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曼歌!曼歌!” 谁?是谁在叫她? “曼歌!曼歌!” 别吵!她和大哥哥正打得愉快呢。啊,看她的灌蓝—— “曼歌,我是爸爸。起床了,今天是开学日。” 爸爸?不是只有她跟大哥哥两个人吗? 咻!瞬时,她跃高的身子在半空中 校狠狠地拽了下来—— 碰! 严曼歌重重地摔下床,整个人呈“大”字样,篮球……不,是一只闹钟打在 她脸上,顿时,眼前一片金星飞舞。 “好痛!” 严曼歌扶着摔疼的后脑勺,坐起,环顾四周。窗外阳光灿烂,鸟声啾啾。 喔……原来是作梦呀。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还是个小六生。 那段时间,对她,还有父亲来说,是非常难熬的一年。 因为,她那一向开朗爱笑的母亲去世了。 于是,父亲就带她回来台湾定居,那是她第一次踏上父亲的故乡…… “曼歌,你起来了吗!” 门上传来叩叩声,打断了严曼歌的思绪。 门外,严父十足耐性地等着女儿的回应。他一向尊重女儿的隐私,从不随便 闯进女儿的卧室。 严曼歌抓起闹钟一看——不得了,快六点半了,她还没刷牙、洗脸呢。当下, 脑中仅存的几只睡虫全被甩出窗外了。 “起来了,起来了……哇——”才爬起来,严曼歌又被脚下的被子绊着,整 个人狠狠地摔倒在地板上。 “怎么啦?怎么啦?”严父在门外焦急地问。 “没事,没事。” 严曼歌赶紧爬起来,冲进浴室,刷牙、洗脸,然后将暑假时好不容易才留长 的齐肩头发旁分两侧,绑成两条辫子。 走出浴室,她慎重地拿下挂在墙壁上昨晚就熨烫得十分平整的制服。 穿好后,她走到穿衣镜前,定定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嗯,衣服OK,鞋子OK,头发……哎,一小撮跑出来了。 严曼歌赶紧用小发夹扎入发中固定,然后再好好审视一次。 衣服OK,鞋子OK,连头发也OK了。 严曼歌对不熟悉的环境有恐惧感,怕交不到朋友,怕被排斥。每次面对新环 境时,总会这么神经质,心里充满对新生活的惶恐。 这时,一个声音像流星划过夜晚的星空那样地闪过她脑际:“当你觉得对自 己没存信心的时候,记得深深地吸一口气……抬头、挺胸,想像自已是个骄傲的 国王,而全世界都是你的臣民…… 是梦中那个男孩。 严曼歌的耳畔仿佛还可以听见篮球弹跳在地上,啪啪啪的声响。 那次之后,她就不曾再遇见这名男孩了。 有很多记忆在她脑海里已经褪色像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唯一只有关于这个男 孩的记忆,还深刻得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 严曼歌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她记起了每一个细 节:夕阳很美,风拂过她的肌肤,男孩的笑容与话语…… 今天的这场梦境意味什么呢?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严曼歌不知道,但她惶惶的心因这梦中男孩而安定下来。 “记住,你就是你!”梦中,男孩如此对她说。 “是的,我就是我。” 严曼歌睁开眼睛,背脊挺得直直的,将摆放在书桌上的眼镜戴起,然后,迎 视镜中的自己。 很神奇的,她觉得自己充满斗志。 徐子珩与徐子琳是一对姐弟。 两姐弟都是漂亮的人,手长脚长,像是从漫书里走出来的人物。 徐子珩理着一头极短、极清爽的平头,更显出他本已瘦削的脸更有型、更冷 峻,麦色的脸上还有几颗泛红的青春痘,但无损于他的清俊。随着韩剧的盛行, 他那双狭长的单眼皮眼睛,使他备受女孩子的注意与倾慕。 只是,他的脸上写着冷淡,身上更传出“别来惹我”的讯息,让周围的人都 不由自主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不敢太接近他。 反观徐子琳,则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她很高,至少有一百七,蓄着和男孩子一样的短发。她也是单眼皮,不若徐 子珩的冷淡,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北极星,透着聪颖,偶尔还会闪现促狭的光 芒。 她站在公车站牌旁,手搭在椅背上,与一名女生说话。那女生坐着,只见徐 子琳时而俯身专注聆听,又时而仰头大笑,额前略长的刘海飞扬起来,又落了下 来,几撮发丝震住了她的眼睛,有一种“戏说江湖醒人世,拈花一笑万山横”的 潇洒姿态。 要不是徐子琳穿着学生裙,那英气的眉眼与举手投足,真让人误认她是个男 孩。 她和徐子珩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双胞胎、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 黑夜,一个是冬天呼啸的北风,一个是夏大的太阳雨,同样都很吸引人。 当他们这对风格迥异的姐弟一上这班公车,马上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包括 了站在角落里的严曼歌。 只是,她的眼里只看得见徐子琳。 天,怎么会有如此漂亮,又如此帅气昂发的女孩子! 哪像她……严曼歌低头打量自己。 同样都是高个子的女生,怎么气质会差这么多呢? 严曼歌的双肩一垂,原本就有点驼的背,显得更驼了。 早上自我催眠的斗志,在这段约二十分钟的车程里,已经消失无踪影…… 绿苑私立高中,遗世独立于台中山区。 从校门口走进,是一段绿荫坡道,沿着这段绿荫大道,可以欣赏到成片野生 的芒茸、铁线蕨、桔梗兰等植物。 步入校园,会有一种走进另一个时空的错觉。 学校的建筑多半保留着日本帝国殖民时期的风格,方正的格局。宁静素朴的 灰瓦红墙,古典式样的柱体、门廊、山墙、穿廊,日本寺院的坡道……散发着沉 稳的历史感,古色古香,充满诗意。 严曼歌的教室位在二楼,视野还不错,她特地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书包才挂好,桌椅也擦拭干净了,她正想坐下来好好欣赏窗外的风景时,蓦 地,一股冷意迫近她背脊,逼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有没有搞错,气温三十四度的九月天,她竟感觉冷? 她迟疑地转过头,抬起眼,只见一个男孩直挺挺地站在她桌旁—— 任何人一接触到那双如铁般冰冷的眼睛,都会被冰冻得说不出话来的。 那双眼睛属于徐子珩。 他有着很黑很亮的眸子,却泛着傲如冰山的冷意。 他没看严曼歌,冷眸望着窗外,双手插在裤袋,站立的姿态,有一种拒人于 千里之外的孤独。有时候孤独并不代表寂寞,徐子珩的孤独是很自由的,很旁若 无人,很视若无睹,却教旁人很不自在。 “我要这个位置。”他转头漫不经心地眯了严曼歌一眼。 他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而且还不是询问语气。 面对这么不讲理的人,严曼歌大可转头不理他。 但,很难。 他有一股压迫感,光是这样沉默地站在那里,就令人很难忽视到他的存在。 “喔。” 在他的目光下,严曼歌像个被老师抓到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站起来,静静地 拿起书包,走到隔壁桌坐下,巴巴地看着徐子珩将她的位置占为已有,看着徐子 珩将俊逸的脸侧向窗外,欣赏着原本属于她的风景,而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是卒仔,她是卒仔,她是卒仔…… 呜呜呜,她承认,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卒仔! “大家第一次见面,请自我介绍吧。”李大伟说。 李大伟是严曼歌他们这班的导师,他有张很稚气的脸孔,身高一百七,看起 来就像高中生。为了建立老帅的形象,他很努力把自己装得“臭老”,甚至还跟 他阿公借来一副古董眼镜,将茂密的黑发平分,梳了一个阿扁油头,又跟他阿爸 借衣服穿,但怎么看都像小孩子在偷穿爸爸的西装。于是,他们这些学生干脆就 帮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娃娃脸”。 自我介绍是从第一排第一个座位开始,轮到严曼歌还有一段距离,她却紧张 得手心发汗,低垂着头,不断在心里反覆练习:“大家好,我是严曼歌……大家 好,我是严曼歌……大家好,我是严曼歌……” 她太紧张了,所以当娃娃脸叫到她的时候,她马上站起来:“大家好,我是 严曼歌,请多多指教!” 结果,她讲得太大声了,全班不由闷笑出声。 笨蛋!笨蛋!笨蛋!噢,她好想撞墙,她好想尖叫,天,她怎么老出糗呢。 严曼歌的脸胀得通红,让人不由替她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脑充血而昏倒。 “严同学很有精神喔。”娃娃脸看出她的不自在,出声替她解了围。“大家 都要跟她一样,每天都要元气十足喔。” 下一个轮到徐子珩,只见徐子珩没什么表情的站起身。 “徐子珩。” 只说了一句,人就坐下来,眼光继续望着窗外。 啊,只有这么一点呀!女生们都露出不满足的神邑,嫌徐子珩透露的太少。 “星座呢?兴趣呢?”娃娃脸问。 娃娃脸教书才—年多,心性还很年轻,非常了解这些学生在想什么。他一眼 就看出女孩们的失落,于是体贴地替她们问出来。 “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女朋友呀?”娃娃脸又加丁一句,并对徐子珩挑挑眉, 一副很开通的神情。 徐子珩慢吞吞地调回视线。“不清楚。睡觉。”他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淡 淡地眯了娃娃脸一眼。“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这不关老师的事吧。” 徐子珩完全有问有答,每个回答都很简短,好像多说一个字就会要他的命,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充满挑衅的意味,硬是将娃娃脸的嘴巴堵住。 开学的第一天,就在这样忙乱的气氛中度过了。 第二天。 “早。” 比起第一天的无措,严曼歌已经作足了心理调适,一进教室,就先主动和座 位附近的同学打招呼,大家也微笑的回应她。 太好了!严曼歌心里瞎暗高兴,自己总算是踏出了一步。 坐下来,她转身将书包挂在桌缘,然后她看见昨天霸占她窗边座位的徐子珩 已经来了。才一大早,他就趴在桌上睡觉。 他真的很喜欢睡觉呢。她不由想起徐子珩昨天的自我介绍。 拿出书本,乖乖学生如她,开始预习今天第一堂课的内容。 当!当!七点四十分,升旗时间到了。 大家都起身到走廊上集合,准备升旗。 严曼歌跟着起身走出教室。在走廊上整队时,她瞥见了徐子珩仍趴在桌上睡 觉。 奇怪,怎么没有人叫他起来升旗呢? 她看看四周,大家正随着前面的班级往楼下广场的司令台走去。 严曼歌只得跟着队伍走,但她愈想愈觉得不妥。 大家是同班同学,还是叫一下好了。她就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这样想着,严曼歌脱离队伍,又踅回了教室。 “同学!同学!”她轻声地敲了敲他的桌子,又喊了几声。 叫了好几声,徐子珩才醒过来。 他抬起脸,冷而黑的眼睛写着他老大很不爽,责怪着严曼歌打扰他的睡眠。 “呃……”严曼歌被他的冷眼一瞪,差点忘了她的目的,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吞了吞口水,提起勇气说:“同学,升旗了。” 说完,她一溜烟跑掉,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这么鸡婆了。 第四天,新生健康检查。 每到新学期的开始,严曼歌最害怕这一天的来到。 只见保健室里女生们排成一列,准备测量身高体重,尤其在称体重的那个部 份,不时传来惨叫声,嚷着要减肥的声音不绝于耳。“下一个!” 严曼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地站到测量计上。 “这位同学,请抬头挺胸,不然会量不准喔。”保健老师提醒地说。严曼歌 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挺直身子。……一百七十五……点七,算整数好了,一百 七十六公分。“ 又长高了。像被判了无药可医的绝症,严曼歌的肩垂落下来。 “老师,我可不可以不要那一公分,算一百七十五好不好?” 她讨价还价。 “差一公分,有什么差别吗?”保健老师反问。 有。对她来说,能少一公分就少一公分当然是最好的。严曼歌在心中叹息。 “曼歌,你几公分?” 测完体重后,严曼歌一走出保健室,走廊上的几个女同学将她围住,劈头就 这么问,而且还不是问女孩子一向在意的体重。 “呃……一百七十五点七。”严曼歌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哇,一百七十六公分耶!”同学甲耳尖听到了,她失声高呼。 “没有啦,没有啦,还差零点三呢。”严曼歌急急否认。 对于身高,她可比一般家庭主妇们还要斤斤计较。 但,没人理会她话里的垂死挣扎。 “曼歌,你可不可以分我五公分?”同学乙一脸羡慕。 “我国中长到一五五就停止生长了。” 严曼歌当然巴不得。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送她十公分也没问题。“曼歌 给我啦,呜呜呜,我最可怜啦,我一百五十公分还有找呢。”同学丙可怜兮兮地 说,言下之意是说她只有一百四十九公分。 “噗!”旁人忍不住笑出来。 哇,多么可爱的数字。只有严曼歌满眼写满心型的形状。 “可是,曼歌长这么高,一定很困扰吧?”同学丁突然这么说。 顿时,像一束强光打下,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严曼歌身上。 “衣服不好搭配,又不能穿高跟鞋,一定很难找到男朋友。” “对厚,现在的男生都不怎么高说。” “而且男生不喜欢女生比他们高,因为很没面子呀。” 对呀对呀,男生应该比较喜欢小鸟依人的女生,因为比较有保护欲。“ “不要难过,曼歌。”同学丙突然庆幸起来,至少她还有本钱穿厚底鞋、高 跟鞋。于是,她满脸同情地拍拍严曼歌的手臂:“一定会有个男生发现你的美好。” 严曼歌只能苦笑以对。 她压根儿没想那么远,她只是不喜欢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学妹,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一名女孩突然从严曼歌身后冒出来,她的出现很成功地转移了大家放在严曼 歌身上的眼光。 严曼歌转过头——咦,这不是开学那天在公车上见到的美少年……不,是美 女学姐吗?隐在镜片后的眼睛顿时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正是徐子琳。 徐子琳路过保健室,正好听见了这群学妹的谈话,又见严曼歌一脸无措的样 子,她的侠女性格就发作了,于是,当下就演出了“英雄救美”的戏码。 “学姐好。”严曼歌喊了一声。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对这名学姐这么有好感。 “学姐好!”一看见女孩制服上的学号,其他人紧张而恭敬地喊了一声。 “免礼,免礼。”只见徐子琳豪爽地摆摆上。“对不起喔,这位同学先借我 一下。”不待严曼歌反应,徐子琳拉着她就往楼下走。 走着走着,来到了绿苑高中最有名的相思树林,徐子琳才放开严曼歌的手。 “学姐,你要我帮你什么忙?”严曼歌看看空旷的四周,一脸狐疑地问。 徐子琳扬嘴一笑,笑容、眼睛像染了阳光,非常耀眼。 “傻瓜,那只是我将你带离那个地方的借口。” “嘎?”严曼歌先是一愣,然后才弄懂了她的意思。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能 看出她的窘境,她有一种被了解的感动。“谢谢学姐。”她感激地对徐子琳说。 “没什么,这一段我也经历过,别理她们。”徐子琳又是豪气地摆摆手。 “嘿,我是音乐科三年级的徐子琳,学妹是哪一班的?”她问。 “我是严曼歌,普通科一年一班。” 嗳,那不是她弟弟徐子珩的班级吗?当下,徐子琳就对严曼歌充满亲切感。 “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徐子琳是个性情中人,总是想到什么就立刻去 做。 “嘎?”严曼歌的思绪完全跟不上她。 当!当!这时,上课钟响。 “就这么说定了。”她拍拍严曼歌的肩。“你在乐群楼吧,中午我在楼下等 你喔!” 不等严曼歌反应,徐子琳已经挥手走开了,一如之前那样突然的出现。 严曼歌有些错愕,她从没见过这么豪爽快意的女生。顿时,她对徐子琳的崇 拜已经以倍数加乘到如圣母峰的高度。 中午,严曼歌与徐子琳在学生餐厅包了便当,两人到中庭的凉亭吃饭。 徐子琳很健谈,大部份都是她在说话,而严曼歌则安于当一名听众。 “你呢?”见严曼歌一直沉默着,徐子琳问她:“开学这几天,有没有遇见 有趣的事?” “我……”严曼歌偏着头想了想,突然,脑海晃过徐子珩那双冰眼——“我 遇见了一座大冰山,比铁达尼号撞到的那座还大……”于是,她把最近发生的事 告诉了徐子琳。“很好玩喔,他说他的兴趣是睡觉耶。” 徐子琳是个很开朗快意的人,而她的活力也传染给了严曼歌,和徐子琳在一 起,严曼歌也变得活泼多了,说话不像平常那样拘谨与防备。 徐子琳听完后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哇,美女果然是美女,连捧着肚子笑,周身都像漫画的背景点缀着朵朵蔷薇, 还是很美的书面。严曼歌心里惊叹。 “你知道吗?”徐子琳对她说。“你说的这种人,我家恰巧也有一只呢。” “是吗?啊,我想起来了!”严曼歌这才想到:“他跟你同姓呢。好巧喔。” “不是巧,你说的那座冰山,正是我弟弟。” “你弟弟?”严曼歌愣了一下。 老实说,她无法想像他们是姐弟。同样都有张好看的脸,但徐子琳这么友善、 随和,而徐子珩却酷酷的、冷冷的,让人不敢亲近他。 “你一定在想我们同出一个血缘,怎么个性会差那么多吧?” 徐子琳问。 严曼歌很单纯,光看她的脸,徐子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被人猜中想法,严曼歌有些不好意思。 “别一脸自责的样子,你又没错,我弟本来就是那副死样子,连我这个做姐 姐的都看不过去。他是魔羯座的,个性固执又——” 不会吧?“我也是魔羯座的。”严曼歌很是惊讶。 “哇,怎么这么巧,那你们一定很合得来。” “嘎?”没搞错吧,她和那座冰山?严曼歌满脸黑线。 “太好了!”徐子琳完全没察觉严曼歌一脸异样,还一迳兴奋地对她说: “那我那个不肖的弟弟,就麻烦你照顾了!” 咦,咦?严曼歌呆若木鸡。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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