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月后,在美国南加州的一栋豪宅花园里,即将举行一场甜蜜而热闹的露 天婚礼。 潇洒多金的罗伯将娶东方新娘,听说新娘那粉嫩粉嫩的细致脸蛋,在太阳底 下就像美丽的苹果,肤质白里透红,含羞带怯的气质更加添了东方女性专有的传 统美,与西方女人的高贵大方截然不同,难怪罗伯为她失了魂。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了,凡夫俗子岂能抗拒得了,不管东方西方,只要是男人 都一样色,这也是为什么罗伯不顾家族的反对,非娶这位东方美人不可。 “安莉儿,我爱你。”罗伯用着生硬的中文,对新娘表达爱意。 “我也是,亲爱的。”新娘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之光。 化名安莉儿的萧奈儿,身穿新娘白纱礼服,美得如一江秋水,几乎要溺毙了 罗伯。 此刻的她,不是火辣小野猫,也非性感女神,而是高贵的东方古典美人。 月眉不画而黛,樱唇不点而朱,嫩若凝脂的粉颊上镶着一对羞涩清澈的翦水 大眼,一颦一笑,将东方女人的含蓄矜持挥洒得淋漓尽致,如此尽责的演出,只 为了引新猎物入瓮。 辛苦栽种的果实,就快可以吃了。 婚礼在罗伯家族的别墅内举行,当宾客们在庭院饮酒欢庆之时,在房里准备 的一对新人,此刻正爱得难分难舍。 高大的罗伯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美人儿,品尝那可口欲滴 的唇瓣。 萧奈儿不吝啬地热情回应,把罗伯搞得兴奋难耐,恨不得一把扯开她的礼服 将东方美人给吃了。 “不行呀,罗伯……你会把人家的妆弄糊。” 新娘子又笑又躲的,推着尚未举行婚礼便已经按捺不住的色男人。 “可是我等不及,一下就好——一下——” 这个死洋人,等一下会死啊!婚礼还没举行就想把她吃了,才不让他得逞哩! 她一心二用地看着墙上的钟,估计再半个小时,等到宾客和保镖们全因酒里 的安眠药而睡得不省人事时,她就可以跷着二郎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现在,就好好善待这只肥羊吧,毕竟他的牺牲,可以为她换来一大笔钱。 啾——啾—— 两副交缠的身子,从床头吻到了床尾,吻得身不由已,吻得高潮迭起,吻得 惊天动地,吻得意乱情迷……吓! 萧奈儿全身剧震,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一道峻冷的身影。 房间角落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英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深不见底的 黑眸冷冷看着他们,只手托腮,一派贵族的气质,却散发着魔魅的气息,冷敛如 夜枭,闲散的姿态透露出他已等候多时。 是他! 萧奈儿差点没吓飞了魂魄,感觉到身上的温度正快速冷却中。 她没作梦,真的是他,靳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想干什么?”她见鬼地指着他。 “这正是我要问的问题,我的新娘子,为何此刻穿着婚纱跟一个洋人在床上 打滚?”靳易冷问,那冷漠的神态,教人分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但就是有一股无 形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你是谁!”罗伯用英文不客气地质问,没听懂他们两人的中文对话,对于 不速之客十分恼怒。 靳易没有回答,眼神依然没有温度地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同样的淡漠,同 样的深沉难测,但这一次她看出来了。 他在生气,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感觉得到,他非常非常地——生气。 美国人重隐私,允许拥枪自卫,甚至可以把擅闯屋内的人一枪打死而不受制 裁,当萧奈儿回神时,所见到的景象便是罗伯用枪指着靳易,第六感告诉她,大 事不妙! 果不其然,罗伯连把扳机的机会都没有,便蓦地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萧奈儿 大惊失色。 “不——”她冲上前,脸色苍白地抱住不省人事的罗伯。“老天!你……你 杀了他?” “没有。” “那他怎么突然倒下来了呢?” 顾不及自己危险的处境,她一颗心全系在罗伯身上,搜寻了老半天,幸好没 见血,她暂时放了心,却又不明白罗伯是怎么昏过去的。 “他中了我一针。”靳易冷道。 萧奈儿这才发现罗伯浓密的头发里有一根像针灸用的细针,结结实实地扎进 脑袋里,令她见了直冒冷汗。 这绝对不是凑巧,也绝非简单的身手,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医生! “你是‘死神’?”她探询地问。 毫无温度的眼缓缓移向她,只瞟了一眼后,再回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她更加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是‘死神’!” 浓眉紧蹙,什么死神?搞不懂这女人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女人绝不准别 人碰。 他左手轻扬,萧奈儿霎时刷白了脸,记得在夏威夷他砍去焦燕妮的手掌前, 也是这个动作,接着就会出现一把锐利的手术刀。果不其然,他的左手真的出现 刀子。 “别杀他!”她以自己的身体护住罗伯。 靳易眼睛眯得更细,眼底的冰冷,冷凝了周围的空气。 “你爱他?” “没有,我不爱他,我一点都不爱他!”她忙否认,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极 力否认,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不定又是什么针筒或手术刀朝罗伯 飞来。 可是……这人会相信吗?婚纱都披上了,眼看就要洞房了,正常人会相信她 不爱罗伯才怪,但她真的不爱呀!却又不能让罗伯死掉。 “很好。”他的反应再次教她意外,表现出对她的答覆很满意。 萧奈儿瞪大了眼。不会吧?这么容易就信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他。” “啊……是吗?”她大大松了口气。去,早说嘛! “只是要切掉他的双手而已。” “什么?”她惊呼,七上八下的心又揪紧了。 他的语气轻得令人胆寒。“因为他摸你。” “哎……这……我不让他摸了!不让他摸了!” “还要割掉他的舌头。” “什么?”她再度提高了分贝。 “因为他吻你。”说完,冷不防的,他的手一摆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多了一 支手术刀,吓得她死命护住罗伯。 。 “不吻了!不吻了!我绝对不再跟他接吻了!” “让开。”靳易又上前一步,对她的发誓听而不问,轻吐的两个字,冷得令 人打颤。 “不要,求你嘛——我真的一点都不爱他,我爱的人是你,为了我,别让双 手沾染血腥好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会乖乖的,绝 对不反抗,please……” 眨着波光粼粼的勾魂眼,她做出一个惹人怜惜的表情,只要他点头,她可以 是他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男人对她这句话不动心的。 当然,这是骗他的啦,等到把他骗上床后,就解除他的武装逃之天天。 甜言蜜语外加天长地久的哄骗,“死神”大老远的跑来还不是为了得到她, 只要她プみ一下,应该可以说服…… “不行。”简单的两个字就把她的献身给贬得一文不值,令她僵了僵,想了 プみ也プみ不下去。 这人有病吗?她都说任由他处置了,还这么不给面子! 开什么玩笑,没人可以动她萧奈儿的猎物,这男人凭什么! “救命呀!来人呀!杀人呀!”情急之下,索性豁出去地喊救命。 不论她怎么大喊,却无人回应,怪了!她在鸡尾酒里放的迷药不应该这么快 就生效啊? 眼看他的魔掌伸来,萧奈儿贝齿一咬,决定先下手为强,冷不防朝他攻去, 一出拳就下狠劲。 靳易闪过她的拳头退了回去,浓眉微蹙。“你会功夫?” “没错,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欺负弱女子的臭男人!”说话的同时,她突然撩 起新娘裙,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美得眩目却也致命,毫不留情地朝他 踢出几个飞旋踢,每一招既狠且辣,现场只要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例如花瓶、椅 子、台灯,全都毫不客气地丢向他。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新房内已满目疮痍。 靳易只闪躲却不回手,并将手术刀收起来,避免伤到她。 看起来好似她占了上风,对方只有闪躲的分,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连对方 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还没教训你失约逃跑,你竟然帮一个男人来攻击我。” “哼,你自找的!管你是死神还是上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靳易眼中展现出欣赏的目光,低喃自语:“真可爱……”虽不知她真正的身 分,也诧异她有如此好身手,但初见她时他就发现这女人眼底有许多秘密,内心 绝非外表所展现的弱不禁风。 果然,事情越是危急,越能激出她的本性,连神情都不一样了,随着斗志越 高,越显现她与生俱来的狂野美艳,双目炯炯有神,光是那战斗架势便有一股无 形的魄力,他更要定她了;但同样的,对她如此袒护那个男人,黑眸更阴郁了几 分。 萧奈儿就不信踢不中他,猎人“豹”的骄蛮狠辣尽现,一身雪白的新娘纺纱 裙,在她的运用下也可以成为伤人武器。 她装扮得纯洁如天使,出手却不输魔鬼的凌厉,眼看已将他逼入死角,一拳 狠狠击出,将木板门打穿一个洞,人却不见了。 “我真该好好打你屁股一顿。”一股热气拂过她耳边,令她全身一震,竟然 发现靳易竟然已经逼近她身后。 怎么可能! 她还来不及转身反击,便感到颈椎一阵刺痛,四肢一软,瘫倒在地上,惊惶 的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该死的家伙!到底是施了什么法,她竟然全身麻痹,四肢不听使唤。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虽然全身发麻,但还能说话。 “别担心,只是在你身上三处穴位扎了针,暂时无法走动而已。”说完,他 缓缓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罗伯,手一动,一把亮晃晃的手术刀从袖口里滑到他手 上,一如初衷,摆明了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不……不行!” 萧奈儿又气又急,试图移动身子阻止他。绝不能让他伤了罗伯,否则一千万 就飞了,那一千万比她的命还重要呀!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他,没有人可以动她 的猎物! 她拼了老命滚到靳易的脚边,张开嘴狠狠咬下去。 靳易蓦地顿住,不苟言笑的面孔上显现出一丝诧异。 他没理会小腿被她咬出的伤口,反而对她的行为无比震撼。 “别用力。”他蹲下来,轻易地制伏她。 “咬人……哪有……不用力的……”她冷汗涔涔,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根本 没力气抵抗他,即使如此,她依旧不肯认输,靠着毅力用麻痹的双手死命缠住他 的脚,一双眼恨恨地瞪着他。 靳易检查她的背,果然扎在颈部和背部三处穴位上的针已经走位,令她脉象 大乱,再这样下去可能造成永远无法治愈的内伤。 “别动!”他喝令,她的挣扎令他眉头皱得比以往都深。 “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发誓……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不放过你……” “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护着他?”微沉的语调显示出他也动了气,眼底透 着森诡的怒光。 “当然呀……因为他值一千万……”力气用尽,她开始有些神智不清,唯一 记得的是不准人家碰她的猎物。 一千万? 靳易眉头稍缓,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手轻拨她额前汗湿的头发,冷凝的眼 中有着不为人察觉的温热。 “你很顽固。” “你才变态咧……没事拿手术刀乱砍人……信不信我……”噢——不行!她 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靳易抱起她,让她就这么靠在他怀里,无法挣扎,无法拒绝,只剩一张嘴喘 吁吁地不服输。 “放开我……” 他不语,任由她一手无力地捶打。 “你会后悔……”那张小嘴儿还继续逞强地口出威胁。 靳易一路跨出了大门,秦怀仁等四人已在门口等他,脚边全歪七扭八地躺着 罗伯的保镖,看似才刚打完一场架,一方输得惨兮兮。 “你到底……要干么啦……”她好生气,却拿这人一点也没辙。 始终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了,清冷的语气里显露出坚定的意志。 “我来带走我的新娘。” 猎人组织的基地,一间摆满先进科技仪器设备的房间里,中央主控室坐着一 名男子,专注地盯着连线至全世界的电视墙,以及大大小小萤幕上只有他才看得 懂的数字。 此人留着一头年久未修的长发,满腮的胡须不知几个月没刮了,一年四季身 上穿的就是那么唯一的一件衣服,看起来就像一支陈旧的拖把,只差没结蜘蛛网。 他平日的休闲活动,便是坐在电脑桌前侵入各国的军事情报网,或偶尔破解 各国的核武密码,再重新设置新的密码,让拥核国家军情中心陷入恐慌,疲于找 来数学人才解开密码,半年内核武军事呈现瘫痪状态。 他是猎人“鹰”沈毅,一个终年与科技仪器为伍,蓬头垢面活像原始人的男 子,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他的猎人伙伴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子。 “呃……错了。” 盯着电脑,沈毅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现在才发现,真糟糕。 有人侵入他电脑所设的防火墙,并试图偷取他的机密,虽然被他所设的反盗 程式给挡了下来,却留下一只电脑病毒。 这只病毒不难消灭,却会留下后遗症,扰乱电脑的储存程式,在接收资讯时 产生延迟现象,被延迟的资讯自动储存到新的文件夹里,直到一个月后,沈毅才 终于发现了他没读取到的资讯。 “嗯,真糟,得立刻连络奈儿才行……”他一面盯着资讯里的内容,一面自 言自语。“但是现在才告诉奈儿,会被她揍得鼻青脸肿……” 处在要不要告诉奈儿的犹豫中,他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心虚,心想该如何弥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呀,谁知道会遇到如此厉害的电脑骇客,竟然与他功力不 相上下,这一个月来,他与这位不知名的骇客周旋缠斗,对方极力想探知他的身 分,不断侵入他的程式,他便送给对方一只当机的病毒,没多久,对方也回他一 只新创的病毒做为回礼,害他遗失了不少情报,好在他有安装安全程式,还找得 回遗失的资讯,只不过发现得太慢而已。 这个骇客引起了他强烈的兴趣,到底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哪国人?什么来 历?竟然能与他匹敌,不禁心生佩服。 长发盖住的面孔上,隐约见到嘴角弯起,终有一天他会查出对方的身分,不 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 回头望向电脑上那一连串被遗漏的资料,看完最后一页,沈毅频频点头,喃 喃自语:“原来如此……奈儿竟会遇上他,此人性情难测,顽劣刁钻,从不失手, 连黑道帮派都对他敬畏三分。” 沈毅担心的不是奈儿的安危,因为他很确定“死神”绝不会伤害奈儿,他伤 脑筋的是奈儿,这女人一发起飙来比母老虎还凶,要是知道他漏了最重要的消息 没给她,恐怕会冲回来把他大卸八块。 不过往好处想,搞不好奈儿现在已经无暇他顾,根本没时间回来找他算帐, 也许现在已经羊入虎口,也或许现在去救她还来得及,但仔细想想,其实多个 “死神”当同伴也不错,傻瓜才会与这位仁兄为敌。 “还是别告诉她好了,静观其变比较好……” 他的耳朵突然好痒,仿佛有人在咒骂他,一想到奈儿拿刀砍向自己的情景, 沈毅再度摇摇头。 “算了,还是告诉她好了,伤脑筋哪……” 三更夜,月更明,照亮窗内的影子长发飘飘,继续来回踱步。 萧奈儿觉得全身好痛,像火烧似的,是怎么了?为什么全身筋骨都在痛呢? 她会这般凄惨,想来想去都要怪沈毅,全是他害的。 死沈毅!臭沈毅!说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嘛! “可恶!我要剥了你的皮……” 轻抚在她背上的手顿了下,一对飞扬的浓眉习惯性地靠拢,盯着昏睡在自己 床上的女人,靳易细细打量那月牙儿似的柔美脸庞,披散的秀发如丝缎一般亮泽; 长长的睫毛漂亮得像个洋娃娃,柔软的身子,纤细的腰,一双藕臂白皙中透着淡 淡的玫瑰肤色。 此刻的她柔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玉人儿,极需男人保护,怎么看都不像是昨 天那个龇牙咧嘴的母老虎。 即使昏迷也依然倔强,连说梦话都在骂人。 “这么恰……”他喃喃低语着,将飘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涂在她背上几个穴位, 温热的掌心发出一股热力,与药膏的凉性相抵,从她的颈部沿着背部线条往下推 拿。 好舒服啊…… 萧奈儿在半梦半醒之间,逐渐感到全身筋骨不那么疼了,仿佛干旱中得到雨 露的滋润,沁凉舒畅得连作梦都叹息。 漂亮的长睫毛动了下,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眼,迎目所及是一间陌生宽敞的房 间,色调简单舒适,最后目光缓缓朝上,正好对上他熟悉的星眸、立体如雕刻的 五官,以及—— “你醒了?”以及不苟言笑的清冷神情。。 惺忪半睁的美目瞬间放大了瞳孔,萧奈儿猛地记起一切,放松的神情立刻转 为凌厉,才正要发视,却愕然发现自己竟光裸着上半身,还被他抱在怀里。 霎时脸蛋如火烧,气急败坏地送他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不料没打着人,反而 被人家箝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该死!禽兽!无耻!我要杀了你!” 靳易蹙眉。“为什么骂人?” “呵——骂就骂,还挑日子啊!你乘人之危,剥光人家的衣服,摸遍人家的 身体,强奸良家妇女,还该死的装无辜!你——你不是人!” 靳易的浓眉拧得更深了,更正她的话。“我在帮你治疗,你伤到了穴位,连 带影响到经脉,造成气血混乱,所以我给你打了一针稳住你的血压,脱衣服是因 为要用中药推拿全身的经脉。” “什么狗屁东东的,医生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脱光人家的衣服吗?我要杀了 你——你——放手啦!很痛耶!”他的力气好大,弄得她手腕都红了。 “你不挣扎,就不会痛了。” 说那什么废话,她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她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也不管含蓄羞耻那一套,以美色为饵诱猎物上够是她 惯用的手法,但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光着身子很难维持高姿态,他炯亮清澈 的眼直盯得她呼吸困难,胸部一阵一阵快速起伏,分不清是喘息还是心跳加快所 致。 “放开我!”她骄傲地抬着下巴,逼自己正视他。 “答应我不乱打人。” “我打得过你吗?手都快被你扯断了,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放开呀,你 敢不敢?” 靳易凝望着眼前娇蛮却依然迷人的容颜一会儿后,终于还她自由。 他一松手,萧奈儿立刻逃离他的怀抱,顺手抓了床上一条毛毯,极尽狼狈地 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其不备,逃! 她冲向门外,没多久又冲回来。错了!是书房。 再冲向另一扇门,不一会儿急忙返回。又错了!是更衣室。 继续下一扇门,同样又狼狈返回,因为这次走错的是健身房。 不屈不挠地再往下一扇门奔去,最后有些气喘地踱步而回,是他妈的影音室。 她就不信邪,再往下一扇门冲去,过了一会儿,她脸红脖子粗地从浴室走出来。 “搞什么!一个房间要这么多门干什么!出口在哪里!”她气得指着他质问。 靳易峻冷严肃的面孔,难得显现一丝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是尿急。” “你才膀胱无力咧!大门在哪!” 他的手往身后指指,就见粽子咻地一声呼啸而过,靳易扬了扬眉,好整以暇 地看着她一下子抓着门把用力拉,一下子又是努力往前压,再不然便使出吃奶的 力气往旁边推,叮叮咚咚弄了老半天,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大骂。 “为什么打不开!”她整张脸红通通的,身上又包得圆滚滚,与先前的美体 形象相较,大异其趣,看在靳易眼里觉得十分有趣。“因为锁起来了。”他慢条 斯理地回答。 “开门!”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会逃走。”多么简单易懂又直接的答案。萧奈儿气得用力跺脚。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我!” “缠?”他摇摇头,更正她的话。“别忘记我们有婚约。” “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你!” “因为你答应的,而我也承诺要娶你。”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就是有着不 容质疑的威严。 她真不敢相信,这人大老远的来找她,就只为了要实现先前的承诺!从他认 真的神情,萧奈儿知道他是说真的,并且一定要做到。 门被锁上,窗户看出去的高度起码有十楼以上,她想过的死法可不包括跳楼, 因为粉身碎骨一点美感都没有。 手无寸铁之下,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很难。她咬着唇瓣, 与他保持最远的对角线距离,除了气呼呼地瞪他,不知道还能拿这人怎么办。 “人家反悔了行不行?” “反悔?”平缓的音调提高了一些,暗黑的双眸也眯细了一些,峻冷的神色 阴沉了一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人身上的危险指数升高不只一些,令人心惊 胆战好多些。 萧奈儿因为那无形的冷冽气势而有些退怯,忙改口:“嫁就嫁嘛,别这样瞪 人,很恐怖耶!”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学乖了,这人不适合当面惹怒,适合来暗的,先敷衍一 下再找机会逃走。 首先得找件衣服穿才行,光着身子让他如此养眼,真是太便宜他了。她很自 动地走向更衣室,打开衣柜门,发现里头清一色的全挂着女人的衣物。 她不用回头,便知道他跟在身后,故意讥嘲:“不介意我借用你情妇的衣服 吧?” “这些是你的。”她惊讶地撇过脸,怀疑地瞄着他。 “我的?” “我派人根据你的尺寸去采买衣服跟鞋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只 买这些,还有——”他忽然勾起她的下巴,严正声明:“我没有情妇。” 真讨厌!有没有情妇关她什么事啁,没解释的必要吧? 萧奈儿困难地咽着口水,他长得可说是英俊好看,但当他不高兴时,真有一 股迫人的气势,强烈到好似有什么吹进了她的心湖,很烫,很烈……她躲开那托 住下巴的指腹,不想让他察觉自己没来由的无措。 “没有就没有嘛;开个玩笑会死啊,那么凶做什么……”她嘴里嘀咕着,以 为说得很小声,其实全听进他耳里。 蓦地眼前的视线被他挡住,毫无征兆地一股炽烫攫住了她的唇,进而侵占了 她唇里所有的甜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