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的回忆 小三刚爬上山头时,他看到白处生已经走到了悬崖边,赶紧大喊一声:“不要 ——” 可是太迟了,就在他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个干瘦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翻滚着 往山谷里坠去…… 苏京没有看到这一幕,那是通往地狱的路,他不想看,他只看着天空的白云, 那里有小小,小小在向他告别,让他保重。 苏京微笑着向天空挥挥手,默默地说:“小小,再见了,祝你一路顺风!”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灰暗起来,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傅强 和艾玛走下车,默默注视着苏京和小三一起走下山来。 苏京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神色安详,他一直走到傅强面前,注视了一会他,然 后说:“可以还给我了吗?” 傅强微笑一下,从包里拿出白小小的真发照片递给他。苏京接了过来,仔细地 看着。 艾玛无言地站在旁边,苏京的平静安详的脸在她眼里慢慢变得模糊,她的手伸 进口袋里,紧紧捏着一直没给他的那封信。 苏京这时抬起头来,对着傅强说:“请允许我再到小小坟前去一趟吧,我想把 这张照片烧回给她。” 傅强看着他的脸好一会,点了点头。 “谢谢,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现在可以把我铐上了。”苏京说完伸出了双手。 傅强从腰间取出手铐,把苏京的双手铐在了一起。然后和苏京一起往山上走去。 艾玛惊讶地看着他们,愣了好一会才突然醒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白小小坟前,苏京长跪着,白小小的照片被摆放在墓碑前面,未燃尽的香烛散 发出的浓浓味道笼罩着他们,灰蒙蒙的天空为这块地方增加了肃杀之气。 “可以告诉我了吗?”傅强问。 苏京点点头,仍然跪着,背对着傅强和艾玛,眼睛深情地注视着照片上小小的 脸,向他们讲述发生在他和白小小之间的一切: “小小在送我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要求我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我同意了,并对 她说等我到市里找到工作就带她离开。小小后来没说话,只是拿出绣了她的头发在 上面的照片给我,要我好好保存,还叮嘱我只要保存好这张照片,我就可以带她离 开了。当时我没想太多,只是认为她在学那个传说中的做法,便笑着答应了她,不 过现在想起来,小小当时的确有点怪,她很严肃,一再要求我向她保证,还要我发 誓,直到我闭着眼睛严肃正经地发了誓后,她才开心地笑了。原来她是早就有了这 个打算的……” “那天晚上,我和刘勇吃完饭,本来我想去一个同学家过夜,没想到一走出餐 馆的门没走几步,可能是被风吹了一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赶紧跑到路边垃圾 桶旁吐了起来,接着只觉得头特别沉,天旋地转的,再后来有点迷糊,只觉得有人 扶着我走路……等我再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在床上和……” “好了,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再说后来的事吧。”傅强说。 “后来我让她走后就去冲了个冷水澡,人也清醒了很多,但我当时的心情非常 糟,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来,就连小小我都没有对她这样过。那时我不 但懊悔,也特别想马上见到小小,我要向她忏悔,于是我想也没想就离开酒店搭车 回去了……” “到了罡县已经差不多快一点了,我匆匆跑到小小房间的窗外,轻轻敲着窗门, 小小的床就在窗子边,我以前晚上也是常常这样叫她的。她和姐姐住一起,怕吵醒 白凤,我就敲得很轻,没想到响起的却是白凤的声音,她打开窗子奇怪地望着我, 对我说,小小不是和你去树林子了吗?我说没有啊,我去市里了,刚刚回来。白凤 说那就不知道了,小小走了有半小时了,你去树林找她吧。然后我就往树林走去, 后来,我就看到了……看到了世间最丑陋的一幕……”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