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亚致大饭店自骆龙豪创立之初即来势汹汹,不仅耗资上亿,并由世界顶尖建 筑师及设计师规划而成,尤其近几年来,它更享誉国际,成为各国贵宾下榻的第 一选择,虽然只是骆氏集团名下众多产业的其中一个,但规模之大,已成为亚洲 饭店之首选。 其后骆龙豪将饭店交由儿子骆皓辰管理,其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大肆扩展 海外市场,其投资触角伸向了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十几个国家。他的商业 才华及果敢犀利的判断力,为他赢得了“饭店之神”的封号。 在企业界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骆龙豪,身边自然不乏美女围绕,政界媒体 都知道骆龙豪妻妾成群,不过真正具影响力的女人只有三位。 一位是他的正室——骆夫人,拥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且为骆龙豪生下了继承 人——骆皓辰,理所当然稳坐当家主母的位子。 另一位则是江苹,她原为骆龙豪的秘书,凭着干练的商业手腕成为当家二夫 人,是骆龙豪企业上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亚致饭店在建立之初,她凭着干练的 交际手腕开拓了不少人脉,不但奠定了在饭店的地位,同时也稳住了自己在骆氏 家族的地位。 第三位具影响力的女人则是骆龙豪的七夫人施涵月,她原为欢场小姐,才一 下海便被骆龙豪看上,不但高价为她开了苞,还立刻为她赎身,最得骆龙豪的疼 爱。听说当年她并不愿意嫁给骆龙豪,后因怀有孩子才肯点头嫁入豪门,其后生 下一子,却坚决儿子非得冠母姓不可,骆龙豪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 其他曾经出现在骆龙豪身边的女人不下十几个,却总沾不上有分量的边,能 够图个一金二银就该偷笑了。 此时此刻,明月当头,亚致饭店的辉煌灯火盖过了皎月的光华,骆龙豪为了 讨好大夫人,特意在宴会厅举办了一场豪华的庆生夜宴,此时饭店内贵客云集, 政商名流群聚一堂,由此可见骆龙豪人脉交际之广。 今晚有两个众所瞩目的焦点,其一当然是寿星骆夫人,另一位则是甚少出现 在公开场合的骆皓辰。 谁都知道骆皓辰是骆氏集团的惟一继承人。因此许多政商名流早想借着今晚 的机会与他攀个交情,家有娇女初长成的更是急欲将女儿介绍给他认识。 在会场的一隅,骆皓辰执起酒杯敬着前来打交道的客人们,这些人等不及将 自己的千金送上前来,就像一场被观摩指点的样品展一样。 骆皓辰仅是勾起应付的浅浅笑容,便足以迷死那些对他怀有少女情怀的名嫒 千金,只是没人发现那温俊的外表下潜藏的冷漠。 另一个神情与他有些相似,但却多了份斯文的男子走向他。 “抱歉来迟了。”施皓维笑道。 骆皓辰看了下手表:“这么晚,故意的?” “冤枉,我可是马上从机场赶过来的。”他环视了四周,笑道,“大夫人今 天很开心,我来还真怕坏了她的兴致。” “无妨,要你来是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来我会修理你。” “岂敢,我可不会忘记身负排遣你无聊的重责大任。对了,看样子宴会进行 得很顺利。” “安抚的伎俩罢了。”父亲之所以大肆举办这个庆生宴,还不是为了上个月 在内地包二奶的事被母亲获知,想借此来安抚母亲的醋劲。 “对了,听说你的妻子人选已决定了,恭喜你。” 谈到这件事,让骆皓辰的英眉皱起了反感的线条:“无聊。” “这是喜事,怎么会无聊?” “政策婚姻,没什么好期待的。” “幸好我是庶出,不需要背负继承饭店、传宗接代的重担。” 冷眼睨着同父异母的弟弟施皓维,骆皓辰不置可否地提醒:“你知道我不爱 听。”话中的涵义有两种,一是表示出他对传宗接代的用词感到厌,另一种则是 不愿弟弟将庶出这两个字挂在嘴上。而显然后一种是他较在意的。 由于父亲在外头的女人多不胜数,因此骆皓辰的兄弟姐妹也多到数不清,但 是比起其他同辈,骆皓辰却独对这个弟弟有好感,始终只视施皓维为自己人。 施皓维跟的是母姓,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不是骆家人,何况没多少 人知道他是骆龙豪的儿子,由于母亲的先见之明,让他始终避开骆氏家族斗争的 阴影,当然,自从被大哥拖进骆氏集团之后,他便没这么悠闲的命了。 “这次的人选好像是个叫伊水恋的千金小姐,大夫人非常中意,听说你也一 口答应了。奇怪,讨厌女人的你,怎么这次这么爽快就接受安排?”施皓维对大 哥的反应感到有趣。 对于弟弟的探问,他仅淡淡回应:“我需要生产工具。” “前面那几个被你踢出局的女人难道不能生?” “我要的是一个乖乖听话的生产机器,不要一个会耍大小姐脾气、碍我事的 单细胞生物。” 施皓维忍不住失笑:“机器?单细胞动物?看来女人对你而言仍是毫无价值 的东西,当然,除了生育之外。”看看周遭,偏偏那些单细胞生物老是绕着大哥 转,“怎么突然想要小孩?” “如果骆氏家族将有一场争战,现在便必须培养一群子弟兵。” 他明白大哥的意思,骆氏家族财大势大,长久以来,亲戚之间为了争夺地位 和财产,彼此勾心斗角由来已久,在外人看来,冠上骆氏这个姓的人得天独厚, 是继承骆氏财阀的先锋,实则已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隐忧。 骆龙豪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是因为他秉持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原则, 不管远戚近亲,只要有才华便笼络入企业里,而想出头就凭个人功力了。 自幼,施皓维看多了家族明争暗斗的内幕,也了解母亲坚持要他姓施而不姓 骆的原因,摆明了放弃争家产的权利。 不过大夫人至今仍对他芥蒂三分。 “表哥。”一道女声羞涩地唤着。 骆皓辰微偏着头看向一旁的女子,是唐纪雅,二夫人的远亲,论辈分算是他 的表妹。 她微红着脸,喝了点酒,主要是为了壮胆,为了今晚的宴席她特地订做了一 套浅红色的晚礼服,希望能留住表哥的目光:“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什么事?”他淡淡回应。 “阿姨说,等会儿大夫人切蛋糕,需要表哥在一旁陪着大夫人。” 这次的生日宴会是二夫人负责筹办的,在医生宣告她不孕之后,为了巩固自 身的地位,便收养了侄女唐纪雅,并一直希望能撮合侄女嫁给骆家的继承人,这 事骆皓辰早有底。 “知道了。”继续和弟弟聊着,随即发现唐纪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试 图找话题和他攀谈。 老实说,他觉得和这种对他抱着希望的女子谈话实在无趣得紧,尽管她是他 表妹,一样不例外,因此他下了令: “我和皓维有事要谈,你先离开吧!” “口J 是……” “嗯?”他的眸子掠过一抹冷淡。 她鼓起勇气说道:“阿姨要我多和表哥学习交际应酬的手腕,这样将来才能 帮得上骆家的忙。” “你已经很优秀了。”这话让她欣喜不已,不过随即骆皓辰又补了一句, “如果能懂得察言观色就更好。” 慑于他眸子的冷厉,唐纪雅终于退缩了:“那我、我去帮阿姨的忙了,不打 扰你们。” 待唐纪雅退开,施皓维叹道:“你这样会让那些兄弟姐妹更恨我。”适才已 接收到了她目光中的怨对。 “谁可以信任,我自有主张。” “何时对外公布喜讯?” “视情况而定。” “看来我得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骆皓辰漾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线条,结婚只是他计划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刚好 有这个需要罢了,反正他要的是一个能为他生孩子的漂亮芭比娃娃。 据说伊水恋柔顺乖巧,受过如何当一娴淑妻子的训练,这是他答应婚事的原 因,加上她有一张漂亮的花瓶脸,很适合摆在家里做装饰。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他从来不为这种小事费心,婚事的安排就交给兴高采烈 的母亲筹办吧。 站在闪亮气派的柜台内,水恋操着流利的英文接待来往的外国客人。 是的,她在工作。她的工作职责就是负责接待外国客人。 问她为何穿着亚致饭店的制服出现在此,当然是来打探虚实的,既然要嫁人, 总不能不明不白、连未来老公的长相都不知道。 无巧不巧地让她等到这个机会,三天前亚致在征外语茶水接待员,幸好她英 文底子不错,又有一张得天独厚的漂亮脸蛋,稍稍对人事经理抛个媚眼,便打败 了三百个应征者脱颖而出。想不到这里光是应征个茶水员,便有那么多人趋之若 骛。 悄悄打了个典雅的呵欠,来了三天,却还没见到骆皓辰出现过,每天早上固 定的精神训话,净是一些乏善可陈的内容,还不如跳交际舞较能提振大伙的精神。 她的睡意又来了,睡眠不足有碍美容,趁着休息时间,她编了个肚子痛的理 由溜出室外。 在四下无人之际,终于可以不顾形象大伸懒腰,这种新进人员的职训,实在 不适合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才正准备开溜,却歹命地被人事经理郑克威叫住,来不及闪躲的她暗地里翻 了个白眼,一转身立即训练有素地装出淑女微笑。 “经理,早安。”柔柔的声音掺了蜜似地,直酥进了郑经理的骨子里。 “我记得你叫伊水恋,是吧?” “经理的记忆真好。” “还习惯这儿的环境和工作吗?如果有问题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任 何问题,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事了,无需太见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有着不 相称的色眸,关注她的眼神闪着对美色的贪婪,在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还不安分 地拍抚她的臂膀。 水恋技巧地躲开他的勾肩搭背,回笑道:“谢谢经理的关心,不打扰您忙, 我告退了。” “等等。”他叫住她,水恋不禁暗骂这人怎么这么烦呀。 郑经理看了下手表问道:“休息时间过了,集合的方向应该是那边才对。” 他指向反方向。 这人真讨厌!掩盖想扁人的怒目,她换上一张楚楚怜人的容颜,柔声道: “我头有些疼,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既然如此,不如到我办公室休息吧,我那儿有沙发,很舒服的。” “怎么好意思,不用了。”笨蛋才会羊入虎口。 “别客气,照顾员工是上司的责任。”说着便要强拉她走。 这人怎么脸皮那么厚呀!她一张虚伪的假面就快要换成泼妇脸了,再这么纠 缠,就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还来不及发标,有人叫住了这只色狼,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趁着他分心时, 水恋“咻”的一声溜出所有人的视线。 这饭店实在大得离谱,长长的走廊不知延伸到何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补 个眠,反正饭店多的是房间,可惟一的问题就是她没钥匙。 正在发愁之际,水汪汪的美目一亮,长廊的尽头有个房间是开着的,她三步 并做两步悄悄溜进去,躲开房内打扫的欧巴桑,直到欧巴桑完成工作退出房外, 剩下她一人,她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个大头觉了。 环顾四周,伊水恋发现这间欧式的房间异常的宽敞,有客厅、书房,及好几 间各司用途的房间,她不禁纳闷,给客人住的房间需要这么大吗?也许是总统套 房吧!她想。 管他的,任身子跌进软绵绵的大床,伊水恋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盖上鹅绒 被,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搞什么! 骆皓辰十分不悦地紧皱眉头,是谁大胆地让这名陌生女子闯入他的房间,还 放肆地侵占他的床? 尽管床上沉睡的女子有着天使般的迷人睡颜,不过这不代表她可以任意侵入 他的地盘。 他的怒气没有立即发作,只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她,深思着这又是谁 妄想用美人计引他人瓮;还是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来献身,不自量力、想飞上 枝头当凤凰。 这次可大胆了,直接摸上他的床还大咧咧地睡觉。而他,该如何给她难堪? 水恋在沉睡中翻了个身,口中喃喃呓语。 这女的未免睡得太沉了吧!骆皓辰只手撑头,目光冷敛,对眼前的美景不为 所动,直到那微张的红唇闪着温润诱人的光泽,向来沉稳如山的他再也沉不住气 —— “晤……”水恋喉间发出痛苦的声音。是谁?是谁掐住她的脖子?好难受! 这痛楚惊扰了睡意,她缓缓张开朦胧的双眼,一副冷酷阴狠却英俊得不得了的面 孔出现在眼前,那凛冽的眸子恍若要吞噬她一般地瞪视着她。 怎么有男人?! 原本迷蒙的睡眼倏地张大,伊水恋惊愕地瞪着压在她上方的陌生男子。 “醒了?很好。”骆皓辰一脸邪气逼近她,她想要惊叫,被掐住的喉咙却发 不出声。 老天!这人是谁?他……他想做什么? 眼看他的脸缓缓逼近,两唇距离只在鼻息吐纳之间,她紧闭起双眼,料想不 到初吻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不过事情并不如她预料的发展,低沉的声音缓 缓传来。 “我最讨厌女人未经我同意侵占我的床。” 咦!她睁开眼,迎视那双恶狠的眸子。 “尤其厌恶女人留在床上的味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流口水弄脏我的床, 我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到门外示众。” 水恋顿时倒吸一口气,同时也将流至唇边的口水赶紧吸回,从他恶狠的神情, 她明白他是认真的。 “懂吗?”他的口气充满威胁。 她小心点头,直到他满意。他钳制的手一松,水恋立即退缩到床的另一头, 瞪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怎么会有这么蛮横不礼貌的男人。 “你是谁?”她小心地问,一面揉搓适才被掐住的脖子。 “这话应该是我问的,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刚才说她占了他的床,那么他是这房间的客人了? 她立即用最招牌的笑容面对他:“我是饭店的服务人员,不好意思占了你的 床,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无辜,少有男人会舍得对这样娇柔美丽的她怒言相 向,至少到现在不曾有过。 骆皓辰一双冷眸上下打量她,不为所动,吐出的话语是苛刻的: “我不记 得这饭店有‘特别服务’,就算有,对我而言你还不够资格。” 她有瞬间的纳闷,在意会出他嘴角的耻笑和话中的嘲讽时,不禁怒火中烧。 他竟然侮辱她是妓女! “你太无礼了!” “无礼的是你,擅自闯入我的房间、睡我的床,衣衫不整,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我以为这间是空房。” “这理由太差了,编个好一点的,何不直截了当地说出你的目的,是为钱? 为名?还是为色?” 她无法容忍他用如此轻蔑的话语侮辱她。 “谁稀罕你呀!自以为貌比潘安就认为所有女人对你有企图,别笑掉我的大 牙,你这副德行我还看不上呢!钟楼怪人都比你帅!”被激怒了,此时哪里还管 得着淑女形象。 “我帅不帅不关你的事,要找男人请到别处。” 什么?她真的火冒三丈了,他当她是花痴呀! “你太恶劣了!难道不懂得尊重淑女吗?” 瞄了她一眼,看到她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他挑眉反问:“你算淑女吗?” 这个人实在太、太、太、太狂妄无礼了!很好,他起了头,就别想轻易结束 这件事,她伊水恋这辈子没这么生气过,也没被男人如此羞辱过,人在气极败坏 时是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事的。 不理会他,伊水恋拿起随身携带的口红坐在床沿径自涂了起来。 骆皓辰微眯着利眸,对于她突然的举动不解,这女人该不会以为涂个口红就 可以变淑女吧?他不耐烦地问:“你在干什么?” 想不到她转过头送给他一个娇美的微笑:“你说呢?” 毫无预警的,她低头在他的床单印上一个鲜明而清楚的血红唇印。 骆皓辰立即变了脸,凶恶无比的利眸扫射过去,但她不但不畏惧,还故作无 辜状:“哎呀,真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床单,不过没关系,这点小事难不倒亚致 优秀的女服务员。” 只见她不但不处理那个唇印,反而拿起口红在上面涂鸦,在唇印外围画上一 张脸、眼睛、鼻子、头发,画上瘾了干脆再加上婀娜多姿的女体。 “呵呵,我画得真好,你觉得呢?如果你不敢找女人,又有生理需求,不妨 看看这床单上的美女图,想象一下,也许可以解决你的欲求不满。这方法不错吧?” “你这丫头——”骆皓辰气急败坏地走向她,水恋心中早有逃跑的准备,在 他一有动作之时便跑到客厅,还不要命地猛说风凉话气死他。 “不喜欢平面的,改天送你一个充气娃娃总可以了吧!我可以理解立体的比 较好用,你又何必吹胡子瞪眼,好吓人哦,怕怕。”不要命地轻捻虎须,要讽刺 大家一起来,她奉陪到底。 此刻他的眼光可以杀死人,偏偏这女人完全以惹怒他为乐,而且是不顾原本 形象地耍赖,简直欠扁到极点。 “你这种行为,就算把你衣服扒光丢出饭店,也不值得同情。” “饭店才该将你这种缺德的客人赶出去,是你侮辱人在先,怨不得别人。” 客人?她不会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吧,看看她身上穿的制服,难道她单纯只是 饭店的服务人员? “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部门?” 她露出一个好欠扁的嘴脸,故意拉长了音调:“不告——诉你。” 他眯着凌厉的眸子:“饭店应该将你这种员工解雇。” “等你当了饭店老板再做这种梦也不迟,只可惜——你、不、是。” “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客人,不怕我向饭店告发你?” “怕才怪!遇到像你这么目中无人且霸道无礼的客人,算我倒霉!人必自重 而人重之,要告就去告,我才不在乎呢!” 打开房门高傲地转身,她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送他个白眼、吐舌的鬼脸。 骆皓辰沉着怒颜。他没遇过这么刁钻厚脸皮的女孩,竟然敢在他的床单上不 要命地画图。 按下服务铃,他叫来负责整理床单的张妈。 “大少爷。”迅速赶来的张妈恭敬地行礼。 “把床单丢掉。” “呃……是。”不明白发生何事的张妈依令行事,在看到床单时呆愣了下, 虽然惊异,但仍是默默地抱着床单往门口走去,不过她仍忍不住偷瞄了大少爷一 眼。 不过当骆皓辰锐利的眸子瞪视她时,她赶紧低下头:“我……这就去处理掉。” “慢着。”他冷硬地出声,让心虚的张妈身形一震。 沉吟了会儿,他冷冷地开口。“把床单留下,换个新的就行了。” “是、是。”张妈依令照办,不敢再有迟疑耽搁。 当气愤的情绪渐渐沉淀之后,再看看那幅口红图,骆皓辰心中竟感到一丝好 笑,这整件事,他的确有失当之处,只不过她竟用这无赖的方式惹他,饭店里何 时多了这么一位傲骨的员工?他该怎么处罚她好呢?那个刁钻的女孩。 看着那张被糟蹋的床单,冷硬的脸上竟莫名地泛起一丝笑意。那个泼妇,真 有她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