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说,小女孩在跟我说着玩,她根本只是在幻想上学的情形罢了,听完后我忍 不住哈哈大笑,深切感受到小女孩期待上学的心情。 她今年四岁,是我家的小霸女,长得白白嫩嫩,自认是全世界最美的小公主, 很爱唱歌、很爱跳舞,跟拍子奇准无比,与她五音不太全的妈妈不像。 出门前都会大喊,等一下,她要擦口红;再等一下,她还没喷香水,镜子前 来来回回照了几次,衣服太丑不肯穿,不是美美的裙子她也不要,那模样简直是 十七岁的少女不小心错置到四岁小女孩的身体里,真是委屈她了。 小女孩很早熟。之前打电话问我可不可以帮她买个小白兔戒指,说是等她结 婚时要戴的,当时我额边三条黑线乍现,四岁的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烦 恼了,她也爱问她舅舅可不可以陪她约会。惹得全家人捧腹大笑。 她出生时我人在国外,她学走路时我人还是在国外,她开口叫我小阿姨,软 软腻腻的童音很甜很甜,像朵棉花糖似的暖了我的心,自此我爱她不可自拔。 一年不见了,不知道再见她时,小女孩又会是如何的俏皮天真? 第一章 夜色初降,六点,酒店正式营业。 员工陆续进出酒店,上官字阳的火红跑车停在酒店前,本该上前迎接他的泊 车小弟竟然不见踪影。 上官宇阳摇下车窗,由衬衫口袋摸出烟盒,点燃香烟叼在嘴上,他打算给泊 车小弟一根香烟的时间,若是他还想保有这份工作,最好速速现身。 吞云吐雾之际,上官宇阳耐性用尽,开了车门,一个帅气的跨步步出车外, 此时寒风刺骨,最好的调剂品是搂个女人在怀温存,这让上官宇阳想起昨夜陪他 共枕享乐的女人,贪婪的她一再索求,毫不餍足,思及此他打算今晚再拨通电话 给她。 看来他最近爱好浪女,刚好配他浪荡子的形象。 香烟已熄,泊车小弟最好有迟到的好理由,否则他明天别想在酒店出现。 “经理!”泊车小弟终于出现。 泊车小弟在上官宇阳点燃第二根烟时出现。 瞧他一脸慌张地由酒店冲出,上官宇阳皱了皱眉头,“酒店出事了?” 泊车小弟摇摇头,为他挡风点烟,“没有。” “没有?”深眸一眯,上官宇阳冷哼,“其他人呢?” 这时正是准备迎接客人上门的时间,怎么整间酒店毫无动静?外人见了还以 为今日酒店公休。 “大家都在里面。” “干什么?” 上官宇阳由车内拿出西装外套,他的衬衫扣子半解,领带松垮垮的套着,看 得出来他才刚由某个佳人住处来酒店。 泊车小弟早习以为常,对经理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是。 “副总今天还没来。” 应该不算还没来,是来过又走了,全酒店员工都明白副总今晚去赴约了。 “他去哪里?” 上官字阳帅气的单指勾着西装外套挂在身后,宽厚结实的身材配上剪裁合宜 的衬衫长裤更显出他的修长精瘦,一头及肩的长发在脑后束起,本是走向酒店的 步伐打住,挑眉问人。 “今天是星期五。” 泊车小弟提醒经理,一周一次的大日子,他大人好记性怎么会忘了。 “星期五?难怪他没来。” 上官宇阳朝酒店走去,优雅洒潇的步伐像是丛林里的捷豹,教泊车小弟看得 入迷,他对经理的崇拜从没有减少过。 来酒店应征工作时还为经理俊美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五官惊为天人,不过身为 正常的男人,对经理的迷恋纯属欣赏,没有再进一步的遐想。 泊车小弟快速将车子开往停车场,为忙碌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上官宇阳前脚踏进酒店,连只小猫都没见着,了然的朝休息室走去,所有员 工全聚集在此,店里的少爷、公主外加领班,加加总总该有几十个人。 不用多猜就明白他们为何聚集在此,只闻其中一名女领班的声音响起:“都 下注了吗?还有谁要押注的?” 酒店混杂,上官宇阳从不干涉员工私生活,只要他们善尽分内工作。 “今天赌的是什么?” 上官宇阳捻熄香烟,弹于一旁垃圾桶里。 “经理,你来了?” 大家一见上官宇阳,脸上不但没有惊慌之色,反而满是欢喜的细说今天的赌 注。 “我们在赌副总几点回酒店。” 这是一礼拜一次的娱乐,调剂身心,自娱娱人。 原来,所有酒店的余兴节目是拿店里副总欧阳承的私生活下赌注。 大家心知肚明副总有个外人不知的红粉知己,却从没有见过那另一半长得如 何,只知道星期五晚上六点整,副总一定会准时赴约。 一年下来,副总常是俊容含笑赴约,铁青臭脸回酒店,时间一久,大家觉得 有趣,才会兴起下赌念头。 “我想这次应该晚一点,我看副总出门时一脸严肃、面无表情,起争执的可 能性很大。”有人细心分析。 “争执?那说不定谈不拢,只讲几句话,副总就掉头回酒店。”有人插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解析欧阳承的感情,上官宇阳立于一旁燃起另一根香烟, 邪魅含笑。 “我赌他不过十二点不回酒店。” “十三点?”众人惊呼。 “可是副总一向都在十点前进酒店。” 上官宇阳对欧阳承的私事了解甚详,前几天听过他提及分手一事,想必今天 是去了结这段纠缠多时的情感,如果女人哭了,以他的个性不会丢下她不管,至 少会留在那里多陪她一会。 “经理你赌多大?” 上官宇阳摊开手,“每个人这个月多发五千元薪水。” 这句话让在场每个人笑得合不拢嘴,现场呼喝下注声连连。 “开工了。” “是!经理。”一声令下,所有人眉开眼笑的干活去了,只求副总别在午夜 十二点后才回来,挡了他们这个月加薪的机会。 上官宇阳步进专属休息室,将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皮质沙发,为自己倒了杯 酒,并打开主控网路,这个网路是用来监控酒店的。 开启系统向来是欧阳承来酒店头一件会做的事,可见他今天走得多匆忙,那 也意味着,他心里有多烦躁。 早跟他说别找个女人惹麻烦,他偏要往苦境里跳,结婚不过才一年多,见他 板着脸的时间永远多过于笑脸。 那个女人他只在照片上见过一次,欧阳承的皮夹暗层里放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小鸟依人的她笑得灿烂依在他怀里,欧阳承凝视她的表情很是温柔,明眼人一看 即能明白他的情意。 那不经意的一瞥,才知道欧阳承的女人长相平凡,没有倾城的绝色,也没有 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较引人的不过是那抹单纯及甜腻的笑容,他难以想像欧阳 承这床伴何其多的情场老手,竟会拜倒在那个平凡女人的石榴裙下。 六点半了,两人惯例的相约早该开始,不知这一次是否是欧阳承最后一个星 期五之约? 是该放弃等待的时候了,一年多的日子里,等待她回应不下千百回,得来的 结果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欧阳承已不再抱着期许,或许与她之间早已到了尽头。 他喜欢她吗? 是的,他喜欢,只是那份喜欢被太多落空的欢喜给冲淡了,所以他约她出来 谈一谈。 或许,这是今年最后一次碰面吧。 再几天就是过年,入冬后的第一波寒流,使气温陷入今年以来的最低温。 欧阳承站在车外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而他与她相约的时间是六点,今 晚她又迟到了。 再一次,他气闷的由口袋拿出烟盒,点燃香烟后,深深吸了口尼古丁带来的 辛辣苦涩,他倚在车身前等着她出现,想问看看今天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久等。 街上车水马龙,正是下班时段的交通尖峰,人潮一波波来去,一些由欧阳承 面前走过的人,不自觉地回头多望一眼伫立于风中的男人。 一身黑衣的高大挺拔身躯立于风中,任寒风吹拂过他的刚硬脸庞,扫乱他浓 密略长的头发,宽厚身材上的衬衫在风势的摇摆下贴合出他强健的肌肉。 这种男人不像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全身散发出霸气及随性自在的态度,对 他人的注视一点都不在意。 他眉头深锁,好看的五官写满冷漠,深邃的眼眸直望向远处校园,只因为他 等待的人还未出现。 该死的她! 已经六点半了,她到底在忙什么,还是她又忘了与他的约会? 香烟丢在地上,欧阳承才转身打算离去,忽闻身后一阵熟悉的急促跑步声, 他很习惯的转回身,一道娇小的身影扑入他怀里。 美人不是投怀送抱,而是煞不住脚步撞了过来。 瞧她一身轻薄套装,玲珑的曲线尽入他眼里。欧阳承一脸阴郁的皱眉抿唇, 跟她说过多少次,不准穿这么合身的套装,她为什么听不懂?改天再带她去多买 几件,再去她公寓将她这些诱人的衣服全丢进外头的衣物回收爱心箱里。 改天? 欧阳承自嘲的扬了扬唇角,还有改天?今天不该就是最后一天吗? 花仙儿一头长发盘髻定在脑后,因寒风吹拂及跑动而微微散落些许发丝,教 她柔和的脸蛋更显娇媚。 投入欧阳承怀里的人儿努力挣扎站好,双手拉着他胸前衬衫,全然不觉他合 拢在她腰际的手臂教她更贴近他胸膛。 当花仙儿L 一靠近时,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正诱惑着他的感官。 这些她全然不知,因为她对男女之情很迟钝也很后知后觉,不同步的两人根 本难再前进,为此,他打算放弃。 好不容易站好身,花仙儿赶忙放开紧抓他衬衫的手,慌张地抬头迎上他的眸 子,送了他一朵笑意。 平凡的她不美,也不特别好看,如白开水般,但又像是多了点他无法言喻的 什么,因为她身上自然的散发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让他一探再探,终难自制。 欧阳承伸手将花仙儿掉落的发丝勾在耳后,感觉到她畏冷的身子在寒风中不 住颤抖,欧阳承才要开口吼人,她倒是先开口了。 “欧阳,我的手好冰对不对?” 柔柔的、淡淡的,又带点甜,这算是撒娇吗?欧阳是他的姓,她向来这么喊 他,久了他也习惯她对他的昵称。 以为花仙儿会道歉,未料她竟是将手贴向他的脸庞,冰冷触觉不但没冷却他 的怒火,还加速点燃他心头的不悦。 欧阳承的眉头锁得更紧,脸色更显难看,在在说明他的情绪恶劣。 “你的脸也好冰哦。” 花仙儿收回手往掌心呵气,然后再贴向他脸庞,“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她不算温柔,也没有女人的妩媚,有时还显得傻气,但这样的她深深的吸引 住他的视线。 这样的寒风下,谁能温暖起来,特别是两人都穿得轻薄。她都自顾不暇了, 还想温暖别人,“进车子里去。” 欧阳承开了车门,花仙儿安静地坐进副驾驶座。 一分钟后,车子在车潮中前进,花仙儿似乎也察觉出欧阳承的冷淡,安静不 语地坐在一旁,手里的皮包置于膝上,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夜晚的喧 闹才要开始,人声鼎沸、华灯四起,她却只想与他回到她寂静无语的小窝。 花仙儿偷偷瞥了欧阳承一眼,看他修长的手指驾轻就熟的操控方向盘,她又 轻移目光至他脸上,那上头像是覆了一层冰霜,比外头的低温更显寒气迫人。 想伸手抚去那层冰冷,可惜她勇气不足,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她又转头看 路上流转的车灯。 欧阳承顺着平稳的车潮往前进,“你没有话要说?” “呃?” 花仙儿被他一问,转过头与他凝眸相视,短短交接的目光里,有他炙热又带 怒的气焰,她连忙移开视线。 “对不起,我不该迟到。” 等那么久,要是她心情也一定会不好,但她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与他相约,那天的工作量就大增,这好像不是理由,也不足以构成一个借口, 所以她没有解释,“然后呢?”欧阳承还是面无表情,连声音都冰冷得吓人,比 外头冷飕飕的寒风更冷。 “我可以回家煮晚餐,我昨天买一些菜在家里,我想……” 只要跟他有约,她前一天一定会去超市买菜,再凭着印象煮出他喜爱的口味, 但他少有机会品尝,因为他好像都气饱了。 闻言,欧阳承的眉头几乎快要打结。 “就这样?” 他等了四十分钟,而她只说一声对不起,连个解释都没有,她到底有没有神 经,知不知道他在意什么7. “你生气了吗?”花仙儿觑着他。 “你说呢?” “那下一次你不要来接我,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家。”她不想他在外头等她, 知道他工作忙,却总是抽空过来接她,花仙儿怕他麻烦。 “下一次?” 他都以为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却在想下一次,欧阳承不觉冷哼,烦躁的情绪 再次涌上心头。 “我们要去哪里?” 见方向不是回她家,也不是去他家,花仙儿不解的再转头看他。 “吃饭!” 花仙儿点点头,她的身子还有些寒意,她伸手呵气,适才她急急忙忙跑出学 校,忘了拿外套,车子里虽有暖气,她还是觉得冷意直扑。 她低头再次呵气,突然有件温暖的毛质衣料覆住她,瞧了一眼,是他入冬以 来从不离身的黑色长大衣。 花仙儿抬头给他一个笑,幸福又温暖的窝在大衣下,里头有他的气息夹杂淡 淡烟味。 她才要低头收回笑容,欧阳承已先行一步攫住她小巧下颚,低头吻住她的红 唇,不算温柔的含着她的温润深吻。 后头的车子鸣了喇叭,欧阳承才停住探入她口中的纠缠,放她喘息,见她脸 色酡红,咬唇羞怯的模样,他又索个吻才踩下油门。 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房车停在餐厅停车场,花仙儿还来不及转头询问,欧 阳承已先行步出车外,重重甩上车门,脸色冰冷,隐含怒气。 他在生气吗? 花仙儿安静的坐在车内,窝在他的大衣里,借此多感受属于他的气息,心里 低声数了十下,她才深吸口气打开车门。 纤细的她套上他的大外套,整个人更显娇小,他的长大衣下摆直抵她脚踩, 二寸的高跟鞋拉开她与地面的距离。 花仙儿觉得自己犹如穿上歌仔戏服,滑稽的外在却温暖她的心,感觉自己像 是被他完整的包覆。 她秀气的关上车门,绕过车后走向欧阳承,他又在抽烟。 他烦躁时总是烟不离手,在她面前他已多少克制,想必今晚他是真的烦透了 心,而那个教他心烦的人会是她吗? 轻步来到他身边,欧阳承靠在车旁,修长的双腿交叉丽立,单手放在长裤口 袋里,英气十足的凝视远方沉思。 寒风吹过他精壮的身躯,只着衬衫的他不冷吗? 花仙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大外套,甜蜜的幸福感再次涌上心头,因为他把身 上的温暖都给了她,这样内敛成熟又稳重的男人她奸喜欢,喜欢到想融入他体内 与他成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欧阳。”花仙儿轻唤。 他今晚好像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开口。 听闻身旁的柔声,欧阳承转头望者她,袅袅自烟被打散于风中。 见他皱眉不语,花仙儿努力的与大外套的袖子挣扎,好不容易探出白皙细瘦 的手指,她伸手拿走他叼在嘴上的烟。 “怎么了?”他没有理会她突来的举动。 香烟在她手中燃着,花仙儿也想要尝尝那种透过他的唇舌采入她口中的淡淡 烟味。 “我可以学你抽烟吗?” “不行!” 她在说什么? 欧阳承二话不说的将香烟夺回,深吸了一口,弹了手指将烟丢掷进夜色里, 火星的红点在一闪一闪后,终归熄去。 欧阳承深深的凝着她,在她唇上索个轻吻,含在口中的淡烟顺势滑入她口中, 那味道过重,她难受的皱了五官。 “不可以抽烟,懂吗?” 他的女人碰不得香烟,他不允许。 花仙儿点头,心里也明白自己永远不会去碰香烟。 “定吧!”欧阳承搂过她的腰,朝餐厅走去。 她却在这时叫着:“欧阳!” 她忘记拿皮包了。 “嗯?”夜色之下,欧阳承眼中的深情化为笑意含在嘴角。 “我忘了我的皮包,等我一下喔。”转身想去拿皮包。 “不用拿了。” “不行。” 花仙儿试着挣开他,却被他擒入怀里,而后欧阳承迈步朝另一头车门走去。 打开车门,拿起她的侧背皮包,欧阳承自然随意地拿在手里。 “可以了吗?” 她想开口告诉他男人拿女人的皮包不好看,却又打住不语,见他的大手拎着 她秀气的白色皮包,花仙儿心里有抹说不出的感动直涌而上,他的举动已不言而 喻的跟所有人宣告——这个男人属于她。 两人走进餐厅,这才发现欧阳承带她来吃日本料理,高级精致的摆设,品味 十足,日本文化在坪数不算小的空间里发挥到极致。 虽是用餐时间,却没有太多客人,侍者一见他们进门,赶忙过来招呼,“欧 阳先生,里面请。” 他常来这里吗?侍者见他的眼神及语气犹如他是熟客。 花仙儿抬高下颚望着他,才发现他颈间沾着红点,她连忙伸手想为他拭去, 怕别人见了笑话。 “怎么了?” 见她再次与袖子奋战,欧阳承搂着她随侍者朝里头包厢走去,娇小的她只及 他肩膀,他体贴的放缓步伐。 走进包厢,昏黄优雅的灯光投射在两人身上。 侍者送上餐点目录后随即离去,独留他们在这小空间里。 “你的脖子……” 花仙儿想要他低下身子,方便她伸手拭去那抹红,偏教他给搂进怀里,两人 身躯相贴合,她紧张的咬着下唇,“你的脖子……” “我的脖子怎么了?” 她容易害羞,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不难看出脸早已红透。 脱下高跟鞋,与他之间的差距拉开,更显她的娇小。 “有口红印。”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花仙儿试着伸手抚去那点红。 见她紧张的模样,欧阳承轻轻的笑了,这可能是今晚他的第一个笑容,那表 示他心里的怒气应该减退些了。 “有口红印?”他揶揄的看着花仙儿。 “嗯。” 好不容易触及他粗壮的颈项,黝黑的肤色衬出她手指的白皙,“这里沾上口 红了。”只顾着拭去口红印,没去注意两人之间的贴近及面对面的近距离。 “谁的呢?” “应该是我的吧!” 那红在她指腹里显得艳丽,花仙儿收紧手心,低头将脸偏向一边。 她没有艳丽的口红颜色,她偏好淡妆,花仙儿胆小的不愿揭开心里的疑虑, 就这么窝在他怀里。 “你今天没有擦口红。”她想要粉饰太平,欧阳承却残忍的揭去那层面纱。 “嗯……” “不问我是谁的?” 他故意的,故意要她不好受,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看待其他接近他的女人。 “已经擦掉了。”花仙儿嗫嚅的说。 是啊,已经擦掉了,这样就好了,起码这一刻他是属于她的,那就够了。 欧阳承只觉胸口窒闷,有股怒气在心头盘旋难以挥去,他放开她的腰。 欧阳承冷声问:“肚子饿了吗?” 他又生气了,她努力想要化去那股低气压,压下心头直往上涌的苦涩,花仙 儿笑意可掬的点头,想用自己的笑容为他抚去心头的烦闷。 这时包厢外有人敲门,并且缓慢拉开拉门,门外是个美丽优雅的女子,她一 身日式和服,清雅迷人。 “你来啦!” 她与欧阳承的招呼很热络,花仙儿像个外人坐在一旁无语,身上的长大衣好 像失温了。 “菜单照旧。” “好,我会交代厨房。”那女子别有深意的看着花仙儿,“这位是?”对她 的身分颇为好奇。 一个平凡且毫无美色的女人在欧阳承身边应该不搭,但坐于一旁不语的她却 丝毫不显不协调。 “欧阳,我想去洗手间。”花仙儿出声打断他的回答,站起身走过他身边。 “仙儿。”欧阳承轻唤。 “呃?” 被拉住的手心传来暖意,花仙儿却不敢反握,如同她不敢听他怎么跟别人介 绍他们的关系,她不敢。 “把大衣脱下。” “哦,我忘了。” 花仙儿傻笑着吐了吐舌头,低头才要动作时,欧阳承却站起身。 “我来。” 见她又努力不懈的与过长的袖子奋战,欧阳承笑了,扬起的唇角勾起优雅的 弧度,十分迷人。 花仙儿没有拒绝,任由欧阳承为她解下扣子,拉出袖子,她合身的套装再次 映入他眼底。 “我不是跟你说不要穿这种款式的套装吗?”他不要别人分享她柔美的曲线, 那是只属于他一人独享的。 花仙儿眨着水眸,“今天有数务会议,我的套装送洗,只剩这件。” “等一下去百货公司,我陪你再买几套。”他要亲自挑选她的衣服。 “可是……” “不要?”欧阳承挑起眉。 “我已经有很多套装了。” “有吗?”这不是自掌嘴巴,欧阳承抬起她的下颚,“不是全都送洗了?” “还有几套。” 欧阳承不用多想即可以猜出,那几件套装与她现在穿的相差无几,“再去买 几件不好吗?” “好。” 花仙儿移开身子想要退后,意识到包厢里还有第三者,一个直盯着她瞧的女 人,怎么说都很奇怪,她不自在的觉得有些别扭。 “我去洗手间了。” 欧阳承在她退开前,抵在花仙儿耳边轻声细语:“那口红印是酒店领班故意 捉弄我的。” 这算是解释吗? 他在跟她解释她心里的疑虑吗? 本是沉甸甸的心再次轻扬,甜甜的喜悦再次跃上心头。 “快去吧。”欧阳承贴心地顺手拿起她的皮包给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