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不起!阿烈姊,我也不愿意。」 说话的同时,安琪抹去额上的汗水,两手使劲绑紧绳索,外表仍旧是无辜可 人的样貌。 管以烈看着安琪绑在她身上的炸药,笑不出来,亦无法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 的荒谬情节。 回想三个小时前,当她准备睡觉时,手机却传来安琪的声音,表示她独自一 人在树林里散步。 她大吃一惊,这怎么得了!身分尊贵且虚弱的安琪公主,竟一个人在台风来 临前,深夜跑至树林散步? 反射性的跳下床,欲通报诺伦,安琪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传出── 「我只想妳单独前来,否则我就往山崖下跳。」 好样的!竟以死威胁她。万一她又像上次一样耍她呢?管以烈顿时陷入两难。 「不要让别人发现,妳到这里来,要不然我恐怕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伤害自 己的事。反正我已经不在乎。」 最后通牒,说得既狠且决裂。她先进行安抚,「好、好,妳冷静点!我马上 到!不要做傻事!」肯定是因为战克明给她的打击太大。 结果她等护卫交班时,从窗户外的树往下攀爬,利用工作经验的累积,成功 的躲过层层关卡。 谁知,在她依约赶至目的地时,公主却给她一个意外,用药物攻击毫无防备 的她,使她意识清醒,手脚却不能行动。变魔术似的,公主接着再取出绳索,将 炸药与定时器绑在她的身上。 「麻药一会儿就消退,妳马上能活动自如。」 震惊大过恐惧,管以烈非常不能理解她的行为,艰涩的问:「为什么?」 「嗯?!」安琪宛如正在享受游玩的乐趣,嘴角眉梢全流露出喜悦。「妳问 我为什么?理由很简单,明哥爱妳啊!」 「那家伙爱我?!天大的笑话。」 安琪俏皮的摇头,「NO!NO!NO!妳不了解他,一旦他爱上某人,就会刻意 的疏远她。」 「为什么?怪异的逻辑。」 「我想是因为我啰!」安琪耸肩,「可能是我姊姊的事件,使他不肯再接近 别的女孩子,所以当他发现对妳有好感,为了避免遭到与我姊相同的际遇,他就 得死心。」 狂风吹得更强劲,安琪身后的棵棵大树,在黑夜的笼罩下,左右摇摆,像是 鬼魅,衬得她更为诡异。 莫名的阴森凉意,从脚底爬上背脊,管以烈终于意识到危险。 「呼!总算设定成功。」她展示手中的红色按钮给她看,「等会儿我只要按 下这个按钮,定时器就会启动,痛苦不会太久,五分钟的时间,妳就能完全解脱。」 「妳的意思是爆炸?」管以烈的声音带着抖意。 「嗯!」直到此刻,安琪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妳要杀死我?我们不是亲如姊妹吗?」阿烈姊叫假的?几次在她怀里哭倒, 倾诉心事,分享秘密,都是在作戏? 「呵呵,我连亲姊姊都设计,何况是妳这个蠢女人。当初我假装迷路到「谜 语」试探妳,第一眼就晓得妳很好骗。不然怎么带我去西门町呢?我戏演得不错 吧?今天我还故意曝晒在大太阳底下,差点热死我。」 连她炫耀的模样都带点稚气,这样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邪恶的女孩,竟然口 口声声要杀死她…… 管以烈错愕的瞪大眼,喉咙干涸。 安琪自顾自的说下去,「谁让我的身分是公主,在我尚未掌握大权前,我是 没有自由的。我怕还来不及杀掉阻碍我的人,明哥就被某个女人给抢走,所以我 在米罗国请人用网络监视明哥的一举一动。他很乖的等我,直到妳出现。自从我 姊死后,妳是第一个跟他有接触的女人,妳能逗他笑,我永远做不到,所以我要 亲自来解决妳。其实就算你们没有那个蠢约定,我还是会把妳调到我身边来。」 疯狂的女孩,抑或是脑筋不正常? 「妳一直监视他?」 「对啊!他或许感觉到了,可是不晓得我执行得那么彻底。我是青出于蓝, 更胜于蓝。他铁定很后悔教我跟姊姊那么多战斗知识、军事游戏。那几年真是快 乐的日子,我跟姊姊像海绵似吸收他所教导的知识。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 下去……」她一脸快乐满足,陶醉在以往的回忆中。 管以烈伺机转动手腕,发现麻药渐退,手脚知觉虽慢慢恢复,但仍不足以逃 跑。 「可是,」安琪突然面目狰狞,仇恨的道:「可是姊姊她贪得无厌,竟想跟 明哥远走高飞,丢下我一人在米罗国。最不可饶恕的是她也爱上明哥,她怎么能 跟我抢?她什么都有,第一顺位继承人,父皇母后的关爱眼神,百姓的爱戴。她 什么都赢我,却还要跟我抢明哥!」 天空缓缓的飘下小雨,八月天的夜里,她却感觉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平常像 个天使的公主此刻只是一个精神异常的女孩。 「妳杀了妳姊姊,难道就不怕战克明恨妳?」 「哈!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只要我一一铲除他爱的女人,他就 不敢再爱人,完完全全属于我。」 「所以妳真的杀了妳姊姊?」那时她应该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啊! 「是啊!我将消息透露给国际犯罪组织,要他们抓我姊要赎金,然后撕票。 我虽冷血,但也不敢亲自动手。明哥只身进入虎穴搭救,谁晓得他们后来竟供出 我的身分。还好我姊姊跟妳一样傻,也疼我,临死前要明哥原谅我,一辈子保守 这个秘密,好好照顾我。」 怪不得战克明老是以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对她冷血无情的表现,全都因为这 段悲痛的过往。既要答应爱人临终遗言,又得照顾她。 大公主也未免残酷了点,有没有想过她的手足之情却害惨战克明? 安琪握着按钮贴近管以烈,吓唬的道:「害怕了吗?」 「住手!安琪!」 身后传来战克明惊惧的怒喝。 安琪缓缓的站直身,冲着他甜甜的笑,「明哥,你来晚了。」 「放开她。她是无辜的。」 「不对!她一点都不无辜,她拥有你的爱,那本来属于我,她这个小偷。」 她理直气壮的说。 战克明畏惧的看了她手上的按钮一眼,「妳到底想怎么样?」 「回答我的问题,满意的话我就放了她。不满意的话,让她下地狱陪姊姊啰!」 望看一脸羞愧,坐在地上手脚被绑的管以烈,失去她的恐惧,紧紧揪住他的 心脏。 「我问啰!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爱阿烈姊?」 回答「是」的话,阿烈恐怕小命不保。回答「不是」的话,安琪肯定不相信。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结果不论如何,管以烈都得死。 他怜惜的望了管以烈一眼,慷慨就义的道:「放过她,我跟妳回米罗国。」 「不要!」管以烈奋力的摇头。「我不要你为我牺牲。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妳给我闭嘴。」他怕她扰乱安琪的决定。那个疯狂 的女人。 安琪愤怒的跺脚,「为什么?为什么要为她付出你的生命?这代表她在你心 中胜过所有。我姊姊呢?我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把大公主当成妹妹。」 「那我呢?」她渴望听见梦寐以求的答案。 战克明唇瓣紧抿,没有回答,凌厉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瞪着她。 安琪怨愤的道:「好!你有骨气,我这样死心塌地都感动不了你,那就注定 我们要纠缠一辈子。」她示威的举起按钮。 「安琪公主,不要这样做。」恩格斯从树林里窜出。 「你!」 恩格斯往前踏一步,「妳不要再错第二次,国王已经原谅妳一次,再继续就 会铸成大错。当初国王考虑妳年幼,不予追究,这次要我随行观察就怕妳一错再 错。放下按钮,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安琪垂下头,随后仰起头,冰冷而严峻的道:「我说过我做任何事都不后悔。」 大拇指按下按钮。 管以烈看着胸前的定时器开始倒敷计时,四分五十九秒…… 「不!」战克明飞扑至管以烈的身上,紧握拳头。 安琪冷笑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混乱,然后往山上跑去,消失踪影。 恩格斯看着无辜的两人,深叹一口气,「我去追安琪公主。」 此时,雨势变大,落在他们身上。 战克明看着定时器,无计可施,眼前是最精密的装置,任何差错都会使管以 烈粉身碎骨。 钢铁般的男子汉,痛苦的抱住她落泪,「对不起!对不起!」 她靠在他身上,「没关系,你不要难过,生死有命。不过在我临死前,我想 问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如安琪所说,为了保护 我,因此才排斥远离我?」 战克明只道:「放心!我跟妳一起死。」 「我不要!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着急的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我跟妳一起死,还不能表明我对妳的感情吗?」为何她要执着这个问题? 管以烈不接受,「回答我!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被你耍的次数不算少,看 在我快要死去的份上,给我确切的答案好不好?」 战克明泪眼模糊的看着时间只剩下一分十秒,内心又是一阵痛。 「爱!我爱妳!我嫉妒妳跟诺伦有说有笑,我害怕妳被安琪欺瞒玩弄,我不 想妳达成任务,造成我必须消失在妳眼前。」 吐露真心,原来如此轻松。 他温柔的凝视她,「妳是我这辈子最想共度一生的人。」他紧紧的搂住她。 「等等!放开我!」管以烈挣脱他的怀抱,迅速的站起来,热情的吻住他的 嘴,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我好高兴喔,我得到最想听到的答案,可是我不能 让你跟我一起死。」 她仰天长叹,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定时器,还剩三十 秒。 「再见!」说完,她敏捷的跑进黑暗的树林深处。 「阿烈!阿烈!」战克明反应不及,见她如脱兔般消失于树林里。 她想自己牺牲,一个人赴黄泉?! 战克明发狂的尾随而去,还来不及寻到她的身影,一声闷沉巨响从树林里传 来,山林撼动,万鸟窜飞。 「不!阿烈!」他狂吼。 在发出巨响的地方,发现被炸得残毁的树木,东倒西歪,现场烟雾弥漫,一 片狼藉,可以想见炸药威力有多强大。 「阿烈!妳在哪里?妳在哪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浑身沾满泥泞。 找了许久,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颓坐在树下,痛苦的抱住头,像只受伤的猛兽嘶叫:「阿烈!」 「我在这儿……」 再也听不见她发怒的声音,有的也只是幻觉。 「哎哟!好痛,我在这儿啦,笨蛋。」 呻吟声更为清晰,埋首膝盖间的战克明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轻喊:「阿烈?」 「我在这啦,爱哭鬼!」 真的是她!他欣喜若狂,在一块大岩石后发现她的身影,「妳没死?」 「是啊!不服气?失望?」 尚有力气揶揄他,表示她的情况不严重,他忘情的拥抱她。 「哎哟!」她痛号。「我的脚……」 「妳受伤了?」 「恐怕骨折了。」她五官痛得皱成一团,「我师傅警告过我,没打好基本功 两小时以上,贸然的大移动筋骨,就会有此惨况。」 「妳师傅?!」 「是啊!我师傅可是系出名门,是明朝盗王门派的第三十代嫡传弟子,只是 名声不光彩,又怕仇家追杀,所以才隐姓埋名。若不是安琪把所有炸药绑我身上, 我也不需要使出移筋形骨的招式,挣脱绳索。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熟身,果然吃尽 苦头。其实若不是她下药的话,我早就……」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又被紧紧拥住。管以烈感觉搂住她的大男人身体微微颤 抖。 「太好了,妳没离开我。不管妳师傅是谁,我永远感谢他教妳奇怪的功夫。」 「当然啦!好不容易听到你说爱我,我怎么甘心死掉!就算下地狱,我也会 大闹阎罗殿,要死而复生。」 「我这辈子再也不放妳走。」 她愉悦的回道:「那就紧紧抱住我。」 正当两人耳鬓厮磨,互诉衷曲时,山上又传来爆炸声响,滚石落下。 战克明凝视她一眼,「我去看看。我要永远终止这件事。」 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她交代道:「一定要回来,我等你。」 管以烈坐在咖啡厅,等待远方朋友的到来。 「阿烈!对不起,来晚了。」 「别这么说,你这次到台湾纯粹是为了公事,我等一会儿又何妨。」 恩格斯微笑,双手放在桌上,不晓得从何开口。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后, 他们便没坐下来好好谈过。 阿烈彷佛更瘦了,神情憔悴。嘴上笑,眼睛却有种凄惶。 回想当时,他仍心有余悸。当时安琪公主朝他丢了第一颗手榴弹后,战克明 及时赶到,劝说失败。她又威吓性的引爆第二颗,是没伤到任何人,却造成她所 站的山崖崩坍。 战克明眼捷手快的救起她,却因天雨石滑,着力点失衡,整个人从山上摔落 谷底。虽说谷底有条溪,却因台风天,溪水暴涨,他被溪水冲得无影无纵,连尸 骸都寻不到。 「安琪呢?」她突然问道。 「她目睹战克明为救她而落溪,本来有点精神疯狂,现在更为严重,医生判 定已非正常人,一辈子都要接受治疗,也不再是王位继承人。」 管以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消息是永远都不用怕她继续纠缠。」 那强装出来的笑容,看得恩格斯十分心痛,「妳要节哀顺变。」 她拒绝接受这种安慰,她相信他的诺言,「他没有死!他答应我会回来。」 与恩格斯分手后,管以烈回到谜语征信社,才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原本交头 接耳的唐凤兰与另两位同事,雷击般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座位。 她没好气的冷嗤,「妳们是小学生,看到老师进教室就赶快回座位啊。」 「嘿嘿嘿,没有啦!」纯纯欲以傻笑蒙混过关。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不想与她们争辩,她们的关心只会让她的心更痛,痛到 难以呼吸。与其如此,她宁愿默默的等着战克明的归来,纵使她们都相信他已死。 她偶尔会幻想,或许下一秒他会从对面的「答案」冒出来,说些挑衅的话惹 她发狂,然后抱着她说一切都过去了。 但是从来没有。 她对自己喊话,「管以烈,不要想,不要想,要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否则她会不知如何活下去。 唐凤兰看着爱将失魂落魄,真是椎心。 刚刚她跟纯纯、小白就是在讨论要如何使她恢复生气。早知道她会跟战克明 恋爱,掐死她都不愿跟唐德辅打赌。 说到唐德辅,也是不可靠的人,战克明一死,他也跟着消失,征信社放着不 管,让职员上门向她讨薪水。 岂有此理! 一瞥见管以烈恍恍惚惚的盯着前方,她哀声叹气。 缓缓走到她身旁,「阿烈,不如后天的工作不要做了,妳的脚伤刚好,休息 一阵子,公司不会倒闭的。」 「没关系,我可以的。还是妳质疑我的能力?」 唐凤兰摇手,陪笑道:「当然不是啦!」哇!真怕她变脸!「好吧!那妳小 心。」 「知道!偷一封情书嘛!某政府官员在年轻时写给知名脱星的情书,现在官 员想竞选民意代表,怕对手利用这点打击他,所以急着将情书偷回来。我晓得的。」 「那就好!」唐凤兰心里嘀咕,现在清醒,就怕到时候出差错。 知名女脱星所住的大厦戒备森严,看着辉煌气派的建筑物,管以烈感慨台湾 有钱人真是多,却永远不是她。 她目送女脱星的跑车绝尘而去后,戴上黑色头套,翻墙越梯,身手利落的往 上走,闪过数台监视器后,在电子门锁前,按下事前从清洁妇那儿问出来的六位 数号码,如入无人之境的敞门而入。 她在粉红色闺房里找寻了五分钟便得手,取出有些破烂的情书,飞快的浏览 一番,不外是甜甜蜜蜜小可爱之类的体贴话。 要是有心,这种东西可以影印数千份,不过客人既然要正本,她就给正本。 她放进信封袋里,正要打道回府,房里的灯突然被关上了。 她机警的藏至门后,等来人一入房间,她翻手一握,硬是箝制住高大的身躯。 「妳不该开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当小偷那么久当然晓得,只是一时忘了……等等!她认得这声音。 怕只是一场梦,管以烈飞快的按下开关,顿时大放光明,对面就站着一个戴 着泰迪熊面具的男人。 是你吗?话未问出口,她已经哽咽。 男人自动拿下面具,果然是朝思暮想的容颜。 她哭出声,走过去搓揉着他的脸,「呜……」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的脸变形。 「会痛耶!是不是惩罚我太晚出现?」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恶!没事为什么不通知我?让我为你担心。」 「我晕过去啦!整整昏迷一个礼拜耶,脑袋又有点受损,许多事情断断续续 的才忆起,若不是德辅找到我替我复健,我恐怕还不能那么快恢复。妳瞧!我手 伤尚未痊愈就来找妳。」 「安琪的事……」 「我都知道了。」唐德辅有告诉他。 「以后就没有人来烦你,你不用顾忌啦!」 「顾忌什么?」战克明明知故问。 当时生死开头,情情爱爱说起来一点都不恶心,现在回想起来有点肉麻。管 以烈羞赧的道:「就是……就是可以不用回避你爱的人啦!」 「谁啊?」 「我啊!」该不会真伤到脑子吧? 战克明不改坏心眼的笑出来,「逗妳的,傻大姊。我还怕妳抵挡不住我满腔 热情的攻势呢!准备接招,我要一辈子黏着妳。」 管以烈心花朵朵开,笑得很甜。「回家吧。」 「好啊!」他赞成。 躺在病床上一个多月,实在很想念自己的狗窝。他搂住管以烈,打算把她刚 刚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信封塞进自己的包包里。 这个动作很熟悉,她皱起眉头,嘴角却含笑道:「信封我拿。那是我的工作。」 战克明扬扬手中的信封,「这个?我们不要为这种事争吵,回家分。」 回家分!回家分?!不对!不对!不对!这说词会惹人误会。 管以烈笑着摇头,伸出手,「给我吧!乖!」 战克明同样笑容以对,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不要啦!我们一人一半, 我怎么说也到这儿了,我总要还德辅人情。」 她僵着笑脸,额上青筋浮现,「还人情有许多方法,堂堂「战神」,应该不 会跟我抢工作吧!」 「我也是情非得已,要不然我们一人一半。」 她垮下笑脸,「你开玩笑的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分?」 「喂!那么凶,我们不是已经互相传递爱意,分享一张纸并不过分。」 「那不是普通的纸!何况是谁说要爱我一辈子?」 「爱妳跟纸不冲突。」 她瞠目结舌,不相信他一回来就犯老毛病,与她抢工作。 「还不还我?」最后一次警告。 「一人一半!」 她咬牙切齿,「狗改不了吃屎。」然后很小人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击 他不灵活的右手。 可想而知,战克明中招痛呼,「妳!好样的。」他扬扬手中的信封,「要就 来追我吧。」 月光下,就见一男一女,在台北街头,妳追我跑,有着另类的爱情故事发生。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