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千年之后台北 「哎呀!好痛呀!」 随着一道蛮力,一个身影吃紧地跌了出去还伴随着惨兮兮的叫声。 「爬起来!」扬着挑衅的笑意,元贝芳来到趴伏在地的女孩前叫着。周遭传 来纷乱的吶喊声,这里其实人满多的,但似乎压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练习场的一 偶。而元贝芳确实下手过重,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柔道初学者,怎有能耐抗得住她 的攻击? 只是她就是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妹,竟然妄想着这柔道社的社长兼主 将,不时明目张胆地痴望着他,叫人看了就不爽! 他——雷风华,可是她元贝芳看中的猎物,任何人都不准跟她争夺!即使只 是暗自「肖想」! 「痛死人啦!贝贝学姐,你干嘛那么使劲?想谋杀呀?!」搓揉着摔疼的身 子,她懊恼地嘀咕着,若不是吃饱闲着去「煞」到雷学长,何必自讨苦吃一头钻 进这暴力的社团,还让那野蛮的女人当沙包打。 真是疼死人呀!她已不知道被过肩摔了几回,骨头不散掉还真是奇迹中的奇 迹! 嘿!自己可是新进的社员耶!哪有人如此伺候新人的?是存心想打跑她吗? 还是那女人更年期到了,或被甩了,而拿她当出气筒?放眼过去,整个学院里的 各个社团都是百般的讨好着新社员,唯独她这样的被蹂躏! 喔!好怨叹唷! 更可恶的是,怎么都没有人出面制止元贝芳的野蛮行径呢?难道这里是野生 动物园,还得自求多福,以免被发狂的野兽恶咬一口? 想她娇嫩嫩的女孩被这么的摔来又摔去,怎么没人心疼她呀?她自己可都快 心疼死了! 怨怼地眯起眼,偷偷地找寻着那结实的俊俏胴体,想瞧瞧他有没有注意到她 被欺压,却只见他扳着冷漠的面孔,奋力一抓,将与他对打的社员狠狠地摔个四 脚朝天。 哇!看样子那可怜的家伙比自己还惨。 瞧着她又分神去偷看雷风华,元贝芳额角不禁抽搐,又恶狠狠地出声:「谁 允许你叫我贝贝学姐的?!少在那攀亲带故的,叫我副社长!」 怕人不知道她是副社长吗?干嘛强调?喷! 「是!贝贝副社长。」 「你!」青筋暴起,元贝芳漂亮的脸孔已扭成一团,随之吼叫声响起。「不 准你再喊出贝贝……」 「吵死了。」 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众人突然都静了下来,连盛气凌人的元贝芳也倏地住 口。她不安地转头望去,果然瞧见雷风华已寒着一张冷冰冰的俊脸瞪视着她们, 看来他已不耐烦到极点。 「雷……」元贝芳总是腻称他叫雷,而霸道地不允许任何其他女人也如此叫 他。 「如果不练习就给我滚出去。」虽然语气平平静静,但那隐藏的怒意可让熟 识他的人再清楚不过了。因此元贝芳大气也不敢吭上一声,像只乖巧的猫咪站立 着。倒是有人不知死活又开口了…… 「雷,你可不可以陪我练习?」 雷? 她……她竟敢叫他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学妹! 元贝芳终于忍不住了,像极了火山暴发,她猛然吼出声。「死女人!笨女人! 你竟敢叫他雷?!」 「为什么不?贝贝学姐是这么叫的,既然我是柔道社员就该入境随俗……」 砰! 「畦!」 「啊!」 在惨叫声中,两个身影被抛出了练习场大门,滚了老远才停下来,雷风华眯 眼睥睨了跌在外头的两个女人一眼,撇了撇嘴唇,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耳根清静。 烦!啰嗦的女人!像麻雀一样! 他是不是该规定女子必须在嘴巴贴胶布才准进练习场?嗯,倒是一个不错的 主意,可以考虑看看。 「水芸!你要不要紧?」 看着那一跛一跛走路的女孩,江美欣不禁担心地追上来探问着。她知道水芸 因为暗恋柔道社的社长而入社,却三天两头的被修理得惨兮兮。 她实在搞不懂,暗恋雷风华何必一定得加入柔道社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那这学园里早该有一半的女人挤进那柔道社了!就不知水芸何必自讨苦吃? 难道她还真奉行「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一句教条? 「快来扶我一把!」水芸可怜兮兮地呻吟,伸出手抓住江美欣的肩。 「你又被元贝芳摔了?」 「喔!no!这回可是雷帅哥的杰作。」边说边傻笑出声,一想到元贝芳也被 雷风华摔得四脚朝天,就让人爽得想仰天长啸。 呵!呵!那高傲的女人也有这么一天,实在爽毙了! 哎唷!痛! 因为笑得太用力,又牵动摔疼的腰,让她哀号了一声。 「值得吗?这样作贱自己?」 「值得!值得!那雷风华俊美得像仙人又强壮得迷死人,只要能每天看到他, 受这么一点苦算什么?」 江美欣摇了摇头,真受不了这等花痴。「既然知道他俊美又强壮得迷死人, 又何必去跟一堆女人挤破头?」 「耶!你讲这样好像我一点胜算都没有!拜托!凭我的美色难道吸引不了他?」 侧头瞧了瞧她,必须承认水芸长得很美、很灵秀,但这不表示雷风华得拜倒 裙下,否则何以都人社三个月了,还天天被人摔着玩? 「为何你对追求你的人不理不睬,反倒直碰钉子地想接近雷学长?何况听说 雷学长的私生活不太检点。」 新生入学三个月来,迷恋着水芸美貌的男生不计其数,可偏偏她全视若无睹, 反而只一劲地巴望着雷风华。虽说雷风华确实帅得没话说,那一张俊挺又傲然的 五官迷煞不少女孩,但他的名声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呀!难道水芸真的只为一张皮 相而不在乎他的人格? 那不是太愚蠢了? 「我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言,说他毫不在乎地流连女人堆里,却从不放下 任何感情,玩了一个又甩了一个,不知伤透了多少女人的心。」可奇怪偏偏有许 多人甘愿飞蛾扑火,弄得身心受创。 「既然你也听说了,怎么还……」 「我也不知道。每当看着他,就觉得他的眼里有着深沉的孤寂落寞,那莫名 地教我心疼,莫名地教我牵念着……」 是了!她不是迷恋上他的外貌,而是那仿佛失了心的灵魂无来由地让她牵挂、 让她揪心呀! 说不上原因,反正就是陷溺了。 江美欣扬了扬眉,斜睨了她一眼。「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善感。」一向活蹦乱 跳的女人会有这样细腻善感的心,倒教她吃惊了! 「怎么?难道我瞧起来不像感情丰富的人?」 「是不像,要我来说,你比较像男人婆。」 男人婆?! 吓!竟然说她这天字第一号美女是男人婆!简直……简直……算了!她承认 是有点给她说中重点啦,但也不必戳得太白嘛!啧!哪个女人希望被说成是男人 婆呀! 「哼!最佳损友!」水芸暗自咕哝着,索性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移放到江美 欣的肩上。 啧!腰可真痛,看来得跟元贝芳休战几天才行。话说回来,那雷风华还真是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唉!果然是个没感情的男人! 「雷。」 柔道社自僻的更衣室里,元贝芳的叫唤声音传扬着,带着一丝娇气与抱怨, 完全跟与水芸舌战时截然不同。 他沉默不语也没转身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脱去汗湿的柔道服,然后抓起柜子 里的毛巾擦拭着裸露上身的汗渍。 「你摔得我好疼呢!」她撒娇地抗议,靠近他毫无顾忌地抚上那结实的背。 练习结束,柔道社早已空无一人,现下只有他们两人待在更衣室里。因此她 大胆地放纵自己的渴求。 「那么抱怨的话何不退出社团。」他的言语间总是那么冷,冷到让人尽失尊 严,但他就是有种魅力让人趋之若骛。 「雷,别生气。」她急了,绕到他面前紧紧地搂住他。 她一向深知他的脾气的,只是在她已跨越社员的界线,成了他的女人后,她 以为自己可以有权利娇纵、可以得到一些偏私。但,事实证明一点都没有!他依 然对她冷淡得如同其他人一般。 「我才不要退社,我要跟你在一起。」攀上他的肩,她挑逗着吻着他,希冀 着再一次的肉体接触,也企图让他的怒火瓦解在她的煽诱中。 他低头看着她的魅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然后猛然将她推向铁衣柜,毫不 温柔地拉扯开她的衣物…… 「啊!」 他的强悍让她受不住的叫出声,但又立即陷入享乐中,毕竟她爱极了他的蛮 霸强势。 她的尖叫让他厌烦,他的眼里永远望不进任何人,女人充其量只是他泄欲的 工具,而她既然来惹他,他也无庸太客气! 但这也只是性罢了!没有任何的感情,激不起他心湖里任何一丝涟漪,激不 起呀…… 他的心是怎么了?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的悸动,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兴起 波澜,即使他的女人来来去去,却始终让他感到孤寂。 他的心到底是怎么了?沉寂得让自己都害怕呀! 重重地将自己摔上床,水芸累得抱住软绵绵的被子依着,虽然现在是初夏, 但她总喜欢抱着冬天的棉被,那让她觉得很满足。 「我让你抱着不是更好?」 突然飘出的声音让水芸懒懒地睁开眼,又倏地闭起。如果是其他人肯定被这 飘扬在空气中的声音吓到,但水芸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的身子一点温度都没,难抱死了!还是棉被舒服。」 「可现在是夏天,没有温度不是比较凉爽。」 「别跟我争论,我好累腰又好痛。」 「又被欺负了?」一抹淡淡的影子在床边渐渐成形,终于幻化成一个具体的 形象,而且是个男人。 「阿睿,我好痛唷!」她撒娇地呻吟,轻易地博取他的怜惜。 「腰吗?我帮你揉揉。」 正合她意! 他坐上床,水芸便侧躺着身大刺剌地将双腿搁向他的脚,让他为她揉抚着腰 身。 习惯了阿睿的呵护疼惜,宠得她有时直将他当佣人般的指使。 他是鬼魅,但她不怕,因为早从三岁开始,阿睿便守着她长大了。说什么他 们曾是三世夫妻,如今缘已尽。 屁话!既然缘已尽,为何不滚远点?还粘在她身边伴随她长大?害她跟他说 话时,常被当成傻子对空气自言自语,该庆幸自己没被送到龙发堂。 曾问过他原因,也曾赶过他,但他却说舍不得去投胎转世,因为这一走他们 将永无相见之日,所以他要陪着她直到她找到能守护她的人。 是该感动于他的真情真意,但毕竟人鬼殊途,应该还是早日分道扬镳吧!话 虽这么说,但多了一个死心塌地的仆人还是不错的啦! 「嗯!好舒服。」 阿睿苍白但秀气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力道轻柔地在她腰身按摩着。只要她开 心,他就觉得快乐。 三世夫妻的恩爱呀!怎教他舍得就这么离去,永生永世不再相遇? 「阿睿……」 「嗯?」 「既然我们曾是三世夫妻,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对你的爱,却轻易地在乎起别 的男人?」 他的手一僵,笑脸也顿时散尽。「我……不过是你轮回里的过客,你有你的 情债要还。」 「情债?」 水芸坐了起来,好奇地盯着阿睿,但明显的他不想再谈下去。看出了他的意 思,水芸也不强人所难,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她还懂。阿睿不愿讲就表示他有所 顾忌,既然如此又何必逼他。 「阿睿,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是他连正眼也懒得瞧我一下,怎么办?」她窝 向他的胸怀,虽然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起码还算是一个胸怀啦!勉强凑合一 下啰! 阿睿只是揉了揉她的发,没有搭腔。 都说是来还情债了,当然不会太顺利。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不开窍。 唉!只怕这情债重得让她扛不动呀! 她已遇上了风,那么火是不是也快追来了? 可怕!可怕!到时他可得闪远点。否则这风、火、水搅和在一起不知会不会 又是惊天动地?当年他们三人的私爱都太强,所以三千年的轮回中始终无法相会, 如今情缘又激活,会是什么样的收场呢? 万一又是一场悲剧该怎么办? 阿睿叹了口气,不敢再往下想了。 「啊!啊!迟到了!」 竟然睡到九点多,她早上有课呀!教授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每堂必点名,这 下可糟了! 叨了一块土司,水芸匆匆忙忙地拉开大门就想跑,却一把被母亲从后抓住手 臂。 「喝完了牛奶再给我走。」 「妈!我迟到了!」 「既然迟到就不差那两分钟。」 丝毫也没有商讨的余地,水芸瞪着母亲递上来的牛奶,嘴巴虽咕哝着但还是 接过杯子,一口仔仰干。 「咳!」 「瞧你,又不是在敬酒,干嘛这种喝法?」 呛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摆摆手,转身奔出了家门。 都该怪阿睿的胸膛太舒服,昨晚她就那么沉睡在他怀里,结果睡到日上三竿。 该死的!也不会好心地叫醒她,晚上回来肯定要修理他一顿! 奔出巷口,她没往大马路上去,反而选择另一边的小径。抄小路比较快嘛! 而且小路的出口不远就是公车站牌,还可省下两站耶!多好! 顺利的话,十点前可以赶到学校。 「嘿!」 一个弹跳,她跳过一个水洼,却猛地被一道蛮力拉住,整个人往后后弹去。 原因出在于有人抓住她背后的包包。 不顾屁股的疼痛,她愕然地转头,瞧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想干嘛?!难道…… 不会吧!光天化日下竟有人敢……奸淫?! 感觉到他用力地扯着她的包包,水芸才顿悟原来是抢劫! 呆滞之时,抢匪已夺下她的背包正想跑,却又被水芸给抓住背带,她才不让 他得逞!虽然说包包里只有几本书,钱包里也没几块钱,但就是不能给抢了去, 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 「还我!」 「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下狠手唷!」说着说着竟真的亮出一把刀,水芸一惊, 吓得心脏噗通直跳,虽说她是,入了柔道社,但什么本领都还没学会如何能自保?! 正不知所措时,她突然意识到有人在旁边,转头左右瞧了瞧,才讶异地瞧见 雷风华跨坐着机车正停在几尺外盯着他们看,那副样子简直像是在闲看戏,慵慵 懒懒的,一点也没有打算插手的模样。 「雷……雷学长!快帮我呀!这是抢劫!」 依然无动于衷,他依然是那事不关己的懒散样。 搞什么呀!看到自己的学妹兼社员遇到危险,他竟然冷眼旁观?!该死的! 他难道没瞧见对方有刀子吗?! 说到刀子,惨了!一回神转向眼前的歹徒,正好瞧见他挥动刀子向她白细的 手腕砍下来…… 「哇!」 不知哪来的勇气,水芸下意识地松开抓住背带的手,然后捉住他握刀的手便 想也不想地使劲咬了下去。 「臭女人!」他痛得松掉了刀子,但却用力一挥给了水芸一巴掌,将她打跌 在地,然后趁机抓住背包便是逃跑 「喂!喂!我……我的包包呀!」 呀!呀!痛!痛死人啦!整个半边脸被打得痛到火辣辣的!都怪那雷风华, 竟只会在一旁看戏!免费的抢劫戏,他看得可过瘾?! 懊恼地抬起头来瞪向那心上人,才惊讶地发现他已跳离机车,一个飞跃向前 追上抢匪,由后抓住他的手臂和衣领,瞬间魁梧的身子已被他摔跌在地然后按压 住。 呵!帅呀! 但……他可真铁石心肠,竟看完戏才肯出手。 「包包还来。」雷风华淡淡地说着,但那语气里已饱含着威吓,那被他制压 在地的歹徒只好松手。 雷风华拿起了背包,然后站起身放开他,得到松解,那抢匪立即爬起身,颠 颠倒倒地狼狈逃离了。 「呀!呀!你竟放他走?!」水芸猛地怪叫,又遭来白眼伺候。 「抓坏人是警察的事,我只是一个大四的学生。」 「那又如何?你明明制服他了呀!」 「又没薪水领。」 水芸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他拎着她的背包走回机车边。 「为什么你刚刚不救我?!我差点被杀了耶!」 「如果你记性还好的话,应该记得自己是柔道社的人。」 「废话!我当然记得!但那又如何?!」愈说愈气,水芸不禁插腰,瞪视着 他。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敢进我的社团?我不须要这种丢脸的成员。」 嘎?!他在说什么?!拜托!她可是个初学者耶!能期待一个三脚猫徒手对 副一个手持刀械的恶徒吗?又不是在演连续剧! 「何况……为了一个包包,而甘愿面对危险,那也只能怪自己白痴,凭什么 来指责我的冷眼旁观?」呵!他讲话可真损人!自己真是白痴才会牵挂着他! 「你懂个屁!里面有我的宝贝,我当然要拼命抢救呀!」真是气极了!连不 雅的话都冲出口。 雷风华眼一眯,突然拉开背包的拉链。他倒想看看是什么宝贝让她可以不怕 死的硬是不放手。 「哇!你干嘛?!」 她的阻止丝毫拦不住他的霸道,雷风华一样样拿出里头的东西,只不过是几 本破书有什么好宝贝的?往内侧一摸,抓出几片卫生棉,他不禁瞄了她一眼,直 看得她脸颊通红,尴尬得真想去撞树干。 将东西丢回包包,他又抓出皮夹,引来水芸的一阵惊慌。 看来就是这了!瞧她那紧张样,恐怕她是身怀巨款! 将背包丢还她,雷风华打开皮夹一看,眉间不禁皱起了。 五十圆?!就只有五十圆也舍不得让人抢走?她是不是一级白痴呀! 正要嘲讽地扁嘴时,他突然瞄到一张相片,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取出相片。 「不!」杀了她吧!这下可糗大了!水芸懊恼地咕哝着,脸上的红晕愈来愈 盛。 那是一张男人的照片,也就是雷风华啦!水芸之所以会那么的宝贝是因为这 是她千方百计偷拍来的,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相片呢! 看着相片里的自己,雷风华的眉宇之间愈锁愈紧了!这是他练完柔道,瘫靠 在树身看着残阳的情景。是什么时候被捕捉到的?他很少这么显露感性的一面。 连他都快认不得这是他自己了! 但那孤寂沉默的身影多么赤裸裸地表现真实的他。 没有温度的心,孤傲又寂寞。 这揪痛他的自尊,他不要任何人看到他的这一面,更何况还被拍摄下来。 这女人!她又是怎么捕捉到这一幕的?难道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他吗? 哼!有什么好吃惊的?他不是早巳习惯太多女人的自动粘腻?现下只不过多 了一个罢了! 女人都是一个样,令人心烦! 将照片的一角含入口中,水芸正看得莫名其妙时,却见他手臂猛然一扯,将 相片给咬撕成两半了。破裂的相纸轻薄地滑落,掉向地面。 「啊!你、你!」 她不惜用生命也要护住的相片竟……竟这么被撕毁了! 一股心伤猛然袭向心窝,豆大的泪珠掉了出来,她一咬牙蹲下身捡拾起两片 破损的纸张。 她的模样毫不设防地让他的心震动了一下,那陌生而强烈的悸动让他自己都 吓了一跳,因为他不曾有过这种的波涛。但没有太久,浮动的心立即平静,他又 恢复以往。 「有什么好哭的!」 「你……你怎么可以……」那是她视为珍宝的东西呀! 「如果要对一张纸片那么在意,何不对着真人更好?」 呃?什么意思? 茫然中,水芸的身子猛地被拉起,她还不明所以时,一双唇已贴上她的,温 热又急切。 煞时,她的脑袋已一片空洞,再也无法思考。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