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厅中,欧阳子烈冷着一张脸,以欲置人於死的杀意注视着眼前衣物残破不 堪,模样消瘦的老男人。 明知他的罪恶深重,不过,那落魄的模样却让其他人不禁同情他来,再加上 遇上冷面邪君,看来,他的下场一定很惨的。 「湘义杰,我说过,别再让我捉到,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我想,你可能是老 了,没听清楚我的警告!」他冷冷的说,坐在大厅之上的他威严得有如君王不可 侵犯,冷酷无情有如夺命罗刹一般,看得湘义杰双腿发软。 「我只想看看我的女儿……」 他染了一身病,日子所剩不多,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她不是你的女儿!」 「你这个禽兽,你把她怎么了?」湘义杰咬牙切齿的问。 「哼,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那么多,今天我要杀了你,挖你的心去祭拜 我死去的父母及其他被你残害的人!」 子烈正准备一剑结束他的性命为父母报仇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冲到他面 前。 「子烈,不要!」 「伊人!?」 「你要阻止?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子烈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走开!」 他猛然将她推开,又向湘义杰定近一步。 「不要!」紫漾拉住他的衣袖哀求着。 「伊人!我的女儿!」湘义杰一见到自己心疼的女儿时,一时老泪纵横,此 刻的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个疼惜女儿的父亲。 紫漾心中充满同情。她虽然明白湘义杰所犯下的过错,而子烈也对他恨之入 骨,欲杀他而後快,可是,一看到年纪、外型和自己爸爸相似的湘义杰,她就是 无法袖手旁观。 更何况,她真的希望可以化解子烈心中的仇恨,而杀了湘义杰却不是解决之 道。 「子烈,饶他一命!他……」 「别想!来人!把少夫人带进去!」子烈愤怒的下令。 「等一下!」紫漾大声制止靠近她的人,目光充满哀求的看着一脸仇恨的子 烈。 他那充满戾气及仇恨的眼神令她心痛不已,他的心伤得有多深啊! 「相公!不要杀他,他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杀了 他又有什么用呢?」 「不杀他我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他厉声的说。 「不要杀人,我不要你杀人!」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忍不住痛叫出声。 「好痛啊!子烈!你弄痛我了!」 「不要叫我!如果你要护着他,我也绝不饶你!」 「我是他女儿,我怎么可以不护着他?」 「原来你以前说得都是谎言,骗我说你不是湘伊人,骗我忘了你的身分,不 要把你当成仇人,骗我爱上你,我以为在你心中我最重要!」他更加用力,似乎 想折断她的手腕。 「我没有骗你,在我心中你最重要!」忍着疼,她真心的说,「可是如果你 是真的爱我,就请你别杀他,他是我父亲!」 「你终於亲口承认你自己就是湘伊人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我不是,你也从没相信过,不是吗?」 她的反驳令他更加火大,猛力一拉,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脸贴近她,紫漾有 些害怕他的怒火会把她燃烧殆尽,而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更令现场的人连大气都 不敢喘一声。 「没错!我是不相信!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他冷冷的说。 「什么?」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已经被他无情推开,「你想做什么?」 「我要休了你!」 「什么?」她大叫。 众人全倒吸了一大口气。 「休了你,我就可以杀他了!」 他已经被仇恨及背叛遮闭了双眼,也顾不了自己的话会深深伤害紫漾。 她顿时呆在原地,有如石雕一般,她感到心被人狠狠的撕裂了。 「你要休了我?」她喃喃地说。 「对!今天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报杀父之仇!」 现在的他如发火的猛兽没有理智,看在众人心中都十分肯定湘义杰今天稳死 无疑了。 连湘义杰也心知肚明。 「女儿,是爹害了你,贪这个字真会害死人,我因为一时贪心而犯下大错, 我知道错了,你会原谅爹爹吗?」 她会原谅他吗? 她心碎的看着冷冷注视着她,视她为仇人的子烈。 不!她不要他以这样的目光看她!她希望他能用以前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 她! 她无声无息的掉下一滴泪,猛然的震撼了子烈的心。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 何情感。 紫漾别过头去,用袖子拭去泪水,「不!我不原谅你!」 她的话令子烈的怒气顿时清退不少,知道她仍然爱他。 「伊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我或是他!」 「你要我做选择?」紫漾不敢相信他会恶劣到叫她在爱情与亲情之间选择: 「如果我选择你呢?我的父亲是不是不用死了呢?」 「不可能!」 「那如果我选他呢?是不是连我一起杀了?」 他的回答是沉默,紫漾当他是默认了。 她冲到湘义杰面前,动手要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子烈立即赶到她身边制止。 「你要做什么?」他双手紧捉住她的肩,将她扳向自己。 「我要放了他,如果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我不怕!」她真的是伤心到了极点, 只想发泄心中的怒气。 「你太胡闹了!」才斥责完,他冲动的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顿时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紫漾抚住疼痛的脸颊,充满恨意的瞪着他。 「你居然动手打我?你是猪,你是狗,人家说男人打女人是猪狗不如,你… …」 「来人啊!把少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她哪儿都不准去!」他冷着脸 说,紧握住打她的手,直想把这只手砍了。 「欧阳子烈,我恨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恨你!」 紫漾被人一左一右架着,带离了大厅,他转头面向湘义杰,眼中仇恨满布。 「欧阳子烈,杀了我!我罪恶满盈,我该死,只是我没有自杀的勇气,虽然 得到了财富,可是我每夜都会梦见那些冤魂来向我素命,我不想再过这种非人的 日子,你杀了我吧!只是在杀了我之後,不要再为难伊人了,她是无辜的!」他 苦苦哀求着。从刚才那情形看来,他感觉欧阳子烈对伊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否则 以他冷面邪君的行事作风,想杀什么人岂是伊人一介弱女子可以阻挡得了的。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活不活得了,而不是命令我该如何处理我的妻子, 湘义杰,你的死期到了!」 子烈再次提起手中的剑抵住仇人的咽喉,准备一刀刺穿他的咽喉好替父母亲 报仇,可是,紫漾落泪的模样却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猛力的摇摇头,企图挥去那情景,但她哀伤流泪的模样挥之不去。 可恶的女人!他竟下不了手! 「来人!将他押到地牢!」 他生气的丢下剑,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他对我大吼大叫!」紫漾哭喊着。 「太过分了!」龙飘居中,原先在房内敷脸的女人一起大声说道。 「他还动手打我!你们看,好大的巴掌印!」她拨开颊边的秀发,让她们瞧 个仔细。 「好过分啊!」大家都不敢相信子烈会动手打紫漾。 「阿烈这么过分,竟敢打我的宝贝媳妇,我绝不会放过他!」林云柔忿忿不 平的道。 「他还说要休了我!」 「什么?」大家又是一阵大叫。 「太过分了!」 「对啊!」紫漾伤心的哭了起来,「我那么爱他,我不要他杀人,不希望他 成为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他杀的人是我的父亲,我说什么也要阻 止的,对不对?」 「对!」这一点基本上大家都赞成。 「可是,他居然要我选择要亲情或者爱情,太过分了!」紫漾深吸了口气, 「好!要休!那就一起休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离婚好了!」 「离什么?」大家对她说出的词汇不解。 「就是我要休了他!」 「什么?休夫?」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这个想法太怪异了,怎么能这么做?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门被人打开了,龙磐山庄庄主脸色十分难看的走了进 来。 「出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迅速的撤退,连林云柔也不例外,因为她一见到儿子那 一张快变黑的脸就决定下次再教训他好了,现在先溜再说。 「婆婆,翠儿,小云……」这些人真是太不够义气!连婆婆也落跑,太过分 了! 她一看到他,马上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子烈走到她身边,伸手想碰她,「你还痛吗?」 他的口气没了刚才那份严厉,多了一份疼惜,可是她却转身不理他。 「你……」子烈气她不理他,索性伸手一把捉住她的双肩逼她看着自己。「 湘伊人,你看着我!」 「我不看、我不看,打女人的臭男人!」 她挣扎着叫喊,子烈这才看到她的脸颊又红又肿,他的心中一阵揪紧。 「对不起!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充满恨意的说:「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我不 想再看到你,你走!你走!」她死命的推着他,逼他离开。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阻止我报仇的心!」他再一次冷冷的说。 「我不想你杀我的父亲,我有错吗?」她流泪逼问他。 他没有回答。 「我不想你成为一个杀人凶手,我有错吗?」 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紧盯着她。 「我希望你能化去心中的仇恨及痛苦,再次拥有幸福及快乐,我有错吗?」 他缓缓吐出一句,「只有杀了他,我的仇恨及痛苦才会解脱,才会结束。」 紫漾感到心灰意冷,悲伤的摇摇头,「不会的!杀了湘义杰,你不会快乐的, 因为你会每天看到我,一看到我就会想到我是仇人的女儿,如果你连他都无法原 谅,那我们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的!」 而你永远也不会全心全意爱我。这句话她痛到说不出口,只能以流着泪来诉 说自己的苦。 「你不了解我,不明白我的痛苦,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爱我,那你应该 也会明白我的处境。」他眼中再也掩不住痛苦。 紫漾在听到他苦涩的话语时,这才发现自己也伤害了他。 「子烈,我……」 他猛然放开她,然後背过身去,紫漾看到他的背影,头一次感觉他并非拥有 全世界,仇恨令他感到孤单,仇恨令他失去了童年,仇恨令他拒绝所有的关爱, 仇恨令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仇恨令他无法拥有快乐,仇恨…… 她激动的从背後紧抱住他,他的身子猛然一僵。 「对不起!对不起!子烈,我……对不起!」她伤心的哭泣着。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忘了自己的反抗及维护湘义杰的举动会深深的伤害了他! 他会对她如此粗暴也是因为她太过分了,因为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深爱的 人背叛啊。 他缓缓的转过身,双手捧住她布满泪水的脸庞,眼中尽是不忍及不舍。 对她,他真是又爱又恨! 他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强占性的侵略她的唇,彷佛是惩罚,却又带着无尽 的狂愁及热情吻着她。紫漾娇喘呻吟的回应他,但他却蓄意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 抱住自己,用舌头舔着她的唇,然後毫无预警的咬了她的唇一口。 紫漾疼叫出声,一股血腥味入了她的口。 她愕然的看着他,当下被他眼中的悲痛吓住。 「子烈!」 「伊人,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错在我爱你爱到不可自拔!」 说完,他立即丢下她一人离开了。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有种感觉,他永远走出她的生命了! 「子烈,我不是你恨的那个人,要怎样你才会明白我是吕紫漾?」她哽咽的 说着,突然想起老和尚的话。 也许她该选择回去,这样心才不会伤得那么重。 只是……她舍得吗? 他没有来,已经三天了。 紫漾在房内坐着失神的模样,看得翠儿心急如焚。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你这几天吃得这么少,我怕你会病倒了。」她拿了 个馒头给紫漾,不过,紫漾却没有接过来。 眨眨乾涩的眼,她轻声问道:「翠儿,姑爷呢?」 「他……」 「他真的不来看我?他真的那么狠心?」 「小姐,是你不理他的。」 「我……我不理他,他就真的不管我的死活?」 「这……」面对她的指控,翠儿无奈的说:「小姐,其实,姑爷真的很在乎 你,否则他大可一刀杀了老爷,也不会只是把他关在地牢里。可见姑爷是爱你的, 而且你不是本来就知道他恨老爷了,可是你还是不顾一切的爱上他,所以我认为 你应该好好跟姑爷沟通一下,才不会毁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及快乐。」 「这我也知道,只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办到呢?我也想跟他好好说,可是,他 ……居然说他爱我是错!他後悔了,後悔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字,如同一把刀刺入 我的心中,我听了好难受!」她已经绝望了。 「小姐,别这样,我希望你跟姑爷合好,否则我怕他会……」她迟疑着不知 该不该说出口。 紫漾听出她口气中的不安,「怎么了?你好像有事情在瞒着我?」 「我……」 「翠儿!」她再次逼问着。 「小姐,你跟姑爷吵架之後,就有人说,姑爷强留下小雪侍寝,小雪这些天 都没回去,留在姑爷房里。大家都说,姑爷要休了你,而小雪有可能成为新的少 夫人——啊!小姐,你要去哪里?」 看到紫漾惨白着脸冲出去时,翠儿就气自己干嘛那么大嘴巴。 她急急的追了上去,希望事情别越闹越大才好! 子烈静静的喝着酒,小雪则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她的脚好酸,因为她已经站了一整天了,而主人只是低头喝着酒,一句话也 不说。 「小雪!」 他的突然开口吓了她一大跳,她连忙回答。 「是!」 「把衣服脱掉。」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把衣服脱掉!」他命令着。 小雪颤抖着身子,害怕的注视着他,「主人,不……」 他猛力重击一下桌子,她吓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连你也想反抗我吗?」 「奴婢不敢!」 小雪含着泪,委屈的慢慢脱下身上的衣服,她虽然很喜欢主人,可是,那是 在少夫人还未出现之前,自从少夫人来了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主人深爱着少夫人, 他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侍,不可能被主人看上,她也不想他只当她是个泄 慾的对象。 她不要遭到残酷的对待,可是却拿不出勇气反抗。 当她脱到剩下一件肚兜时,纤细的身子展露无遗,丰满诱人的胴体,任何男 人看了都会心猿意马,再加上小雪的美貌,更足个令人销魂的尤物。 于烈猛然将她拉向自己,在她来不及尖叫出声时,一把扯掉她的肚兜,让丰 满的乳房毫无保留呈现在他的面前。当他伸手揉捏她的胸部,并挑逗粉红色的乳 尖时,小雪害怕的流下眼泪。 「主人、不要,求求你!」她哭喊哀求着,却不敢伸手抵抗。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不防的吻住她,可是却没有任何感觉。 面对小雪害怕的泪水,他感到自己犹如禽兽。 他狠狠的推开她,害她跌坐在地上,他不在乎她怎么了,只是回到桌前将酒 一饮而尽。 耳畔不断传来小雪的啜泣声,令他感到厌烦。 他在心中不停的咒骂自己没用! 只要他愿意,小雪就成为他的女人,可是…… 该死的!偏偏在他心中,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 「湘伊人,你到底凭什么令我不能自拔?居然连碰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你真该死!」 其实他很明白,他这辈子只怕都不想要别的女人了,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她 张开手臂,用温暖、完美的身体热烈的回应着他,用深情的眸子软化他冰冷的心, 用娇艳的唇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欢愉…… 「该死的!」他猛力将杯子丢向角落,想把那娇媚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时, 杯子正好不偏不倚落在刚进门的人脚旁。 「放肆!我不是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吗?」他大声吼,目光猛一抬起却看到 这几天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他口气不带一丝感情。 紫漾的心在见到门里的景象时全碎了。 小雪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哭泣着,那不就代表她已经…… 「欧阳子烈,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小雪她……她还是个闺女,你怎么可以因 为一时的发泄而毁了她的清白?」 他投射给她一记冷冽的目光,「我想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要做什么,这一点我 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紫漾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迳自走到小雪身边,「小雪,你没事吧?」 「少夫人……」她扑到紫漾怀中伤心的哭泣着,更令紫漾觉得他的血根本就 是冷的。 「够了!出去!」他不耐烦的说着。 紫漾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替小雪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等等!你留下!」 紫漾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心中明白他指的是何人,不过,她只是静静的看 着他迷蒙的双眼,肯定他已经喝醉了,而她一向认为和醉鬼说什么也是白费工夫。 「不要!」 丢下这么一句,她推着小雪先出房门,正当她也想踏出门槛时,却被一只大 手捉住手腕。 「啊!」 猛力一扯,她已经被子烈拉进房内,门砰的一声,将众人隔绝在外。 「小姐!」正当翠儿想冲入时,却被小雪捉住。 「翠儿,别去!主人很可怕,好像随时会杀人!」 「杀人!?那小姐不就……」 「放开我!」 紫漾被子烈一把拉入怀中,他热烈的吻住她,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及反抗。 「我想要你想到几乎要发狂了,你的唇、你的身体、你的胸、你的一切……」 说完,他便要扯掉她的上衣。 「不行!你放开我!」 她伸出双手推拒着,可是,女人到底还是敌不过男人,更何况子烈此刻陷入 激狂的情潮中,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他刚才对小雪一点性趣也提不起来,可是一见到伊人时,尽管生气又愤怒, 可是对她的渴望仍点燃了他男性的渴望。 「放开我!我讨厌你用碰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那很恶心!」她想也没想的 脱口而出。 她的话激怒了他!她知道! 「你一点都不怕我吗?」他伸出右手箍住她的喉咙,一点一点的加重力道。 「你要我怕你,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冷漠无情的冷面邪君也有脆弱、害怕的 一面了?」她困难的吐出话。 「我没有害怕!」 他如愤怒的野兽对她低吼着,不过很奇怪的,她却不怕他。 「尽管你心中有恨,这种恨折磨你,会令你生不如死,令你以为这世上只有 恨才是你唯一拥有的,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恨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正如杀了湘义 杰不足以化解你心中真正的恨。也许刚开始你是真恨,可是时间一久,你怕会忘 了仇恨的感觉,所以开始强迫自己去恨,恨四周的人、恨天、恨地,甚至於恨自 己。子烈,这种恨不是杀了任何人就可以化解的,只有你自己要走出仇恨的地牢, 否则……」 他更用力的捏住她的脖子,愤怒得想杀了她,「否则怎么样?」 「否则你一辈子也不会快乐!」 她好痛苦,快不能呼吸了。 泪水似初露无声无息的从她眼中落下,湿润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打 醒失去理智的他。 他猛然松手。天啊!他做了什么? 空气进入喉咙,紫漾忍不住猛咳着,而子烈只能盯着她,却动不了。 她流着泪,表情哀怨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阻止你杀我爹,可是,请你记住一点,他虽然是你 的敌人,却是我爹,我一定会不择手段阻止你的!」她冷冷的开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面对着她,如同以往遇到任何令他心 痛的事情时,将脆弱的自己隐藏在冷漠的面具下。 「你怎么不说话?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不在乎了,在我见到你对小雪做那种 事情时,我心碎了!心碎了!」她崩溃的大喊着,「我不能忍受我的丈夫去搞外 遇,在外面——不,是在家里面有女人!」 妒火中烧的她不顾一切的伤害他。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他咬牙切齿的说。 「不可理喻的女人配上会打妻子,对妻子不忠的男人,咱们是绝配,不是吗?」 她冷嘲热讽着。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看向他,她企图反抗着,无奈他孔武有力, 令她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怎么?又想打我了吗?」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对不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凭什么 为我下决定,又凭什么以为我要听你的?」 「因为我是真心爱你!」她不假思索的大吼着。 空气之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没有人开口,目光无声无息的交流着。 突然他开了口,「别再用这个藉口来压我!」 他冷冷的威胁着,因为她永远不知道只要她开口说爱他,他就觉得心中那道 高筑的墙又会倒塌一角。 这个致命的弱点他不会让她知道的! 被他的话狠狠刺伤的紫漾,像个泼妇死命的捶打着他。 「闹够了没有?」他使力的捉住她挥舞的双手。 「你太过分了,不用等你休了我,我要先跟你离婚,我不要你了,我要回到 二十一世纪,我才不要留下!天啊!我居然会想留在这个没有冷气、没有电视的 古老地方,想跟你过一辈子,我是神经病,我疯了,我是笨蛋,才会爱——不! 我不说了,这辈子我不会再说那三个字了,我要改说另外三个字,我恨你!我— —」 他伸手点住她的睡穴,原本激动的她一下子软绵绵的瘫在他怀中。 「恨我吧!也许恨会比爱容易的多了。」他苦涩的说。 为她盖上被子,他回到桌前静静的喝着酒。 一整晚,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床上昏睡的人儿身上。 伊人,为什么你不了解我的痛苦呢?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紫漾和翠儿两人蹑手蹑脚的溜进地牢。 「小姐,这样好吗?如果被姑爷发现了……」 「他不是你姑爷,我已经休了他,现在我们什么也不是了,既然这样,那我 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湘义杰!」 好歹她也要替死去的湘伊人尽一点做女儿的心意,否则她就对不起那个借给 她身体的女孩。 不过,令人生气的是那个臭男人居然在她骂得正痛快时弄昏她,太过分了! 「翠儿,别罗唆!快点!」她恶声恶气的命令着。 「是!」 两人分开进行,翠儿一见到紫漾成功的支开守门的侍卫时,迅速入地牢救出 了湘义杰。 紫漾一见到奄奄一息的老人时,同情心大起,根本忘了他是个坏人,她和翠 儿扶他放在马车上,趁着四下无人时迅速逃离龙磐山庄。 紫漾转头望着越来越远的山庄,心中明白自己离心爱的男人也越来越远。 他已经令她彻底心碎,也许离开对两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子烈,再见——不,永永远远都不要再见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