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子十八岁了,被崔院长安排在厨房打杂。 当年因石大爷、王院长相继去世,花子一时陷入了极度恐惧的无助之中。她像 一只发疯的小猫,扑在要送她去集体宿舍的郭保育员身上连抓带咬,并将她胳膊上 的一块肉咬了下来,郭保育员当即昏了过去。花子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里,经过连续十五天的不间断高压电击治疗后,花子彻底安静了下 来。从此,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不论用任何方式对待她,花子总是表情呆滞的一 动不动。 十五天后,精神病院通知崔院长,说花子可以出院了。 “她真的可以出院吗?……”崔荣达实在不敢接这个疯子回孤儿院,可院里确 实再也拿不出钱来,付给精神病院了。“你能保证她再也不会发疯咬人了吗?!… …我们真的不必用铁链,将她锁起来吗?!” “即使你用钢针扎她的手心,她也不会哼一声。”一位长着一对斗鸡眼、猪鼻 子的矮胖精神病医生,对前来接花子出院的崔院长说道:“你来试试!” 崔荣达接过粗如毛衣针的半尺长钢针,战战兢兢地拉过花子的一只手,在这只 布满针眼的手心上轻轻地扎了一下。果然,花子没有丝毫的恐惧、愤怒和疼痛的表 示。 “不要怕,……”斗鸡眼医生见崔荣达扎得太轻,“要用力狠狠扎……”说着, 他扯了扯自己那件皱巴巴脏兮兮的白大褂,还用手抿了抿,那头杂乱无章的稀疏头 发。然后,摇晃着一双罗圈腿,走到崔荣达身后,一把抓住她握着钢针的右手,猛 地将钢针向花子的手心捅去。崔荣达一时被吓懵了,她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喘着 粗气呆呆地望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只见他从花子的手背抽出了那根又粗又长 的钢针。她惊恐地看见,鲜血顿时从花子的手心涌了出了来,手背也不断地向下滴 血。更令她吃惊的是:花子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地望着从自己手心里不 断冒出的鲜血。 “怎么样?!……这下你该相信我们己将她完全治愈了吧!……放心接她回去 吧!”医生自豪地说。 崔荣达虽然被这一幕吓坏了,可这确实也令她放心地领回了花子。 接下来的几年,花子再也没有发疯闹过事。 不仅如此,任何人不论怎样打骂她,她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反应和反抗动作。因 此,她自然也就成了全院所有人——不论大人、孩子的不良情绪的宣泄口。 花子十八岁那年,崔荣达安排她在厨房做杂工。 从此,人们看到花子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刷锅刷碗,扫地 抹桌子。在崔荣达看来:花子比起那些好吃懒做的肥婆厨子来,可称得上吃苦耐劳, 任劳任怨。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