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马背上的骑士们赫赫挥舞着鞭子,驱着腿下的良驹以惊人的速度在醉梅镇上奔 驰,鲜少见到如此大批阵仗的镇民们都纷纷回头看。只见一行人行至镇上最大的银 号铺前下马。 “掌柜的!”一名相貌倜傥不羁,莫气凛然的男子跨着大步闯入店内。 “是、是!公子有何要事?”从柜台后,掌柜缩着脖子走出来。吓人呀——希 望这不是什么打劫的盗匪才好。见此人来意不善气势汹汹,如果真来打劫,自己也 只能束手投降。 “你就是掌柜的?”男子一拍桌子说:“快把我家的笨奴才叫出来。” “笨奴才?这……公子是……” “我是滕家的二当家,滕于帆。那个把自己主子弄丢的笨奴才,现在人到底在 哪儿?” “啊!是、是,原来是滕二当家大驾光临,小银号真是蓬筚生辉。我马上去找 那位小兄弟,您请坐、喝茶。”掌柜一听这可不得了。他没想到滕氏会由二当家出 面。他开银号这么多年,哪有机会直接见到滕家人,多半都是他们众多手下之一。 留下那位华服俊朗的二当家,掌柜直奔自家后院,冲到客房门前用力敲着叫道: “小兄弟,小兄弟,快开门吧!你们、你们家主人——” 门一下就被打开了,小珞子睁大眼睛说道:“怎么,找到我家主人了吗?” “不——是! ”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掌柜上敢不接下气地指着前面说: “快到……到银号铺内……” “三少爷!”小珞子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银铺内,大叫着:“三少爷您没 ——啊,原来是你,二少爷。” “什么叫做原来是我?”滕于帆不悦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他揪住小珞子的耳朵 咆哮说:“你捎来那什么鬼消息,什么叫做于岚人下落不明?我好好一个聪明弟弟, 为什么会不知去向,你这奴才在这儿做什么?没把主人跟好,搞丢了主人,还有什 么厚脸皮能向我交代,你说!” “痛痛痛!二少爷,您手下留情,我耳朵快被拧下来了。” “耳朵? 我连你的脑袋都想拧下来! ”于帆终于放开手,改捉他的后颈说: “现在,把你们怎么会分道扬镳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做了 什么蠢事,害了老三,你这辈子就注定要待在船底烧炭,过着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我说到做到!” 小珞子垮下脸,他以为前来救人的会是那个主道理的大当家,谁知道竟是最没 人性的二当家。这下子他真的小命休矣是,等到二少爷听完他述说的经过后,就是 他小珞子一命归西时。整整二十天过去,三少爷仍旧音讯全无,眼看是凶多吉少, 黔驴技穷的他根本无法给二少爷一个圆满交代。 哎……三少爷,您等着,小珞子很快就会去找您了。 ??? “我要往下丢了,滕兄弟!” “好!你丢下来吧。” 柳岸一松手,原本在斜坡上端的原木纷纷顺路滚下,一直到于岚所站的河岸边。 他们收集这些原木,为的是在这狭窄的河岸处搭设起一道临时的栅栏,功用不在断 绝河水,只是要减河水的流速,藉此造成上流与下流的水量差。这是于岚整套计划 中一小环的准备。 神女村民如此迷信神迹,他就给他们一个神迹。 扛起一根原木,于岚走入河水中,现在他正在架设栅栏的骨架,等到完成后, 就只需要以简单的稻草填塞在这些木头间即可。就在他打算把木头抬放在水面上时, 另一端也被人同时抬高。 “我……我可以帮忙吧?”裴奴窥视着他的脸,小声问道。 虽然自那夜于岚接受她为计划的一分子,但他却几乎无视于她的存在。要不是 有柳岸伯在他们两人之间,充满和缓场面的笑匠,裴奴恐怕早已失去留在他身边的 勇气。 可是,至少自己被允许留下来了、被允许来参加这个计划,这对她来说是最后 的机会,她要证明给他知道,她已经改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盲从于命运加诸她身 上的种种不幸,自怜自叹。是于岚让她晓得,逆来顺受不是唯一过日子的方法,她 也可以积极向前,改变命运。 “这边不需要你碍手碍脚,快走。”于岚冰冷的拒绝了她。 “可是……”他看来很需要帮手。 “滚!”于岚加硬口吻,怒道。 裴奴失望地放下木头,涉过河水缓缓朝河边回头走去。 “哎,丫头你要有耐心啊!”一到河边,从山坡上下来的柳岸笑睇她一眼说: “他不是对你没有意思,只是一时拉不下脸而已,小俩口刚吵完架,要他那么容易 放下身段是不可能的。” “柳老伯,你误会了。滕公子和我并非……”外人误解他们是情人吵嘴,其实 于岚眼中根本无她存在。 “喝,别以为我人老了眼也会花。小兄弟对你有情无情,从他的举止我就看出 来了,你瞧,刚刚你一下水,小兄弟就变脸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裴奴想了想。“我在那儿不方便,会妨碍到他。” “你比我想得还笨啊,傻丫头。”柳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他是心疼,怕你 冻着了。这天儿都渐渐凉了,他怎么舍得让你泡在水中干活儿。” 裴奴心想这绝无可能是地,水中的于岚却扯着喉咙不快地说:“柳伯,你在那 儿闲聊什么,还不过来把木头绑好。” “瞧。”柳岸背对着他对柳岸一眨眼说:“连我和你说两句话,他都会吃醋呢。 丫头,应付男人呀!要多用点脑筋,懂吗?别光让人家欺负,却不懂得保护自己。” 裴奴虽然不相信柳岸老伯说的话,心里却还是挺高兴的。不敢奢望于岚是出于 关心,起码老伯的解释听了就让人开心。拿起菜蓝,她决心要煮一顿丰盛的晚膳喂 饱两人,现在这是她仅有的差事了。 一等到她离开两人的眼界,于岚马上追问:“柳伯,你刚刚对她说了些什么?” “小老弟,你也太狠心了些。人家丫头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一副不理不睬 的模样,小心真把姑娘给气跑了,让别人抢走心上人,后悔莫及啊!” “柳伯……”于岚白眼回道。 “好、好,我懂,我老人家闭上嘴巴做事,总成了吧?” 于岚怀疑自己是否下错决定,让谭裴奴也参加这计划,不可谓不冒风险。毕竟 她是神女村的人,她已经有过一次为了村子而背叛自己的纪录,有一就有二,为何 他信誓旦旦绝不给她第二次机会后,竟又心软的应允了她? 也许和她最后朝自己挥手打了一巴掌有关吧! 胆小、畏缩的她,体内还有另一个她,别一个坚韧卓绝、意志力强韧的她,如 果她只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胆小鬼,那么她不会有勇气跳下河,不会有勇气认错道歉, 更不会有勇气接近像黑豹般的野兽。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所以他不择手段地要激出那潜藏在她温驯柔弱外表 下的真我,而一切也进行得有如他想的,最后她使尽全身之力所挥出的巴掌,就像 是她内心所爆发出来的愤怒——懦弱的她不敢做的事,那时她却做了,并且清清楚 楚地要自己不许再碰她。 所以他再次给她机会,这机会并不是给那个满脑子消极想法的谭裴奴,而是给 那名勇于说不的谭裴奴。 这场赌注不到最后,他不晓得自己会否再次被她所出卖。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赌上一赌——不打算深究那背后的原因,于岚默默进行手 边未完的工作。 “柳伯、滕公子危险!小心身后——”裴奴在岸边脸色苍白地叫着。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同时转身看到了水中有某样巨大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向他 们游来。 ??? 这是什么?于岚惊愕地把柳岸往木架上一推,自己还来不及上去,双脚就被紧 紧缠住——一条前所未见的白色巨蟒,仿佛示威般炫耀地吐着它长长的红色蛇信, 龇牙咧嘴地欺向着他。 “唔!”蛇身没一会儿就在他的上半身前进,压迫到他胸口,于岚顿觉呼吸困 难。 他的生命有危险了! 裴奴随手捉起他们刚刚砍树用的刀子,“扑通”一声跳入河水中,往正在和大 蛇搏斗的心上人处,死命地游去。一心一意只想救人的裴奴,想都没有想到自身安 危,一到蛇的身边就挥刀砍去。 被砍中而疼痛的巨蟒不但没有松开猎物,反而张口朝柳岸就要咬去。 “可恶,你的对手在这儿,别搞错了!”于岚大吼着,奋起双臂硬是把巨蛇那 张开来足足可吞下一头小羊的口,给扭转了方向。“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跑, 裴奴!” “不,我不走,我要杀了这条蛇!不然你会被它缠死的!” “我没时间和你争论了,快走,你只会让我分心而已。”蛇信不断在他脸上舔 来舔去,于岚强忍着恶心与晕厥感,为保住自己的命而努力。 裴奴不再回答,她咬牙抽出短刀,再次往蛇背上一砍。 这回,巨蛇终于愤怒地松开了于岚,把攻击的目标转向裴奴,凶恶地扑来。 裴奴转身游离,她想自己若是把蛇引开,他们就安全了。 “笨蛋,别动,别呼吸,沉到水底去!”于岚在她身后大叫着。 反应不及的,裴奴才觉得后面有重压时,人已经被蛇给缠住了,那巨蟒一缠住 她就立刻把她拖进水中,试图一边以蛇身使她窒息,一边以水想淹死。裴奴呛了好 几口水,望着黄浊一片的水面,心想自己的牺牲终能换得于岚的安全,也不枉此生 了。 短暂的一生中,和他邂逅,相识、背叛、拥有、爱恨,她已心满意足。 闭上双眼,裴奴放松全身的力气,任由巨蟒拖着她下沉、下沉、下沉—— 就在蛇身越缩越紧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烈的颤抖从蛇尾直达尾身,转眼间自 己就被巨蟒给甩开,她立刻掌握这机会浮出水面,同时也看到了河面泛起一阵有腥 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惊愕的裴奴转头看到一幕惊心动魄的景象——巨蟒激烈地扭动挣扎着,掀起半 天高的水花,仔细瞧还能看到一个人载浮载沉于其中,双手握着插在蛇身上的刀柄, 强悍地剖开蛇身。 血有如喷泉的窜出,她看着血雨笼罩下,于岚以单手抓出了巨蟒跳动的心脏, 终结了这条不知在河水中作恶多少年的害人蛇精。 裴奴的心跳到发疼的程度,无法让自己的眼睛从他身上离开。 浑身的血代表着他生死搏斗的勋章,他从那条巨蟒的手中保护了他们的生命, 也证明了他大无畏的勇敢。 可是真正让她热血骚动沸腾的,都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他眼中那片灿烂 的生命力,跳跃着生命,充满的活力、野性,那瞬间裴奴相信自己看见了他赤裸裸 的灵魂,他最真实的模样。 想也不想的,裴奴奋力地朝河中心的他游过去,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 在他的怀抱中。他们没有谁先开始的问题,两人的唇自然而然地在空间交合,坚实 的唇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吸吮,舌尖交缠。 一个长吻满足不了两人体内同时烧起的火焰,他们就像在彼此啃咬一样的吻着, 分开不到一会儿,四瓣又紧密地粘和,一如他们的身躯如此完美的契合着、紧贴着。 忘我的吻,让他们忘了自己身在水中,随着吻而逐渐下滑的身躯,缓缓地沉入 水底,直到空气用尽,他们才又赚不满足地破水而出。 “哈!”他强力的臂膀拉住她,迎向水面上的夕照。 “呼……”望着他优美的下颚上,一道被巨蟒咬伤的痕迹,情不自禁地裴奴又 靠上他的脸颊,吸吮着那道伤痕。 “呵呵……”他沙嘎地低笑着,搂着她的腰说:“我们八成是疯了,这儿还是 水中心,而且一旁还有人呢,裴奴。” “嗯……啊!”这么说,她才想起来,自己竟在柳伯的眼前,如此不知羞耻地 对于岚投怀送抱?红着脸,裴奴立刻安分地收回手,背转过身。 “现在害羞已经太迟,该看的都看到了。”他又把她拉回来说:“告诉我,为 什么刚刚要那么奋不顾身地救我?” “请放开我吧,滕公子。”低垂着头,裴奴的心儿还在颤抖,吻的威力还驻留 在她的体内,要是他再继续碰自己,她就会毫不知羞地融化在他手中了。“让人看 见了——” “柳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刚刚他已经上岸走了。准是不想打扰我们吧!” 他强硬地捉住她的下巴说:“现在,好好地看着我回答,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一个 恶劣地嘲讽你、作贱你又轻薄你、非礼你的恶棍?你大可以对我见死不救。” “不、不要这么说你自己!”裴奴慌张地以手压着他的唇说:“我不许你这样 骂你自己。你做的那一切,只怪我罪有应得,都是我不好,背叛你在先,又如此胆 小、懦弱在后。要不是你那一剂重药,我还以为那就是我要的,不拘任何形式,只 要留在你身边就行。哪怕是被你视为泄欲的工具,我都以为自己能接受。 “可是我被你点醒了,我睁开眼去正视事实了,我要的不是这样……我才是卑 鄙的人,把坏人的角色套到你的身上,自以为这就是一种牺牲的爱。” 于岚放柔眼神,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上舔吻着说:“那么,你要的是 什么?裴奴。如果你说你已经睁开双眼了,那么你又领悟到了什么?告诉我。” 她颤栗着,他性感耳语的诱惑是世上最难以抗拒的,连蜜糖也不及。 “我……领悟到了,如果我想要你……就要拿出与巨蟒搏斗的勇气,对抗这世 上所有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绝不退让。哪怕我和你身份不相配,哪怕我曾经有背 叛你的过去,哪怕我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旦我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呵……”他慵懒地舔着她的耳朵微笑说:“把你那段话中的‘如果’,‘渺 小不堪’换掉的话,你这几句情诗还算差强人意。” “要换成什么?” “‘如果’换成‘因为’,‘渺小不堪’换成——‘热情如火’。” 裴奴脸儿烧红,她缩起小拳头,“咚咚”地拍打着他的胸口抗议说:“你欺负 我,什么热情如火,太过分了。” “哈哈哈。”他拉着她往岸边走去说:“你不信?我马上让你无法狡辩。” 裴奴无法置信地望着他,他竟就在河岸边的大树下将她推倒——此刻还算是光 天化日,就算日已薄暮,四周也明亮的足以让她看清他身上的每一分线条。 可是他很快的就以亲吻与抚摸让裴奴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或许可能会有人撞见 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的担忧。至于好奇的飞禽走兽会怎么讨论他们的行为,更不在 她烦心的问题之列。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坦诚相对,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两次的交合,但那都 不是你情我愿的情景,所以裴奴宁可把这一刻视为他们俩的初次。 他轻柔的吻降临在她的肌肤上,而裴奴也纵容自己把手探向他漆黑的发丝里,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拥有这份甜蜜,她以为自己已经亲手把它给毁掉了。但当他 的舌尖缠绕着她发疼的乳尖,缓慢地吸吮时,裴奴立刻放弃一切恼人的思考,让快 感凌驾她的意识,甘心做他手中的泥偶,任由他塑造、掐揉。 “啊……啊……” 他燃烧的唇舌执拗地在她敏感的乳尖攻击着,他的手则向下分开了她无力的双 腿。 “呀,不要……”还未曾忘记上次他曾粗鲁弄痛自己,下意识的,她试图闭紧 双腿。 “嘘,不会再痛了,这一次我会慢慢来,绝对不会让你感到半点疼痛。相信我, 小裴儿。” 他又哄又劝的诱惑中,她怀着一丝恐惧,允许了他大胆的碰触。 “啊!”有如电击的陌生感觉,让她惊跳得弓起身子。 不多久,裴奴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多了座小火炉,不断冒烟却无法正直的燃烧, 还不够……还缺少了些什么……本能的她开始以双腿摩擦他的腰侧。 “滕……滕公子……” “喊我于岚,小裴儿。” “于岚……快点……快点……那儿……我……我觉得好……好怪……”比起初 夜那时的媚药作用,此刻他的指头才真正叫人疯狂。 “这一点都不奇怪,你的身子天生就是这么热情,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看着 我,裴儿……” 她依言抬起一双水蒙蒙的双眼,仰望着他。 “把过去的一切忘掉,让我们从头开始吧。”他说完话,吻住她的唇,并以自 身的欲望贯穿她纤细的身躯,作为这场爱的仪式的封缄。 他不急不徐地以缓慢的节奏引领她跟随自己的脚步舞动,当她开始发出啜泣的 呻吟时,他强而有力地抽送着他的欲望,给予她超过负荷的刺激,但每当她窒息的 捉住他的肩膀时,他又故意后撤折腾她的耐性,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几次,直到最后 裴奴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才给予她仁慈的解放。 裴奴事后回想起自己失神的次数,都会觉得想挖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 回到柳岸的洞穴中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一见到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柳岸先是叹口气,接着取笑地说:“瞧你们 这模样,倒像传说中周公大战桃花女三百回合后的壮烈惨状。你们是在哪厮混?草 堆还是泥巴岸边?” 裴奴羞涩地把脸藏在于岚身后,于岚笑道:“都有。” “哼,我还说你是个好小子,现在我可要收回那句话了。这样刺激一个光棍王 老五,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柳伯也还不老,随时可以再找人生第二春啊。”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柳岸挥着手让他们走进洞内说:“我刚刚探听到一 个不太好的消息,滕兄弟,而且这消息和你有关。” “喔?什么事会和我有关?”自己在神女村中不是已经被当成“过去”了? “醉梅镇来了大批外来客,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猛汉。领头的人指明要把神女 村一日踏平、烧个精光、寸口不留。你猜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说他亲爱的弟弟被 神女村给杀了,他就要杀光神女村人来祭拜他弟弟的亡魂。” 于岚张口结舌了半天。“该死的,是谁把这风声走漏给二哥知道的?” “果然是你兄弟。我想也是,你说过你家人是海贼嘛!可是你这兄弟也真是无 法无天,普通人不会放出如此嚣张的狂言吧!但他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颇有真 要灭掉神女村的打算。你说这该怎么办?” 二哥的火爆性子,全家上下都知道。以往有自己或大哥会挡着他,所以还可以 平安无事,要真放手让他去做,谁知道二哥会做出什么事,就算哪天有人说他把星 宫给烧了,大哥和自己也都不会感到意外。 别看二哥平日放荡成性,有如一匹脱缰野马,一旦家族的人发生任何麻烦,他 一定是身先士卒保护家人的那一个。在二哥的心目中,谁敢欺负到滕家人头上,就 等于是签下自己的祭文。 所以于岚并不意外二哥会放出那样的威胁——不,就怕那不是“威胁”,而是 百分之百当真的“预告”。 “怎么办?于岚。”听到这个消息,裴奴也紧张地扯着他衣角问。 “哪还有怎么?这下子我们只好加快计划的进行,在我二哥真的把神女村给摆 平前,制止他的暴行了。” 希望这个变数,不会让他苦心计划的“破除迷信”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