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宁静的午夜,甜芸一边洗澎澎,一边想那即将发生的大事! 季腾远会用什么姿态在房里等她? 是浪漫的香精蜡烛外加玫瑰花一束,还是赤裸裸地躲在被窝里,姿态撩人的 露出一只飞毛腿……想著她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不过地真的很紧张,他深邃的眸子凝视著她的样子,让她魂都快被他吸吮去 了;她觉得他和上个星期……噢,该说是和一千八百多个日子前的他相较,简直 是判若两人。 这样的他多讨人喜欢,也容易亲近,可她想不通他怎会突然转性了? 但她干么要浪费时间去想,快快飞奔到楼上,窝在他的身边,再听听他温柔 的情话,这才是她想要的。 甜芸穿著蕾丝睡衣和同一款式的室内拖鞋拾级而上;楼上奸安静,她只听到 自己如擂的心跳。 蹑手蹑脚地上楼,窥探他房里的状况,灯光昏黄,令人感觉很神秘,不过房 间里头没有香精蜡烛,没有玫瑰花,他也下是浑身赤裸,而是一身睡衣倚在床上, 一台笔记型电脑放置在他膝盖上,他正敲打著键盘。 季腾远发现房外美丽且害羞的身影,她柔亮的长发覆在红红的两腮旁,水盈 盈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他轻松地拍拍身边的床位,对她说:「不是喜欢睡我的 床吗?」 甜芸害羞地低下头,走过去,像个超级紧张的女仆,第一次要面见主子似的。 不过因为太紧张了,使她出师未捷,踢到桌脚—— 「哎呀呀!」她脚上美美的蕾丝拖鞋飞了,一头扑倒在他的床边,狠狠地让 自己在他面前出糗! 她怯怯地拾眼,深怕他的和颜悦色不见了,会突然回复成以往冷酷的模样。 可是季腾远并没有嘲笑她,还一副担心极了的模样。他迅速栘开电脑,倾身, 像抱起一个孩子似的把她放在身畔,倾身握住她纤白的脚踝检视。「有没有跌疼?」 「没……」甜芸惊慌地只想缩回自己的脚,但他却紧握著,轻揉著她疼痛的 脚趾,她很想问,是什么让他忽然变得那么奸?可又怕问了,这美好的一切会像 脆弱的气泡,轻轻一碰就破灭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主子?」她知道自己问得很儍。 季腾远酷笑,抚抚她的头,轻轻说了一句:「傻瓜。」 甜芸不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心底却好甜蜜,唇上尽是笑意;世上只有她 这种傻人,被他说了傻瓜后还笑得心花怒放! 「还疼吗?」 「如果你亲吻它,也许就不疼了。」甜芸百无禁忌地开起了玩笑,没想到他 竟然真的俯身吻了! 老天!是他动作太快,还是她阻止得太慢,一阵热流从脚尖窜上她的脑门, 她心烘热,怔住了,他是预备向她俯首称臣吗? 他抬起俊脸,唇边勾着迷人的笑,似真非真地问她:「有没有效?」 甜芸真不知他为何这么做,迷惘地轻抚他唇上那抹笑。「你这么宠我,我真 担心你是不是正常?」 季腾远笑着,将她搂到怀中,双双躺在他的大床上;他轻抚她的背,沉默不 语。 「你到底在想什么?」甜芸窝在他怀里问。 季腾远没回答,却问她:「告诉我,我不在时,你为什么要睡在我的床上?」 「因为太想念你,想闻你的味道……但你究竟是怎么发觉的?」甜芸低声说 着,无意识地把玩他胸前的衣扣。 「枕头上有你的味道。」季腾远轻唤她的发香。 「是什么样的味道?」 「香香甜甜的,挺可爱的味道。」 甜芸感到心窝好暖!一不留神,把他睡衣的扣子玩得掉了下来……他注意到 了,目光往下移,她的眼睛也飘向他,觉得抱歉得要命。「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如果你高兴,把他们全拆了也无所谓。」季腾远说得极轻极淡,甜芸看不 出他是否生气。忽然他握住她的小手,低切地说:「我说真的。」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交缠着,她看见他眼底灼人的温度,心被烫着了,再傻也 听出这是很强烈的暗示。 那她还等什么了?她只想成为他的,说她是他的女人也好、女仆也罢,她生 来就是为了他。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爱我的?」她轻吻着他的下巴,手指悄悄地行动。 「很久了。」他沙哑地说。 「有多久?」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滑进他的衣下…… 「太久远了,数不清。」 「为什么以前我都不知道?」甜芸愈听愈乐,手指大胆地在他的肌肤上游移。 「不必让一个小鬼太早知道。」季腾远淡笑。忽然他动人的女仆不吻他了, 小手也一溜烟地跑掉,他低头一瞧,看见她嘟着唇,似乎无言地抗议自己不是「 小鬼」。 他的笑意更浓了,扣住她的双手,反身将她包裹在自己身下,深吻她,让她 只在乎他的吻,感受他的宠爱。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吗?」甜芸迷蒙地问。 「从你生下来那天开始。」他轻抚她雪白的小脸。 甜芸以为他是自负的,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心底一震,不知他说这 句话时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如果他知道她是那么的爱着他,他何须痛苦? 她没有问他的机会,他又吻她,比刚才更热情地吻她,这个吻像火,将她脑 子里的疑问燃烧殆尽,也让她无法思考。 她发觉他的身子灼热异常,她自己也好热,那股热流在胸口,也在双腿间… … 季腾远为她卸去单薄的睡衣,令人惊艳的柔波如水颤动,似在邀请,他的唇 移向羞涩的花蕾,含在口中,挑动她更澎湃的情涛。 甜芸紧闭双眼,感觉他的手向小腹移去,移向另一个热源。「啊……」她惊 羞着,心跳炽狂,双腿瑟缩。 「我没经验的……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她自己招了。 「当然。」他低沉的笑声在喉间流转,深情地吻她担心的小嘴,手指轻柔进 入细密的柔丝之间,探向她的完美禁地,直到她为他而湿润。 他怀抱她美丽的身子,爱如火炬,深入她无人探索的幽谷中,和她紧密结合。 「啊……」她额上冒出紧张的汗水,他的唇轻轻为她吮去,她害羞的双眼瞧 着他,他回以一笑,给她更多的爱怜,领她进入成熟男女的境地,初尝炽热狂野 的爱潮。 「辞掉那个该死的工作,然后嫁给我,我们一起去美国,我给你找最好的医 生……你很快会好起来。」夜色更深,季腾远拥着甜芸香软的身子请求。 「我好端端的要去医院干么?」甜芸「运动」后,累得只想瘫在季腾远安全 的怀里。她快睡着了,听见他的话,她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思索他为何要她看医生, 她模糊地想,一定是为了她的胃疼,他也真够神的,连她这点小毛病都知道。「 不用,我只是一点点的不舒服。」 「我坚持。」季腾远知道她只是嘴硬,不让她退缩,握紧她细瘦的肩。 甜芸把眼睛睁开一线,瞧见他的担心、焦虑,没想到她一点小小的毛病,竟 让他这么关心,她实在过意不去。「好啦1.什么都依你,谁叫你是我的……男人。」 她说得好甜,闭上眼,睡着了。 季腾远并不困,他瞥着她很快就熟睡的娇颜,倾听她的呼吸声,在他怀里她 竟可以全然放松,睡得如此安心,而他第一次抱着她睡,却自然得像是常常这么 做! 他们之间有份微妙的牵系,无法言喻只能体会,世上似乎只有同甘共苦一生 的老夫老妻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她确实和他共同拥有过许多时光啊!即使是他单独在外奋斗的这五年来, 她也一直在他心底。他们之间其实不需要再费力地去相互了解,他认定她了。 但老天真那么残忍,在他拥有了她之后,就要将她夺去吗? 他的指尖轻触她惹人疼惜的小脸,眼眶好热,心隐隐作痛。 甜芸醒来,最希望的是看见季腾远就在身畔,果真她感觉自己仍被抱着,不 曾放开;她没有睁开眼睛,手往自己腰间移去,抚触他的手臂。「这是你的手… …」再往上去。「这是你的肩,你的下巴,你的唇……」 「你在做身体检查?」他低低的嘲笑声传来,她仍然没有张开眼睛,继续抚 触他的脸和他的发。 季腾远受不了这样的骚扰,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看见她睁开眼了,却 是带着泪光,他心底一叹,眉头紧蹙,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问她:「怎么了?」 「我真希望、水远都能在一早醒来时看见你。」甜芸抱住他,舍不得放开。 季腾远松了口气,柔情地低语:「你当然可以,我特别给你这权利。」 甜芸抬起红红的眼睛瞅着他,他的认真和专注令她哧地一声笑出来。「你真 的要我辞了工作?」 「是请求你。」不可一世的他在请求她,而不是命令! 「为什么突然不命令我了?」她提心吊胆地问。 「尊重你有什么不对吗?」季腾远理所当然地说。 是没什么不对,可是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她大著胆子问:「那如果我不 照你说的做呢?」 「那我就娶别人了。」季腾远耸肩,装作无所谓的表情,下床去着衣。 「你另外有人?她是谁?我是排第几顺位的?」甜芸无法接受,有些歇斯底 里地问,忘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就追着他下床,直到他抛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才发现自己是赤裸裸的,而她的问题也毫无修饰;在他的注视下,她也不知要 往哪儿躲,羞窘地背过身去,环抱住自己,避开他的目光。 季腾远走过来,抱住她,俯下头轻吻她的耳垂,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 当然是第一名。」 甜芸摇头,不肯相信。「我不信,你一定有女朋友,打从你上大学以后一直 都有群花痴打电话给你,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有「经验」!」 季腾远钳着她的肩令她转身,打算跟她说清楚,这一面对她才发现,她一脸 的委屈,眼里满满是泪。 「要命!」他搂紧她,赶紧安抚。「你别乱猜,娶别人是胡说的,有谁家的 姑娘会嫁我这种脾气古怪、性情乖僻的人?」 甜芸却听得心疼。「谁把你说得那么壤,嘴巴一定会烂掉,你只是有点酷而 已。」 「在你眼中,我真的只是有点酷而已吗?」季腾远认真地问,眼眉都在笑。 「嗯。」甜芸点头,真这么觉得。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嫁给这个有点酷的人?」他从不求人,只恳求她。 「我当然愿意,只是离职的事可不可以让我再想想?」甜芸不是想考验他的 耐性,而是她一直都忙碌惯了,若要放下工作,跟着他过少奶奶的生活,那她会 不会闲得发慌了? 「想多久?」季腾远不想拖延时间,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她去美国休养, 安排最好的医院给她……他要为她做许多事。 「我休假一星期,都在家,我会给你答案的。」甜芸轻倚着他说。 季腾远根本连一星期都不想等,深怕她没有多少时间了,但他还是勉强自己 说:「我等。」 「我去看看婆婆做好早餐没,帮你送上来,像以前那样。」甜芸微笑,离开 他的怀抱,换上自己的衣服,对他挥挥手,奔下楼去。 季腾远想留住她,告诉她不用那么做,但瞧她兴冲冲的,便放弃阻止她了。 她离去后的房间还余留着她的香甜,这样短暂的分开,竟让他的内心异常空 虚,那种想掌握住什么,却又毫无把握的感觉又在他心底蔓生。他坐到书桌后头 的椅子,打开抽屉,那张医院的报告书令他打了个寒颤。 找个时间,他必须去拜访这个医生,将甜芸的病情问个详细。 「你在看什么?」甜芸轻快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将盛着丰富早餐的托盘放 在他的桌上。 季腾远暗吃一惊,很快地关上抽屉,怕她瞧见。 「是秘密吗?我不能看的?」甜芸俏皮地问他。 季腾远摇头,只是苦笑。 「是不是情书?我不管,给我瞧瞧!」甜芸嘟囔着。 季腾远不依她,她干脆挤到他身上,坐到他腿上对他撒泼。「我要看!」 他怎么可能让她看?他一点都不想一让她直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打开 抽屉,摸索出一张公司的传真给她。 甜芸信以为真,瞧了一瞧,无趣地还给他。「原来是合约书。」 「我这才知道你属狐狸的,这么爱怀疑。」季腾远嘲笑她,取过合约书,塞 到抽屉里,邪恶地搂紧她的腰肢,惹得她笑不停。 「得罚罚你。」 「罚什么?」他坏坏的话听来竟是分外性感,甜芸心悸着。 「罚你让我喂你吃早餐。」季腾远伸长手,拿起叉子,又起一片香喷喷的火 腿到她面前。 「噢!」甜芸嘴里不依,心底却甜滋滋的,她装作无奈地张开嘴,等着他送 进她口中来,没想到他大爷只把火腿在她眼前晃一圈,竟放到自己嘴里了。 「ㄟ!」甜芸鼓起腮帮子,季腾远倒是开怀地笑了,往前又叉了一块香滑的 起司蛋,作势要送到甜芸嘴里。 甜芸这次学乖了,不受骗,他却用眼神示意她张嘴,她拗不过他的「诚意」, 开了尊口,这回他真的喂进她嘴里。 她笑了,他也笑了,两人就玩起了这有点幼稚却极亲密的游戏,共饮一杯鲜 奶,合作把早餐吃光。 「待会儿想去哪里玩?」季腾远颇有兴致地问。 「你要陪我啊?」甜芸欣喜于跟他一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当然,难道你不喜欢?」季腾远把脸靠向她,轻嗅她唇边的奶香味。 「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如果你不介意我一直黏着你的话。」她盼望的就是这 一刻。 季腾远不语,瞅着她有点娇羞、有点天真的神情;突然恨起自己为什么要绝 情地离家五年,若是他们没有再相遇,他没有回家来,那他将遗憾终生;一想到 不知何时她会走,他就心痛难当。 「干么一直看着人家,我有擦嘴巴呀!」甜芸伸出粉嫩的舌,舔舔唇,以为 他在提醒她什么。 季腾远看着她可爱的模样,隐藏起内心的落寞,对她摇头,沈声说:「我要 你一直黏着我……如果有一天连想看到你都是奢求,我会痛苦而死。」。 甜芸感到不可思议,他为何要这么说?害得她心一阵难过。「你这样说,好 像我有多重要似的,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变成「重量级」人物了,我怎么一点都 不晓得?」 「从我到美国开始,我发现少了一个「多功能」的你,就像失去左右手一样, 你一定不知道……」季腾远把心底的话全说了。 甜芸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倾听他细诉点滴,才知不只是她不能没有他,他也 不能失去她,原来自己在他心底是那么有分量。 「我决定了。」甜芸热泪盈眶。 「决定什么?」季腾远心热了起来。 「我要跟你去美国,当你的左右手,嘻!」她要抛开工作嫁给他。 「是什么打动了你?」他心疼地抹去落在她唇上的泪。 「我相信你爱我。」她说得直接。 「难道你怀疑吗?」他没想到是这样。 「我以为……你要我嫁你,只是因为你习惯了命令我嘛!」甜芸小小声地说, 怕自己把话说重了,反而伤了他。 「原谅我。」季腾远苦笑。 「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依然会一直爱你的。」甜芸所诉说的不只是谅解,也 把心底对他最单纯的爱表露无遗。 季腾远无限心折,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她这样的感情,他动容地吻她。「 不要离开我……永远。」他紧紧拥着,把脸埋在她的发梢,深怕现在所拥有的一 切会留不住。 他会不会太激动了点?甜芸发觉他拥得她好紧,肩头还颤动着,她怜恤地轻 抚他的发,柔声保证。「我、水远、永远不离开你。」 许久,他们之间没人说话,只是拥着对方。 「告诉我你想去哪里玩?」他抬起脸,恢复正常,她也松了口气。 「其实我不想去玩,只想去一个地方。」甜芸执起他的手,诚心地说:「我 们去拜祭爸爸和妈妈好不好?!把我们要结婚的事告诉天上的他们。」 季腾远被她握住的手一僵,面色也僵住了。他从没想过要去拜祭那位从未被 他承认过的继母! 这下继母成了岳母,往日的仇恨也该随着他们的爱情而消融了,他该感谢她 把甜芸带进他的生命中。 「好。」季腾远没有丝毫踌躇地答应了。 季家的祖庙在一处风光秀丽的山区,两人准备了鲜花素果,庄重地在香案前 捻香膜拜,向父母报告终身大事。 甜芸一下子就拜好了,只见季腾远在她母亲面前还跪拜许久,瞧他口中念念 有词,神情严肃,她真愈看愈有趣。 回家的车程中,甜芸问着正驾车的他。「你跟我妈说什么?」 「秘密。」季腾远保持神秘。 「噢!小器,说嘛!你到底说了什么?」甜芸好奇极了。 怎能说呢?他……害躁呢! 「告诉人家嘛!」甜芸跟他「如」了起来,像小猫一样在他手臂上磨蹭。 季腾远被她烦得受不了,胀红了脸招供。「我说……本人即将成为贝家的女 婿,请岳母成全,我会尽全力照顾你,请她安心。」 甜芸看他满脸通红,憋不住噗嗤地笑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开心地说:「 你真好,你岳母大人一定安心极了。」 「小鬼!」季腾远笑了,揉揉她的发。 「噢!我不是小鬼,从今以后,请你叫我季太太。」甜芸坐正身子,义正辞 严地说。 「好,季太太,你得告诉季先生,现在咱们要上哪儿去?」季腾远好心情地 开起玩笑。 「咱们就回家包伏款款去美国结婚喽!」甜芸学他咬文嚼字,两人笑倒在彼 此怀里,心情像阳光一般璀璨。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