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月堡的大厅上,骆春謣坐在主座,下方坐着几名重要的亲信,鹿臻儿一如 往常站在他身侧,并不因他们俩的关系改变而有所不同。 “堡主,现在阴山南北、贺兰山一带几乎都是我们阴月堡的势力范围,这是 件值得庆祝的事。” “这样就自满了?”不愠不火的语气却饱含着严厉的指责,骆春謣扬眉望向 出声的人,瞪得他噤若寒蝉。“如果我的野心只有这么小,这两年又何需辛苦的 扩张阴月堡的势力范围?” “是,小的失言。” “姜松,我要你派人送函到极天门,这事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极天门,八天后就可送达。但不知堡主因何送函过 去?我们一向和极天门没有牵扯,何况他们势力虽不小,但名声并不好。” “这不是与我们臭味相投?”骆春謣笑了笑,拿起茶杯啜了口茶。“就因为 极天门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加上势力不容小觑,所以我才有兴趣。想想,如果我 们和极天门合作,那么我们要将势力扩展至中原不是更轻而易举?” “但极天门哪会轻易与我们建立友好关系?”虽然堡主的话有道理,但谁会 无缘无故的出手相助? 江湖上的门派个个自私自利,都希望自己独尊天下,哪有人自愿帮别人壮大 声势呢? “当然,没有人会主动帮我们,但如果阴月堡和极天门成为一家人。那就不 一样了。” “自家人?”座下一阵惊呼声,和极天门成为一家人?堡主到底在计画着什 么? “堡主,你打算怎么做?” “迎娶极天门的门主宫芸芸。” 话一说出,下头又是一阵抽气声,众人惊讶的交头接耳。宫芸芸可是有名的 放浪门主,哪个笨蛋想娶她呀!只怕娶没多久就绿云罩顶。 “谁娶?”姜松清了清喉咙问道。 “当然是我。”骆春謣轻笑的说,眼角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鹿臻儿小手颤动 了一下。 乍听他说出要迎娶他人的打算,鹿臻儿惊愕极了,莫非……他只视她是一个 暖床工具,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 “堡主,三思呀!宫芸芸不是个会守妇道的女人!”姜松急忙劝阻着,没有 一个男人会愿意娶这种女人的。 “我有兴趣的是她的极天门。姜松,你与其替我担心,不如想想法子怎么将 她娶到手吧。”见姜松不放弃的还想说什么,骆春謣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他不需要别人来教他怎么做,既然心中有了决定,那么就是去执行它。 众人只得退下,因为没有人敢招惹他生气,除非不要命了。 等大家都离开后,骆春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一面偷瞧着鹿臻儿的反应。她 沉默不语,但眉宇之间的忧郁明显已泄漏太多她的心情。 她是在意的吧? 他不能去在乎她的感受,目前他必须做的是扩展阴月堡的势力,如果臻儿不 懂这些,而要跟他抗争吵闹的话,那么他只会对她弃如敝屣。 她的反应让他意外。 一连几天,鹿臻儿从不提出任何抗议,对于他有意迎娶宫芸芸一事,她沉默 得如同不干她的事,虽然这是他期望看到的,但又不满于她的不闻不问,仿佛他 在她心里一点也不重要,这叫骆春謣感到有些气恼。 莫非她真的不在意? 在她成了他的女人后,并没有将心也一并交付吗? 该死的!他在烦躁什么?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的吗?一个唯命是从又不啰唆 的女人,一个他随时可以要而又不麻烦的女人。 他该开心才是,干嘛莫名其妙的生气? 今夜他待在花厅内享乐,一群乐伎跪在地上弹奏乐器,轻快的乐音缭绕在花 厅里,厅内百花盛开犹如仙镜。 骆春謣慵懒的斜倚在铺着狐裘的椅子上,两个打扮矫艳的女子分坐在他两侧 伺候着,他放任自己恣意的与女人打情骂俏,想发泄因鹿臻儿所引起的怒意。 “爷,你再喝嘛!”左边的女子殷勤的递上酒杯,娇滴滴的劝酒。 “先吃我帮你剥的鲜果啦!”右边的女子也抢着服侍他,盼望能得到他的恩 宠。 这堡主可是俊美异常,散发邪魅的眼神叫人情难自禁的被他吸引,她们可是 巴望着能有机会好好的伺候他。 骆春謣顺着她们的意吃着鲜果、啜饮美酒,一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鹿 臻儿。即使她瞧见这一幕,她仍默不作声。 这几天她变得沉默多了,往日常挂在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不见她跟他撒 娇,看来她的确是在意他的。 鹿臻儿当然感到痛苦,面对他的饮酒作乐以及他想娶宫芸芸都叫她心如刀割, 但她又能如何?她爱骆春謣呀!只要是他想做的,她都不会反对。 但为何心好痛呢? 一串调笑声传入耳朵,她好想充耳不闻,但那笑声是那么的刺耳,让人好难 受。她可以毫无怨言的为他而死,却无法承受这种伤心。 当她警觉到时,泪水已滚落而出,鹿臻儿连忙抹去泪水,不敢让骆春謣瞧见。 他眉一蹙,感到有些烦躁,他真的不喜欢瞧见她落泪。 骆春謣正想出声唤她,却见她突然奔出花厅,随即一阵打斗声传了过来。 又有刺客了吗?这两年来,上门想杀他的人还真多,幸好有臻儿在身边守护 着他,否则江湖上就不会有邪神这传奇人物的存在了。 外头的打斗声不断,骆春謣不禁纳闷的抬起头来。臻儿一向可以轻而易举的 制服对方,但今晚怎么缠斗许久? 来人是何方神圣? 骆春謣抬首望出去,瞧清对方的身影后,他恍然明白,原来是“他”来了, 难怪鹿臻儿没法立刻拿下他。 来人一身黑衣劲装与笠帽黑纱,整张脸全遮掩在黑纱里看不出长相,鹿臻儿 心想这人肯定是来刺杀骆春謣的,而她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了骆春謣! 来人正是极天门里的第一杀手,人称杀神,他是来帮宫芸芸探探上官邪的虚 实。 他聚精会神的与鹿臻儿过招,两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骆秋冥唇角微扬, 他不曾遇过这般敌手,实在叫人兴奋不已。 骆秋冥愈打愈好奇,扬眉想看清鹿臻儿的模样却暗吃一惊。 是……女人?! 一个闪神,鹿臻儿攻势凌厉的逼近他,一手正欲揭去他的面纱…… “好了。臻儿,这不是阴月堡对待上宾的方式。” 骆春謣慵懒低沉的声音传来,鹿臻儿倏地停下动作,伸出手臂示意骆秋冥入 内。 骆秋冥瞟了她一眼,随即迈开步伐走进厅里。一入眼的便是豪华奢靡的场景。 一群女子跪地弹奏乐器,一名男人正慵懒的斜倚在椅上,由着妖冶的侍女们喂着 美食醇酒。他衣着华丽,黑发轻垂,俊美不凡的面容上噙着笑意斜睇着擅自闯入 的人。 骆秋冥心中诧异,他怎能保持气定神闲的模样,在他的堡里出现不速之客时? 两个男人对望了好一会儿,骆春謣终于开口,“辛苦了,风尘仆仆的赶路很 累吧?”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会来?”骆秋冥更诧异了,提高警觉的戒备着。 “这几年窜起的年轻刺客,极天门的第一杀手,人称杀神,我可是如雷贯耳, 而你那招牌似的黑衣劲装、笠帽黑纱,我想我还不至于错认。更何况,日前我至 函贵门主,厚颜的想缔结姻盟,我猜莫名其妙的宫芸芸绝不会不动声色,而要探 我上官邪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当然要请极天门的第一杀手出马她才放心吧。” 听着他的话,骆秋冥脸色僵住。因为他全说中了,看来这上官邪是个不容轻 视的家伙。 “别太紧张,先喝杯酒吧。”骆春謣伸手拿来一杯酒,手臂轻轻一挥,酒杯 呈抛物线的飞至骆秋冥面前,他迅速出手接住,狐疑的瞪了骆春謣一眼。 骆春謣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突然朗笑出声,“放心,没下毒。你一向这么紧 张兮兮吗?真可怜,杀手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 去!竟开口消遣他。 骆秋冥怒然的仰头一干而尽,然后不客气的将酒杯回送给他,只见骆春謣依 然一副优闲样,完全没有要伸手接杯的意思,眼见酒杯就要砸到他英挺的面容上, 一只手臂突然探出为他接下酒杯。 他望向那出手名唤臻儿的女子,注意到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上官邪。是什么样 的关系让她无微不至的护着他?还乖顺的听从他的命令,更令人玩味的是。他们 之间似乎……默契十足。 上官邪不躲、不接是因为他确信那女子会为他挡下,是什么样的关系让他们 如此有默契? 主仆抑或……情人? 他好奇的盯着骆春謣. 瞧见他拉住喂他吃水果的女子,邪笑的舔上她的唇。 不,如果是情人,怎能容许他要娶别人,并无视他与别人当众调情? 回过神,骆秋冥暗自恼怒自己的多事,他们是什么关系关他何事,干嘛伤脑 筋? 想起了来阴月堡的正事,骆秋冥开口问:“为何你突然动了想娶宫芸芸的念 头?你该知她……” “豪放淫乱?”骆春謣接下他的话,然后大笑不已。“你也是男人,怎会不 知我为何要娶她?” 骆秋冥困惑的皱眉,他是真的不懂,如果懂何必多此一问。 “女人啊,能让男人销魂到不想起身那才够味。我久闻宫芸芸的放浪,才对 她有兴趣。真想试试那雌儿的床上功夫,就不知是她拆了我的骨头还是我拆了她 的骨头。” 骆春謣暧昧的笑着,旁若无人的搂着右侧的女子,啃咬着她的雪颈,引来女 子一阵娇笑声。他当然不会告诉杀神他要娶宫芸芸的真正用意。 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不正经的一幕,骆秋冥沉声问道:“你和冷卉娘是什么关 系?” 闻言,骆春謣脸色一僵,推开赖在他怀里的女人。“对我而言,那只是一个 死人的名字。”他阴沉的扬眉,反问道:“你问她做什么?” “她杀了我父亲。” “原来又是一个想寻仇的人。可惜,我跟她无关,抱歉。不能充当你复仇的 对象。臻儿,帮我送客。”骆春謣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望了眼脸色难看的骆春謣,骆秋冥虽不知他和冷卉娘到底有什么牵连,但他 感觉到对方不会骗他,因此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到鹿臻儿带着骆秋冥出去后,骆春謣突然咆哮,让一群陪侍的女子吓得花 容失色。 “爷?!” “滚,全给我滚!” 该死的! 他最痛恨的回忆又给挑起了,“冷卉娘”三个字教他顿时怒火攻心。 他以为他可以忘记的,偏偏记忆紧紧盘旋在脑海。 痛恨的咬着下唇,嘴里顿时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骆春謣冷冷一笑,将心里的 怒气全压抑下来,伸手拿过酒壶斟了杯酒,一仰而尽。 鹿臻儿回到花厅,见他独自喝着闷酒,想劝阻却说不出口。 “你和杀神若真打起来,谁会赢?” “很难讲。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的武功招式跟我的很像。” “你是说……他会冷卉娘的武功?”骆春謣惊愕的抬起头。就他所知,冷卉 娘没有任何传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杀神跟冷卉娘有什么关系吗? 哼!如果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牵连,他绝不善罢甘休! 他气怒的摔掉手中的杯子,瞥了鹿臻儿一眼,倏地伸臂搂她入怀。 “春謣哥?” “你在跟我使性子吗?这几天你老是摆张臭脸给我看。” “我没有。” “没有?我看着你长大,你从来不曾这么沉默不理人。”微微扯开她的衣襟, 他低头吻着那纤细的肩膀。 才几天没碰她,他发觉自己挺想念的,看来他对鹿臻儿的兴趣愈来愈浓厚。 不安分的手扯开她的衣服,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脯,他低头吻着她的胸。 “不!”鹿臻儿下意识的抗拒惹来他的冷眼瞪视。 “怎么,开始反抗我了?” “我……既然你要娶别人,就请你别再戏弄我……”她曾渴望他的亲近,但 一想到他就要娶别的女人,那她算什么?只是一个暖床的女人吗?这答案教她情 何以堪。 她宁愿只是他一个贴身护卫。 “我以为你不说不吵是不在意了,没想到你心里还是挂意的。”骆春謣轻笑 一声,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瞧见那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他又感到一阵烦躁,不 爱她落泪,尤其事关于他。 舔去她的泪,他搂紧她渴望与她恩爱,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奔近,鹿臻儿 连忙推开他,他拧眉不悦的瞪向花厅门口。 “堡主!刚刚有刺客?你有没有怎么样?”姜松慌张的奔进来,忙不迭的问 道。 “没事,只不过是杀神来拜访罢了。” “杀神?!他可是极天门的第一杀手啊!”武功高深莫测,一出手剑就必定 见血,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上门,堡主竟还若无其事的说没事? “我说没事就没事。”骆春謣斜睨鹿臻儿一眼,然后对着姜松交代道:“你 将堡内最珍贵的珠宝送到极天门给宫芸芸,然后告诉她,不管她同不同意,下个 月初一花轿一定去迎娶。” 他怎能这样待她? 今夜,阴月堡是狂欢之夜,而她却只能痛苦的躲开众人。 鹿臻儿又来到幽静的泉水边,四周一片静寂,可她的心为什么静不下来? 她缓缓走进泉水里,眼泪跟着一滴滴滑落。 骆春謣终于娶进宫芸芸,今夜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她的心却像被撕裂了,好 痛呀! 这种感受是这么的强烈,只因她爱上骆春謣了吗? 跟在他身边六年了,朝夕相处让她忽略了自己的心早已沉沦,直到现在,他 已属于别的女人,她才明白那种心伤是怎么回事。 她爱他!爱得好深,爱得不可自拔。 这么深浓的情教她如何收回? 而他……却丢下她娶妻了!一想到今晚他怀里搂着别的女人就叫她心痛得想 发狂。 望向岸边的草地,这里曾是他夺去她处子之身的地方,缠绵的影像依然清晰, 却人事已非。 从今以后,她该何去何从?破碎的心该如何拾起? 孤寂的身影伫立在水里,她的心彷若坠落深不见底的深渊,只盼有人来救赎。 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龙凤蜡烛燃烧着,芙蓉帐里满是激情后的喘息。 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 宫芸芸满足的笑着,赤裸着身子娇柔的倚在骆春謣的胸膛上。 原本气恼着这自视甚高的上官邪竟不自量力的想娶她,但一见到他差人送来 的奇珍异宝,她便爱不释手,对上官邪的财富和能耐起了兴趣,加上有人极力怂 恿她答应上官邪的求亲,如此一来,结合了阴月堡的势力,极天门肯定会愈来愈 壮大。 不过,叫她心花怒放的是,这上官邪实在俊美得让人失魂。以前她因为勾引 不了骆秋冥而气恼,没想到她现在嫁的人比骆秋冥更吸引人,她喜欢他身上散发 的邪魅气息,更满意他的勇猛激狂。 呵!这上官邪与她是天生的一对。 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她实在太满意了。 “夫君………”宫芸芸妩媚的笑着,纤纤玉指缓缓的逗弄着他赤裸的胸膛。 她好想再与他云雨一场,再享受他的激狂。 骆春謣睁开双眼,望着身旁的女人。她确实是个诱人又狂野的女人,难怪江 湖上对她的风流韵事津津乐道。 只不过,这种女人只能供做玩乐。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笑道:“我以为我方才已够卖力了,没想到你还是不 满足呀。” “人家只是喜欢你带来的欢愉感嘛!”她边说边吻着他的脸,但他接下来的 话却让她僵住身子。 “你曾有过的那些男人不曾带给你欢愉吗?”他嘲讽道,推开她的身子,起 身穿衣。 “你做什么?” “你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那你呢?你不陪我?” “我可不希望精力太早被你榨干,往后日子还长得很,我会再来看你。” 愣愣的看着他走出新房,宫芸芸突然气得怒骂出声。 这算什么?他怎能在新婚之夜就这么抛下她? 可恶的男人! 骆春謣会娶宫芸芸只是一个手段,如果不是因为想早日为骆家传宗接代,他 才懒得上那放浪女人的床。 他是长子,必须背负延续骆家命脉的责任,尤其在三名弟弟下落不明的情况 下,他更要赶紧生下子嗣,这样才足以安慰父亲在天之灵。 他沉思着往沐云楼走去。 不知臻儿今夜会如何?她一个人或许会睡不着,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是 与他同床共枕。 骆春謣自嘲的勾唇一笑,没想到他会这么担心她,他还以为自己无心无情呢。 推开房门,他纳闷的往床走去。臻儿的警觉性一向很高,怎么屋里一点动静 都没有? 来到床前,他倾身一瞧,愕然的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这半夜三更的,她会跑哪去了? 该死,一个女孩家夜里不在房里睡觉,会跑到哪去? 骆春謣不悦的在床沿坐下,打算要等她回房。 时间缓缓的过去,他愈坐心里怒气愈炽,直到天泛鱼肚白,他才听到门外传 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蹬着她的身影。愠怒出声道:“你终于知道要回来 了,说!跑哪鬼混去了?” “春……春謣哥。”鹿臻儿冷不防被吓到,她压根没想到骆春謣今夜会回来 沐云楼。“说呀,你跑哪去?”他起身走向她。鹿臻儿察觉到他怒气冲冲,她不 知他为何生气,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我一不在,你就跑了出去,该不会瞒着我在外头偷人吧?”偷人?!他在 说什么?他怎能这样污蔑她?是他伤了她的心,怎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 “怎么,无话可说?是承认了?”鹿臻儿痛心的瞪着他,开口想反驳却感到 一阵晕眩袭来,她闭上眼倒了下去。“臻儿……” ------------ 转自lovepo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