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间流逝得很快,二十天又匆匆过去,总算到了黎裳华可以拆掉右手石膏的 日子。当然,为她的手伤而总是紧张兮兮的欧阳颢,自然也在一旁守着她。 当卸下石膏,而医生交代好注意事项后,黎裳华也终于可以出院了。她只觉 得心下一阵轻松—— 总算可以恢复普通的生活了!老被绑在病床上的日子,还真是难熬啊! 走出医院大门,等着他们的是一辆宾士轿车。 “你的手……变得好瘦。” 上了车,欧阳颢看着她好不易才重见天日的右臂,心疼地说道。右臂因长时 间被石膏包裹着,因而变得苍白而细瘦,与左臂完全不相称。 “这是因为石膏包太久了,医生不是说了嘛!很快就会恢复的。”黎裳华笑 了笑,不喜欢看到他皱眉的表情。 “我一定要快点把你养胖,住院这么久,我总觉得你似乎瘦了不少。”眉头 仍是松不开,欧阳颢如是说着。 “欧阳,我每天都是吃饱睡、睡饱吃,都快变小猪了,你怎么还会觉得我变 瘦了?!”黎裳华觉得哭笑不得,她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假,欧阳颢请来的那名看 护,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盯着她吃饭及休息,她怎么可能还会变瘦呢!“我的工作 也快结束了,在回美国之前,我会尽量抽空多陪陪你。”欧阳颢说道。 “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也要多休息喔!”黎裳华叮咛着,知道门己一定占去 他不少的休息时间。 轿车很快就来到一栋小公寓前面,这里是黎裳华租赁的住处。 两人下了车,欧阳颢让轿车先行离开。 “你一个人住在这理?”看着老旧的建筑物,欧阳颢的眉头又打结了。他还 真担心这屋子会不会台风一吹就倒。 这围墙真是低,大概只有两公尺左右,他只要伸长手,就可以顺利翻进围墙 之内,而且这条巷子实在太小了一些,刚刚轿车还差点开不进来。 “嗯。屋子虽然旧了点,但租金便宜,环境也还不错,我已经住六年了。” 黎裳华笑着说道,打开大门,让他进门。 大门与屋子里有一小片距离,被黎裳华当做是庭院般放了几个盆栽,她看了 看盆栽,因为疏于照料,土壤已变得有些干涸。 心一惊,黎裳华连忙拿起放在附近的花洒,先浇水再说: 当她以右手拿着花洒时,欧阳颢不免有些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的动作,担心她 的手还负担不了花洒的重量,差点动手抢下花洒,直到确定黎裳华的右手可以正 常运动,他才放下心,看她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待盆栽喝饱了水,黎裳华便带着欧阳颢走进屋里。 因为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人出入,因此屋子里不可免地积了一层灰。 “哎呀呀!都积灰了。”黎裳华看着满屋子的灰尘,吁了口气,便迅速地打 开屋子里的所有门窗,先让空气流通一下。 欧阳颢环视一圈客厅,虽然屋子里积了不少灰尘,但仍是看得出主人对这屋 子费了不少心思,布置虽然简单,却很舒适。 而客厅里还有两张造型圆而深的老藤椅,看得出也有一些历史。 她说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年?!欧阳颢蹙着眉,难以想像原本是千金大小 姐的她,不但能操持家务,还独自生活了六年。 “这些家事只有你一个人做吗?”看着她忙碌地打开门窗,欧阳颢问道。 “当然啊!我既然被赶了出来,就只能靠自己哕!”黎裳华笑道,脸上的表 情没有一丝怨慰。 在很久以前,那个地方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后来父亲过逝,她对那个地方 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断了,所以,即使被赶出来,她也不会伤心。 “虽然一开始,我连最基本的开水都不会煮,不过,日子久了,很多事情自 然也就学会了。”她忙碌地拧了条抹布,将桌椅大略擦拭过一遍,又进厨房烧了 壶开水,准备泡杯茶。 随着门窗的开启,屋里原本有些凝窒的空气总算开始流动,一阵微风吹来, 挟带着一抹淡淡的青草香,让人闻了身心舒畅。 “欧阳,你先坐一会儿,我想稍微清一下房间。” 将欧阳颢抛在客厅,黎裳华忙碌地进进出出,打算先将她的卧室打扫一下, 以免今晚没地方睡。 “你不要忙了,裳华,你的右手才刚好,别一直乱动。”欧阳颢夺过她手上 的抹布,不想让她再劳累了。 “我不清理房间,你要我今晚睡哪儿?”黎裳华好笑地问道,试图抢回抹布。 “搬过去跟我住。”欧阳颢说得坚决,不容她反对。 “然后呢?你回美国时顺便把我带过去?”黎裳华挑眉问道。水正好滚了, 她放弃夺回抹布,进厨房泡了两杯热茶出来。 “如果你想跟我回去,我当然欢迎。”欧阳颢心中莫名地暗喜着。如果她愿 意跟他回美国就太好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只希望能将她一直留在身边。 “那我的工作呢?”她问。她将热茶放在桌上,然后坐进他身边的老藤椅里, 舒服地躺着。 “辞了它。”他说得明决。 “欧阳,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听了他的回答,黎裳华挫败地问道。 “你是我的情人,这还有什么问题吗?”欧阳颢看着她一脸的无奈,奇怪地 问道。 “如果我跟你去美国,势必得依附你而活,那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你的情人, 而是情妇。”她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自己许久没照射阳光,而变得苍白细瘦的 右臂,黎裳华的水眸蓦地转黯。 虽然是开放式骨折,又包了近一个月的石膏,但由于伤到的地方并非手腕或 是手肘之类的关节处,所以卸下石膏后,除了初期右手还会有些使不上力外,她 的行动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但一看到那只细细的、苍白而起皱的丑陋右手,黎裳华心底就忍不住自我厌 恶起来。这么丑陋的自己,他还会喜欢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欧阳颢挑起一眉,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你是我 的情人,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当我们分手时,你给我一笔分手费,然后说再见?”黎裳华问道,“这样 的我,跟情妇有什么两样?” 黎裳华将脚缩进老藤椅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个白色的小团,像是被腹地极 深的老藤椅给吞了进去。 她身上仍是那身车祸时所穿着的白色裙装,还来不及换下。 衣服上因车祸而留下的血迹,虽已清洗干净,却仍留下一抹暗褐色的痕迹, 看在欧阳颢眼中,格外刺目。 大手一伸,欧阳颢将她抱进他所坐的老藤椅里,藤椅极大,即使坐了身高超 过一八O 的他,空间仍有余裕。 欧阳颢拥着她,让她与自己面对着面,他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依附他有这么 痛苦吗?! “裳华,你不愿意让我照顾你吗?”他问。 “欧阳,问题不在这里。”她皱皱秀眉。“难道你的情人,都得跟你住在一 起吗?辞了工作,每天在家里等待你工作结束回家时,施舍一点疼爱,不再是一 个独立的个体?”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欧阳颢眉间的皱痕更深了。“还有什么施舍, 你这颗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但黎裳华却觉得自己不得不担心。 过去的那一个月,她很享受他的疼爱,但就是因为太享受了,才会更加令人 担心,她再也变不回那个独立自主的自己。 现在的她,身分与他相差实在太多了,在旁人眼中,她恐怕只是个攀龙附凤 的女人。她突然很担心,如果哪天他不要她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好怕你不要我了。”她嘟着嘴,承认自己的脆弱。 “你这个小傻瓜。”闻言,他笑了。带笑的唇吻上她的。 这原本只是个小小的吻,但到了最后,却变得如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在黎裳华住院期间,他们也曾交换过几个亲吻,但他都以她的手伤为由,极 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当这个不同以往的缠绵深吻,向黎裳华袭来时,她不可免地惊慌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跟以前的吻都不一样呢?!感觉上,她仿佛就要 被吸进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里,不可自拔。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轻颤,欧阳颢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加深了这个吻,双臂紧 紧揽住她,不让她逃走。 他已经等待得够久了。而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与柔软的身子,也让欧阳颢的理 智几乎全数失控。 好奇怪啊!过去一个月她明明都待在医院里,为什么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一点 也没有沾上她,反而那抹淡淡的香气依然缠绕着她。 他放开她的唇,低下了头,在她的颈间嗅到那抹幽香,他着迷似的啃咬着她 雪白的颈项,在她的耳后留下一朵鲜红的印记。 些微的刺痛感从颈间传来,更甚者,还有一抹湿润的感觉游走着、舔舐着, 欧阳颢火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颈间……种种鲜明的感觉让黎裳华脸红不已。 她想推开他,但初愈的右手在这激情的片刻根本使不上力,小手推挤着他胸 膛的力道,在欧阳颢看来,更像是挑情似的揉抚。 肉体直接相触的强烈感觉,吓得黎裳华瞪大了眼。 “不……不要了……”她摇着头,想逃离这异样的热情。 “嘘……不要讲话,专心感受我。”他轻轻吻住她,另一手环着她的纤腰, 将她带入另一波的情欲之中,有效地阻止了她的轻微抵抗。 黎裳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快被人扒得精光,直到微风袭来,未着片缕的娇躯 畏冷地倚向他温暖的胸膛,肌肤直接触及他西装上的高级布料及冰冷铜扣,才稍 稍拉回一点意识。 “你、你……”黎裳华羞红着脸,七手八脚地想将衣服穿回去,但不知怎的, 她越是急,衣服就越是穿不好。 “来不及了。”他唇边含笑。 他微微坐直起身,让她匀称的腿圈住他的腰际,也让两人更加地贴近。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