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门府 一踏进府里,便闻到几乎逼人窒息的焚香,听见吵得他头疼欲裂的诵经声,走 到内院,见到整个祭坛就设在念儿房前的石板广场上,教他不禁微恼地瞪着这一干 莫名其妙的人。 现下是怎么着?病急乱投医了? 可,这些人也能算是医吗? 楼毋缺神色微沉,走到祭坛边,瞧西门靖就跪在念儿房外的渡廊上,他不禁无 奈地叹口气。 「世伯。」 西门靖抬眼睇着他,不住地对他摇着手,好似代表着现下正在诵经,他不方便 出声。 「世伯,作法的是那干大师,关你什么事?你起来吧,要不就让我进去瞧念儿 一眼。」回头睇着一干装模作样的大师,他不禁嗤之以鼻。 真以为诵经便能替念儿治病?真是胡涂了! 「你不懂,师父说了,只要连续诵经个三天三夜,念儿的病便能够不药而愈。」 怕他打扰了师父诵经,西门靖索性拉着他走到一旁。 「世伯,你……」他不禁翻了翻白眼。「大木不是送了几份南海珍材?依着大 夫给的方式下去熬制,就算短时间里治不好念儿的病,但若是要补她的元气和精气 神,绝对不是什么问题,与其要人诵经,倒不如药补。」 若是在这当头延误了医治的时间,这几个秃驴赔得起吗? 「没用的,念儿不知道吃了多少珍奇药材,但压根没法子补她的元气,前两日, 她喝完了最后一帖药,结果全都吐了出来……如今,她不管吃什么都无法吞下腹, 你再找多着多好的药材也没用啊。」 若不是如此,他怎可能会请人过府诵经? 怕她真不是什么恶疾难治,而是鬼魅缠身哪。 「是吗?」他喃喃自语着。 没想到念儿的身子真是差到这等地步了…… 「师父说了,念儿的病不是病,而是受了诅咒,诵经的目的是希望能够逼退缠 在念儿身上的妖邪。」 「呿,怪力乱神。」真是荒唐。 甭想拿那等光怪陆离的事来诓他,他向来不信那一套。 人病了就是该吃药,就是得要找大夫诊治,他就不信光只是诵经便能够让她的 病情转好。 「毋缺,你别不信邪,这种事可真是……欸,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城西罗爷 昏迷已久的儿子也是靠师父们诵经之后再转醒的。」西门靖说得兴高采烈,好似同 样的喜事也会发生在西门念的身上。 楼毋缺闻言,无奈地转开眼,不忍心在这当头泼他冷水。 罗爷的儿子是饮酒过量,昏迷数天之后转醒,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念儿不同, 她的身子打小就弱,不能跑不能跳,终日就只能待在房里,偶尔要丫鬟推着木轮带 她到外头看看花景,一旦起风,便得赶紧再入房…… 上一回见着她,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他好像想不太起来? 爹过往之后,他忙着打理家里的产业,根本没有闲暇去探她,只记得她的小脸 始终苍白无血色,眼窝凹陷,脸颊削瘦蜡黄……该是青春正盛的小姑娘,她却彷若 凋零黄花。 那般瘦弱的身子,可有法子再撑下去? 再撑下去也是苦,铺里大夫同他说过了,念儿的病,这一辈子要痊愈是不可能 的,能拖一天算一天,然而多拖一天,她便多疼一天…… 到底是哪门子的怪病,居然自小折磨她至今? 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推说是业障……要不看在他的医术尚可,老早将他赶出 苏州城。 说什么业障浑话……根本就是医术不精,胡乱推拖。 甩了甩头,稍稍收敛了心思,他回眼开口道:「世伯,我想要见念儿一面,现 下方便吗?」 「现下可不成,师父说,念儿得要在里头待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浓眉收得极紧。「世伯,难不成这三天三夜里,不得有任何人 踏进里头?」 三餐该要怎么安顿? 「除了定时三餐,还派了个丫头在里侍候着,你放心吧。」瞧他这么有心,西 门靖不禁笑得无奈。「你明明是这般担忧念儿的病情,为何你还是不肯迎娶她呢? 三年多前,有位大师说过,若要念儿病愈便要她出阁,若不出阁,她的病……」 「一派胡言,就算是冲喜也不是这种作法。」他想也不想地道。「世伯你又不 是不知道我每见念儿一回,她便病得更重……」 发觉西门靖又将话题绕到婚事上头,他索性摆了摆手,转身便走;世伯真是被 念儿给逼急了不成?他怎会忘了,从小到大,只要念儿一接近他,总会无故病倒, 试过几回,就连不信邪的他都怕了,他还不怕吗? 他很清楚这种说法很没有道理,但……屡试不爽,逼得他不得不信……也许自 己是个瘟神,一逼近她就会要她的命;若非必要,他不想太接近她。 然而,才走下渡廊没几步,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人爬上了与楼府相隔的围墙。 瞬地定睛瞪去,却见着一抹影子跳进楼府里头。 「大木,你可瞧见了?」他突道。 「瞧见什么?」身后的大木向前一步,跟着他的视线探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怪了,那身影像极了姑娘家……」他不禁喃喃自语。 可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翻过数丈高的围墙?大白天的,一旁更有僧侣诵经,他 不可能见着什么古怪东西吧…… 西门府一踏进府里,便闻到几乎逼人窒息的焚香,听见吵得他头疼欲裂的诵经 声,走到内院,见到整个祭坛就设在念儿房前的石板广场上,教他不禁微恼地瞪着 这一干莫名其妙的人。 现下是怎么着?病急乱投医了? 可,这些人也能算是医吗? 楼毋缺神色微沉,走到祭坛边,瞧西门靖就跪在念儿房外的渡廊上,他不禁无 奈地叹口气。 「世伯。」 西门靖抬眼睇着他,不住地对他摇着手,好似代表着现下正在诵经,他不方便 出声。 「世伯,作法的是那干大师,关你什么事?你起来吧,要不就让我进去瞧念儿 一眼。」回头睇着一干装模作样的大师,他不禁嗤之以鼻。 真以为诵经便能替念儿治病?真是胡涂了! 「你不懂,师父说了,只要连续诵经个三天三夜,念儿的病便能够不药而愈。」 怕他打扰了师父诵经,西门靖索性拉着他走到一旁。 「世伯,你……」他不禁翻了翻白眼。「大木不是送了几份南海珍材?依着大 夫给的方式下去熬制,就算短时间里治不好念儿的病,但若是要补她的元气和精气 神,绝对不是什么问题,与其要人诵经,倒不如药补。」 若是在这当头延误了医治的时间,这几个秃驴赔得起吗? 「没用的,念儿不知道吃了多少珍奇药材,但压根没法子补她的元气,前两日, 她喝完了最后一帖药,结果全都吐了出来……如今,她不管吃什么都无法吞下腹, 你再找多着多好的药材也没用啊。」 若不是如此,他怎可能会请人过府诵经? 怕她真不是什么恶疾难治,而是鬼魅缠身哪。 「是吗?」他喃喃自语着。 没想到念儿的身子真是差到这等地步了…… 「师父说了,念儿的病不是病,而是受了诅咒,诵经的目的是希望能够逼退缠 在念儿身上的妖邪。」 「呿,怪力乱神。」真是荒唐。 甭想拿那等光怪陆离的事来诓他,他向来不信那一套。 人病了就是该吃药,就是得要找大夫诊治,他就不信光只是诵经便能够让她的 病情转好。 「毋缺,你别不信邪,这种事可真是……欸,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城西罗爷 昏迷已久的儿子也是靠师父们诵经之后再转醒的。」西门靖说得兴高采烈,好似同 样的喜事也会发生在西门念的身上。 楼毋缺闻言,无奈地转开眼,不忍心在这当头泼他冷水。 罗爷的儿子是饮酒过量,昏迷数天之后转醒,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念儿不同, 她的身子打小就弱,不能跑不能跳,终日就只能待在房里,偶尔要丫鬟推着木轮带 她到外头看看花景,一旦起风,便得赶紧再入房…… 上一回见着她,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他好像想不太起来? 爹过往之后,他忙着打理家里的产业,根本没有闲暇去探她,只记得她的小脸 始终苍白无血色,眼窝凹陷,脸颊削瘦蜡黄……该是青春正盛的小姑娘,她却彷若 凋零黄花。 那般瘦弱的身子,可有法子再撑下去? 再撑下去也是苦,铺里大夫同他说过了,念儿的病,这一辈子要痊愈是不可能 的,能拖一天算一天,然而多拖一天,她便多疼一天…… 到底是哪门子的怪病,居然自小折磨她至今? 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推说是业障……要不看在他的医术尚可,老早将他赶出 苏州城。 说什么业障浑话……根本就是医术不精,胡乱推拖。 甩了甩头,稍稍收敛了心思,他回眼开口道:「世伯,我想要见念儿一面,现 下方便吗?」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