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的二姐二丫,被父母送给了一个,下肢瘫痪的老光棍领养。 因为樊家的香火需要传人,妈妈还要继续生,直到生出“带把的”来。 我能被“幸运”地留下来,那是因为我是个整天流口水、鼻涕、眼泪和大小便 失禁的傻子。有谁肯收养一个这样的孩子?!傻子也不会。 我从来都没有站起过自己的身子。 我与院子里的家禽、家畜一起生活玩耍。夏天我与猪一起睡在猪圈里,冬天与 奶山羊一起睡在羊圈中。我是直接吮吸“羊妈妈”的乳头长大的。 我想我没有被家人抛弃在荒山野岭,原因只能是:我从来都没有为家里添过任 何麻烦,一个孩子应该有的麻烦。顶多抢吃猪的粮食。 悲剧发生那天,我又听到弟弟骂我比猪吃得还多,比猪长得还肥。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有了一个弟弟。 这个长得极像我爷爷、我爸爸的弟弟是在我四岁时出生的。可他刚过两岁就开 始学着长辈的样,骂我羞辱我。并且还得到了长辈们的大力夸奖和鼓励: “瞧!我的乖孙子多么聪明。”这是爷爷,他被孙子模仿自己骂我时的口气、 神态逗乐了。 “我儿子长大后一定是个男子汉!”爸爸自豪的开怀大笑。因为他看见儿子在 骂我的同时,还用小脚学着他的样子,在我的屁股上踹上几脚。 “他实在是太可爱了,太聪明了。他的一举一动真像个小大人。是个国家领导 干部的料。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可是妈妈的全部希望,妈妈的荣华富贵可全靠你了。” 妈妈这么激动,是因为她看到了儿子一边骂我,还一边学着自己的样,揪住我的头 发。他要将我拖回到我应该呆的地方。 弟弟确实有些天分,模仿得很像。妈妈常常会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回猪圈或 羊圈:“不许乱爬,回到你的地方去。再让我看见你爬出猪圈,就将你和猪一起杀 了。”她的恐吓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我是傻子,我还是到处乱爬。 在悲剧发生以前,家人对我的虐待羞辱我似乎并不在意,因为我是傻子,感觉 迟钝、麻木。 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不知为什么就是在那天……会发生那样的事。 当2 岁半的弟弟,用口齿不清的声音骂我:“比猪吃得还多、比猪还肥!”时。 我像是被雷电击中了,它如此巨烈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了,前 所未有过的恐惧、无助、绝望和痛苦。我浑身颤抖,却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夺过吓 坏了的弟弟——他从未看见过,站起身子的我——手里的铅笔,插进了他那清澈见 底的眼睛里。 随着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声,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就这样,6 岁的我,被爷爷爸爸用铁链条捆绑着,送进了精神病院。并在那里 一待就是30年。 两个月前,插入我大脑的钢针被取出。今天,我为大家讲出发生在我身上的故 事。不为别的,只是想……。 (完)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