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既然撕破了脸,说出了连道义都不要了,法律算个P 这样无赖的话,还搞了个 等着瞧的悬念,我说干就干,撸起袖子我就构思,卷起裤腿我就编剧。中心思想是 坏人活千年,这个容易辨证,之所以是坏人,就是把善良人们的好处都骗去了,得 到好处的坏人当然活得好,失去了好处,只好去做个好人了。这也叫做——穷得只 剩下“人”了。换个角度说,好人等于蠢人,不蠢怎么会失去好处?突然我发现, “蠢”字蛮有意思,拆开来看,是两只春意焕然的小虫子,同时很容易让我联想到 这两只小虫子分别为:左公右母。如果你要较真,左母右公也行,我只是合着男左 女右的惯性去定位的,没有其它依据。 总结一下:好人穷得只剩下“人”了,没有好处可消遣,穷极无聊,以是化作 两只小虫子天天顶着个“春”。归纳成一个定律:好人就是天天叫春的人。 我身边充斥着无数的好人,他们和她们天天都春意焕然,这种气象只有一种可 能,那就是想把我同化掉。本来我是个坏人,我带着坏笑一头扎进这社会的时候, 我不断地获得好处,由于物质不灭定律,我每获得一个好处,就会有另外一个人失 去了好处,我不断获得好处,同时就会不断有人失去好处,这表明,我十三年来所 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断地把别人推向好人的行列,这肯定是“逼良为娼”的对立 面,我称之为“逼人为春”。 我也会有忧虑,这世界虽然很大,好处也很多,但任何事物总会有穷尽的时候, 万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万一),万一有一天好处都全到我这儿来了,除了我, 所有人都成了好人,都天天只管叫春,没有好处再被我获取的时候,我会多么的不 习惯啊,毕竟这么些年干熟了的工作,一下子失业是会很容易患上“转型忧虑症” 的。于是,我闭门面壁了三天三夜,面壁的时候没开灯,等于闭着眼睛在思过, 黑暗中我放飞思想的翅膀,世界仿佛到了全体好人、唯我独坏的时代,草原上,湖 水边,木屋前,菜园下,到处是春意焕然的小虫子成双成对,在干着“蠢”事。而 我,一个孤独的人,拄着黑朽的木杖,踏着芒鞋,顶着风尘,浑浊的眸子里分明是 无奈、茫然、孤独。因为我不是“蠢”人,不会干“蠢”事…… 那是多么忧郁的三天三夜,幸亏,我的另一份职业是写小说的,我的本事就是 给立于悬崖上的情节找出柳暗花明的结局。在我结束面壁之前一秒钟,我灵光又一 现(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呢?),我找到了出路,我柳暗花明了,我扔掉了朽黑的 木杖,浑浊的眸子突现光芒…… 我决定,到了那一天,我给全世界的蠢人出售春药。 未雨绸缪完未来的职业以后,回来说说“同化”这事。我知道近朱者赤这样的 浅显道理,何况我并非“近”,简直是被包围,被十面埋伏,被四面楚歌。实话告 诉你,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个角色扮演得太久会很累的,一个职位呆久了肯 定会变成“老油条”就是一个理儿。某一天,我决定客串一回好人,也学他们的样 子唱唱楚歌,干一回蠢事。 那天月黑风高,蛙鸣狗叫。我几个眼神就认识了一个叫作“红红”的小虫子, 认识她同时标志着我也就成了一个小虫子。我们分左右落座,然后两眼对视,热烈 期盼着接下来的促膝谈心。 我说,小虫子,你今晚很漂亮嘛。她嘻嘻笑说,她喜欢小虫子这个称呼,那么, 我就叫你麻雀好吗? 我说,我也是小虫子,不做麻雀。她歪歪头沉思一下说,也好,两只小虫子会 平等,会快乐,这样更好。 我笑了,快乐当然是最好的,就为了这个,我才从麻雀客串到小虫子的。 她看我只是笑,怕我闷着,就说,虫子,咱猜拳吧。 我说行啊,来,六六顺啊…… 这一天直到夜很深了,我才想起我的构思,我的编剧。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先表表我构思的事情,两只小虫子的发展有空再和大家聊聊,我一定会再聊回来的, 不然你们一定认为我干了蠢事,我到底干了蠢事没有,有空再说。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