,她 的眼神让别人抓狂,最厉害的是不准有人对她说个不字,否则那人的未来就得自求 多福。”对方啧啧有声的摇头。“哎呀,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光明正义者,为什 么会有人觉得她邪恶呢,真是不好解读呀。」 “我看你解读得很好嘛。”飞琉撇唇,回敬道:“怕是这几句形容更适合你们 那几个人,都像极了光明中的妖邪。” “感谢西海皇的权相贵言。”对方双眉一挑,似要相讽以对,却又扬唇一笑。 “我说这生的光明又长的光明的人,在西海皇朝大概就是文相殊北里吧。” “北里!”飞琉猛地睁开眼,迎上那双有趣俯视的双眸。“你不是说真的吧!” 对方颔首。“大家都觉得西海皇的文相殊北里,温文孺雅,进退有度,举止温 煦诚意,遇上恶势力也不退缩的协助弱小,称职极了,完全就符合光明正义的形象,” “他像个表里如一的光明正义者!”天呐,飞琉大喊嫌皱了五官。“一定没人 看过他在拟计画时的德性吧,不然叫他站在月光下笑一笑,马上你就明白奸险怎么 写。” 听到这话,对方笑的将头颅贴在她胸口上。“我们不愧是有渊源的人,想法和 言行都这么相同。” “攀亲带故没用,给我一句值得帮你对付光城圣院的话。” “话嘛……没什么,就是我讨厌光城圣院!” “它确实让人讨厌,”绿瞳满意笑眯起。“好,为你,我对付光城圣院。” “你不怕我才是那真正的妖魔。” “就算你是,我的回应依然不变。” 此时,水雾之纱撩动,轻脆的声传来。 “飞琉主人,文相大人派人送来一纸光城圣院的公文。” ***************** 蔚蓝的天际下,欣欣向荣的草原,满山的草林并非如茵翠绿,而是耀眼金黄, 仿佛吸收了阳光金燦的金草林,风指蔓延遍野的金色流光。 躺在半斜大岩石上的夏,繁潞星,佣懒的接受阳光洗礼,沐浴在金色光辉中, 让他那头火红的发倍显赤焰。 “这裏的阳光就是让人舒服。”他闭眼享受著。 “旁的杰和润也舒服的接受阳光洗礼。 “听说飞飞曾经差点栽在金草林上。” “飞飞……主子是说春之圣使,兰飞。”杰问道。 夏点了点头。“我现在躺的地方呢,就是飞飞差点玩完的地方。” “能让四季司圣的春差点栽了,对方定是很厉害的妖魔吧?”润好奇。 “对方不是妖魔界的人,而是修罗界的半神魔人!” “修罗界的!”杰和润同时瞠大了眼。“另一个空间裏的三界!” 完全超脱“三界钥约”之外的化外虚界,由畏界、修罗界与妖精界共组而成, 只听闻而不曾见过的杰和润大感讶异。 “至於对方能让飞飞差点栽了,也不是用了多光明的手段。”说到这,夏微睁 著眼,充满怀想。“率性如风的春,想来飞飞当初就算败,也一定不改她的率性, 才能吓退对方。” “主人将来若败……” “一定败在他的双面劣性。” 杰、润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 “说什么?”威喝的声从上方传来。 “没有。”两支大雁头呵呵谄笑。 “那个修罗魔人,如果遇上的是主人,就没那么好过了。” “对、对,向来只有别人著主人的道,哪有主人被摆一道的。” “这也难说,毕竟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为人著想,太有同情心与爱心,万 一你们哪一天落入别人手中,被对手拿来威胁,我……” “主人……”杰、润马上直起头,感动的靠在主子身边。“为了我们你竟愿意 做这么大的付出……我们不该私下偷骂你的……”想高傲能力强的主人,从没跟人 示弱,竟愿意为它们牺牲尊严。 “乖,这种事刚开始虽不习惯也会寂寞了点,但万一真到那一天也没办法。” 夏很有感情的拍拍两只鸟头。 “主人——” “杰、润——” 主仆俩感人的拥在一起,大鸟头分别横在他左、右双肩。 “你竟然愿意为了救我们,不惜牺牲自己跟敌人屈服——” “到时你们好好的去,我会找新的灵界圣兽——” 啥!听到彼此同时的呐喊,主仆俩愕然看向对方。 “为你们牺牲我的命,还去跟敌人屈服!”有没有搞错。 “我们一挂,主人就要找新的圣兽!”这么没良心。 “否则平日没玩具和脚力玩很辛苦的。”都说刚开始会不习惯也会寂寞点。 “玩具和脚力!”这就是它们灵界圣兽伟大的定位。 “放心,虽然事情真发生时,我不排除干脆眼睁睁看你们死,但是,我都说了, 我这人就是有受惊与同情心,主仆一场我会帮你们报仇的,希望你们到时安心的送 死。”他再次充满感情的拍拍两支傻住的鸟头。 “啊,对了,找到新的灵界圣兽我也会带去墓前给你们看看。” 话一说完,轰然大哭的哀号马上响起。杰、润仰首爆哭,剌耳的像要贯穿耳膜。 “没有良心的主人、没有良心的主人——呜——” “我不要——我不要主人有新的圣兽——呜——” “我要回灵界——呜——” “我也是——呜——” 就这样,双头大雁鸟第一次没有主人的命令,迳自展翅高飞,悲号随著它们消 失在天际,决定回灵界哀悼自己渺小的地位。 “开个玩笑也这么认真,不会跑回灵界自杀吧!”他感叹。“什么蓝翅巨雁凶 悍,我瞧它们挺脆弱的。” “那是因为跟在你身边,再好的个性也要被整疯。”轻笑的声,随著一道美丽 的倩影浮空而现。“潞星,没想到你没解开封印,性格也这么恶劣。” “莎婷。”看到来人,夏展颜。“亲爱的莎婷妹妹,看你就令人舒服。”纵然 是影像投射,摸不到实体,他依然很有绅士之礼的执起对方的手,献上一吻,绽出 一抹勾魂微笑。 “见你也令人愉快。”传使圣女莎婷也抛给他一个娇娇媚眼。 “哎,莎婷妹妹,你的一颦一笑都有让人拜倒石榴裙下的魅力。” “讨厌,多跟你说几次话,我怕是连魂都被你勾走了。” “能勾得走莎婷妹妹你的魂,那可真是我最大的成就了。”夏笑的豪爽。 “能让潞星你这么赞美,想必潞星必也能再为妹妹我做一件事了。”莎婷的影 像也微笑的倾身凑近。 “当然,这件事如果是莎婷妹妹想对我一表情衷,星哥哥我已准备把男子汉的 清白牺牲给你。”伟大吧。 “真的,令人感动极了,星哥哥。”美丽的双手握出少女的祈祷。“你竞愿意 把这~么高贵的男子汉清白交给我。” “只要莎婷妹妹感觉到我对你的满腔心意就行。”呵呵,他的男子汉清白常交 给无数不同的美女。 “可是人家是神职人员,清誉不可失,不如你把这份心意化为另一种动力。” 明亮的大眼,充满期待。 “那要看看这个动力的代价是什么。”他也笑咪咪。 “不要说代价,多没气氛,其实这件事放眼四季司圣,就只有星哥哥你能办到, 而且只要你接下这桩任务,你将得到圣院最高的荣耀。”她娇嗔著。 “最高的荣耀?说说高到什么程度。” 莎婷马上深吸一口气,以感性的声音,扬颂道:“这份荣耀就是由光城圣院里 ——最伟大的长者,最高尚超然的智者、最仁爱的贤者、四季司圣最敬爱的心灵长 官——大、司、圣,他老人家将陪你海陆三日游。” “哗,果真是了不超的高荣耀。”潞星用力鼓掌,随即挥挥手。“本人卑微, 自认高攀不上这份光荣,找其他三个人吧,再见,莎婷妹妹,不用送了。” “渥尔领队的靛层猎魔者因为这件任务没一个人回来。”莎婷怱道。 “多久的事?”潞星果真回过身问。靛层猎魔者的人都与他渊源颇深,因为在 他继承夏之印前,就是靛层猎魔者的负责人。 “四天前。”她一叹。“其实不只靛层猎魔者,之前还派过黄层的猎魔者,也 是就此了无音讯。” “只要去掉那份最高荣耀,我可以考虑接这件案子。” “什——么!”莎婷惊呼大喊。“不要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耀——确定不考虑一 下!” “若是莎婷妹妹你陪我海陆三日游,星哥哥我还会认真考虑,大司圣他老人家 嘛……我想他还是好好在光城圣院养老好了。”拜托,他没事要个老头陪他玩什么 呀,光想就疙瘩满地掉。 “可是……” “这件案子到底怎么回事?”见莎婷还要再说,他马上转移话题。 “你知道海边村落连续发生的屠村案吗?” “渥尔出发前我跟我提过,好像已经有二个村子惨遭毒手。” “已经三个了,最后一个在前几日发生,当时渥尔曾传消息回光城圣院,说他 要往西南附近的海域探查,结果就没再回来,而最后一个村落惨案发生地,就是西 南海域附近。”莎婷叙述道。 “现场留下的尸体是什么情况?”从尸骸多少可判断是哪一类型妖魔所为, “没有尸体。”莎婷长声一吐气,显然这个事实让她也不知该如何说。“一具 都没有!” “没有尸体如何证明村民是被屠杀!” “因为现场留下的心脏数量,足够证明村人全死。” “挖人心脏,还要尸体的妖魔!”他皱紧双眉,沉思自己历年来所见识到的各 类妖魔。 “我更纳闷,对方是怎么带走一整村的尸体?当凶手屠村时,发出的魔气必定 能让圣院派遣在各地的猎魔者感应到,就算相隔有段距离,以舞空术,一天也该到 了,这短短的时间,如何带走数十人的尸体?” “黄层的猎魔者就曾经感应到而奔去,结果和渥尔带领的靛层猎魔者一样,就 此下落不明。” “嗯。”潞星闭眼用力想著,随又看著她问:“大司圣可有说什么?” “大司圣觉得村民该是自己跟著对方走。” “跟著对方走!”他讶异。“心脏被挖还能走!” “妖魔中有人懂控制尸体的魔法,像你之前收伏的疫病之魔,他不也能操控死 尸做假象。” “疫病之魔能操近代的只是一时,诱骗往来的商人旅者,做刹那间的假象,一 旦对方踏上陷井,假象也就消失了。但是屠村的暗杀者,至今都还没被人发现尸体 藏在哪,可见藏的偏远,要如何能让尸体走这么长一段路呢。”这可不是探听探听 操控一时的假象做得到。 “大司圣觉得对方的能力应该跟操控死尸的原理相近,甚至让人被挖走心脏後, 还不马上死亡的留存一口气。” “如何断定?” “当靛层猎魔者出事时,大司圣曾依他们最後发出的消息,亲自赶去最後一个 被屠杀的村落,结果发现这些被挖的心脏都还在跳动,就好像人还活著一样,过了 一天後这些心脏才陆续死亡。” “心脏离体而不死,这到底会是哪一路妖魔所为呢……”潞星深深思索。“屠 村又带走尸体有何目的……” “目前唯一的线索是大海的浪涛。” “大海的浪涛?” “屠村者每次犯案都是浪涛起伏最大时。” “你不会告诉我对方都在涨潮时杀人吧!”还真挑气氛呀。 “不,这个浪涛不是一般起伏,它是有主人的。” “浪涛的主人……‘浪,涛令’!”他眉目一扬·“西海皇的权相舞天飞琉!” 莎婷点头。“尤其最後一次屠村时,正是西海皇朝和南海皇朝两边交战,舞天 飞琉以浪·涛令阻止双方恶战,屠杀者趁浪涛力引动的浩瀚之气作掩盖,当初黄层 猎魔者会感应到这份凶杀之息,几乎掩盖掉了被杀者的惨号。” “原来如此,看来我该去南海皇朝找找老朋友了解了下了。”想起这位久违的 老友,澔星眼瞳闪烁诡意的笑容。“这么久没见了还真令人期待呀,嘿嘿。” “潞星,你近来可见过飞飞?” “春?”他摇头。“从上次在荒魁之原,我们四季司圣为百年一次的‘三界钥 约’聚首後,就没再见过她。” “真的?”莎婷美丽的眼眸露著猜疑。 “莎婷妹妹我怎么忍心欺骗美丽的你呢。”潞星回以迷人一笑。 “唉。”她掩颊长声一喟。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圣院日前发布的公文。”闪光划过,一纸卷宗飘到他手上。 “橙色公文,谁有什么状况吗?” 橙色公文代表他们圣院中的人与职权区域调动,夏摊开一看,整个神情随即一 震。 “春被圣院通缉!”他诧异至极的看著公文上的消息。 没搞错吧,身为四季司圣之一的春,向来擒妖斩魔,如今竞遭圣院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