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自己是无所谓的存在 身边的女孩子用手遮住阳光抱怨着什么,闹哄哄的声音,世界里一片苍蝇般嗡 嗡的噪声。他知道她在那里,跟优在一起,在裴家的花园里。她肆无忌惮地出现在 他的生命中,肆无忌惮地戏耍他,然后,又肆无忌惮地跟他的朋友在一起。他想要 证明她对于自己是无所谓的存在。可是,重新浪荡在无数女孩子当中,只是证明了 他是一个可笑的白痴。 慢慢地,尹堂曜转身—— 冰冷而憎恶的目光直直落在裴家花园里那个鸵鸟般将脑袋埋得很低的女孩子身 上,而裴优的手正覆盖着她的手背。 花香依然芬芳。 空气中却染上几分诡异的气息。 裴家花园。 尹堂曜背脊僵硬地坐在白色藤椅里,他阴冷地盯着面色苍白呼吸有些紊乱的小 米,一言不发,眼底透出残酷的恨意。裴优笑着为他斟杯绿茶,摇头道: “怎么让那个女孩子就那样走了呢?这里很难打到车的。” 茶香袅袅在杯中。 没人说话。 尹堂曜瞳孔紧缩,他抿紧嘴唇,死死盯住她。她仿佛瘦了点,肩膀更加单薄, 孱弱得仿佛若是他目光再冰冷些,她随时就会失去呼吸。 小米窒息地抓紧藤椅的扶手。 她能感觉到尹堂曜的目光带着刻骨的凉意,一直从她的面部,凉入她的骨髓。 她冷得浑身颤抖,只觉得下一刻就会死在他厌恶的眼神中。 裴优摸摸鼻子,笑: “你们都不说话吗?” 真是伤脑筋,这两个人就像孩子。彼此用仇恨和逃避来互相伤害,却不知道单 纯的恨意和回避不但不能使得问题解决,反而会将两人都伤害得鲜血淋漓。 “我回去了。” 半晌,小米终于挤出一句话,慌乱地从藤椅中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尹堂曜。 “这么心虚吗?” 尹堂曜冷笑,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她,高高的身子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 的阴影里。 她打个抖。 是,她心虚。原以为时间的流逝可以使得她忘记自己犯下的罪行,可是,这种 罪恶感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加深,就像一条毒蛇日夜咬噬她的心。 尹堂曜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他打量她。 “告诉我,优长得很像那个什么裴翌吗?”尹堂曜勾勾唇角,眼神憎恶,“所 以,你不再希罕我胸膛里的那颗心,转而喜欢上了优的脸?” 她惊得睁大眼睛:“什么?!” “你真的很有胆量,”尹堂曜吸气,手指揉捏她的下巴,“戏弄了我以后,竟 然又跑来戏弄优。在你的眼里,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你玩弄在指掌之间,对不对?” “我没有!”她惊栗地喊。不,他怎么能够给她这么严重的指控! “没有——?!”尹堂曜收紧手指,狠狠捏紧她,声音从牙齿间磨出,“那你 为什么每天都和优在一起?!” 这些日子来,经常见到她和优在裴家花园静静坐着。 她有时喝茶。 她有时轻轻说话。 她没有象以前同他在一起时那样笑得开心可爱,在优的身边,她神态宁静得好 像透明。这种宁静是他不熟悉的,仿佛只是她特意为优而绽放的。 每当从裴家花园经过。 他不让自己去看她。 她就象一场噩梦,每一个细微的回忆都会使他的心抽紧绞痛。然而,即使永远 用背影面对她,他全身的细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感觉着她。有她在,空气窒息得难 以忍受;她走了,空气又空洞得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