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章丽娟跟着钱老板,来到五楼的一间客房。 “这间客房是被我长期租用的,差不多有四年了。你先坐下。” 章丽娟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留下的。 她里外打量了一番:这是卧室和客厅分开的套房。客厅有一组多人黑色皮制沙 发,一张巨大的黑色老板桌和一把有高高靠背的黑色老板椅。现在他就坐在那里, 不断地前后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刁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雪茄。卧室里有一张超大 双人床,上面堆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被单。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一个单人沙发 上有一只丝质绣花半透明胸罩。还有一个带桑拿浴盆的宽敞洗手间。 章丽娟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下垂盯着地毯默不做声。 经过一阵沉默后,钱老板首先开了口: “既然你确定自己已经想好了,这是一份‘借腹生子合同’书。是我的一个律 师朋友起草的。”说着,钱老板将一叠厚厚的法律文书,扔给了沙发上的章丽娟。 “我希望你仔细看清楚上面的各项条款:责任、权力、义务、……” 章丽娟一接过文书,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她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仔细阅 读每一条条款。而是急切地在上面寻找着她最想看到的东西……啊!在这里……她 终于找到了: “……事成之后,甲方( 雇主) 一次性付给乙方( 章丽娟) ——人名显然是刚 才手写上去的——现金二十五万元整。否则,视为违约行为,必须加倍赔偿给乙方。 拒不赔偿者必须负法律责任。……” 章丽娟的心又一次因激动而狂跳了起来:“我签字!……我现在就签!” 钱老板看到她草草翻看合同,就忍不住地提醒道:“请你仔细看清楚其他条款。” 他可不想日后发生什么纠纷,闹上法庭。 章丽娟急切地回答道:“我看过了,把笔给我。” 她接过钱老板扔过来的派克签字笔,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子。并应雇主 的要求还按上了手印。 整整三天的肉体、心理、神经、精神的非人摧残和折磨。章丽娟很庆幸自己坚 持了下来,没有逃离。 章丽娟以前只是在黑色小说、黑色电影里了解过性变态狂是怎么回事。没想到 这位钱老板比她在小说、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疯子更变态。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事,她 肯定任何人的想象力都无法企及。 是那二十五万!是抢回爱人的急切心理动机!赋予了章丽娟巨大的承受力,使 她坚持了下来:只要他不把我整死,我必须要顶住……为了爱!为了夺回爱!这是 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再说,没了爱,我也没有理由活下去了……只有三天、 就三天!……坚持住!……顶住!……为了不使自己逃跑、崩溃、发疯,章丽娟一 遍又一遍给自己打气:“为了夺回小兵!……我不能退缩!” 章丽娟在粘糊糊臭烘烘散发着热气的床上,忍受着无法想象的疼痛折磨和恐惧。 她时刻都处在极端的惶恐不安之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接下来会在我身上 干什么?……她永远无法知道。 这三天,章丽娟像是在地狱里被焚烧了三千年。 这三天,她感觉似乎有一吨腐烂的臭肉将她压在下面不得翻身、无法喘息。 有一天晚上(好像是第二天的晚上),她梦见:这堆臭肉生蛆了,可它还压在 自己赤裸的身上,那些蛆虫越生越多……她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已经变成了 一个巨大的,并不停蠕动着的蛆虫团……突然,蛆虫团开始散开,白生生的蛆虫蠕 动着,铺满了她那赤裸着的身体……它们不断攻击着她身体上所有的孔洞穴……她 惊叫着从梦中惊醒。果然发现,自己还被钱老板压在身下,从他口中流出的又臭又 粘的口水灌进了她的耳孔、鼻孔及嘴巴里。浸湿了她的脸颊,脖子和前胸。 感谢上帝!我还活着,也没有精神分裂发疯!当章丽娟走出真爱酒店时,那种 感觉像是从地狱归来。 十五天后,章丽娟发现自己怀孕了。 兴奋的她不想在电话里告知钱老板,她立即奔向真爱酒店。她要亲口告诉雇主 钱老板这一喜讯。 可令她颇感意外的是:钱老板已经退房了! 她赶紧找出那份合同,上面有联系电话——跟广告上的是同一号码。电话拨通 了,章丽娟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喂!我是章丽娟……我怀孕了!……好的!……我知道……我清楚……谢谢! ……再见!” 第二天,章丽娟的银行账户上多了500 元钱的进账。 在接下来的九个月里,章丽娟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肚子里怀的不是男婴。 她充满自信地等待着这个男婴的产出。到那时,自己就会得到那二十五万,出 国见小兵了! 章丽娟越来越感觉不到困,更不觉得饿。 她很少睡觉和吃饭,越来越长久陷入到了某种非理性的歇斯底里状态之中。不 可自拔: “……该死的小兵,我一定会我到你的……三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你 ……我才不管你是否还爱我……即使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 永远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决不允许其他女人占有你,和我分享你的 爱……等着吧!……我就要来了……” 九个月后,章丽娟在一家私人黑诊所,产下了她的“次品”——一个女婴。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