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觉醒来,钟可盼又再度闭上眼,但在床上翻来覆去数分钟后,她终于决定 不再赖床。 梳洗换衣后,才不过清晨六点。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可以这么早起。 趁着用餐之前,一身休闲服的她决定去外头散步一会儿。 她回来一个月了,甚少步出家门口一步,若真有必要,‘也定是离家远远的, 不想在这附近勾起不必要的回忆,那对她而言是种无情的伤害。 正当要穿越马路时,许是她太不小心,一个闪避不及,竟遭到迎面而来的车 子碰撞。 顿时一阵刺痛由下半身蔓延开来,让她的身子滑落在地,尚在口中的喊叫也 来不及出声,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 车子的主人也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得不知所措,急忙下车。 “你有没有怎么样?” 奇怪,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钟可盼心中暗忖。 殊不知撞伤她的人正巧是她回国后最不想遇见的人—尧运行,显然他是没认 出她来,因为她的脸被长及背的卷发给遮掩住。 “小姐……”见她没有反应,尧运行更是焦急,心想都已到家门口了,这附 近除了他家外就只有钟家,只是大清早六点多钟家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早出来,哪 里晓得半路杀出她这个人。 “我没聋!你不用这么大声叫……”钟可盼火怒地仰起脸,想要好好咒骂这 个男人,只是她的话马上就顿住,一只因她见到他的脸。 尧运行的惊讶绝不亚于她,他那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她猜不出那代表什么 意思,不过有一件事她十分明白,他认出她了。 “是你!”四年来没再听过她的声音,今日真是特别啊。 钟可盼挣扎着想要起身,毕竟倒在地上怎么说都矮他一截,说话也没他大声, 连看他都要仰头,这令她很不是滋味。 “你不是在国外?”钟可盼四年前无故离开,说好听是打算出国念书,但其 实是在避他。 “你不会先扶我起来吗?尧运行。”她努力了好久,却是徒劳无功,看来要 自己站起身恐怕不易,刚才那一下让她的脚都麻了。 尧运行连忙将她扶起,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有没有怎么样?”震 惊过后,他才想起她的伤。 “没事,只是脚有点麻。”站好身,她试着离开他的怀里,不想再和他有过 多牵扯,早在四年前他们之间就完了。 “哎呀!”不过她的脚却十分不争气地发软。 “还是我抱你回去好了。” 再次倒进他怀里,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令她陌生,印象中他是不碰那些玩 意的,直说是女人的花样,没想到如今他也改变坚持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啊!尧运行你干什么?”他怎么可以抱她呢?“ 尧运行在抱起她身子时,只是讶异于她的轻盈。 没回答她的话,他直接将她抱进车内,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 “先去我家,我帮你检查伤口。” 钟可盼沉默地点头。她也发现自己的白色休闲服上有几处破裂,应是刚才跌 倒摩擦所致。 不知怎么的,她的火爆脾气竟没爆发少安静的顺从他霸道的决定。他的这种 霸道是四年前所没有的,四年前他总会一再向她确定意见,从不会这般专制。 她小心地瞄了下他的侧脸,发现他变得更为成熟了,刚毅的线条中依旧不失 儒雅,笔挺的西装衬托他适中身材及体格,这样完美的男人竟是她自愿放弃的。 当车子停妥后,尧运行为她打开车门,准备再抱她下车,却被她阻止。 “我可以自己走。”这点小伤不碍事,她又不是玻璃娃娃,随便一碰就碎了。 “我相信你可以走,不过我抱你可以走得更快。” 钟可盼很不高兴,这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嫌她动作慢?也不想想 她会这样是谁害的,是他开车撞的还敢怪她,真是太过分了。 “你放心,我不会减缓你的速度,若是你赶时间,我可以回家,反正不需要 你的仁慈。” “你还是没有改变,盼盼。” 她有没有改变干他何事?她还是很有骨气已高傲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坚持 不用他的帮忙。 “别逞强了。”尧运行见不得她如此拿自己的脚伤开玩笑。 “若是你不挡我,我想走进屋子里不是问题。”她一跛一跛地走着,疼得冒 汗的脸蛋已发白了,看在尧运行的眼里,他只能苦笑地摇摇头。 走了数步后,尧运行发现她竟不动了,且全身发颤,“怎么了?”原本小心 翼翼跟在她身后的他担心地搂住她,并且焦急的问着。 钟可盼突然委屈的直拍打尧运行,狠狠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尧运行温柔地抱起她。哪里知道他才一抱起她,一她马上窝进他的怀里大哭, 口中还不住大骂:“你真的不扶我走?真要看我跛着脚走进屋子里吗?你怎么可 以这样!” 钟可盼毫无头绪又无理的控诉让尧运行哭笑不得,逞强的人是她,闹脾气的 也是她,现在全又怪到他头上来了。 “你不是说自己可以走吗?”尧运行任她将小脸窝进自己怀中,无奈地说。 “我只是说,又没真的要做。”这就是她,任性又刁蛮的钟可盼。 尧运行无语地任由她发脾气,四年过去了,或许他是改变了,变得冷酷、变 得不易亲近,但对于钟可盼,他还是硬不下心。 走进屋子里,尧运行直接将她抱往自己房里,趁她尚未发现之际锁上房门。 “我的房间到了。”他放她坐在床沿,自己则是脱下西装外套,并解下领带。 “什么?你的房间?”她刚才没注意到他竟抱她来他房间。这里是她的禁地, 她曾发过誓一辈子不再进来了。 “我拿件衬衫给你换一下。” 她睁大眼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换衣服?”好端端的要她换什么衣服?见他拿出衬衫,钟可盼才回过神地 问。 “我要检查你的伤口,你穿这样不方便。”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正当了。 “不用……已经不痛了,我可以回家,真的……”钟可盼见他直朝她逼进, 紧张地猛吞口水。 “你确定?”看着她苍白的脸及紧皱的眉,看得出她是在敷衍。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要大叫了。” “那你要不要去换衣服?” 这分明是恐吓嘛!“我如果不换你会怎么样?”她防备地问着,眼前这个男 人不再是当年的大男孩了,他是个道地的男人,一个有威胁性的男人。 尧运行已来到她眼前,并且拿起衬衫。我不介意动手帮你。“ “拿来,我自己换。”她一把抢过衬衫抵在胸前。 “我去洗澡,出来时若你还没换上,我不保证不会亲自动手。” 等他进了浴室,钟可盼赶紧丢掉衬衫,一跛一跛地跳至门口。她又不是白痴, 真在这里任他摆布,他们的关系还处于灰色地带,这样的碰面不是她愿意的。 奇怪,这个门明明是拉开就好了啊,为什么打不开?她努力和门奋战了几分 钟后,门外突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原来是他家里的佣人来喊他。这本来是逃脱的最好机会,只是她不能这样出 去,那会让人误会。 说不定大家还会猜疑她为何会出现在尧运行的房里,毕竟他们之间早断了关 系,当年她连那只订婚戒指都退回了。 所以说她又鸵鸟心态地走回床边,瞪着房门,希望门外的人不要强行进人, 同时还一边期待尧运行能赶快出来。 被这么一吓,她早忘了换衣服的事。一会儿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马上 欣喜地转过头。 “尧运行……”她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你……你怎么没有穿衣服?” 尧运行只穿件浴袍,半个胸膛都露在外头让她免费欣赏。 “谁找我?”他拿着毛巾擦拭滴水的头发。 “我不知道。” “你没开门?”他取笑地瞥了她一眼。 “你认为我可以开吗?好让全部的人都发现我一大早就花痴地跑来你房间找 你是不是?” “你的脾气似乎没有多大进步。”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还有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脚伤的事我自会 处理,再见!” “慢着!” “还有什么事?”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和他同处一个房间太危险了。 “我没有准你走。”见衬衫被她丢在地上,想来真要他亲自动手了。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走就走。”他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 “自己换还是我帮你?”他扬扬手中的衬衫,打量地瞧着她的身子。 “我不要穿你的衣服,你不要碰我!”今天的碰面已出乎她意料之外,这样 的相遇不是她乐意见到的。四年前她知道有夭她终将回台湾,她也曾想过见面的 情况,可绝不是像今天这样。 尧运行丢下毛巾,笔直地朝她而来,“看来非得我动手不可了。”他不温柔 地拉扯着她的休闲服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肤。“不要,你住手,我自己换!”怕 了他的蛮横,钟可盼不得不这么说。 “这才乖。” “你不转过身我怎么换?”她的身子可是清白的,没被任何男人看过。 “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话语中的暗示她不想探索,不过她很是坚持。“当然必要了,我可是黄花 大闺女,还没嫁人,被你这么一看,你说我还要不要嫁人?” 她的话令尧运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轻很轻…… 见她眼中有着不安及惊慌,他终于转过身去,“给你三分钟。” 他一转过身背对她,钟可盼立即分秒必争地脱下上衣,也发现手臂上有几处 瘀青,难怪她觉得痛。她马上套上衬衫,衣服上有他的味道,而过大的衬衫下摆 直抵膝盖,确定不会走光后,她才小心地又脱下长裤。 “只剩十秒钟!” 钟可盼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该死的他,那么计较,多那几秒会怎么样?好不 容易长裤要离身时,她却倒抽口气大叫。 “怎么了?”尧运行转过身,一看到她脚上的伤,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她的膝盖破皮且流血,小腿足踝处也肿起,还有几处带血的瘀青。 “弄成这样,你还敢说没事?”尧运行轻斥,他蹲在她跟前,小心温柔地抚 着伤口,想确定它的严重性。 “这只是皮外伤。”当尧运行准备撩起衬衫下摆时,钟可盼急得用手挡住, “其他地方不碍事了。”她睁大眼,一手扯住领口,一手抵在双腿间,硬是不让 他得逞。 “放开手,我要检查。”眼睛看得到的还好,不过他还要检查别的地方。光 是看见她一身细皮嫩肉有着多处瘀青,他就觉得好心疼。 “真的没怎样了。”她的身子都快被他瞧光了,况且他的手还试着拉开她并 拢的双腿。 “钟可盼!”加重语气的尧运行显得更是霸道。 被他这么一吼,钟可盼忽然委屈地落泪了,平日她虽任性刁蛮二,可她珍爱 自己的身子并没有错,他怎么可以大声凶她? “你开车撞我现在又凶我?”钟可盼难过的转身趴在床上。 这下子轮到尧运行抽气了,殊不知她这样的姿势有多撩人,整个下半身几乎 全暴露在他眼前,雪白的肤色带着洁嫩,让人想轻轻地咬上一口。连她浑圆小巧 的臀部都隐约可见,说他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一个性感惹火的女人就在他眼前,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最爱的女人,要镇定自持还真是苦了他。 “别哭了。”为了转移目光,尧运行也坐上床安慰她。 “你走开,不要理我!” “这是我的房间,你说我要走去哪里?”他分明是故意取笑她嘛!“那我走。” 正要起身时,她才想到自己衣衫不整,更注意到他暖昧的眼光不时在她裸露的双 腿间驻留。“你怎么可以偷看我?” 尧运行在她想拉下衬衫时制止她的行为,同时吻上她的唇。 “唔……走开……” 他倾身压上她的身子,将她困于床及他之间,让她无法逃开。 他的手直接抚上她的大腿,由外侧直探入内侧,为那里的光滑柔嫩而惊叹。 “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放你走了。”四年前是他太傻才会任她溜走,现在她 回来了,还自投罗网地栽在他手中,别想他还会轻易让她离开。 因他突如其来的吻而愣住的钟可盼,在他的手抚上她的胸部、也开始品尝那 里的甜美时,终于反应过来捶打他的肩,还不时扭动着身子。 “你不要太过分了!” 啪的一声!四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赏了他一巴掌,没想到四年后再次见面, 她又赏了他一巴掌。 “是你逼我打的,你不能怪我……”尧运行眼中闪动的怒火使她恐惧,来不 及收回的手被他给扯住,拉向头顶。 “你爱打人的习惯似乎没有改变嘛!” 尧运行炙热逼人的目光盯得她不知所措,原本的气焰也缩得不见踪影,她嗫 嚅地细声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手被抓得好痛,她索性拿伤口当理由。 “人家的脚好痛……” 本想再进一步的尧运行见她撒娇又委屈的模样,只得放开她的身子。 “乖乖坐好。”待气息平稳后,他才起身进浴室拿条毛巾及热水出来。 钟可盼再怎么任性,也都晓得这时候该节制,况已他额冒青筋、薄唇抿紧的 模样清楚地表现出他的不满。 尧运行的手轻抵着她白哲的手臂,将衬衫的袖子全翻了上去。 “你不可以乱碰我。” 他皱着眉不理会她的话,轻轻地为瘀青处按摩热敷,同时让她坐在床中央, 他也一同坐上床。 “你要干什么?” “要看看你的脚踝是不是需要看医生。”细致迷人的足踝如今已肿大,他以 手指轻按那儿。 “痛……会痛啦……”钟可盼最不能忍受疼痛,一丁点痛就令她受不了。 尧运行不理会她的喊叫,开始他的推拿。 “啊……放开手啦,很痛耶……尧运行!”钟可盼不假思索地直接咬上他的 手臂,想让他住手。 “不要再任性了!”尧运行收回手,瞥了眼发红的手臂,看来她真的是使劲 咬他。 “不检查了,我回家好好调养就可以了。”她移动臀部想下床,但他的手更 快地攫住她的人。 “我想我有责任不是吗?毕竟是我撞上你的。”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走开。”哪知尧运行趁她一个翻身,背靠向他贴近时, 单手扣住她挣动不停的双手。 钟可盼怎么都没料到他的逾矩,她震惊地喘着气。靠他宽厚的胸膛这么近, 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这时的她才发现在尧运行面前她是这么的娇小,完全 不具威胁性。 “盼盼……”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姿势,很容易令人产生遐想。 她身上不过一件衬衫,美丽的双腿尽露,过大的领口处倾斜一边,依尧运行的位 置即能一睹其中美妙。 至于他更不用说了,他才沐浴完,身上还残留着肥皂味,浴袍下的他是否还 有衣物她不敢多想,只是这样过分亲密的举动,已超过她的接受范围。 “我……你……” “你要说什么?”头一次见她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还真是难得。 “呃……我们这样不太适宜……”为了不让他再有其他举动,钟可盼含蓄地 暗示。 “会吗?我倒不觉得。”他的头埋进她颈后,嗅着她的发香,轻吮了那儿的 细腻肌肤。 钟可盼从没有过亲密接触,但多少明白他这种行为是种示爱的举动,僵住的 身子忍不住一缩。 “你不是要帮我敷脚吗?” “等一下。” “不能等了,我的脚好痛!”再等,再等她就不是闺女了。 她背后的尧运行轻笑出声,最后是大笑,并在她脸颊上印了个吻,“你果真 没改变。” 不过他还是依言替她做了按摩及热敷,但不允许她离开他身边,要她紧靠着 他。 两人之间这样的宁静,似乎在好久以前也曾出现过,只是当时没有现在的暖 昧。而如今的他们都已是成年的男女,暗流在彼此间窜流。 “为什么回来?”他不以为是为了他。 “相亲啊!”太公虽没明说,不过应该差不了多少。 明显的,她注意到尧运行深吸了口气,他像是在克制情绪。“那有对象了吗?” 连声音都带着压抑。 “还在找。”是啊,太公还没行动,不过相信快了。 “是吗?”想来她是忘了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四年前的订婚并没有取消。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