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 过完年坐火车来北京,车上没水喝,笔直(一直)没有。大家都带的可乐,我 也带可乐,在滴水车站旁边买的,让我弟弟买的,可能是五块钱一瓶,没喝完。一 块来的有七个人,做木工的,油漆工,做缝纫的。王榨一个女的,她弟弟在北京开 服装厂,做羽绒服,是麻城的,在火车上坐在一块儿,她身上穿的羽绒服可能就是 这个厂出的,质量不好,羽绒蹭得到处跑,妯娌两人,衣服都一样,羽绒从针眼里 跑出来,到处都是白的,满身都是。那女的,带她外甥女到厂里干活,去了肯定有 活干,收入多少不知道,她不是王榨的。 在火车上饿了就吃咸鱼,我和那女的都是吃鱼,家里带的。她吃武昌鱼,我吃 胖头鱼。她拿着一大块啃,没啃完,渴了就喝水,带了苹果、鸡蛋、香肠,糖、饼 干、蛋黄派,都有人带。我就带了苹果和鸡蛋和鱼。在车上打扑克,打七,两付扑 克,108 张,后来借给人家一付,剩一付,就打斗地主。 回去的时候车上没暖气,冻得要死,冻死人了。我就想,到了下一站,要是近 一点,我就马上回北京。后来穿上两双袜子,两件大衣,还不怎么好,脚就跟放在 冰上一样。临时加的车,硬卧车改成硬座车,84块钱一张票,加上五块订票费。 回去的车上没上厕所,来的时候挤了一趟厕所,排队,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滴 水的人最多,后来黄岗、麻城上来的人都一路站着,以后上车的都一路站着,到了 坝州,全下光了,就有位置了。 晚点了两个多小时,本来七点半就该到北京的,我们的车晚了,就等人家的车 过去,才让我们进站,坐了快十八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