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经理,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幄。”一名职员凑近刚踏进办公室的人。 蓝夜挑起眉反问:“会吗?我不觉得,我昨天睡得很饱。”气色不好?大概 是一早的怒火太旺,不小心动了肝火,目光才会不经意地露出杀气吧!她悄悄地 深呼一口气。 “经理,你走路的样子好像怪怪的耶!”又有人怪叫,同时也吸引了其他人 的注意。 “你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因为我今天穿新鞋子,还不太习惯的关系。” 她脸上的气色和走路的方式真的很奇怪吗?她已经尽量保持自然了呀! 有人乖乖举手发问。“我也有疑问,为什么你的手会放在腰际上?” 他们广告公司业务二课的蓝夜经理,今天感觉真的很不对劲幄!走起路来那 么淑女,恐怕天都快要塌下来……呢,大家连忙检查一下天花板龟裂了没有,以 免不小心石块砸死、压死,那未免也死得太冤枉了。 何时政府开始规定走路的时候手不可以放在腰上了!蓝夜偏偏就故意要把手 放在腰际。“我就喜欢放在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们动作一致地摇头,看起来绝对都认同那句广告界的经典名句——只要我 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反正她什么法也没犯,谁敢干涉她要把手放在哪个位 置?就算她想把手放在嘴巴里也一样,只是他们可能会很好奇她有没有跟大炳拜 过师就是了。 蓝夜美眸扫过办公室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的工作范围也包括管到 我的身上来了?” 狗腿甲说:“经理大人,你的健康是我们的幸福。” 狗腿乙道:“经理大人身体状况若是不好,我们的人生就成了黑白的呼!” 蓝夜状作惊讶地说:“我现在才知道我有这么伟大,伟大到足以影响到你们 的幸福和快乐的人生呢!” 狗腿丙说:“你现在才知道!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可得为我们好好的保重自 己的身体哪!”其他职员都很有默契地点头,十足十的拍马屁嘴脸。 “幄?我现在才知道广告界的人,都中广告的毒太深了!”蓝夜轻笑道。 广告的效应连他们自家人也不能悻免,难怪广告是打开市场行销的最佳策略。 而她业务二课旗下的人员个个都有无穷的潜力,未来足以进军演艺界,搞不好还 可以捞个名嘴的头衔呢! 他们简直是玩上瘾了,于是又有人接话了…… “一日为广告人,终身为广告人。” “生为广告人,死为广告鬼。” 哇!请到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对广告有着无与伦比的伟大情操,和赴汤蹈火在 所不惜的满腔热血。 “还玩呀!”蓝夜都快听不下去了。好狗腿,洒狗血的程度直逼八点档。 “哪有!”他们正请到兴头上,本能的抗议。呃………不过,他们何时变得 对公司那么忠心呢?这八成又是一桩罗主门事件。 看他们大概是欲罢不能了,蓝夜索性梭巡了业务二课一圈,然后很亲切大方 地微笑说:“你们现在对我还有什么问题吗?尽管提出来没关系。” 他们一瞧见蓝夜笑得格外灿烂的笑容,头皮就莫名地发麻起来,身子也差点 没吓得皮皮皱了,全员一致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每当她有这种表情时,就是有人要倒大媚的时侯了,只有白痴才会笨到自动 往坟墓里头跳。 他们亲爱的蓝夜经理,年轻有为,个性爽朗,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两百六十五 天是充满朝气的,素有“元气美女”的封号;至于其他的一百天测是她没上班的 日子唆? 不过这年头称之为美女的人,也不表示就会多么的淑女和有气质。 他们公司的这位元气美女的脾气可说是“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呢!常 常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但是幸好向来都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然死伤绝对会更惨 重。 蓝夜生气时,最常见两种反应。一种是心情尚佳,但想拿人来开刀,就会出 现现在这种笑得很亲切,但实际上却会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另一种则是在她心 情欠佳,闪远一点就对了,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脾气比较差也就算了,偏偏她不只学过跆拳道,还兼修空手道,任何一个 敢对她毛手毛脚的男人,通常都会被她轻松的摆平——免费附赠过肩摔一次,让 人躺得平平平,吓得绝对不敢再犯。 可是还是常常有人不怕死的敢打她主意,真的是很想不开,才会产生这种恐 怖的念头。 没办法,蓝夜纵然有那么多的缺点,但是很不巧的,她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 子。 说蓝夜为美女实在是不为过,她那张素净的脸就够令人惊艳了,偶尔穿个正 式的套装,就更是迷到一票人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只可惜她向来不是个有耐性的女人,要她花半个小时打扮自己,还不如要她 去和色老头的客户打交道,包准色老头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被她吓得成了坐怀 不乱的柳下惠。 总之,他们的这一位美女经理很不好惹,想死的尽管扛上她就对了。 蓝夜美眸一转。“工作很闲吗?看来是我把这个月的业绩标准订得太低了, 对不对?” “不——我们很忙的咧!”他们个个摇头犹如博浪鼓,只差没有鸣鸣作响。 有人赶紧补充说明。“没错!我们只是忙里偷闲,稍微喘一口气而已。” 不到三秒钟,大家就全都冲回自己的座位上,没事的找事做,有事的就继续 做他们未完的工作,所有人都想借机证明自己忙碌不堪,也忙到没空偷懒……刚 才的不算数就是了。 蓝夜没好气地大翻白眼。这些皮到成精的家伙,真是够了!当她是会被他们 故意装忙骗倒的三岁小孩呀! 她在进去办公室前,故意微笑地说:“我先公布下个月的业绩目标,要成长 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办公室内哀嚎连连,活像刚才听到什么噩耗。 在全球经济那么不景气的情况下,台湾自然也不能幸免。他们的业绩要是能 维持百分之十的成长目标就要偷笑了,哪还敢妄想要再多成长百分之二十?!还 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 呜呜……乐极生悲,是不是正说明类似现在这样的情况呢? 他们全都顶着一张苦瓜脸,望着蓝夜走进经理室的背影,心中仍不住在想— — 如果她能再淑女一点,耐性再多三点、脾气也再好正点……他们相信她一定 可以成为男人们梦想中的妻子。 唉!难怪梦想的字面解释就是理想、空想和妄想,所以他们还是多作一点白 日梦会比较符合现实状况。 现实总是残酷的,他们不久之后,就要陷入水深火热的地狱生活之中了!这 下子,他们总算知道摸鱼摸到大白鲨的感觉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谁来救救他们呀—— *** “哎唷——” 蓝夜在办公室内,边看着桌上的资料,边伸手揉着她的臀部。 可恶!都是那个住在复兴北路上的该死臭男人害的! 一大清早就从别人的床上跌下来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在气呼呼地回家洗个澡 之后,刚好是她出门上班的时间。 虽然她在泡过热水澡之后,得内伤的臀部也感觉好多了,不过她还是会全身 酸疼。 该不会是那个臭男人在前一天有偷整她吧?!不然,她很少会睡到肌肉酸疼 的呀!要不然就是他移动她到他家过程中太粗鲁了,害她途中可能去撞到什么墙 壁呀桌角的,才会弄得她现在还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唯一庆幸的是,早上回家的时候,家里都没有人在,也就表示没有人知道 她彻夜未归,这样就不需要去面对老爸那奥得像刚去过福德坑的表情,也不必听 老爸又呼叨地数落她一番,今天她也才能够幸运得不用迟到。 逃过一劫,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啦! 唉!要不是她全身还会酸疼,现在的精神其实还挺不错的。 她好奇地屈指一算,想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两只 手还不够数呢!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难怪她会这么精 神抖擞,一点也不想再睡了呢! 她随便睡睡,竟然就睡掉了半天?!呃……她的睡功何时已经变成跟小猪仔 同等级了? “难道是因为睡太久,才会睡到全身酸疼!”蓝夜皱眉地想着,但是又觉得 不太可能,因为以前她也曾经在熬夜熬了三天三夜之后,然后狂睡一整天都没事, 怎么可能这次才睡了半天就全身不舒服? 于是她立即打消这个念头。总之,八成是被那个可恶的家伙害的!要不然怎 么说都说不过去。 大恶人!她又没和他结怨,他竟然小人到越她不注意时偷偷欺负她,真是过 分!下次就别让她再遇见他,不然她绝对会要他好看! 蓝夜气得握紧拳头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早上还有份急件要赴,连忙把那个家 伙赶出她的脑海里。 啥!最近真是偷懒不得呀,否则她今天还真想请个小假,好好留在家里休息, 免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跟她抗议。 谁教整个业务部中,三课只剩下两个经理,而她不但是其中的业务二课经理, 甚至还得暂时代理业务一课经理的职务;因为一向高傲的业务一课前经理朱恭候, 早在九天前就一家新成立的广告公司高薪挖角而跳槽了。 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哪个笨凯子砸钱设立的广告公司,也不去打听一下消 息,竟然白目到挖他们业务部的那一只——朱恭候。 朱恭候还没跳槽前,虽然是业务一课的经理,但这可不代表他率领的业绩是 最好的,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三课之中最常吊车尾的常客呢! 朱恭候那个人除了高傲了点、臭屁了点之外,还爱对女职员们毛手毛脚的, 要不是他还有一丁点的工作能力,早就被公司踢出大门了! 而他只不过才来公司工作了半年,就能够做到人神共愤,这应该算是那只猪 公猴……呢,是朱恭候个人最伟大的事迹才对! 她每次只要想到朱恭候的名字,就会自然浮现“猪公猴”这三个字;只可惜 没有人姓“猪”,不然朱恭候就的会变成名副其实的一只猪。 总之,全体职员在得知他要跳槽时,公司上下只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他走得好,也走得巧。她本来听说上面的大头头在劝说他的举止无效后,已 经决定要在这个月底请他走路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被新的广告公司给挖 走,倒是让公司省下一笔可观的遣散费。 至于准备接替朱恭候工作的新任经理,听说在今天下午就会先进办公室熟悉 一下工作环境。 她个人只希望公司这一次应微来的人,长相不要太忠贞爱国,能力只要在及 格边缘即可,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又应做到另一只好色的猪公进来了,不然她一 定会向公司建议直接把人踢出去,而不用等到试用期三个月期满后才Fire人。 她可不希望每天拿白眼瞪人,瞪人瞪久了,眼睛也是会累、会酸的呢! 不管那个新来的业务一课经理人格怎么样,最好在下午时,她的全身筋骨都 可以恢复正常,别再跟她玩性子,别让那个新任经理看出她身体不舒服,而且还 走路怪怪的,因为她绝对要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女强人形象。 下马威是很重要的!毕竟以后两人也算是竞争对手,而大多数的男人都不认 为女人可以胜任高阶主管的职位,所以她并不想一见面就被对方瞧不起,她一定 要让他知道,女人也是有能力胜任这份繁重的工作。 表现像个专业的女强人,有什么难的!何况在业务部的三个课之中,她业务 二课的业绩一向都在前两名,而且拿第一名还是常有的事,所以她肯定会教那个 新任经理跌破眼镜! *** 当天下午,果然有人跌破眼镜了。 蓝夜在午休过后,就公司的头头——商总经理以内线电话要她去总经理室一 趟。 她—进入总经理室就看到商擎和业务三课的言经理都到了,还有一个男人背 对着她,想必他就是刚上任的业务一课经理了。 当那男人转过脸时,立刻一脸吃惊地看向她。 “咦?你…” 跌破眼镜的不只是新任的业务一课经理而已,蓝夜也是。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飞弹轰炸过,炸得脑袋短路兼神智不清石则她怎么 会看到早上那个讨厌的臭男人呢?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商擎不解地挑眉,望向一见到蓝夜就变得不 太对劲的宋耀阳。 蓝夜飞快地赏了宋耀阳一个白眼,他自然也收到了她眼神中的警告之意,他 当然没有老人痴呆到会遗忘掉今早说过的承诺,只是他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得 要兑现了。 宋耀阳笑着对商擎说:“没有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原 来她只是长得很像我高中时代的老师而已。”这当然是谎言,总不能说出他们是 怎么认识的,那么他很可能会当场被她给掐死。 “高中老师?!”商擎和业务三课的言经理同时挑眉。 这很像某家保养品的广告台词,也是被用到烂的泡妞招数之一。 蓝夜忍住大翻白眼的冲动。他真是够了!有那么多的话可以接,为什么非得 用那么烂的招数来转移话题?害得她直想冲过去掐断他的脖子! “你一定是用欧蕾来保养自己的肌肤,看起来才会那么年轻?”商擎失笑地 问蓝夜。 蓝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对,我不只把它拿来外用,每天往脸上抹,而且 我还把它拿来内服,所以才会效果显着,立刻年轻了好几岁!”她天生丽质不行 吗?而商擎竟然还敢取笑她,让她气到随便掰话嘲讽他一番。 唷!有人生气了呢!三个男人忍不住笑开了。 蓝夜面向宋耀阳,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我年纪恐怕还不足以当你 的老师。”似乎有一点可惜,要不然他学生时代绝对会被她整得很惨。 宋耀阳不可否认她接话的功力,还是和今早一样夸张有趣。“可惜的是你不 够老,不然真有那么漂亮的女老师在我们学校教书,想必一定会造成轰动。”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个没化半点妆的女人脸上,她皮肤细致得比上了妆的女 人还好,好到足以取代化妆品广告的女主角,搞不好她还真的客串过脸部肌肤特 写的模特儿呢! 她不够老?!蓝夜气得眼中冒火,头顶冒烟。 虽然她是有一点的粗鲁、有一点的爽朗,但她好歹还算是个女人,难道他不 知道女人最忌讳“老”这个字吗?老几乎和丑不拉几是划上等号的! 蓝夜冷笑地回视他。“是呀!幸好我不老,否则我可能会被气到英年早逝呢!” 要是真的成为他的老师,她想自己先会他给气到学林意工捧心吐血。 宋耀阳瞧见她跟今早一样恼怒的目光时,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得罪她 了;但是他刚刚的意思不是在夸奖她很漂亮、很年轻吗?他在努力转移别人注意 力的同时,她怎么一点都不配合,反而还跟他起内讧呢! “我刚才只是实话实说……”宋耀阳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解释一下,免得她误 会他的用意,不过却已经有人先打断了他的话。 “宋经理,我想你还是别愈描愈黑了。”商擎憋着笑意制止他继续解释,以 免他太诚实了,诚实到在第一天报到时,就把蓝夜气得半死。 “是呀!”连一向脾气超好的好好先生言经理,都忍下住出面拉他一把,就 怕他得罪了脾气偶尔不太好的蓝夜;虽然她本人并不是那么凶,但是一凶起来还 真的很可怕耶! 宋耀阳挑眉瞥向蓝夜,而她眯起的眼睛只差没朝他喷火了。“咦?!”他哪 里又招惹到她了?他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呀!难道这年头只要诚实就会得罪人! 他是实话实说?!所以他先前说她长得像他的高中老师,是实话践?她到底 哪里像他的高中老师了?可恶!她只不过才二十六岁,不是六十二岁,好吗?真 是气死人了! 蓝夜这下更是恼怒了,双手抱胸斜睨了宋耀阳好几眼;要不是碍于商擎和育 经理在场,她就会活活地捏死他。 宋耀阳瞧她差点没扑过来……不是投怀送抱,而是扑过来掐死自己的表情, 莫名地感到脖子上头有股凉意。 呃……不好,他在同一天之内惹毛她两次,而他现在却连她的芳名都还不知 道,看来他新官上任的日子可真是多灾多难哪!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