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肯尼仕健身俱乐部 “司徒先生今天特别早。”柜台小姐朝他打招呼。 “魏小姐呢?”司徒衡开门见山的问,他今天是专门来找她的。 “老板娘不在俱乐部。” “她什么时候会来?” “她今天不会来哦!事实上已经好几天没来俱乐部了,她说有事直接写电子 邮件与她联络。” “没关系,我到她家去找她”司徒衡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司徒先生,老板娘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她已经搬走了。” 司徒衡有点不知所措,“搬走了?她搬到哪里去了?” 柜台小姐耸耸肩,“不知道,只说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他叹口气。心里满是遗憾。现在整件事完全颠倒过来了,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正想要倾全力来对她好让她快乐,偏偏不得其门而人,不过,这是他自找的。 以前他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离开俱乐部后,司徒衡在街上的小咖啡厅叫了杯卡布其诺,也不是真的有好 兴致喝咖啡,只是想解解闷罢了!他没想到为情所困的滋味居然这么难受。 后桌一男一女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因为他的位置与后座隔着一棵景观树,所 以无法瞥见他们,但那女子的声音非常像是醒柔的声音,他有九成九的把握。 “你没去聚会真的好可惜,现场真的好热闹。” “我到阿拉伯去旅行了。” “真的?好不好玩?” “刚开始好好玩,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品质打了点折扣。” 听到这话,司徒衡百分之百肯定是她。他整个瞳孔不禁放大,耳朵拉长了想 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她竟然在拒绝他之后,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 “小柔,你什么时候要回纽约?我们一起走吧!”那男人提议。 可恶!好大的胆子,原来就是这个男孩子不断怂恿醒柔回纽约的。司徒衡忍 不住在心里咒骂着。 魏醒柔顿了一下,半晌后才回道:“好啊!我们一块儿回纽约。” 男孩喜出望外地说道:“咱们下礼拜一起走如何?” 司徒衡实在快听不下去了,他很少沉不住气的,但是他在此刻站起身来,拨 开身后的树叶,“醒柔,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的婚礼开天窗吧?” 艾德华听得一头雾水,充满问号的看着醒柔,“小柔,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啊,不过……不是很熟,是不是呀?司徒先生。”魏醒柔有点故意, 不过这是他自找的。 “先生,小柔说和你根本不熟,你的婚礼是一出戏的戏名吗?你是拍电影的 吗?”艾德华天真地问,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再加上司徒衡的 外表本来就给人家一种艺术家的气息,因此才让他有此错觉。 “我不是拍戏的,我说的婚礼也不是一出戏的桥段,你可以问问魏小姐,我 指的是哪回事!”他的口气有点不悦。 魏醒柔实在不愿意在公共场合闹笑话,站起身来后就往门口潇洒地走去。 “你为什么要逃避?”司徒衡追出门,由后头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这里是大马路,大家还要做人,你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好吗?”她想挥开 他的手,无能为力。 “先生,你不要这么无赖。”艾德华也追过来帮醒柔。 “你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发言。”司徒衡一急之下有点冲动了。 “司徒衡,他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耍流氓。”魏醒柔斥责道。 “你叫他离开,我有事要问你。” 魏醒柔不愿将场面弄得失控,于是转头婉言对艾德华道:“德华,你先回酒 店,我再去找你。” 艾德华本来不愿离去,直到看见醒柔恳求的眼神,他才不情愿地道再见。 “司徒衡,你觉得这样做很有面子吗?”她扬起不驯的下巴。 司徒衡露出一笑,扬起眉毛低头看着她。“以前是衡哥哥,现在却成了司徒 衡,你变脸比天上的白云还快。” “为了不让阁下觉得我肉麻当有趣,我在这部分做了修正。” “修正的弧度未免太大子吧!除了称谓,连你对我的态度都已经修正得差了 十万八千里远。”他真的很不习惯。 “这样应该十分符合你的要求才是。”魏醒柔的声音显得有点破碎。 “我知道我以前说了很多混蛋话,也做了许多该死的蠢事,请再给我一次机 会好吗?让我赎罪。” “你何罪之有?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这谈不上什么罪过,更不需要赎罪。” “我……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司徒衡支支吾吾。 “只是什么?”她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拙于表达。”他真的在这方面很笨拙。 魏醒柔趁他不注意之际,摆脱了他的箝制,拦了辆计车离去。 司徒衡回过神,立刻骑上他停在店门口的哈雷追了上去。 “小姐,后面那辆摩托车骑士好像在叫你耶,要不要我停车?”司机由后视 镜里发现那名骑机车的男子一直跟在他的车后。 “伯伯,我不想和那个人说话。” “你们吵架啦?”司机有点好奇。 “没有。” “那他为什么追着你满街跑?” “他闲着无聊没事做。”她往后看了要追上计程车的司徒衡一眼,心里是又 爱又气。 “小姐,你说的地址就在前面了,你要下车还是要我再绕一圈?” “下车好了,台北街头不适合飙车。” “你不要一直跟着我。”魏醒柔站在家门口,双手叉腰。 “请我进去喝茶吧!”司徒衡嘻皮笑脸地道。 “我家没有茶可以请你喝。” “白开水就行了。”他退而求其次。 她开了锁,才一推开门,小刺客立即亲切地往她怀钻。 司徒衡见到这一幕,突然羡慕起小刺客来,因为只它可以自由自在地钻人她 的怀里寻求慰籍。 魏醒柔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只玻璃杯。“喏!你要的白开水。” “你和刚才那个小男生好像很熟?”他边倒水边间。 “是很熟啊,怎样?”她故意气他。 “你要跟他一起回纽约?”司徒衡的口气酸酸的。 “是啊!我家在纽约,我当然要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来台湾?”他的话里有点挑衅的味道。 见魏醒柔静默不语,他放下水杯,伸手紧握着她的手,语意诚挚地道:“嫁 给我吧!” “给我理由。”这一点她很坚持。 ‘我说过要对你负责的。“除了这个理由,他暂时想不出别的。 倏地,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一口,愤恨地嚷道:“你这个老太保!” 他没料到她会咬他,心里暗暗叫痛。 手臂上红色的齿印十分明显,令人触目惊心。不过,与他对她做的那件事比 起来,就算她要再咬他一百口,也是应该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嫌我老的。”他幽默地道。 咬了他之后,她很后悔,尤其是看到他的手臂上牙齿咬过的痕迹时,她很想 道歉,但又拉不下脸。“对我不要有罪恶感,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力量尽失地瘫坐在沙发里,望着他充满男子气慨的样,她心里忍不住思忖 着,如果在没有秘药的情况下,他对她是否也会有像那一夜那么狂炽的欲望 应该是没有吧! “你在想什么?”他以为她神游太虚。 她咬住嘴唇,忍住眼眶的泪水。“你明明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来台湾,竟然 还明知故问。” 他知道他刚才不该那样逼她的,那是一种低劣的行为,只有三流人物才会那 么逼她。“我太急于要你嫁给我,才会问那个愚蠢的问题。” “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的。”她不要只是因为他与她有了性关系,才能得 到他的姓氏。 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她,只好点头。“好!我走,但是你得答应 我不要再搬家了,起码让我随时能够找到你。” 她点头同意,搬家根本没有用,以他的能力一定找得到她。 金陵绣坊 卓浪花约了魏醒柔好几次,今晚才得到她的首肯。 “喝什么饮料?”卓浪花问。 “给我一杯曼特宁吧!” 不一会儿,侍者端来两杯曼特宁。 “别对我有戒心,我不是阿衡的说客。”卓浪花笑着说。 “浪花姊,我不知道阿衡告诉了你多少,但是我真的不会嫁给他。”除非他 承认爱她。 “阿衡对说我得很少,除了他手臂上的齿痕外,他什么也没多说,你很大胆, 居然敢咬他。”卓浪花话里有丝佩服。 现在想想,魏醒柔也觉得自己当时很无礼。“我那天失去了理智,他跑来向 你诉苦吗?” 卓浪花摇摇头,“他不是一个会向人诉苦的人,尤其是心中真正的苦。是我 主动问他的手臂怎么回事,我以为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伤的,起初他也是支支吾吾, 顾左右而言它,后来被赛白逼急了,才说了个大概。” “他因此被人取笑吗?”魏醒柔开始自责。 “没有人敢笑他,反而都一心想要帮助他。” “他怎么说?”她想知道他的反应。 “他说这事有点棘手,只能自己解决,不要我们插 手,我今天是以个人立场邀你来的,你不要多心。“卓 浪花优雅地啜了口咖啡。 “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他了。” “我知道,那天他告诉我们,他向你求婚结果你一 口拒绝了。“ 魏醒柔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答腔。 卓浪花继续道:“我认识阿衡已经有二十年了,他 一直逃避婚姻,只要有女人想要求更进一步的承诺,他一定会逃开,而且十 足十撇清关系不再往来,包括这次你们在阿拉伯遇到的杨星,她就是一个活生生 的例子。“ 魏醒柔心头一惊,十分诧异她也知道杨星的事。 “你别太惊讶,阿衡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只知道他被下了秘药的事,其他的 阿衡一概不说,但是女人是敏感的,我只要将所有的事串连在一起,就可以猜出 个大概了。”她不想点得太白,于是转移话题,“对了,你有见到杨星吗?” 魏醒柔摇摇头。 “杨星是我的女儿,我十八岁就生下她。”卓浪花看了她一眼,“吓了你一 跳吧!其实我已经四十二岁了。” “一点也看不出来。”魏醒柔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我没有和杨星的生父结婚,杨星十岁以前都跟着我,十岁以后才跟着她父 亲,偶尔会回来同我住一阵子。有一年夏天,恰好阿衡来看我,杨星便对他一见 钟情,一心想要嫁给他,我说过,只要有人有结婚的念头,也就是阿衡逃开的时 候。 阿衡愈是想要拉开距离,杨星愈是追逐;他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我以为杨 星早巳死心。 杨星的生父很有钱,也很有权势,她要找个结婚对象其实很容易,偏偏她对 阿衡不死心,没想到这一次她竟做出伤害你与阿衡的事。“卓浪花痛苦又遗憾地 道,眼里泛着泪光。 “浪花姊,你也爱上阿衡了吗?”魏醒柔突然问道。 卓浪花望着眼前这位精灵似的女孩,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她一直以为自己将 感情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仍旧被她看穿。 她点点头,“很多年了,但是我们之间一直很清白,只要我不说穿,阿衡和 我永远是朋友。” “浪花姊,我和阿衡这件事你不要再自责了,我不会怪你的女儿,我是心甘 情愿为阿衡做那件事的。”这是她第一次与外人谈论在阿拉伯那一夜所发生的事。 “阿衡好不容易动了结婚的念头,你应该要成全他。” 魏醒柔漾着粲笑。“谢谢你,浪花姊,你是一个这么公正而没有私心的人。” “我有私心的,我私心地希望阿衡能找到一个能给他幸福的女人,我私心地 希望阿衡和我永远是好朋友;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嫁给阿衡,那 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因为……只有你才能给阿衡幸福。” 她的话让魏醒柔好感动。“浪花姊,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女儿杨星请命吗?” 卓浪花坚定地摇头,“阿衡根本不可能爱杨星,但阿衡会爱你。” “会吗?”这一点她倒很怀疑。 “只要你给他一点时间去感受,他在这方面比较迟钝,需要时间的酝酿。” “阿衡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三生有幸!”魏醒柔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女人。 “不!是我有幸才能认识阿衡这样的朋友,他这些年来为我做了很多,帮了 我很多忙。” “不论我和阿衡会不会有好结果,我都会永远记得你今天晚上对我说的话, 谢谢你!” 杨星由阿拉伯飞来台湾,直接找上司徒衡。 “你省省力气吧!杨星,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司徒衡直截了当地道。 “这间俱乐部是她的吗?”杨星环顾四周,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 “你明知故问!”他知道杨星一定是有备而来,所以应该早巳调查清楚。 “你们运气不错,能从我手上逃走!怪只怪我请了一群饭桶,连看个人都看 不牢。”杨星在他身旁踱着步。 “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毒,竟用这种下流手段来对付我。”他离开跑步机,抄 起一条毛巾擦着汗。 杨星伸出涂了蔻丹的手指,轻轻抚摸司徒衡结实的手臂,千娇百媚地笑道: “你的身体还是像以前一样吸引人,当初在阿位伯时,我不应送个小女孩给你, 我应该自己上场的。” 司徒衡厌恶地挥掉她那只想进一步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你最好收敛一些, 不要太过分了。” “生气啦?会生气也是件好事,我以为你对我已经完全没有情绪反应了呢!” “你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别人使用健身器材。”司徒衡巴不得她赶快消失。 “我从今天开始,也是俱乐部的会员,你能来这里,自然我也能来。” “OK!你慢慢使用吧,我不打扰了。”离开这里,是司徒衡能控制自己保持 不打女人原则的唯一方法。 杨星岂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当然不!她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司徒衡走后,她也没在俱乐部多作停留。回到母亲替人打理的金陵绣坊,她 借题胡乱发了一顿脾气。 卓浪花为了安抚女儿的情绪,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进入杨星的房间。 “星儿,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和阿衡做夫妻,当朋友也不错啊!” “呸!我又不是你,我不要次等选择,我要名正言顺的的做司徒太太,不要 做司徒衡的什么红粉知己。告诉你,能用在你身上的方法不一定适合套用在我身 上。”杨星将脚上的高跟鞋踢到墙角,满脸不耐烦地顶撞母亲。 经过大风大浪的卓浪花,听见女儿这样指控她,心里仍被深深地刺伤了。 “你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在阿拉伯,你对阿衡和魏醒柔所做的事也该够 赢回面子了,更何况醒柔还是个局外人,你利用她来作为报复的工具。” “我为什么要有成人之美?我是利用了魏醒柔,不过也便宜了她,要不是那 样,阿衡会打算娶她吗?说穿了她还应该要感激我呢!” “你就放手成全他们,当是功德一件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有哪个母亲 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呢? “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意让我得到, 所以你一直替魏醒柔说好话。妈,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的女儿,要跟我抢男人也 不是这样抢法。”杨星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怕说出这样的话会伤了自己的母 亲。 啪的一声,卓浪花挥手掴了杨星一巴掌,二十多年来,她从未为任何事动手 打过女儿,但她今天动了手,因为杨星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杨星抚着发烫的脸颊,眼眶噙着泪水,对母亲的恨又更加深了一层。“你为 什么打我?” “因为你实在太不懂事了。”卓浪花也跟着掉泪。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动手打我!”杨星尖声大吼,怎么也不肯妥协。 “到现在你还不肯悔改,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卓浪花痛心的大减。 “既然如此,你当初就不该生下我!”这句话完全是情绪上的宣泄,杨星被 掴耳光后心里十分不平衡。 “听妈妈的话,回阿拉伯去过你的舒服日子。” “我不要!没有阿衡,给我一整座皇宫我也不要!” 杨星是标准的人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没有她父亲所提供的财富,以及他在阿 拉伯所建立的声望,她以为她能像这几年一样过着优渥的生活,如此不知人间疾 苦吗?过惯了那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佣婢如云的日子,如果真要她放弃,恐 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冬天一到,大地的风貌与夏日相较,仿佛多了一份严谨。 魏醒柔已经养成每日骑自行车往返住家与俱乐部,恰巧在这段不算太远的距 离里,沿途的风景十分怡人,就算是冬日,景致依然令人神往。 野漆树早已转黄,变成血般的殷红。 魏醒柔爱极了这里,开始考虑要在此落地生根了。 哥哥与水灵快要共结连理,就在明年春天,他们将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要过, 她不能也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这里如此之美,自然让她想要在这里安居下来。 回到家门前,顺手开了信箱,除了一堆广告信函外,还夹着一封信,她拆开 一看—— 小柔: 等了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不愿主动与你联络是怕打扰了你。我想,你有不 回纽约的理由,我也不勉强你。 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在困难的时候,能够想到我。 德华 字 短短的几行字,竟也让魏醒柔泫然饮泣,也只有像这种儿时玩伴才有这么大 的影响力。艾德华一向知道在什么时候,以什么身份出现。 她一直知道德华对她的情意,只是任性地装糊涂,从不去点破。他回纽约了, 她本来也应该回去的,但最后选择留下来,只因这里的环境比较接近她的心灵。 或许是因为气候吧!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也懒得开玩笑。不知道 过了这个季节后,她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 “魏醒柔!”她的背后传来一道不友善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一位娇艳的美人站在阶梯下,隔着小院子的竹篱笆斜睨着她。 “有事吗?美丽的小姐。” “我叫杨星,你应该会想认识我。”她不客气地说。 魏醒柔锁上脚踏车,步行走下阶梯,打开竹篱笆。“你和我想像的一样漂亮。” 她偏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她,“你长得很像浪花姊。” “既然你也承认我比你漂亮,那就好办了,请你不要和我抢阿衡。” “天地良心,我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和司徒衡有任何牵扯。当然,也更不可 能发生与你抢男人的事。” “那他为什么一直躲着我?这几天不见任何踪影。” “怪哉!他几乎每天都会拎着早餐和晚餐来陪我吃啊,怎么会让你觉得不见 踪影?”她看了看腕表,“再过半个小时他应该就会来了。” 魏醒柔不是故意要刺激杨星,实在是心头的闷气不消一消,她很快就会得内 伤。其实她和司徒衡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并没有她刚才形容的那么甜蜜。 是的,他是每天准时会到她家报到,但是吃闭门羹的机会绝大多数。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阿衡对女人一向不做这种无聊事。”杨星牵动一 边唇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不信的话你可以进来我家坐坐,等一下可以让你亲眼目睹,只怕你到时候 会捶胸顿足、伤了内脏。”再多的谈话都是多余,怎么样也比不上眼见为凭。 “好,我就等阿衡来。” 魏醒柔请杨星到屋里坐,并替她倒了杯橙汁。 “不招呼你了,我要到前头花圃除草。”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农家女!”杨星讽刺地道。 魏醒柔笑了笑,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反而快快乐乐地干她的活去。 其实冬天的花圃也没什么杂草要除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花圃里结子的柑 桔摘下来,可以烹煮好喝的柑桔茶,在寒冷的气候里最能祛寒。 忙着忙着,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小竹篓里已满满的一篮橙橙的柑桔。 “在忙什么?”司徒衡提了一袋食物站在竹篱笆外。 魏醒柔没有特别抬头看他,只是淡淡地道:“进屋里坐吧!” 这句话让司徒衡喜出望外,今天怎么这么顺利?不用“智取”就能进到屋内。 为了怕她又改变主意,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推门而入。 魏醒柔在水盆里洗了手后才慢条斯理地进入战场。 一进门,正好闪过杨星投来的变化球——只水杯。幸好水杯里的橙汁已全喝 光,不然场面会更加混乱。 “杨星,你发什么疯啊!”司徒衡忍不住大声咆哮。 “我就是发了疯,你竟然和这个发育不成熟的女人搞在一起!”杨星提高八 度音,一见到司徒衡真的提着食物进来这个女人的屋子,就令她心中一把怒火烧 了起来,他竟肯为她做这种事! “不要用‘搞’这个字眼,我觉得很肮脏。”他驳斥道。 “肮脏吗?你还会嫌脏,在阿拉伯的那一夜,你们像动物一样,没有感情只 有兽性的纠缠在一起时岂不是更脏!”杨星习惯了用言语来伤人。 司徒衡的愤怒已升到最高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抑自己的怒气。他 紧握住拳项,生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冲动地杀了杨星。 难怪柏拉图会说:爱是最大的险境,也是个谜。 杨星可以因为高唱的爱情而伤害他,却不能伤害他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是 的,他真的很在乎醒柔,油然而生的柔情几乎毁灭了他,这也是一种险境,像浪 花似地侵袭着他。 杨星用了这种下流的字眼来形容他与醒柔的云雨巫山夜,他可以为了这个理 由狠狠地揍她一顿,教训教训这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富家女。他不介意杨星将最低 贱的词语加诸在他身上,但他十分在意杨星亵渎了醒柔。 她根本不配评断另一个女人的纯真。 魏醒柔呆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别人面前遭受千夫所指。 其实她早已料到杨星根本不会有什么好话,但向来被捧在手心的她,还是受 伤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司徒衡紧握的拳,生怕他拳头一挥,不知道会牵扯出 什么样的事来。 “你滚!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司徒衡接收到醒柔手心传来的讯息,大声向 杨星怒喝,将她赶出去已经是对她最好的礼遇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