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于是隔天,她抱来了一束野姜花,还有花瓶,就摆在厨房餐桌上,带来些许生 意盎然,每当微风吹过,便拂掠淡淡馨香。 再下一回,她缝了小抱枕摆在客厅的沙发,花布是用野樱花图案,为清冷的客 厅点缀几许春色。 她还在门口吊了串陶制风铃,说是有一回幼稚园户外教学,到一家陶馆学来的, 她说做的不是很好,可为纪念她的制陶初体验,就留着了。其实他觉得很好,很可 爱,风铃下吊的纸笺有她娟秀的字迹,写着“顺心如愿”,他想,这才是她挂风铃 的原因,希望他也能顺心如愿。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摆设,像是桌巾。闹钟、素雅的面纸套、电话机 旁的便条纸架、墙上挂的留言白板和磁铁、吊衣服的小挂钩等等,让只有黑白基调 的房子生动起来。 这些都是她做的改变,日复一日,无感的心微微触动……它有了家的感觉,不 再只是个栖身的处所。 假日午后,她带了本书过来,窝在沙发上看,桌上泡了壶花茶。花茶罐也是她 带来的,她有时会泡上一壶,和他一起闲聊或看几片她带来的DVD 。 厨房还多了不少厨具,因为她偶尔会在这里煮点东西,陪他一起用餐。 几本制作小点心的食谱,她还在研究,她说既然他喜欢吃,那她自己学着做做 看好了。 湛寒步履轻浅地来到她身边,她已经睡着了。 他抽出她下意识仍握在手中的书本,在她身畔坐下,见她睡得不甚舒坦,轻轻 将她挪至腿上,以免她醒来要肩颈酸痛。 午后,薰风柔柔吹来,他轻抚柔滑青丝,长长的黑发散落在他腿上,揉和了几 许男人与女人间的亲匿暧昧。 这样的日子,是以前的他不敢奢求的,以为到了可以拥有的极限,她却又再给 他更多、更多,多到夜里醒来会感到无措,深怕只是一场梦。 掌下挲抚的脸容动了动,睁开眼见是他,又松缓微微绷紧的身躯,垂下眼眸, 主动偎向大掌,爱娇地蹭了蹭,信赖而依恋。 “我是妖。”他主动开口,不知为何,突然想让她知道。“你们人类眼中的异 类。” 她撑起眼皮,初醒嗓音带些慵懒撩人的妩媚。“是像聊斋故事那样,以吸人类 精魂为生?” “我没有。”不是每只妖都如此,也是有潜心修行的,他从不曾造过杀孽。 “还是在一起久了,会让人虚竭而死?” “不!”那更是穿凿附会,若于她有损,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靠近他。 “那不就好了?” “你不在意吗?”如何能说得云淡风轻? 他其实是想问,她会不会有一天,对着他尖叫逃离吧? 她坐起身,将自己塞进他怀里。“好热,才初春,太阳就快把人烤熟了。” 一听到她喊热,他起身想去开冷气,但她双手缠搂着,他走不开。“容华?” “这个时候,你偏凉的体温就派上用场了。”嫩颊蹭了蹭他裸露在外的颈际肌 肤。 “我比较喜欢你的体温。”无时无刻都暖暖的。 “所以我们是互取所需喽?” 湛寒原以为她是刻意转移话题,避而不答,到后来,似乎有些懂了她的用意。 从不避讳地靠近、拥抱,她在用行动告诉他,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介 怀、退避。 “湛寒,我爱你。”她无比认真地望住他的眼睛,轻声说。 “爱?”孙旖旎也问过他爱不爱她,千年来,他在人类的世界听过太多这样的 字眼,只知道人类很强调爱的必要,只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他不懂那是什 么样的感觉,又该怎么样才算是爱? 他眼中有着深深的困惑,叶容华笑了笑。“现在不懂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应 该要让你知道,因为爱,所以我才会那么坚持要记住你,谁都可以忘,唯独你不行 ;也因为爱,是人是妖还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你懂吗?” 虽然,还是不甚明白爱情是什么,湛寒仍是直觉地喜欢听她这么说。 他迟疑了下,抬手轻轻拥抱她。 夜半醒来,她仍在怀中安睡。 掌下碰触到的赤裸肌肤带着些许汗意,他知道她一向怕热。 湛寒悄悄起身,开了冷气再轻巧地躺回她身畔,放轻动作将她搂回臂弯,她动 了动,睁开迷蒙睡眼。 他倾前,吮住嫩唇。 “唔。”一半神智仍在与周公拔河,身体仍凭本能倚靠而去,偎蹭他偏凉的体 肤。 他收拢娇躯,抑不住渴望,膝盖顶开她腿心,入侵柔润躯体。稍早欢爱后倦睡, 未及清理的湿润痕迹仍留在她体内,进入时并无太大阻碍。 “啊!”她惊呼,下身的充实感终于使得她睁开双眼。 “你怎么——”睡到一半发情。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