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哇!怎么办?”田晓嬛缩在厨房门边,拿着一盆水却又不敢靠近,炉上的 火烧上锅子,上头冒着阵阵黑烟。 “田晓嬛,你又干了什么蠢事?”刚下班回到家的潘熙贺闻到焦味,立刻狂 吼出声。 “潘先生,你快来!烧起来了!烧起来了!”田晓嬛捧着水冲出来,拉着潘 熙贺冲回厨房,顺手将水盆递给他。 潘熙贺瞧见这阵仗,脸都黑了,冷静又迅速地走过去将瓦斯关掉,将那盆水 直接淋进他的晚餐里浇熄了火苗,将所有窗户打开,然后转身对上一脸做错事表 情的田晓嬛。 “我……我加了点酒,结果突然……对不起!”田晓媳惭愧地抬不起头来。 “算了!以后等我回来再煮,我可不想为了一顿饭赔上一栋房子。”潘熙贺 疲惫地抹了抹脸,投降了。 这女人煮的菜虽然好吃,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万一引起火灾,可是 公共危险罪,再加上隐匿偷渡客,他光明无限的大好前程绝对会毁在她手上。 “对不起!”田晓嬛可怜兮兮地瞄了潘熙贺一眼。 “我去叫外卖,你把厨房整理一下吧!”潘熙贺叹了口气,走出去打电话。 其实这已经算好的了,她的心灵状态才最教人受不了。这几天她不时被电视 里的各类讯息骇住,顺便残害他的耳膜,见到巴西嘉年华的新闻会尖叫,看到HBO 里的西洋裸女会尖叫,连看个拳击运动都会被选手半裸的身躯吓得脸红,想把自 己藏起来,害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落人某个可笑的异次元。 潘熙贺打完电话走回来倚在厨房门口,瞧着蹲在地上擦地板的古板女,要不 是太过荒唐,他真的会以为她是由古代飘流而来的活化石,否则怎么什么都可以 把她吓个半死?真受不了! 她身上穿的衬衫、牛仔裤应该是刘紫的,幸好她们身形差不多,她没再穿那 件笑死人的村姑服,不然她天天出入他家,连他都会被笑! 擦好地板起身的田晓损对上潘熙贺研究的眸子,脸蛋马上又红了,嗫嚅地说: “潘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定会改进的。” “算了。”潘熙贺耸耸肩又晃回去看电视,不想把脑力用在猜测她的来历上, 那一点也不重要。 结果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刘紫家的田晓嬛,却发现她把自己关在门 外,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潘熙贺的家,在门口磨蹭了半个钟头才敢敲门。 潘熙贺刚洗好澡,当他瞧见门外的身影时,真的愣住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忘了带钥匙……”今天出的糗实在够多了,她实在没脸见他,低着头很 可怜地说。 潘熙贺很没力地看着田晓嬛,真是服了她了!瞧着她自我嫌弃的模样,不禁 被她逗笑了。 他们住的是背对背的老公寓,中间只隔了一条小巷子,两人的房间是最近距 离,他走回他的房间,探出半个身子,没想到居然轻松地拉开她的窗户,他又冒 火了。这粗心女人居然没上锁? “我交代的话你都当放屁呀?为何没锁?”潘熙贺回头凶田晓嬛。 “这里是三楼……”没锁也没关系呀! “笨蛋!十楼小偷也照爬不误,快点回去,我帮你开门。”因为担心,潘熙 贺口气更差了。 “噢!”田晓嬛乖乖跑回去。他真的要爬过去吗?会不会很危险?‘ 潘熙贺轻松地从窗户爬进对面公寓的房间,气也消了。这女人单纯得很,八 成以为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样善良,可以夜不闭户,看来这几天以来的耳提面命还 不够,她绝对需要再教育。 当田晓嬛跑上楼惊见潘熙贺已经守在门边时,脸上那崇拜到不行的模样,把 他逗得好乐,心情太好地帮她把门锁上,又由她房间的窗户爬回他家。 “早点睡,记得把门窗都锁上,别引人犯罪。”潘熙贺回身给田晓嬛一个爽 朗的笑脸。 田晓嬛有点茫然地点点头,被他的愉悦笑容勾了魂,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睡 着,虽然仍很不安,但有他在,这个古怪的世界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隔天一早,田晓嬛端着在刘紫家煮好的早餐来到潘熙贺家,想将功赎罪。 她昨天把他的厨房烧了,希望他不要太嫌弃她才好。 潘熙贺今天休假在家,为了避免吵醒他,她特别小心谨慎地放轻音量开始打 扫。 潘熙贺还是被细微的声响吵醒了,他皱着眉看着时钟,才八点耶!这女人就 不能放自己一天假吗?他裸着上半身走出卧室,看见田晓嬛趴在地上抹地板,不 禁蹙起眉头。“拜托!不是教你用过吸尘器和拖把了吗?别再跪着用手抹地板好 不好?活像我在虐待你似的。” “你没虐待我,是这样比较干净……啊!”田晓嬛笑着抬头,却对上潘熙贺 的裸胸,吓得往后倒弹,结果撞翻水桶,立刻上演“水漫潘宅”的戏码。 “啊?完了!”田晓嬛连忙又趴下用抹布将水吸干。 天啊!潘先生一定要这样吗?她每天都被他裸露的胸膛吓得不知所措,可他 的身材好结实,害她的心跳乱得不像话,羞死人了! “笨蛋!”潘熙贺懒得理她,踱过去吃完她煮的热粥,就走进书房继续工作。 田晓嬛很认真地将每个房间都清扫完后,在书房外探头采脑,只见潘熙贺坐 在窗边的一张大椅上睡着了,整个人连同椅子都微微震动着。 “什么按摩椅嘛?那样真的会舒眼吗?这里的人真的好奇怪。”田晓援轻手 轻脚地清理书房,很怕把潘熙贺吵醒,这位主子的脾气真的不太好,她一点也不 希望被他讨厌。 “等一下太阳就会晒进来了,怎么办?”田晓嬛贴心地想将窗帘拉上,可是 隔着按摩椅,她的指尖只能微微碰到窗帘,她不死心地又试了一下,很专注地想 完成这件事。 潘熙贺并没有睡着,在田晓嬛努力工作时,他不时张眼瞧着她,但她似乎觉 得工作比他重要,进来至今没瞧过他一眼,这对他而言是很奇异的现象。 拿公司里来说好了,就算他只是企划部的新进小职员,却因为出色的外貌而 大受欢迎,就算他从不甜言蜜语甚至一生气就摆脸色,还是荣获“最有前途单身 汉”的美名,每天都有女员工排队请他吃饭,等着他首肯约会。 相较之下,这个把工作看得比他还重的女人就显得特别怪异。难道他的外貌 不是以吸引她?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恼怒……噢,他在怒什么啊? “哇!”这时田晓嬛总算捞到窗帘的一角,人却整个失去平衡,直接摔进潘 熙贺怀里。 “女人!你搞谋杀啊?”潘熙贺轻松接住田晓嬛柔软的娇躯,还眼明手快地 扶住她差点撞上窗台的额头。这女人实在太粗心了,受了伤怎么办? “对、对不起……”田晓嬛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想爬离潘熙贺的身躯,这 可是她头一次和男人这么接近,太丢脸了! “你可知道我都怎么对付那些借故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潘熙贺却按住田 晓嬛的腰,不让她逃跑。 “我、我不是故意的……”田晓嬛急红了眼眶,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一时也 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会把她直接丢出去。”潘熙贺的冷眸对上田晓嬛慌张又脆弱的湿眸。 “潘先生,你要辞退我?”田晓嬛的泪珠当场掉下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不过这两天我已经摸透你的性子,这种事你大概死也做不出来,别哭了! 我又没欺负你。”潘熙贺轻笑出声,好心地替田晓嬛抹去眼泪。这女人好像透明 人,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得一清二楚,蠢得挺可爱的。 田晓嬛再次惊疑地望向潘熙贺,他相信她?她忽然露出腼又开心的笑容。 “天啊!你可不可以别这样笑呀?”潘熙贺倏地坐起身,害得贴在他胸前的 田晓嬛连忙扯住他的衣襟保持平衡,两人黏得更紧了。 “啊?”田晓嬛又愣住了,她有笑吗?噢,好像有耶…… 被田晓嬛茫然不解却益发清纯可爱的面容弄得心绪有些不稳,潘熙贺干脆起 身把她放在按摩椅上,踱开几步然后不解地转头瞪着她。太可笑了!他居然会被 一个古板又保守到令人想撞墙的女人给电到?他真是够了! 田晓嬛呆呆地望着潘熙贺,还在想他到底不准她怎样笑。万一她下次又那样 笑,岂不又要被骂了? “你试试看吧!这按摩椅挺舒服的,忙了一上午,应该很累了吧?”潘熙贺 微恼地说,又坐回书桌边查资料。 田晓嬛乖乖躺好,不一会儿便满足地发出呢喃呓语。“嗯……好舒服……” 潘熙贺被田晓嬛的佣懒轻喃震荡了心弦,倏地抬头瞪向她,偏她闭着眼沉浸 在放松中,还不停发出轻叹。“嗯……” “女人!你有完没完?”潘熙贺再也忍不住地大吼一声。 “啊?”田晓嬛吓得睁开眼睛坐起身,只见潘熙贺一脸挫败地瞪着她。 “别在男人面前发出这种声音,要是被怎么了没人会同情你!”潘熙贺气急 败坏地冲出书房。 可恶!明知她不是故意的,但听着销魂的声声呢哺,竞害他差点兽性大发。 要是吃了这个古板女人,她绝对会哭天抢地,他的一辈子就真的要赔给她了! 田晓嬛傻傻地看着潘熙贺火冒三丈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又怎么了?看来她要 是不早点了解这个世界,一定会天天惹他生气,万一他不要她,那她就惨了。 在这里她只信任他一个人,她要一直跟着他! 一个月后 “不会吧?真的假的?这世界真的反了!”田晓嬛看着报纸,再次发出惊呼 声。 “在餐桌边吃晚餐的潘熙贺已经习惯田晓嬛的大呼小声,头也没抬地继续吃 他的饭。 这段时间下来,一般的家庭事务已经难不倒她了,不仅菜色变化丰富,也很 会操劳家务,他家已然到达一尘不染的最高境界。最重要的是她很安分,一点也 不罗唆,总是他交代什么就做什么,听话得不得了,算是一个很称职的小管家。 田晓颊惊呼后连忙瞧瞧身后,见潘熙贺仍专心吃饭才又继续看报,虽然来了 一个月,可她每天起床都要掐掐自己的脸蛋,总觉得自己在作梦。 穿越时空?这太匪夷所思了! 正因为她很努力地吸收新知,所以确信自己真的经历了难以向外人道的诡异 体验,正因为离谱,她反而不敢张扬,怕被抓去关或是被带去当研究标本,只好 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是偷渡来台的大陆妹,遇到不懂的事就装老土混过去。 说真的,这真的是一个她完全无法想像的世界。 这里竟然和她原本的世界足足隔了五百年之久,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她决定隐瞒到底! “这回又瞧见什么了?泳装还是裸体?”潘熙贺吃饱后定过来看新闻。 古板已经变成她的特色,虽然她吸收新知的速度很快,显示她是个聪慧的女 人,可个性是天生的,连跳水男选手都能把她吓昏,他已经不指望她这辈子有变 豪放的一天了。 他很讨厌那种故意装可爱、扮清纯的虚伪女人,刚开始他也怀疑她是故意的, 可没多久他就确定她是打从心底古板,却又古板得很可爱,每每瞧见她慌乱的模 样都让他乐不可支,觉得好有趣,还不时升起一股莫名的心疼。 “你们这里实在太不道德了!”田晓嬛只能摇摇头,放下报纸准备去洗碗。 学会这些现代用品后,她正式成为他的佣人,替他操劳家务。这些现代人真 厉害,发明了这么多的机器,做起事来轻松多了,整理他家和刘紫家根本花不了 她多少时间,所以空闲时,她便很努力地学习这个世界的新鲜事。 瞄了田晓嬛丢下的报纸一眼,又瞧向厨房里的娇小身影,潘熙贺嘴角微微上 扬。这回她说的没错,报纸上是一篇逆伦虐亲的报导,看来她是个懂伦理的女孩。 “别难过了,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不孝子的。”潘熙贺踱过去,有点不自在 地安慰田晓嬛。 从不在乎女人想什么的他,竟意外地在乎她的感受,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心疼 女人的男人呀!他是怎么了? 事实上,他很大男人,总觉得女人家只要安安分分扮演好男人身后支撑的角 色就好了,给她们一片天是男人的工作,而女人们既然没工作上的压力,就没闹 情绪的道理,敢给他脸色看的女人,他全都不留情地三振出局。 所以,以前交往的历任女友都骂他是沙猪,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大男人有什 么不好?是那些女人不懂珍惜好日子,更不懂欣赏他的优点。 可现在潘熙贺竟不太确定了,瞧着田晓嬛恼怒的背影,他竟有股冲动好想安 抚她挫败的心灵。 “我知道,可是瞧见了还是让人不舒服。”田晓嬛很快将碗盘洗好,回头问: “你明天想吃什么?” “都好。对了,刘紫还是没回来吗?”潘熙贺不解地问。 “嗯!她公司的人也一直打电话来问,可是我真的没她的消息。”田晓嬛有 点心虚地应着。 她确信那天在蓝泉路上遇到的人就是刘紫,不然她没道理消失无踪。事实上, 她好几次试着要回去,但那个五斗柜不曾再发出蓝光,也许她再也回不去了。 “奇怪?那女人是死哪里去了?被绑票了还是私奔了?”潘熙贺撑着下巴陷 人沉思。 刘紫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他手上有些合约需要她的帮忙,如今她不见了,多 了很多阻碍,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 田晓嬛偏头偷瞄了潘熙贺好几眼,他一直很关心刘紫的事,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样一想,她觉得胸口闷闷的,连忙将注意力摆在新闻上,可脑海里全是他的身 影。说真的,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和杜家少爷不相上下呢! 不仅英挺的身材媲美男模,他的容貌更是出色,浓密的层、有神的眼、直挺 的鼻和性感的唇,组合成让人心动的俊帅容颜,尤其是眉宇问那股英气,总让她 不自觉脸红心跳…… 不行!算来他是她的老板,她不能胡思乱想,更何况他可能喜欢刘紫…… 想到这一点,她的胸口更闷了。 “咦?那是你们公司耶!”田晓嬛摇摇头,忽然听见潘熙贺公司的名字,连 忙叫道。 潘熙贺回神,就见新闻里正在播报“顶旗科技公司”因为合约问题可能引发 财务危机。唉!这就是他伤脑筋的原因。 “好像不太好喔?” “是不太好。” “你会受影响吗?” “多少吧!毕竟是公司里的小职员,年终奖金可能少很多。”潘熙贺耸耸肩。 其实他和“顶旗”的关系可大了,不过此时此刻有些话倒也不必向她吐实。 见潘熙贺不愿多谈,田晓嬛又专心看着新闻。其实他们现在这样也不太像主 仆,以前在杜府哪可能和主于一块坐着?想想,这个新奇的世界倒也不赖。 新闻后半,一些趣味性的报导就出现了,其中有一则是妇女团体认为女性仍 没受到该有的尊重,两性平等的路还很遥远。 “这才是我最无法理解的部分。”田晓嬛喃喃说道。 潘熙贺被骂多了,瞧见这种话题,聪明地没接话。被别的女人骂他不在乎, 却很不想被她讨厌。 “为什么老是提女男平等?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各做各自该做的 事不是很好吗?” 潘熙贺抬眼瞧了田晓颊一眼,好奇地问:“什么是各自该做的事呢?” “就像我们这样呀!” “这样是怎样?” “我也不会说,反正我觉得女人老想爬到男人头上是件很奇怪的事,爬上男 人的头顶又能怎么样呢?” “你真的这么觉得?”潘熙贺的兴趣来了,转身愉悦地望着田晓嬛。 “对呀!男人是一家的支柱,女人爬到男人的头上,这个家岂不毁了?我们 那里都说出嫁从夫,那样不是比较正常吗?”田晓嬛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观念, 一直认定这样才是真理。 “出嫁从夫?咳咳……”潘熙贺忍不住被口水呛到。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本来就是呀!真奇怪,这年头的女人不是读了很多书吗?她们都把书读到 哪里去了?三从四德我十岁就会背了!”田晓嬛连忙将开水递给潘熙贺,还体贴 地拍拍他的背。 她来到这里之后接受了很多的观念,唯一无法接受的就是女人要比男人强、 女人要对抗男人这类的事,她很难理解这五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世界怎么变 成这样? 还三从四德呢!这女人的古板指数再次让潘熙贺瞠目结舌,他促狭地笑问: “你呢?你出嫁会从夫吗?” “当然了。”田晓嬛想也没想就回答。 “看来我不追你好像挺苯的。”潘熙贺漾开笑意,打趣地说。 说实在的,她温婉的小女人模样真的好吸引人,可他却无法确定她能保持多 久,也许她刚刚接触到新知,观念还改不过来,等她尝到解放的乐趣后,搞不好 会变成女权的强力拥护者呢! “咦?”田晓嬛的脸蛋微红,不太了解潘熙贺刚刚的话意。他八成是在开玩 笑吧?“潘先生,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嗯!”潘熙贺起身陪田晓嬛走回去,从她把自己锁在门外那天开始,这已 经成为习惯,如今她早已熟悉整个环境,他却戒下掉这一小段散步时光,还是天 天送她。 “晚安。”田晓嬛回到家,对潘熙贺点点头后将门关上,他才转身回家。 站在卧室里瞧见她房间的灯亮起,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要追她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结果潘熙贺根本没空追求田晓嬛,隔天他就陷入极度忙碌的状态。天天都忙 到十点多才回到家,甚至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这天他一样忙到十点多才回到家,疲倦地冲完澡后便直接躺上床。 到底是谁泄漏了公司的机密?找不到嫌疑犯,就是人人可疑,但他根本查不 到任何证据,让他快烦死了。 翻个身,他的窗于正对着田晓嬛的,两问房间一样灯火通明,她睡了吗? 潘熙贺才刚这么想,田晓嬛的窗帘就掀开一小角,瞧见他房里的灯光,她脸 上露出安心的笑容,便放下窗帘。 潘熙贺忍不住扬起嘴角,她是在担心他吗?还是胆小,要确定他在才睡得安 心? 她很贴心,知道他最近出门得早,便把早餐做好挂在他的门口,所以不管他 再忙还是有现做的早餐,晚上她虽没等他回来,却常在餐桌上留言要他多注意身 体。想起她的体贴,他不禁露出怜宠的笑容。 潘熙贺突然童心大起,探出半个身子敲敲田晓嬛的窗子。 过了三秒钟,田晓嬛的窗帘掀开一角,对上他的笑脸,她脸上写着大大的惊 讶和欣喜。 “这么晚了还没睡?”潘熙贺趴在窗台上笑问。 “嗯!我习惯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田晓嬛腼腆地笑了笑,担心地问。 “是呀!我累坏了。” “那你早点睡呀!” “我睡不着,想看看你呆呆的脸蛋。”潘熙贺说完自己却愣住了,他居然和 她调笑?这种事他以前打死也不干的耶! 。啊?“田晓嬛也愣了愣,她看起来真的很呆吗?不过她倒是不太介意自己 看起来呆,却很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连忙又劝道:”潘先生,你要多保重身 体,还是早点睡培养体力吧!明天我帮你炖一些补品,你一定要吃喔!别像现在 一样常常没吃晚餐。“ “我有吃,公司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那就好,不过补品和餐点不一样,你到时候一定要吃喔!” “好!”潘熙贺突然探身向前揽住田晓嬛的肩,在她的额上亲了亲,然后笑 咪咪地缩回房里。“晚安,你也早点睡吧!记得把窗于锁上!” 田晓嬛因潘熙贺突兀的动作呆了一下,才乖顺地将窗子关上落锁。 天啊!他竟然亲她?虽然只是亲额头,但这可是她头一次被亲耶!完了,她 又要失眠了! 隔天田晓嬛差点睡过头,把早餐送到潘熙贺家门口时,他正巧要出门,瞧见 她冲上来的身影,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 “早安,晓嬛。”潘熙贺接过早点,又赏了田晓嬛一个早安吻,匆匆下楼时 还淘气地送她一个飞吻。“拜拜!” 接连两个亲吻动作,令田晓颊魂不守舍地呆坐了大半天。 “这是怎么回事?”当她瞧见自己错把遥控器当成鸡毛掸子时,才惊觉自己 把他家弄得一团乱,她红着脸把东西归位,快速将清扫工作完成,准备上市场买 炖补品的材料。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田晓嬛已经知道这不是阎罗王的铃了,连忙接起电话。 “喂?” “晓嬛?幸好你在!快帮我到书房找份资料。”电话那头传来潘熙贺急躁的 声音。 “好!”田晓嬛拿起无线话筒,快步走进潘熙贺的书房,一边听见他不时和 同事们对话的声音,他果然很忙。“要找什么呢?” “我桌上有份蓝皮的资料夹吗?” “有!” “你看里面的资料有几份?” 田晓嬛依言打开来看了看。“三份!” “我就知道!怎么办?晓嬛,你帮我送来好吗?” “好呀!”不经思索地回答之后,田晓嬛才开始紧张,她虽然渐渐习惯这里 的生活,但活动范围只限于社区附近,她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我给你地址,你坐计程车来,我很急,你来了就直接上十楼。” 田晓嬛连忙带着资料夹,回家换了件裙装,幸好她的身材和刘紫差不多,穿 她的衣服应该不会显得不合时宜。将及腰长发放下梳理整齐后,她匆匆出门,招 了一部计程车直奔潘熙贺的公司。 “顶旗科技公司”位于东区商业大楼的七到十楼,田晓嬛在服务台登记之后 直接上了十楼,潘熙贺早已等在那里了。 潘熙贺快速接过资料夹翻了翻,很开心地摸摸田晓嬛的头。“晓嬛,你真是 个好帮手。” “能帮上忙我很高兴。” “进来吧!我今天应该可以早点回去,你进来等一下,我们等会儿一块回去。” 潘熙贺转身就走进企划部办公室。 田晓嬛怯怯地跟了过去,一个身材高姚,长相标致的干练女人正巧由会议室 走出来,瞧了完全没化妆的田晓嬛一眼,微鄙地撇撇嘴角。 “哪来的‘增卡耸’?我们十楼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了?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逛!”郭伶欣讥诮地说。 田晓嬛畏怯地停下脚步,心里有些受伤,望了一眼全心投入工作的潘熙贺, 显然他没听见,心慌的她好想回去,这种场合她实在无法应付。 企划部里只剩下几个人,坐在门边的人发出几声讪笑,郭伶欣不再理田晓嬛, 直接走向潘熙贺。 “郭特助,老董来了吗?你先进会议室吧!我把资料汇整一下就可以开始了。” 潘熙贺抬头瞧了郭伶欣一眼,又埋回桌前。 “还没,我帮你比较快。”郭伶欣笑着朝潘熙贺靠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潘熙贺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呆呆站在一旁完全帮不上忙的田晓嬛瞧着他们登对的模样,一股苦涩突然涌 上心头。 她不要他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一个念头猛地撞进她的脑海,让她惊白了面 容。她凭什么这么想? 原来她竞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可她根本配不上他,瞧着他们认真的模 样,这些高深的学问她永远也学不来,更无法像这名女子一样帮他…… 这么遥不可及的他,真令人心痛!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