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傲在手术室外静静等候,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想起五年 前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薇薇安,一个漂亮的英国女子,美艳的五官、高姚迷人的身材、优雅的气质, 令任何人一见到她都会被她迷住。 当时的他年轻气盛,自认有把握可以赢得美人归,却没想到自己反而爱上她, 还爱得不可自拔,她的笑容总是令他如痴如醉,直到有一天,她割腕自杀被他发 现送到医院,可是她却在事后说出她心中爱的人是他的大哥,不是他,因为她不 忍心拒绝他的一往情深而令大哥误会,结果大哥居然为了成全他而跟薇薇安说他 不爱她,要她选择他,薇薇安听了后一时想不开,所以自杀。 后来是他潇洒的退出了这三角关系,一人独自前往美国进修,然后才决定回 到母亲的故乡——台湾。 当时他坐在手术室外的心情是着急、激动,却没有现在这一刻那么难捱。 他不得不承认第一眼看见云菲时,心中就对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在她以为无人注意的时侯,她的眼中就会流露出一种渴望有人怜爱的期望,但有 时却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及畏惧。 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走了出来,冷傲马上迎上去。 「医生,她怎么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让你太太弄到差点流产,你这个做人家丈夫的有点 责任感好不好?」医生劈头就训了冷傲一顿。 「她怀孕了?」他喃喃地说。 医生一听,眉头紧蹙,现在的男人怎么这么没有责任感,连妻子怀孕了也不 知道。 「等她换到一般病房,我希望你能陪在她身旁直到她清醒。」说完他就转身 离去。 冷傲没有跟医生解释说他误会了,他并不是她的丈夫更不是孩子的爸,可是 她怀孕的事情却令他感到震惊及……嫉妒。 是那个像柱子一样的男人的孩子吗? 一想到她曾经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居然令他感到生气,丝毫没有发现他心中对 她已经有了一种他也不知的占有欲。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他一定要见到她好好的才放心。 云菲昏迷五个小时了,冷傲望着她紧闭的双眸,苍白着脸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个沉睡中天使一样,天真、无邪、善良及脆弱。 他在这时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关心已经超乎他以往对其他人的标准,自从上一 次他的感情受到强烈的打击之后,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对任何女人轻易付出感情。 他封闭了自己内心的感情世界,却为了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女子而又有了波动。 他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夜景,他告诉自己一切只是他在做一个男人该 做的事,他是见义勇为而已。 但这真是个好笑的借口! 他轻叹了口气,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啜泣声,他走到床边 发现她已经将被子整个蒙住头。 冷傲可以知道她在哭,而声声令人心疼的轻泣令他感到不忍,他用着前所未 有的温柔语气问着,「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哭泣声却越来越大声,他伸手将她蒙住头的被子拉下时,却被 她忽然的扑进怀中一把抱住。 「你……」 「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 她充满慌张害怕的哀求声传人他的心中,令他的心开始狂跳着,他知道自己 不应该在这时吃她的豆腐,可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再次紧紧地搂住她,将她柔软 又娇小的身子紧紧地拥人自己的怀中,她需要他。 一种强烈的被需要感令他的心感到如千军万马般的狂奔着。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声的说,安抚着怀中不安的人儿。 「我的孩子呢?」她挣扎欲离开时,他又将她抱得更紧。 「孩子没事,你不要担心。」他肯定的告诉她,说完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头 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在他温柔的举动之后,云菲才缓缓地回复镇定,也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抱在 怀中。 她想要推开他,「冷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放开……」 「不行,你还没有恢复镇定。」 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仿佛她只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长 大的大人,可是他的话语却不可思议得令她的心升起了一种离她已经很远的关心。 可是她害怕这种陌生而可怕的情感,因为她太明白这种情感一旦在她的心中 滋长,那她就会想要更多,可是如果她没有得到,那她的心是禁不起再一次的伤 害。她当初在父母亲的身上曾经得到过,到后来也失去过,被人爱过又被无情而 自私的遗弃是她心中最深处的痛苦,所以她对别人都会以礼相待,却没有一个人 可以真正了解她心中那一个真正的自己,而她也不允许有人侵入她为自己筑起的 保护网。 然而,这一个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淡的男人却令她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在他的 臂弯之中,她竟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是不对的。她这样子告诉自己。 可是,当他伸手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时,她没有反抗,「谢谢你救了我。」 她轻声的说。 「你要多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医生说你的身子太过于虚弱,不能太过激动, 否则孩子还是会有失去的危险。」他闻着她秀发上的馨香,好香也……好熟悉, 像是在哪里闻过…… 「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她有些激动的说着。 「孩子的父亲呢?」他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 「孩子的父亲?」她有些困惑的抬起头来问他,一时也没回过神。 「你的那个像柱子一样的男朋友啊?」他有些生气的说着,「你发生这么重 大的事,我打电话到你家却没有人接,他是不是常常半夜不回家?」 他忽然抓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小脸蛋不放,心中想着她怎么会喜欢这样子 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她是他的,他一定会让她一根寒毛也不会少的。 可是当他心中有了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也令他吓了一大跳,他居然口气像个 吃醋的老公一样的对她凶,而她一脸的讶异及畏缩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 「不,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她轻轻地推开他坐回床上,该是她跟他说对 不起的,是她欺骗他的。 她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一离开,冷傲的心中便有了一种失落感。 「若男去香港出差,所以不在家。」她轻声的说。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云菲低下头没有望着他,可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 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那个攻击你的混蛋我已经叫警方处理了,你不要担心。」 她猛然抬起头望着他,「他会怎么样?」 「我会让他后悔用这样一个手段伤害一个女子,尤其他伤害的人是你,我更 不会原谅他的。」 他眼中射出想要杀人的目光,令云菲看了忍不住同情起吴孜齐,她相信只要 是冷傲不想放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可以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客气有礼的想要想出更好的 感谢话,却想不出来。 「电话号码给我!」 「什么?」 「把你男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你发生这种重大的事情,他应该赶回来照顾 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不用了,我不想打扰他工作……」 「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就要尽到他做父亲的责任,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 担当。」他严厉的口吻令云菲心中一震。 「他也没办法常常陪我,他要工作……」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会确定他在我的女人肚子中平安健康的长大。」他忽 然望着她的脸,肯定的说。 云菲的身子忍不住一阵无力的虚弱感。「你怎么知道你的女朋友不会有你的 孩子?」她强迫自己的语气要自然一点,可是她却止不住颤抖。 「不可能。」 「你很肯定?」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怎么会如此肯定? 「我不是那种随便留情的人,我很在意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是生长在一个 正常的家庭中,让他受最好的教育,成为我冷傲最优秀的继承人。所以我绝不容 许有任何居心不良的女人欺骗我,如果她打算用小孩子来跟我敲诈或有其他的企 图,我绝对不会饶过她,孩子也会是我的,到时她不但什么也得不到,还有可能 会受到更加残酷的报复。」 这是他心中一直存在的想法,因为他的家族在英国也是一个相当历史悠久而 有名望的大家族,他的家族之中不乏一些做官及大学教授、律师的,而他在商场 上也有自己的一片天,所以他的小孩拥有的是他们家的优秀血统,他会栽培他的 孩子成为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更加令云菲领悟到一件事,她必须尽快离开他,绝对不 可以让他知道那一晚的事,也不可以让他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利用他没有意 识的时候偷来的。 就在此时,冷傲发现她的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你怎么了?」 「别碰我!」她本能的挥掉他伸过来的手。 面对她这样子的举动,冷傲的脸色十分难看。 云菲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想要他离开。「冷先生,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也会娶我,我不希望你 对我有任何误解,我很爱我肚子里的小孩,我会给他最好的照顾,这一点你不用 担心了,我很高兴我有一个体贴下属的上司。」 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她不放,她却始终低着头,没有勇气面对他。 「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他困惑的说出心中对她的疑问。 她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也许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对谁比较好?我?还是你?」 她哀怨的望他一眼,很快的再次低下头去,她不自觉的咬着下唇的动作惹人 怜爱,他忽然间有种街动,想要紧紧将她拥人怀中。 「对我们两人都好。你是一个好人,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及我的孩子一命,真 的,可是我想……」她迟移了一下才说出心中的违背之言,「我不想要再替你惹 麻烦了,毕竟你我才认识不久。」 她的话有了明显的拒绝之意,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 云菲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你……不回去吗?如果你是担心我的话,那没有必要,因为我现在已经感 到好多了,况且你的工作那么忙,一整夜没睡,我已经很抱歉了,你不用再陪我, 你回去休息吧!」 「你是在下逐客令吗?」 她连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你也会关心我?」 他的蓝眸中忽然闪现一种令她不自在的火焰,他的气息是那么接近自己,她 的心忽然如小鹿乱撞一般失去了节拍,那一晚他的怀抱、他的臂弯、他的吻及强 壮的身体都在此时浮上了她的脑海。 「人跟人之间本来就要互相关心不是吗?」 「是吗?」 「我有点累了。」她用着紧绷的声音说着,想要藉此来掩饰心中罪恶的秘密。 她的肚子中有他的孩子,一个在那么神奇的美丽夜晚所孕育的孩子,他的父 母亲却不认识也没有相爱,可是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会像他父亲一样出色的孩 子,她知道一定会的,这也是她身为母亲的直觉。 她躺下来睡好之后看了他一眼,「你要走了吗?」 事实上,她心中有一部分并不想要他现在离开,只因他在身边令她有一种前 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看到了她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渴望,伸手为她盖好了被子。「不!我不走。」 「为什么?」她的心中却有了一种她不该有的欢喜。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需要我。」 云菲的心猛然一震,只能睁大眼望着他,她忽然间想要大叫。不该是这样子 的,她只要孩子,不要父亲的呀。 她转过头,没有看他,也故意不再理会他,她不想要再让这种情况发展到她 无法预估的下场,更不能冒着他会抢走她的孩子的危险,在他发现她欺骗他之后。 她闭上眼,心中却难掩害怕及不安。就在此时,她发现身边男人有了动静, 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握住。 她没有反应也没有抽回手,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他竟 睡着了,而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她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冷傲。 她张口无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 当冷傲回家一趟、再去公司交代一些重要事项之后,马上火速的赶到医院, 但医院的护士却告诉他云菲已经出院了。 她的身体还这样子虚弱,怎么可以出院? 他的心中这样子想着,他开着车,想要前往她在公司人事资料上登记的地址 找她问个明白,问她为何要这样子?问她为何要躲着他? 他一直都觉得她在躲他,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他一定要问个明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孩子有 这样的感觉,就像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想要去照顾她、保护她。 不过他告诉自己他会如此关心她全是因为他在台湾的朋友只有她,他是以一 个朋友的心态去关心,不会有任何的企图。 最后他还是没有去找她,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想要看到她跟那个大柱子在一起, 那种感觉令他感到嫉妒,可是在他找尽所有的方法来说服自己时,却发现他在意 的是她的拒绝。 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被一个人拒绝,她是头一个。 云菲,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呢?他的心中这样子问着。 今天一大早,冷傲出现在云菲的办公室时,引起整个办公室的人的注意力, 大家皆讶异的望着一向都不会出现在执行部门的董事长,他通常都只是把主任叫 上楼去,除非是天大的事,足以让他觉得必须亲自来这么一趟。 冷傲君王般的气势,令一些从来没见过他本人的小职员都睁大了眼睛,眼神 中对着这个在商场上有着「商场帝王」称呼的传奇人物充满了崇拜及景仰,而他 的身边跟着的是全公司最高傲也是最美丽的董事长秘书刘诗月。 「董事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你亲自来执行部。」 诗月连忙跟上冷傲的脚步。她心中一直很自傲自己的工作表现,也明白自己 的外在魅力,她的办事能力一直都是让前任董事长称赞的,不过在新任的董事长 面前,她却觉得跟他沟通很困难。 因为…… 「你太罗唆了!」 「罗唆?!」 诗月停下脚步,望着他往前走的背影,心中一股怒气不由自主的往上升起, 「竟嫌我罗唆,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子说我。」 虽然心中不悦,可是她还是要做好她的工作,她连忙跟了上去,可是她却在 执行部主任办公室的门口发现他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角落的地方。她循着他的目 光望过去,只见一个个子娇小、模样甜美得像朵盛开在月光下的小白花的女子。 他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小职员了吧?诗月心中想着。应该不会,因为她知道董 事长的眼光都是锁定在美艳大方、身材惹火的超级美女身上,这个小职员长得虽 然清秀脱俗,不过应该还达不到他的标准。 就在此时,诗月看到冷傲往那名女子的方向走去,她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疑 惑。 云菲并未注意到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低着头跟着 话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她专心的程度却连冷傲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注意 到。 这样的忽略令冷傲脸色不太好看。 「我没事,只是受到惊吓,你不用回来……嗯!你乖乖专心工作。记得我的 孕妇装……宝宝的衣服?不用了……啊!」云菲一拾起头来,却被冷傲吓得叫出 声,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望着站在她面前一脸扑克牌脸的男人。 「上班不可以打私人电话。」他紧绷着脸命令。 「是!」她连跟若男说声再见也来不及,便一把挂了电话。 「董事长有事吗?」 她站起身来面对他,脸上是一阵不好意思的潮红,因为她第一次在公司中接 私人的电话,还被上司发现。 「你的身体好了吗?」他问着,还伸出手在她的额头摸了一下,「还有些热 热的,你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的关切之语令在场的人都一脸惊奇的望着脸红的云菲。 「我没事了,谢谢董事长关心!」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碰触,也已经退到角落了。她真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难道他不知道办公室的人都很大嘴巴吗?他不应该对一个小职员表现他的关切, 也不可以的,她根本就不想要他太靠近她。 「我只是想关心你!」他又向她走近一大步。 她闻言,缓缓地拾起头来迎上他蓝色的眸子。他的眼神之中是一片关怀,可 是她的心中却对他充满罪恶感。 「我知道,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感到自己冒冷汗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 「你马上请假回家。」他命令着。 「什么?!」听到他说出这一句话时她讶异不已,在她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 候,她已经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干脆我送你回去。」 「什么引董事长……」 她连话都没说完,便被他拉着往外走,她本想反抗的,可是一见到其他人的 好奇目光全都落在她跟冷傲身上时,她马上闭口顺从的跟着他离开。 直到他们坐上他的黑色宾士跑车,云菲才开口,「你常常做这种事吗?」 「今天第一次。」 「为什么?」她可真是幸运,独受恩宠!她心中嘀咕着。 「你看起来需要休息!」 「我……」她被他的霸道行为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我想休息的时候就会休 息。」 车子驶在台北街道,因为不是下班的时候,所以交通还算通畅,冷傲一手搭 在驾驶盘上,他望了身边生气的小女人一眼,「怎么?生气了?」 「怎么敢,你可是我的饭碗,我不会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她的口气好似 一个受了满肚子委屈的小孩一样,更加惹人心疼。 「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离开医院?」 「我不想太麻烦你,我们最好以后不要再……我怕别人误会我们……」 「这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你……」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想跟你做好朋友,我也知道你的心中有别人,可是我想要关心你像一个 朋友那样子的关心,你不会拒绝我吧引」 「我……当然不会。」她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坐在椅子上,她的心有些失 落也有些松了口气。 他对她的想法如果只有友谊的话,她倒也不用对他太过于排斥,只是她一听 到他只想跟她做朋友,心中却又好像有些失望。 她用力将心中对他的一些不正当的邪念给铲除,她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看 着窗外的街道景物。 就在她发现自己还没跟他说她家在哪里的时候,他已经将她送到家门口了。 「你知道我家?!」她讶异的问。 「我是你的老板!」 云菲闻言,哭笑不得的下了车,她转身面对他,「谢谢你……」 「不客气!」他边说边跟她下车,她困惑的看着他的动作,却见他走到她的 身边对她说:「走吧!我跟你进去!」 「你跟我……」 「我知道你男朋友不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要确定你安全,我才会放 心。」 「真的不用了!」 可是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他的好意,其实她不觉得他是好意,反而是霸道的。 「进到屋中,她的心情马上放松下来,可是当她的目光遇上正优闲在她的天 地中走来晃去的冷傲时,她又想要大叫。 「你……」 「我想要喝咖啡。」 「什么?」 「我不用加糖,我喜欢喝黑咖啡。」 云菲双手紧握成拳,想要送给他一拳,她是想告诉他看完她安全了之后就可 以走了,而不是问他想要喝什么。 可是…… 她还是转身进入厨房为他煮了一杯咖啡。 当她想好了一肚子的借口好将他送出门的时候,却见到他已经在她最爱的沙 发椅上睡着了。 他真是自动啊!真把她家当作自己的家一样自在。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想要叫醒他,可是她的手在碰触 到他的脸时,却如被电到一样往回缩。 她静静地望着他的睡容,很难相信他在平常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令人感到难 以接近,而且还一副高傲的模样,睡着之后却又像小男孩一样无害而天真,也比 平常看起来年轻不少。 他长得真好看。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着他英俊完美如希腊雕像般的五官,他身上自然散发 的王者气质令她倾心不已,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澄而惑人的蓝,有人说蓝色的眼眸 看起来会有些冷淡无情,可是她却曾经看过他眼中漾着热情,他是一个好情人, 他给了她一个远超过她想象的第一次,也给了她这辈子最美好的礼物。 但她为何还会觉得自己要的不止这些,在他面前,她无法过着自己以往的生 活,就因为她心中明白自己对他的歉意,欺骗人是她最不愿去做的事情,而这一 切却是她不可以说出口的。 他如果知道这一切的话,后果是会很可怕的,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他,可是光 听到他在商场上的绰号,就足以知道他不是一个能容忍人耍他的大男人。 她叹了一个若有似无的气,轻轻地拿起了沙发旁的一条毛毯为他盖上,她发 觉他的眉头连在睡梦中都会蹙在一起,是什么事让他连睡觉都无法放宽心,他一 定很不快乐,也很寂寞。 跟她一样寂寞。 她伸手为他拨开垂落在额前的头发,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他是第一 个令她动了心的男人。 他对她也是十分的关心,他的温柔及体贴令她受宠若惊,让她的心头有一种 被人疼爱关心的温暖感觉,她相信可以拥有他的爱的女子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人,因为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他的条件也比一般人优秀,他有资格拥有 全天下最完美的女子,她根本不该对他有任何的奢望,她不能也不可以。 他真心的对待她如好友,可是她却欺骗他,偷偷怀了他的孩子,她也希望可 以跟他在一起。 但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因为她的心受到的伤害太深,深到令她对感情没 有办法勇敢去面对,她是一个这辈子注定没有爱也不能爱人的人。 她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想要改变命运,她相信这个孩子会替她改变她的命 运。 她又叹了口气,心想他昨晚一整夜没睡,一定累坏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她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