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岑轼炀说黄玉玲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以他那优越的条 件,就算他不去找女人,女人也会主动找上他。 再说,不是有人这么说过,男人有男人的需求,就算他明明不想,一经女人 的挑逗还是很难控制住。 “喂、喂、喂,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现在那是什么神情?”瞧黄玉玲用盈满 猜疑的目光直瞧着他,岑轼炀当场快被她气得吐血。 难得他肯对她剖心坦白,告诉她这个除了自家妹子知晓的天大秘密,这女人 给他的响应竟是满心猜疑,简直就是“印老爷买皮丝烟——不识好歹。” 瞧他又让自己给惹火,黄玉玲赶紧双手交叠,猛向他点头认错。“好啦,对 不起,我不怀疑你就是,你别再跟我发火了好吗?”她好怕,真的好怕。 她不只怕他生气,更怕他不肯理她。 冷眼一瞟,岑轼炀双手抱胸,硬是不肯妥协;哼,这女人想要求得他的饶恕 简直是妄想! 谁教她愚蠢得不肯相信他的真话,却傻到老把他的气话当成是圣旨般仔细聆 听,真是越想越呕、越想越气。 “其实我会怀疑你也算是你的光荣。”既然低声下气求饶他都不肯接受,黄 玉玲索性来个反向操作。 “喝!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怀疑我也就罢了,竟还厚颜到说你的怀疑 对我来说也算是我的光荣;我呸,这浑话谁信谁就是傻瓜。”她若想用这种方式 让他完全气消,那更是愚昧至极。 “轼炀大哥,你若想定我的罪可以,但也得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啊!”要不, 她可真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申诉?好,你要申诉我岑轼炀就大方点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可得小心点, 千万莫再把我惹恼,要不我就跟你没完没了。”说完,他还不忘装腔作势一番, 存心想吓吓她。 “我之所以不信你的话,追根究底你也得负上一半的责任……唉,你先别生 气等我把话说完,你的怒火若依旧没消我黄玉玲必定敢作敢当,一切随你处置。 其实我怀疑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常对你示好的女人;想你要人才有人才、要容貌 有容貌,在钱财方面,以你骋炀百货现在每日的营业额来看,更是同业无法与之 比拟。试想以你这般完美的三才条件,当真没有任何女人如我这般对你死心塌地 吗?”就因他的条件过于优越,她才会感到自卑、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他;这点 难道他当真不知晓吗? 看她摆出一副自怜的模样,岑轼炀心里的怒火全被平息不说,更多了份对她 的心疼。“傻瓜!”爱怜地轻捏一下她那可爱的俏鼻,他双臂一揽,将她抱坐于 自己的大腿上,以极暧昧的姿势逼她正视他那张俊脸,跟着娓娓道出早该让她知 情的往事:“你知道我有个破碎的家庭吗?” 一听这话,黄玉玲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伸出一双玉臂紧紧拥住他, 单纯地想给他一点安慰、一点力量,让他的神情不要变得那么哀愁;毕竟她会心 疼他啊! 难得这小女人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岑轼炀心满意足地笑了。“其实说破碎 还是有点太夸张,只不过我的双亲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交际应酬,甚至各有 各的情人,他们之间几乎没任何交集,惟一有的就是我和轼茹;对我们兄妹二人, 他们从不关心,若非因为我爷爷和我奶奶当初有立下那份遗嘱,他们早离婚各奔 前程去了。看到这样的父母,轼茹的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可对我来说,我的心 真是沁寒到极点,甚至再也不肯相信世间的任何情爱,更难以想象这天底下当真 有感情甚笃的亲密夫妻。也就因此,无形中我开始鄙视女人,再加上那些亲近我 的女人全都抱有同样的心态,更是教我心寒;直到你出现,我方才知晓原来这天 底下还有如你这般单纯的女人,一心只想付出、一心只想讨好我,就连为我准备 早点也不曾伸手向我要钱。对了!讲到这个可让我想到一件事。” 突然,岑轼炀的脸色一变,除了满脸歉意之外,还多了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 怒意。“告诉我,你之所以到牛魔王兼差,可是为了我和轼茹的早餐费用?” “呃……”瞧他那脸阴鸷,再看他双眸中隐含的怒火,黄玉玲真不知该怎么 回答才好,只能三缄其口,来个傻笑应对。 早知道这女人不善说谎,更不懂得掩饰心情,不用她说,单看她那抹心虚的 傻笑,岑轼炀也能了解这问题的答案绝对如他所料一般。 想到此,他不由得想起那一夜她穿着牛魔王酒吧制服的模样;不由自主地, 他的手开始解开她胸口的衣襟。 那白皙、撩人心神的肌肤惹得他呼吸急促、惹得他迫不及待想再度占有她, 所以他直逗得怀中的女娃娇吟不已。 “告诉我,你那天所穿的衣服尚在?”他边忙着汲取她的甜美,还不忘问这 别有用意的问题。 “噢!”一声娇吟,几乎被他逗弄得无法言语的黄玉玲只能拼命点头,间接 回答他的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下次我们温存的时候,你记得要穿上那件衣服;还有,我 绝对不允许你在别的男人面前穿上那件制服知道吗?”随着这霸道的命令一落, 他的唇便贪婪且饥渴地覆住了她的唇…… 当他用他凌厉的攻势占有她的身子时,黄玉玲的整个脑子早已失去理智;她 边点头应允边扯开他的衣物,用自己的小手满足他,然后狡猾得逼他再也忍受不 住。 一把将她作怪的小手拨开,直接以自己的欲望取代一切,他把她挑惹得浑身 无力,方才结束这疯狂、短暂的缠绵。 当享受完温存的欢愉之后,时间已然接近晌午时分,岑轼炀和黄玉玲两人干 脆拿黄玉玲一早起床所做的早餐当午餐来吃;直到喂饱彼此的肚子后,岑轼炀这 才心甘情愿地开车送黄玉玲到她工作的地方。 当车子停驶于芷云花坊前,黄玉玲便迫不及待赶着下车。 只是那任性惯了的岑轼炀根本就不肯轻易饶她,瞧她越是急迫,他便越不想 让她下车,还摆出一张坏坏的笑脸、指指自己的唇,张着大眼期待她主动有所表 示。 看他如此,黄玉玲又怎会不知他到底想要些什么;只是,当她看到“泥鳅工 头”就站在大门前观望着他们之时,只好轻声求饶:“别这样,有人在看呢!” “管她的,要看就让她去看,最好让她看得鼻血猛流,心脏负荷不了最好。” 任性的人说任性的话,这实在也没什么好奇怪,可最难为情的还是她呀! 为了打发他,更为了不让伍妮秋看她的笑话,黄玉玲便匆匆在他脸颊上啵了 一下,转过身就想下车。 “太草率了。”不甘心她如此草率应付,岑轼炀索性自己来,猿臂一伸,轻 而易举便将她给拥入怀中,不待她开口抗议,直接以吻封缄;他热情到让她娇喘 不息后,方才满意地放开她,还满脸得意地对她说:“不错!经过这一吻,你这 张粉嫩嫩的圆脸已变得白里透红,就算不化妆人家也会误以为你有扑上一层粉。” 面对他的任性与霸道,还有那完全不知羞的词语,黄玉玲又是腼腆、又是气 愤,但却舍不得责怪他一句,只羞著地问:“请问,现在我可以下车了吗? “当然可以。”这话一落,岑轼炀便亲自替她打开车门让她下车,随即匆匆 留下一句拜拜后就这么扬长而去。 看他走得潇洒,黄玉玲可是头皮发麻,心知自己铁定很难拗过伍妮秋的逼问。 果然,她人方才走到芷云花坊的大门口,伍妮秋便展开双臂,一把拦住她的 去路,更饶富兴味地质问她:“这一个早上的时间你跟他上哪儿去了?你可知周 文凯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就只因为担心你、关心你的安危。” 听到这话,黄玉玲当真愧疚至极,可也不回避横眉竖目的伍妮秋,清清楚楚 对她坦白:“泥鳅工头,很抱歉,我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更可能会辜负周 文凯这个好男人。” “你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就为了那个该死的岑轼炀吗?”已气黑整张俏脸 的伍妮秋真恨不得能狠狠地揍她一拳,更恨不得能一拳将她给打醒。“难道你就 真的这么愚昧,宁愿接受他的同情、他的垂怜,也不愿接受周文凯的真心真意?” 恼怒到极点的她说话已口不择言了。 她知道这番话会伤害黄玉玲,也知道这番话无疑是在看不起她。 可今天她若不把话给说得重一点,她担心黄玉玲这傻得过头的女人会不顾一 切,如同一只扑火的蛾,明知火会伤人,却毫不畏惧地承受被火灼身之苦。 伍妮秋那残忍又犀利的言词教黄玉玲无言以对,只因黄玉玲承认自己确实很 愚昧,就算无法得到岑轼炀的真心,只换来他的同情、他的垂怜,也会感到心满 意足。 至于往后……黄玉玲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假设,只求过一日算一日, 贪婪地搜集她与岑轼炀在一起的总总回忆,就算会因此而孤独一生也毫无怨言。 瞧她一句话也不愿辩驳,只蹙着一双蛾眉,默默忍受她的侮辱、残忍谩骂, 伍妮秋当真是越看越生气,就恼这女人实在太过没用,简直丢尽天底下所有女人 的脸。“你……” “好了,妮秋!”在里头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周芷袅终于挺身说句 公道话:“不管好坏,这都是玉玲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她会做这样的选择一定有 她自己的打算,我们虽是她的好友,却不能干涉她,只能尊重她,知道吗?” 被老板娘这一喝止,伍妮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摸着鼻子万分无奈地赏那 蠢女人一个白眼,跟着就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看伍妮秋进了花坊,黄玉玲也准备跟着进去,并深深对周芷袅点个头。“对 不起,老板娘,早上我未经你的允许就擅自休假;还有,谢谢你。”至于谢些什 么,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芷袅姐也应该晓得才是。 “玉玲,关于你无端休假的事我并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是,你可得仔细想 想、谨慎考虑,什么才是你所想要的、什么才是你该争取的。老实说,我对岑轼 炀这男人实在不存任何好感,更知晓这男人冷漠与无情,还有他这一辈子最恨的 就是女人,所以他会同情你、可怜你,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有些事我不好说得 太过明白,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去摸索,知道吗?” 对老板娘这番颇有涵义的话,黄玉玲感动得红了眼眶。“芷袅姐,你放心, 我心里早有最坏的打算,不管将来会演变成啥样的结局,我自信自己有这勇气去 承担。” “那就好。”低叹一声,周芷袅的心里当然有所感触,毕竟爱情这回事虽是 伤人,却也甜蜜得让人无法拒绝。 回到家,沐浴、吃饭,再陪自己的双亲看出八点档连续剧后,黄玉玲便起身 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私藏的日记本。 她把今天她和岑轼炀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记录于日记本之中,另外有关周芷袅 与伍妮秋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也详细记录于其中。 这日记本藏有她的秘密,任何人也不能得知;这日记本是她的珍藏,也是她 爱岑轼炀惟一的见证。 她不怕自己受苦,就怕岑轼炀会腻了她,不再找她。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她思忖当他用完他所有的同情心与悲悯心之后,到底 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 咬着笔,她整个人的灵魂全飞到岑轼炀身边,脑子里很清楚地浮现出他五官, 还有他喜怒哀乐的总总神情。 对他幼年时期的遭遇,她不只为他心疼,更为他淌下了泪,就恨不得能代替 他承受一切的痛苦。 也许,在他人的印象之中,他是个冷漠且不懂珍惜感情的男人,更是个睥睨 全天下女性的大沙猪,可之于她,她却无相同看法。 试想,一个会同情她、惧怕她会因此想不开的男人,若无一颗慈悲的心,又 怎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黄玉玲想得过分专心之时,一颗小石子突然从外头穿过被打开的窗户, 落在她的床底下。 外头有人!会是谁呢? 怀着好奇的心思,黄玉玲爬下床,逼近窗户往外头一看—— 天啊!这一看可把她吓得慌乱失措,整个人更是坐立难安。 她怎么也没想到岑轼炀会在这深夜时间来造访她,更没想到这人竟胆大得以 爬窗的方式想一窥她的闺房。 跟着她又回头一看,看着方才自己摊开在床上的那本日记本。 “不!这本日记本可不能让他看到。”眼看岑轼炀顺着她家庭院的大树一路 往她的房间逼近,黄玉玲心急如焚地想着该把那本日记本藏到哪个地方较为安全 呢? 床底下! 就在她慌乱得满脑子迷糊之际,脑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于是黄玉玲连想都 没想就直接把日记本给塞到床底下去。 跟着她紧张兮兮地探头一瞧,哪知就这么恰巧,岑轼炀刚好也爬上她房间的 窗;两人这一照面,黄玉玲是紧张兮兮,岑轼炀则是心情愉快,还不忘给她一个 香吻。 “你疯了吗?为何半夜跑来我家,还爬树、爬墙地到我房间里来?”这话黄 玉玲问得又急又小声,就怕让自己的父母知晓她房间里头正藏着一个“野男人”。 白眼一翻,岑轼炀非常受不了地开口:“女人,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勇 敢、热情的分上,先赏我几个吻吗?”说出这些轻佻的言词之后,他更是大胆地 将她拦腰一抱,直接把她送上她那张单人床,同时挤身上去并躺在一起。 面对他这般疯狂的行径,黄玉玲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瞠着双眸,看 他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 眼看他的唇就要吻上自己,她这时方才清醒过来,小手一挡,故意摆出严肃 的神情质问他:“告诉我,你今晚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被她这一挡,岑轼炀当然恼火,可看她难得摆出严肃的神情,他也知晓若真 跟这女人杠上,一定没啥好处,索性佯装一脸哀怨,控诉她的“恶行”:“你真 是无情,还非常不懂情调耶,难得我岑轼炀肯放下身段,为你做出这般疯狂的行 径,你不懂得配合也就罢了,还故意阻止我偷香。” 看一个大男人竟装出那副让人看了会感到恶心的哀怨神情,黄玉玲差点被他 给逗笑。 可一想起他那疯狂的行径,她眉头一锁,更想逼他说出答案。“你要的香吻 我可以给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让我了解你今晚来此的真正目的才行。”她 就不信以这男人复杂的心思,会单纯到只是想造访她,索取几个香吻这么简单。 看她那不肯善罢甘休的严肃神情,岑轼炀不禁深深一叹,“你这女人还真是 让人气得牙痒痒,该聪明时,你偏把大脑收起来不肯运用;不该聪明时,你却又 精明得像个智多星。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来此的真正用意,我就老实告诉你好 了。今早,我送你到花坊后,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你为 何没带我回来跟你老爸、老妈见面,更甭说是吃顿便饭什么的。还有,嘿嘿,我 实在很怀念你在牛魔王酒吧里穿着那身衣服的模样,倘若可以,我希望你现在就 再穿一次给我看。” 听完他来此的目的之后,黄玉玲出现短暂的怔忡,甚至还挺怀疑自己的听力 是否出了问题。 不会吧,这男人之所以深夜造访她的闺房,就为了这两个这么无聊的原因? 这、这未免也太疯狂、太不可理喻了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