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陆天面带微笑的朝徐阿瑛走去,难得见到陆天为她吃醋的模样,徐阿瑛也不同 情那两人,就让那两人当一下石头又何妨? 其他人摸摸鼻子,假装没看见——谁教那两个白痴,当着人家相公面前要妻子 改嫁,活该被人教训! 于是女主人开心的牵着她的宠物,进房去好好教训一番。 当晚,夜叉寨换了新住处。 重新开始确实辛苦,陆天却在这时提出一个转行的点子——就由寨里兄弟帮忙 转卖樱桃酒,他和妻子负责从樱谷“出货”,带回山寨再由弟兄们帮忙运送。 这里人手多自然方便,不像之前总是陆天一个人出去送货,每回这样南北奔波 总要花上数月时间;但若有人帮忙,送的地点也多,老爹的私房钱也能赚得多,届 时,多得是江湖人想保护他们,还容得了谁敢欺负他们? 难得所有人一致同意,陆天便带着妻子回樱谷一趟拜见爹、娘,也将这提议悄 悄同爹说去。 自此以后夜叉寨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藏于深山中专门贩卖樱桃酒的神秘 酒铺! 据传那樱桃酒极为甘醇,口齿留香,喝过的人无不想再尝一遍,可惜这酒极为 珍贵,每年不过只产三十坛,渐渐的这酒铺打出了名号,每年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 捧着千金前来拜访。 至于司徒策,每当徐阿瑛问起,陆天总是笑笑说不用担心,那家伙再没“能力” 来烦她了! 虽然不知他是打哪来的自信,但一直都没有司徒策的消息也是个好消息,徐阿 瑛也逐渐遗忘了这个人。 许久后,有一晚徐阿瑛看到相公笑得特别开心,便追问:“你今天外出打探了 什么回来?” 将挺了大肚子的妻子拥在怀中——若非她怀孕不便,早就跟他下山,一起去听 这个好消息了。“终于有司徒策的消息了。”察觉到妻子的紧张,他赶紧安抚, “别紧张,我保证你听完后心情会转好。” 她眨眨眼。 “据说断了左手的他好不容易下山找到一户人家求助,谁知对方一见他身受重 伤,便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刀呀剑的偷个精光,害他在外飘流了数月才回到南方;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却发觉自家宅子竟戍了空屋一幢,还易了王——原来他失踪数 月,家里管事以为主人死了,不但拿了地契把屋子卖了,还挟带家财跑路,其他仆 人也是偷钱的偷钱、跑路的跑路,结果司徒策当下成了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一枚。” 他稍作休息,喝杯茶润润喉,继续道:“据说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落魄的在酒 铺喝酒,愈喝愈凶,醉到不小心把自己过往所做的丑事讲了出来!恰好那问酒铺是 专门爱打听闲事的闲人聚集处,这下司徒策做过的坏事全被揭露,还传递好几里, 他成了过街老鼠——白道人士不容他,邪教人士也厌恶他,在他走投无路之余,有 目击者说他落魄到在街头巷尾捡厨余吃,最后好像吃了不洁的东西,就这么死什么? 徐阿瑛瞪圆了双眼,那个为了保住名声不惜一切代价的男人就这样死翘翘了?”他、 他怎么这么倒霉呀?“这是徐阿瑛的声音,不过却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口气。 “所以娘子大可放心了,那家伙已没空再来找我们了。”人都死了,要怎么找 上门? 陆天自是没告诉她,司徒策之所以会这么惨,全是靠他和他爹一手造成的,不 过说多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妻子过得安心、开心即可。 “相公,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幸运也很快乐。” 他亲亲她的脸颊,很喜欢妻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虽然我曾有过下幸的遭遇,但却拥有了不同的人生,还有一群愿意陪我出生 入死的好兄弟,更让我找到一个好丈夫。”她满足的吁口气。 做贼又如何?他们比那些口口声声喊正义的人还懂得仁义,铁头和小虎子更是 比她的亲人还像亲人,一听徐阿瑛有危险,就奋不顾身来搭救。 反观那些平时没事爱把酒言欢喊兄弟的人,一旦出了事,好比司徒策,一个个 全避了开。 唉!她低眸,恰好瞄见自己愈肿愈大的肚皮。“相公。” “怎么了?” “前些天徐阿婶说我这肚皮是尖的,是个生男相……相公,要是我肚子里的是 个带把的,不是女孩,那要叫什么名?” “这个嘛……”他还没想过。 “不如就唤小歪哥吧!”她灵机一动。 “小、小歪哥?”他的嘴角霎时抽搐。 “是呀!那是我小时候养的一只八哥鸟,可惜离开时没带走。” 拿畜牲名来给人用,陆天的表情有些怪。 “不好吗?那……干脆叫来福吧!那是以前管家爷爷的名字,印象中这位管家 爷爷对我很好,我想纪念这个名字。” 陆天的表情仍旧相当怪异。 她低头思忖着,“这也不好吗?那……旺旺怎样?是隔壁养的小白狗……” 陆天翻了眼,低头直接吻住妻子叨叨不休的小嘴——他决定了,取名字这事绝 对不让他的娘子来,省得她连阿猫、阿狗的名字都拿出来用。 话说以后 这一头屋外—— “小天呀!你这点子真好,光看这些月来的生意愈做愈好,我的荷包足足赚了 一大笔银两。” “可不是,自从寨里的人转行替爹运送樱桃酒,生意比以往还好,恭喜爹的私 房钱又多了不少,可以替娘补些衣服、首饰了。” 男人得意的大笑几声,“你咧!家中可好?” “瑛儿和梦梦都很好。”他不禁感叹一声,幸好肚皮说是假,他和徐阿瑛生了 个女孩叫梦梦:不然若真来个孙子叫来福、旺旺,他爹听了一定会哭死! “对了,小天,我前阵子外出买耳环给你娘时,听了一则趣闻,说是南宫府上 的小姐不知被谁半夜闯入闺房剪去一头长发,动作俐落到竟然无人察觉,案发现场 还留下写有‘这次你输了’的字条,你说奇怪不奇怪?” 陆天干笑几声,“爹,你这不是明知还故问。” 说来全是他那不服输妻子的杰作—— 她苦练半年多的轻功,再加上娘给的活络筋脉丹药加持,令他娘子的足上功夫 进展神速。 孩子呱呱一落地,徐阿瑛便迫不及待用学来的脚程溜进南宫家,使了点小手段 令南宫璇沉睡;剪去南宫璇的长发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逃离,以雪先前因 动作慢而吃鳖的耻辱。 “想不到媳妇儿的好胜心这么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男人吃吃偷笑着, “儿子!我很好奇,原来你有那方面的倾向呀!” 看到他爹的笑容太过诡异,陆天直觉哪里不对劲。“你指的是什么?” “哎呀!你也别不好意思了,喜欢就喜欢嘛!”男人三八的拍了他的袖口, “男人喜欢看那些风花雪月、爱来爱去的故事,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啦!” “爹,你到底是在胡说什么?” “哪有胡说!”男人四下瞧瞧没人,凑上头,小声道:“那日我都看见了,你 跑到那拐角的拐角又拐角的小巷弄,就是那问专卖书给黄花闺女的浓情蜜意小书铺, 买了好几本时下最红的情色小册子:老爹都不知原来你喜欢看这种情情爱爱的口味 呀!” 陆天当下满面阴影。 那一头屋内—— 女子一见男人身影入内,急忙把满足月的宝宝交给奶娘,一个箭步冲上前。 “相公,你可回来了!”这趟出门去见爹,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真想你!”她亲亲他的脸颊,急忙招呼着男人坐下用晚膳,“相公,我等你 好久了,上回你说到一半,隔天就离家,今晚你会继续说裘香娘和剑客萧郎的故事 吧?” 陆天瞅着双眸闪闪发亮的女人——他的妻子什么都好,就这爱听情爱八卦的习 惯很令他头疼,他哪来那么多的故事可说呢? “我记得那晚只说到两人情投意合,那接下来为什么萧郎还会有二妾呢?还有 还有,裘香娘的婢女春香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个救她一命的书生?” 陆天叹口气,“先把饭吃了,我再上床同你说。” 他接过奶娘手中的女儿,盯着咿呀咿呀笑呵呵的女儿,心里感叹着,希望这娃 儿可别把她娘的恶习给学了去。 但为了自己的爱妻,陆天只有继续被爹嘲笑、被寨里兄弟嘲笑、被书铺老板嘲 笑,去买那些只有女子才会读的你侬我侬的情爱小册子,背熟了晚上再讲给妻子听 ——谁教他的女人就爱听这个呢! (完)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