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主任手上拿着电话,一脸欲哭无泪。 突然他跳了起来,抓着雨伞就要跑出家门。 “夭寿喔!你要去哪里啊?”程母赶忙拉住他。 “我要去救乐乐!她有危险了!她要被……”她要被“吃掉”了啦! “老头子,你发神经啊!外头风雨这么大,你想出去送死喔!” “我不去找乐乐,她才会死啦!” “不准去!现在出去太危险了,我打电话要乐乐先到地下室躲一躲就好了。” “不行!” 地下室有床,而且还是双人床,太危险了! “老头子,你给我站住!”某人生气了。 受到长期训练的程主任,一听到这声河东狮吼马上立正站好。 “乐乐长大了,你总不能替她担心一辈子吧。她如果喜欢那个男人,你去也 只是当超级电灯泡;如果她不喜欢那个男人,老早就打电话回来求救了,哪还要 你打电话去打扰他们?” 说不定他们早就在灯塔里头亲热起来,偏偏这个老头子多事爱杀风景。 男人就是这样,喜欢逞英雄,玩什么英雄救美的把戏,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 柔弱得不得了,遇见坏人只有腿发软碱救命的份。拜托,自己的女儿她还会不了 解吗?乐乐当舞蹈老师不是当假的,她的腿其实十分有力,又学过防身术,要是 真踢起人来,恐怕还没几个人能挨得住哩!再说了,就算女儿没办法踢人,只要 打几通电话就一群小伙子愿意冒着风雨去救她了,哪还轮得到这老头子? “可是……”程主任还想辩解。 女儿总是心头的一块肉啊!看着这块肉被一个男人嘿嘿笑两声就吃下肚,他 心疼嘛! “你回来。”这句话声音不是很大,却威严十足。 程主任又看了一眼大门,这才万分不舍地慢慢走回老婆身边。 乖女儿,不是爸爸不去救你,是你妈妈不让我去啊。你要想想,你难得才回 来一次,你妈妈却是天天和我大眼瞪小眼的,要是惹毛了她,我下半辈子就别想 有好日子过了,所以你千万不要怨我啊! 还有,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记得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要这么早就让我当 外公,呜。 “你……你刚刚叫我爸爸什么?”程乐乐的脑袋还有些混乱。 “我叫他‘爸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吧?” “以后就会是了。” “呃……” 不等程乐乐反应过来,伍立人已经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乐乐,嫁给我吧。” 咦?咦咦咦? 不会吧?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乐乐,对不起,我没来得及准备钻戒什么的,我也知道这样实在不够浪漫, 但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那滋味他不想再尝一次。 程乐乐好半天没有回应,然后她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 “乐乐,你怎么了?”伍立人慌忙站起身,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要哭, 不要因为我哭,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莽撞,如果你不想嫁我就算了,不要哭……” “不、不是……我、我……”她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 的话。 “乐乐,如果你不想和我待在这里也没关系,我马上送你回去。” 唉,果然贸然求婚是会被讨厌的,下次——如果还有下次。他会牢记这一点。 伍立人转身想要开门,手臂却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抱住。 疑惑地回过头,他看见程乐乐羞红了脸望着他。 “不要走。” “可是……” “我、我不是不想嫁你啦……”她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差点要被掩没在 窗外嚣张的风雨声中。 “那你为什么哭?” 他又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微凉的修长手指轻抚箸那火烫的柔嫩脸颊,竟 意外舒服,他忍不住来来回回多摸了几次。 “我、我是太高兴了……”她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要小声。 “嗯?” 程乐乐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他没有办法听清楚。 她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喔,要命!她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形嘛!如果把话 说明白了,变得好像是她在求他娶自己一样,可是如果不说清楚,他恐怕又会误 会她的意思,了……啊!为什么语言在这种时候这么多余呢?难道他还不懂她的 心意吗? “乐乐?”他不确定地看着她因为低下头而露出的烧红耳垂。 程乐乐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间着坚决的光芒,双手抱住伍立人的后脑勺用力往下压, 然后……狠狠地吻上他! 这样她的意思表达得够明白了吧? 被吻的伍立人一时之间愣住了,只是张大布满惊讶的双眼,看着眼前紧闭眼 眸,一脸视死如归的小女人。 然后,他笑了,微扬的唇角尝进属于她的气味,甜甜的、淡淡的,饱含羞涩 却又像在期待着什么。 这样的答案,他很满意。 厚实的大掌抚上她纤细柔嫩的颈间,然后慢慢往下滑,轻抚过她的背、她的 腰,再往下掌握住她结实的臀部,他双手微一用力,轻而易举地便把她整个人抬 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双腿本能地攀紧了男人强壮的腰际,不让自己掉下去。 “乐乐,我好想要你,可以吗?”即使已经意乱情迷,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 些理智,先征得她的同意。 他爱她,所以尊敬她,更不想伤害她。 程乐乐微嘟着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眼里似羞带怒,这种问题何必还要问她? 这男人会不会太有礼貌了? 不过,这才是她认识的伍立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以她为第一优先考量,她知道她说好,他才敢继 续下去,如果她说不好,就算是欲火焚身,他也不会碰她一下。 于是她点点头,主动献上自己的吻。 虽然衣服是湿的,但两个人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快速升高的体温让他们想 解脱身体的束缚,衣服一件一件落下,喘息声越来越重,但是…… “乐乐,这里有没有床?”他不想让两个人的第一次是在桌上或是在地板上, 他想让乐乐能尽量舒服,而这些地方绝对不能达到这个目的。 程乐乐猛 点头,“有,在地下室……” 话才说完,伍立人便抱着她往地下室走。 蜿蜒而下的楼梯间,散落着两人的衣物。 到达地下室的时候,他们直接倒上那张大床,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那 种肌肤相亲的私密感,让他们同时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他亲吻她,吻她的双眼、鼻子、小嘴、颈子,再慢慢往下,亲吻过她性感的 锁骨,然后来到她雪白饱满的丰盈前,细细舔吮,彷佛那是最美味的食物。他一 圈一圈地、很有耐心地舔着,一只手则滑过她平坦的小腹,在那儿爱不释手地流 连许久后,才缓缓往下,深入两腿之间的柔软。 程乐乐紧张了一下,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但很快又放松了, 火烫的大手在那里轻轻揉捏,一点也不霸道粗鲁,就像是最轻的吻落在那儿, 乞求着能深入她最深处的允许。 他咬上早已挺立的粉色乳尖,间或伸舌爱抚,那原本就极其敏感的地方变得 更硬了,激起一波波快感的电流流窜过她的全身。 “啊……”她不安地扭动着身躯,想要逃开这磨人的快感,但伍立人却不放 过她。 他稍稍加重了力道,继续咬着可爱的乳尖,另外一只手大胆地揉着她双腿间 的柔软,然后感觉到湿暖滑腻慢慢沛涌而出,濡湿了他的手指。 程乐乐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全身的感官深刻地感受到伍立人对 她所做的每一种挑逗,想要逃开,却又舍不得,在这种身心的挣扎下,她不知该 如何是好。 双腿间传来撕裂的疼痛,她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痛喊出声,但小脸皱成包 子的模样,却让伍立人看得又惊讶又心疼。 “乐乐,你是第一次?” 程乐乐没空说话,只是用泛着泪光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自 己不会看喔!不是第一次她会这么痛吗? “我以为——啊!”他话还没问完,肩膀突然被狠狠咬了一口。 “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呃……那你现在和我这副模样,算不算“随便”? “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 虽然和青彦曾经是男女朋友,但她对青彦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都会有些反感, 更何况是这种肌肤相亲?她原本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自己不习惯,但自从被 伍立人吻过、抱过、摸过,和现在这样“过后,她才发现,原来这种事情,只能 和自己喜欢的人做。 而她喜欢的人,是他,不是青彦。 “乐乐,很痛吗?”虽然问了也是白问,就算痛,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做到底 的欲望。 程乐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却摇落几滴不知什么时候盈在眼眶中的泪水。 “乖,乐乐,抱着我。”他强壮的手臂抱起她,“如果痛,就咬我吧,这样 我就和你一样痛了。” 她乖乖点头,然后在他更加挺入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狠狠一口咬在他另外一 边的肩膀上。 伍立人倒抽一口气,她咬得真狠。 外头的风声雨声不断狂嚣,却完全没有影响到在灯塔这个小小的堡垒里面的 两个人。 这个世界上,彷佛只剩下了他们。 只有他们的呼吸、只有他们的心跳、只有他们不断喃哺唤着对方名字的声音。 “乐乐,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他汗湿的身子贴着她的,轻轻吻住她的 耳垂。 “嗯……我也……”她紧紧攀着他强壮的身躯,一面张嘴咬着他健壮的肩头 肌肉,一面含含糊糊地说。 没说出口的那句话,他懂。 他笑了,然后更加深入她的身体里。 在爱情的催诱下,他们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不再寻觅、不再飘流。 她的手和他的手交缠着,她的呼吸与他的喘息交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小时候我最喜欢来灯塔玩了。” “是吗?”伍立人像头慵懒的狮子,满足地躺在床上,眯着眼,怀里抱着心 爱的女人。 “灯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所以每次同学都喜欢问我,灯塔里面有 些什么好玩的?我就会把爸爸告诉我的好玩的事情,一一说给他们听。”程乐乐 好满足地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在他结实又富弹性的胸肌上画着圈 圈。 “灯塔里有什么好玩的吗?”他玩起她质地极好的秀发。 “很多啊,像是水晶玻璃灯,那灯很大很亮呢!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免得 眼睛被光线刺伤。可惜有次强烈台风来袭,灯塔的玻璃全部被吹破了,那盏灯也 被吹破了,碎片散得到处都是,我还记得爸爸看了破掉的水晶玻璃灯很心疼,差 点掉下眼泪。后来灯塔就改用红色的五等灯,可是感觉起来没有水晶玻璃灯好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含笑看着她。 “灯塔里的无线电,也常常会听到日本、上海,甚至香港的船只喔。有时候 雾很大,遮住了灯光,还要开启雾笛来导引船只,你知道吗?以前这里还有雾炮 呢! 就是在雾里指引方向的大炮,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用来秤火药的天平,爸爸 总说我再顽皮,就要把我塞进雾炮管里发射出去!“她吐吐舌头。 “你小时候就这么顽皮?” 他坐起身,拉起被子将两个人盖住。 “呵呵,我小时候很野的,就像个男孩子一样。” “看不出来。”他的大手攫住她胸前的饱满,“这可不是男生会有的尺寸吧?” 程乐乐没有生气,反而更往后靠,满足地倒在他怀里。 “有一次,有一个外地来的舞蹈团来劳军,爸爸带我们全家人去看,我就是 在那时候看见舞台上的美丽女郎跳舞的模样,才下定决心学跳舞,甚至还想当一 个可以四处劳军的跳舞女郎。不过我爸爸不准,所以我后来就当了舞蹈老师,虽 然不能到处跑,不过能每天跳舞,我就很高兴了。” 伍立人宠溺地看着她,难得听她这样多话,好像要把她小时候那些他不曾参 与过的事情,统统一古脑告诉他。 “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这里。”她仰头看着上方,彷佛这样就能看穿屋顶, 见到外头漆黑的夜空。 “我曾经在这里许过一个愿;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在这里向 我求婚。”她回过头看他,轻轻在他唇瓣印上一吻,“没想到,这个愿望真的成 真了。”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嗅闻着她温热好闻的气息,“那么,以后你可 以告诉你那些想知道灯塔里有什么好玩的同学,说只要在灯塔里许愿,愿望就会 成真喔。” 怀里的小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第二天,台风远去,风平浪静,天气晴朗,天空蓝得像是用水洗过一样,连 一朵白云也没有。 程主任站在灯塔前,拿箸钥匙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乐乐和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在这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喔,又不是小男生和 小女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用膝盖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颤抖得厉害的手终于将钥匙插进门上的钥匙孔,喀啦一声,门开了。 程主任深呼吸一口,这才举步踏进去。 原本以为会见到满室凌乱,倒落的椅子、摔到地上的电话、杯子倒在桌上、 桌上的花瓶也倒了,里头的花掉了出来……可是这些景象统统都没有,而且里面 还可说是整理得相当整齐。 看来昨天的“案发现场”不在这里? 好,继续往下追踪。 他走到地下室,原本以为会在途中见到散落的衣服,或是挣扎所遗留下来的 痕迹,但他左看右看,还是一点异状都看不出来。 来到地下室,他几乎不敢将眼光移向正中央的那张大床。 小说或电视新闻不都喜欢说“捉奸在床”吗? 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床上,什么都没穿,两个人还抱在一起,然后看到他之后 吓一跳,乐乐还会紧张地拿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睛张开一条缝,呃……床上好像没有人耶。 真的没有人?, 程主任用力张开双眼,眼皮差点抽筋。 床上不但没有人,而且被单枕头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人睡过一样。 “呼……”程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在楼上的办公室、不在楼梯间,也不在地下室的床上,好险、好险,他家 乐乐好像没和那个男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只是才松了一口气不到半分钟,他又猛然跳起来。 不对啊!他在高兴个什么劲? 那两个人是跑去哪里了? 才一大早耶,人就不见了? 天啊!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将他女儿吃干抹净之后,连夜拐着她逃回台湾去了 吧? “混蛋!至少也要让我见乐乐最后一面啊!” 悲戚的吼声从灯塔里传来,惊得昨夜躲在灯塔上避风雨的海鸥纷纷展翅飞去。 啊,真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啊! 今天应该可以捕到不少昨夜被大浪打昏的笨鱼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