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悠悠独自坐在房里的椅子上,交握着双手,心情未曾从诧异中平静;陆汉威 竟是表姊要介绍的人,这是任她怎么猜,也猜不到的事! 而他怎能瞒着墨秋华来这,难道他忘了他们的约定,只把爱意放在心底吗? 即使是很想念对方,也该坚守诺言不是吗? 他炽热的目光,暖暖的手心,令她心颤!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想念并不 亚于她,她深深被撼动,却只能躲起来,深怕一直放在心底的秘密,会曝现在众 人的眼前。 她不能见他,不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一向清白的家风不允许她成为别人的第 三者。他们之间禁忌的感情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禁不起众人的检视。即使她想直 接投奔到他的怀里,即使她根本禁锢不了自己的感情,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啊! 她失落地想着,任灼烫的泪刺痛她的眼、她的心,隐忍的哭泣令她全身发颤, 痛苦难当。 最糟的是明天,妈妈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还要再逃 亡一天? 噢!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只要有车,天涯海角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待在家里。 她把脸埋进手心,不敢哭出声,怕家人听见,伤心也只能往心底藏,无人能 抚慰。 翌日一早。 悠悠快快地梳洗完毕,急着逃出家门,避开妈妈的询问,不巧的是外头起了 浓雾,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居然只到院子。 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握着车钥匙,战战兢兢地出了院子,等不及先热车, 就缓缓地把被露水沾湿的车开出去。 由于昨天她哭得凄惨,双眼肿痛,无法戴隐形眼镜,只好戴着一般眼镜,幸 好视线的差别不是太大,一下子就适应了,只要打开车灯,开慢点,应该是安全 的;而她必须先去加油,昨天开了一整天,汽油快用尽了。 她一路小心开车,没留心有辆车从她出了家门就跟着她。 陆汉威整夜无法入眠,天还没亮就守在徐家门前,打算等候时机登门拜访, 没想到看见悠悠一早就出门,她那辆卡哇伊的小车他可是眼熟得很,立刻紧跟着 她。 一大早的她究竟要去哪里? 见她把车开进二十四小时的加油站,他停下车守在路口等待,但她并没有下 车,加好油后由服务员帮她锁上油盖,她纤细的手探出车窗付了钱,收了发票又 把车子开上道路,陆汉威一路紧随。远离市区后,她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能见 度不佳之下,在高速行驶的道路跟踪成了高难度的事,幸好他开车技术不错,一 路保持距离地跟着,她在桃园下了交流道,他也跟着下交流道,没想到她竟然在 绕了好一会儿路后又上高速公路! 这样的行径看来实在可疑,难道她知道他跟着她,所以戏耍他,想摆脱他, 好去会新情人? 他痛苦地想,紧盯着她的车,随后她又往回开向北部,进了台北市区她又绕 了许多路,终于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商店前。他也停车,遥远地看她缓步下车进了 便利商店。 他枯坐在车内,瞪着便利商店的门守候,好一会儿她出来了,手上多了一瓶 矿泉水,进车里后,不知在蘑菇什么,不见她上路,想看清她在车上做什么,浓 雾却使一切模糊。 终于她又把车开走了,他跟着,经过两个钟头到了北海岸,阳光露脸,雾散 了,海水在阳光下闪耀,但他仍看不出她到底要去哪里?目的地何在? 荒谬的是,她车速渐慢,随意停在滨海公路旁,熄火就再也没有往前开。 是在等谁吗?他可以奉陪。 怎知又是许久的枯坐直到中午,没有任何人或车接近她,她似乎是睡着了, 他从挡风玻璃看见她把椅背调低,他也把车熄火,就陪她耗时间。 午后,她的车内有了动静,她把椅背调回,发动车,沿著海岸走,由路线看 来,她是要返回台北。 到台北已近黄昏,她在淡水街头绕行,没有停车的意思,他愈来愈纳闷,难 道她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开车逛大街?他再也不想跟她瞎耗下去,直接加速, 横切,停在她的正前方拦截她。 悠悠看见前方突然超车且斜开而来的宾士,紧急踩了煞车,吱地一声,吓了 她好大一跳。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便看见陆汉威从那车里走出来,她整个人一怔, 看他大步走向自己,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冒出汗水,疲惫的双眼逐渐茫然。 “下车!”陆汉威直接开了她的车门下令。 悠悠怔然地看着他,压根儿不知他为何一脸怒意。“这并不是……我的错… …我很守交通规则……是你斜开过来的!”她怯怯地说。 “我说下车,没听懂吗?”他什么也不想听,坚决的口吻不容反驳。 悠悠真的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被动地下了车,没想到他立刻弯腰进她车内, 旋动钥匙,把车熄火,甩上车门,上锁,钥匙没交给她,直接就丢进他自己外套 的口袋里。然后揪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下令。“上车。” “你……要做什么?”她一脸胆怯地问。 “给我上车,我有话问你。”跟着她开了一整天的车,他快发疯了,但他没 发觉自己不耐烦的语气吓到她了。 “只是有话问我吗?”那么他是故意要拦下她了。“你……吓了我好大一跳!” 她无辜地说。 他这才发现她脸色憔悴,神情不安,转而低声说:“快上车。” 悠悠不知他要把她载去哪里,难道又要谈她跟他之间的事?幸而这里并不是 在她家里,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就不再那么担心,便照他的意思上了他的车。 陆汉威很快地上车,关上门,把车开走,劈头就问:“你一整天开车胡乱晃, 是在做什么?汽油大减价吗?” “你……怎么知道?”悠悠惊讶地张大眼睛。 “我从你一早出家门就跟着你了。” “为……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跟着我?”她只想着路怎么走,一点 也没留心到他。 “那不是重点,回答我的问题。”陆汉威语气急切。 “我……只是不想待在家里,怕妈妈问起……你和我。”她粉颈低垂,眼睛 灼热,双手绞在一起。 “问起又如何?”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不是说好了只放在心底吗?” “你……心底还有我?”他十分不确定。 “嗯。”悠悠抬起小脸,眼中蓄满泪的瞅着他。 陆汉威的心狠狠被她扯住。“昨天一整天,你去哪儿了?”他声音转而低柔 地问,就怕哪个音说得太重,她眼中的泪就会随之坠落。 “和今天一样啊,出门逃避。” “为什么?”他惊诧,看着浑圆的泪珠儿从她落寞的眼中跌落,心绞痛起来。 “我并不知道表姊要介绍的人是你,我只是想,我不需要人家介绍什么男朋 友,我有你就够了。”她柔柔地说,唇边还缀着一抹可怜兮兮的笑。 他百般不舍,什么也不想再问,根本没有什么新的护花使者,他的假想敌事 实上并不存在,她仍是他的。他只想立刻将她紧抱在怀里呵护,给她最多的温柔。 让她不再为他心碎泪流。 他疾驶回家,车一停进院子,他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下车,一进屋里就将她 掳进怀里,深深地拥抱她,疯狂地吻她,厮缠住她。 她瑟缩在他怀里,任他吻着,泪也不停地流着,怯怯地伸手拥抱他,不敢相 信自己还能回到这坚强的怀抱中。 她很想贪婪地沉溺于他炽热的吻里,也想将自己放逐在他深情的巨浪中,但 他终究不是她的啊! 她情愿躲起来卑微地想念他,也不能夺人所爱,那换得的只是罪恶感和长久 的内疚。 “不……不要……”她推开他。 “为什么?”他疑惑,不肯放开她。 “我们不能这样,那对不起……墨秋华。”她困窘地低泣。 他轻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你以为我会一方面娶了她,另一方面又想要 拥有你吗?” “难道……不是吗?” 他摇头,手指轻抚她紧锁的眉心,凝视她凄绝的泪眼,慎重地对她说:“完 全不是,我已经解决了她的事,永远不可能娶她。” “怎么可能……”悠悠难以相信。 “这都该归功于你这个爱哭的小泪人!要不是你的泪水滴在那张信纸上,我 还不知信里另有玄机。”陆汉威拿掉她的眼镜,放进自己口袋,怜爱地抚去她颊 上的泪,仔细地告诉她这一年来,他所经历的事…… “笔迹鉴定确实是墨秋华改了内容,终究还回了我的自由。”这是结论。 悠悠难以置信地听着,心情像熬过严冬,乍见春阳般喜悦。“我作梦也没想 过,你可以是我的,我再也不需要苦苦地在心底恋着你。” 陆汉威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对她吐露:“如果我和墨秋华的事没有解决,我 也不敢再见你。” “为什么?”悠悠任由他抱着,从来没有这么心满意足过。 “因为我知道,你是百分百的好女孩。”他说,轻揉她的发。 她仰望他眼中的笑意,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和距离,他就近在眼前,而且 近得不需要戴眼镜,她就能清楚看见他所有的表情。她渴望能就这么看着他,直 到地球停止转动的那天。 他发现水雾又弥漫在她的眼,不想她掉泪,他掳住她诱人的小嘴,以吻来让 她分心,只想让她看见他对她最真的感情和最深的想念。 她更紧密地贴近他,玉臂绕紧了他的颈项,希望他的吻不要停止,不要像一 场梦般消失,她喜欢这么真切的嗅着他的气息,放任自己贪婪地享有他的爱。他 紧拥她柔软的身子,热情的舌紧缠住她的,吻得更深,像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 体内般,直到快要失去自制力,才不得不放开她。“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摇头,孩子气地拥着他,不想那么快跟他分开。 “那你要什么?”他性感地问。 “抱我,吻我……不要放开我。”她红着脸请求。 他何止只想抱她、吻她? 他淡笑,十分克制地轻吻她,拥抱她,满足她的请求,没想到她情深意浓地 倚偎着他,生涩的小手竟探进他外套底下,双臂圈住他,轻轻抚触他精壮的背肌。 他背脊一僵,浑身发烫,双腿之间绷紧了,惹得他有点无所适从。 她发现他的吻变得若即若离,也不再紧紧拥着她,悄声问他:“你不要…… 再吻我了吗?” “谁说的。”他苦笑,无法在彻底被她挑动后却装作若无其事,他是个健康 成熟且正常的血性汉子啊!但他并不想让她失望,发挥超人的自制力,温柔地吻 她,她的小手又缠绕上来,柔若无骨的身子惹得他血脉贲张,诱得他探进她的衣 下,抚触她丝绸般的肌肤,这般探索更引发了体内激烈的情涛,对她的渴望就在 爆发边缘,再也无法压抑…… “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好不好?”她突然问。 摩什么轮?他还没回神。“你说什么?”他灼热地问她。 “昨天,我一个人去搭乘摩天轮,在看到最高点、最差丽的夜景的时候,我 只想到你,如果有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今天你陪我再去一次好不好?”她柔 声请求,好希望他可以填补她心底这小小的缺憾。 他一愣,不禁笑了,真不知该拿他心爱的小女人怎么办,她在把他惹得心神 飞驰之际,突然冒出这一句。瞥视她的眼神像是很怕被他拒绝,他怎忍心拒绝? “好。”他压抑了强烈的渴求,答应她。 大约一个钟头的车程,他们到达目的地,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向那个在黑夜 中绽放光芒的巨大摩天轮。 排队等待的时刻,悠悠无限地雀跃,好开心,完全不同于昨夜落单的心情。 陆汉威不时和她眼波交会,见她欢喜,他心满意足矣,想像昨天她一个人来, 说不定就躲在里头偷偷地流泪,怜惜地将她牵紧了些,绝不让这样的遗憾再发生。 等了许久,换他们搭乘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头,各坐在座位的一端,上 了安全栓后,摩天轮载着他们缓缓上升。 “要不要玩交换位置的游戏?”他并不喜欢她坐得离他太远。 “不,我怕,会摇晃。”悠悠笑着,当真以为他要跟她玩。 “我会牵着你的手。”他已经伸出手。 “先数一二三再换好吗?”她屏息,鼓起勇气伸出手给他。 他握住她的手,促狭地笑着数:“一、二、三……”数完了,却只有她换了 位置,从这端被拉到他腿上坐着。 “你好坏!”她这才知道上当了,不过为时已晚,他老实不客气的双臂已圈 在她腰上,紧抱着她。 “你瞧,看得好远呵!”她红着脸指着外面。 “看着我。”他轻声说。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羞得又要别开脸去,他扣住她的下巴, 吻住她。 “我爱你。”他灼热的在她唇边说。 她听见这句世间最美的情话,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正在摩天轮的最高点。 “我深深地爱着你。”她也说出心底最深的感情,眼中有他、有美景,心满 满的。 他的唇又靠向她,她自然而然地贴近,和他亲密地缱绻。 “嫁给我。”他渴切请求。 “嗯。”她没有考虑,只有一个答案。 “我何时去拜会伯父伯母比较恰当?” “等我跟他们沟通过,好吗?” “当然好。”他又吻她。两人灼热的气息将她的镜片染得满是雾气,当摩天 轮将他们带回地面,她下去时路也看不清楚,但有他紧握着她的手,她一点也不 怕。 欢欢喜喜离开后,他载着她去领回她停在路边的车,一路又跟随着她,护送 她开车回家,等她把车开回院子,出来向他道别。 “回去开慢点。”她倾身在他的车窗前说。 “嗯。”他目光炽热地盯着她。 悠悠知道他又想吻她,可是这是巷子口啊!她只能香一个在他颊上,做为吻 别。 “我天天都要见到你。” “我下班后都有空啊!”她低应。 “这一年还有上健身房吗?” 她摇头,低喃:“自从和你分开后,就没再去过了。” 他伸手出车外,轻抚她的颊。“晚上打电话给你。” “嗯。”两人在宁静的街道上情话绵绵,舍不得说再见,没人注意到一墙之 隔的家里,徐妈早已化身成暴龙一直想冲出来,若不是徐爸加上小钢两人冒着生 命危险地拦着,安静的街道可能已经大乱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才道别,悠悠一直到看着陆汉威的车消失在路口,才微笑 地走回自家庭院。 这时里头的徐爸和小钢的防线也差不多快失守了,徐妈再也受不了地发挥她 “叫兽”的本领,大吼一声:“你们这对父子是不是疯了,一直拦着我做什么? 我是要去请人家陆先生进来咱们家坐坐而己!” 正好她在吼的时候,悠悠打开门,听到了。突然间,四下陷入一片可怕的沉 寂,徐爸和小钢猛对悠悠使眼色,徐妈则是瞪着那对神经父子。 “姊,你连续两天失踪,老妈今天整天碎碎念,我和老爸都快花轰了,你自 己看着办吧!”小钢憋不住,冒着会被“竹笋炒肉丝”的风险,大声提醒悠悠, 接着放开老妈,用逃命的速度奔回房里去。 徐爸对女儿耸肩,快快放开老婆,也闪进房里去了。 “他们才是发神经咧!”徐妈甩甩被扯疼了的手,摇摇头,走向悠悠叨念。 “我是念了一整天,但我只是在关心你,也担心你不知上哪儿去了,刚刚见到你 把车开进院子,人又跑出去,本来想出去把你叫回来,怎知你是跑去和外头那辆 车里的人讲话。我看车子里的人好像是昨天来的陆先生,想出去叫你请人家进来 坐坐,他们父子竟拉着我,不让我去,真是吃错药了!” “妈,对不起,害你们大家替我担心了。”悠悠赶紧替妈妈揉着手臂,轻声 细语地道歉。 徐妈低叹一声,拍拍悠悠的手,拉着她一同在椅子上坐下来。“你倒是说说, 你去了哪里?” “我出去散散心而已。” “好吧!那个陆先生和你是怎么认识的?我可以知道吗?”徐妈很想了解。 “前一阵子,我在拍卖网站买了一张健身房的卡,想去运动,我和他就是在 健身房认识的,他是我的教练。”悠悠坦白说。 “那……还小说呢?” “我去农场度假时,在果园里看小说……”她红着脸,略过其中一段,直接 跳到结局。“我忘了拿,可能被他拾到了,他托小钢还给我。” “原来是这样。”徐妈了然一笑。“其实他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如果你觉 得不错,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如果……我觉得不错,想嫁给他呢?”悠悠试探地问。 “那有什么问题,女大当嫁啊!虽然会有不舍,但总是女儿大了,留也留不 住。”徐妈爽朗地说着,呵呵大笑。 “谢谢妈。”悠悠偏着头亲爱地倚着妈妈的肩。 徐妈笑着,两母女平和交心,这教躲在门缝里往外观察动静的小钢很不是滋 味,立刻跳出来,发出不平之鸣。“厚,老妈不公平,对姊姊这么好,你碎碎念 一整天,我和老爸还以为姊姊回来,你也会拿鞭子对姊姊呢,原来只有对我是用 鞭子的!” “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姊姊是掌上明珠,而且一向懂事、乖巧又上进,表 现优良,我怎么舍得动鞭子?就算她偶尔犯点小错,都是可以通融的。你如果有 姊姊的十分之一乖巧,不要把房间弄得一团乱,不要乱拆家里的东西,我也这么 对你。” 这下小钢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老妈的话乱有道理的。 徐爸躲在另一间房,从门缝瞧见风平浪静,也从房里溜出来参一脚。“老婆, 聿好你没有拿对小钢那套对悠悠,真是让我捏了一把冷汗。” “阿那答,怎么连你也……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徐妈站了起来,猛一跺 脚,脸一垮,进房里去了。 身为老公的徐爸,只好快快跟进去,小心地侍候着。 客厅里只剩悠悠和小钢,两人互看一眼,笑了起来。 小钢好奇的挨着悠悠问:“姊,你会嫁给陆教练吗?” “嗯。”悠悠抚抚他的头。 “耶,太好了,我姊夫是运动高手耶!太好了,太好了!”小钢兴高采烈地 又叫又笑。 悠悠自己也很开心,看看时间不早了,她得先去洗澎澎,然后守着电话,等 待陆汉威来电,他说他晚上会打电话给她。 她满心期待,好期待!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