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台湾,台北 言柔一下飞机,立刻甩开托斯卡,径自通关步出机场航厦,没想到险遭一辆黑 色房车撞倒,她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回到工作室,容榆和项铃看到她都一脸震惊。 “言柔,妳该不会真的去借精子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呃,妳的手怎么受 伤了?”容榆担心不已,忙去拿医药箱。 “发生什么事?”项铃也很紧张。 言柔没有直接回答,将视线转向坐在一旁正喂食墨德的帕德欧身上。 “容榆,立刻跟帕德欧离婚,否则我跟你绝交!”言柔一肚子闷气刚好找到替 死鬼。 工作室三双大眼看向她,就属帕德欧最无辜。 “亲爱的言柔,我不记得冒犯过妳,对于妳的好朋友容榆,我现在可是全心全 意在爱她。”虽然曾发生过误解,但已是过去式,帕德欧不明白言柔为何排斥他。 “要怪就怪你跟墨里尼家族有关系。”言柔无视手臂上的擦伤,凶恶的瞪向他。 帕德欧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言柔,到底发生什么事?”容榆边细心为她上药边问,知道她只是在说气话。 突然,工作室闯进另一名男人。 “托斯卡!”帕德欧有点讶异他的出现。 言柔转身面向门口,怒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不准进来!” 帕德欧跨步走向托斯卡。“你怎么会招惹到她?”他用意大利文询问,一脸的 不可思议,他们应该是两条并行线,不可能有交集啊! “这是意外,我可以解释。”托斯卡无奈的笑笑。 “她不好应付,不过,别牵连到我。”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回容榆,不要害他 被迫和爱妻分离。 “抱歉。”道声歉后,托斯卡走向言柔,看见她白皙手臂上的擦伤竟有些不舍。 “妳不该离开我的视线。”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跟监视,有本事就把那些人解决掉,或者,假装我被你们 杀人灭口了。”总之麻烦是因他而起,他得负责帮她解决。 “我当然会处理那些人,但在局势未定之前,对方会持续派出人手,为了妳的 安全着想,最好的方式是我跟在妳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你闲着没事做,我可是正常人,还要过生活。”言柔火气旺盛。 “我保证一个月后,新任国王登基,妳就可以恢复正常平静的生活,不过这段 时间我会尽量让妳维持正常作息。”托斯卡许下承诺。 “叫那个该死的国王明天就登基。”言柔恨不得诅咒所有相关的人,明明不关 她的事,为什么她得受这种罪? “这件事有繁复的程序,何况关系到阿拉伯王室的血缘。”尽管解释无用,托 斯卡还是耐心说明。 虽然他们的对话没头没尾,但其它三人大概听得出言柔有危险。 “言柔,妳就接受托斯卡的保护,如果妳真的出事,言爸爸、言妈妈会很伤心 的。”了解好友的个性,容榆小心安抚。 “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什么只帮个小忙,却惹来天杀的大麻烦。”言柔再 度用利眸扫射托斯卡。 “对方知道的事超出我的预料,这是我的失误,如果妳真的很讨厌我,我可以 派其它人保护妳。”托斯卡从不知道自己会不受女人欢迎到这个地步。 “你别想把烂摊子丢给别人收拾!”言柔怒视他。虽然讨厌他,但她更讨厌让 陌生人跟在她身边。 托斯卡无奈地摊摊手,这个女人究竟要不要接受他的保护?而他怀疑自己坚持 揽下这件烫手山芋,是否不智。 “先声明你不准干扰我的正常作息,还有,离我五公尺远!”撂下话,言柔站 起身,走进里面。 “你确定可以在台湾停留一个月?哥哥同意?”帕德欧疑惑,托斯卡不仅是史 巴洛的随身保镳,更是重要的助手。 “黛雅小姐怀孕了,我想先生短期内不会离开意大利。” “什么时候的消息?我得赶紧跟他道贺。”帕德欧掏出手机,愉快的跟哥哥史 巴洛闲聊起来。 “今天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回家补眠。”言柔收完电子邮件,从工作室里面走 出来。 “没关系,妳先回去休息,明天来工作室我再帮妳换药。”容榆提醒她手上的 伤。 “一点擦伤,没什么大不了。”言柔扬扬手,不以为意。 才走到门口,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挡住。 “干么?”言柔抬眸瞪向手臂的主人。 “妳不能回家。”托斯卡斩钉截铁道。 “我回家关你什么事?呃?你听得懂中文?”她跟容榆是用中文对谈。 “几个单字。”托斯卡回道。“如果不希望让妳的家人有麻烦,建议妳暂时不 要回家。” “我不回家要去哪里?你要提供我住饭店吗?”言柔怒斥,她已经够烦了,现 在竟然连家也回不得。 “住饭店是一个选择,不过出入的人多,并不安全。”托斯卡冷静分析,朝帕 德欧望一眼。 帕德欧了解的摊摊手,微笑道: “我没意见。” 他们现在住的是位于天母的高级别墅,有完善严密的保全措施。 “言柔,那妳就暂时搬来跟我们住嘛!这样我也比较放心。”容榆拉着她的手 高兴邀约。 “我不想牵连妳跟墨德。”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帕德欧同住一个屋檐下,还 有,她仍不喜欢帕德欧,虽然看得出他对好友很好。 “言柔,还是妳要来我那里避一下,我哥不会反对的。”项铃提议,她与大哥 住在一起。 “也许妳万般不愿,不过我家是最适合的避难所,容榆跟墨德的安危妳不需要 担心。”帕德欧出口劝说,他的别墅不仅有保全设备,还有数名义籍保镳暗中监护 着。 帕德欧对言柔展露诚挚眼神,不明白言柔为何始终无法友善对他。 “言柔,妳就妥协一下嘛!不要让大家担心。”容榆皱眉望着她,虽然言柔身 手矫健,但毕竟是女孩子。 “好吧!我去妳家。不过如果此事让容榆跟墨德受到牵连,我绝不饶你们!” 她转身警告两个男人后,径自走出门外。 托斯卡从帕德欧手中接过别墅的芯片卡及车钥匙,迅速跟上她的脚步。 他以家族之名起誓,他会好好保护她! “喂,你确定我父母的安危没问题?”坐在车上,言柔不放心的询问。 “我已经派人在妳家附近注意,对方并非激进的恐怖份子,不会牵连到不相关 的人。”托斯卡握着方向盘,看着走走停停的车阵微皱眉,台北市的交通真的很紊 乱。 铃~铃~ 言柔接起手机。“妈……”她轻唤一声。 “柔柔,妳什么时候回台北,要不要你爸去接妳?” “我已经回来了,不过暂时不回家,我要去容榆那里住几天。” “这样啊,妳不是说回来要给我们一个惊喜?”黄绫玉语气中充满期待。 “呃……出了一些状况,下次吧。”言柔回答得有气无力。现下哪来的惊喜, 只剩惊恐。 “我是不知道妳有什么计划啦,突然仓促的跑去美国,我跟你爸还以为妳交了 新朋友呢。”黄绫玉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妳下星期日有空吧,妳爸有个客户 的朋友的儿子刚从英国回来,一起吃个饭吧!”提起相亲。她立刻一扫阴霾,兴致 勃勃的说道。 “妈!”言柔无力的喊了一声,就知道母亲打电话给她,十之八九是为了相亲 一事。不仅在家时左右提醒,连平时上班也不忘关怀一下,此刻的她不禁庆幸可以 去容榆家避一阵子,让耳根子清静清静。 “我那天有事。”言柔随便虚应一下。 “什么事?妳之前不是推掉了高中同学会。”黄绫玉势必要逼出个正当理由, 绝不让女儿再搪塞过去。“这次对方条件很优秀,人品也不错,去吃顿饭不会有损 失啦!”她仍不断鼓吹女儿相亲。 “我……要去参加同学会。”言柔被逼得狗急跳墙。 “柔柔,妳可不要故意骗妈,我记得妳从不参加高中同学曾的。” “我改变心意,已经答应主办人了。”言柔再次撒谎。 是的,她不曾参加高中同学会,因为那会让她想起不愉快的人跟事。 言柔微微拧起眉头,敛下长长眼睫。 托斯卡不意捕捉到她剎那间的神色,一种不像个性刚强的她会有的纤弱眼神。 “好吧!我还是先帮妳安排饭局,如果妳真的去同学会再取消。”这次黄绫玉 誓在必得。她了解女儿的个性,虽不清楚女儿为何排斥跟高中同学来住,但她笃定 女儿不会破例。 “我会去同学会!”言柔再次强调,虽然她知道很难说服母亲相信她的推诿之 词。 “柔柔,不是妈要逼妳结婚,如果妳抱定独身主义,我跟妳爸也不是说一定反 对到底,只是妈希望妳趁年轻多认识一些人,尝试一下感情,并不是坏事。”黄绫 玉一直不明白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为什么强烈排斥谈感情。“难道……跟妳高中 时的家教有关?” 身为母亲,其实多少有点知觉,但那好像是颗地雷,她一直不敢探问。 “妈——”言柔不耐的喊了一声,拧紧眉头,极度不悦。 托斯卡眼角余光瞥向身边的言柔,意外她的眼神除了不悦外,还有一丝愁绪。 “请妳不要再胡思乱想。”言柔恨不得立刻挂掉电话,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那是她心里的死结。 “好好好,妈不提,星期日的事记住喔!”黄绫玉只得结束通话,她其实有点 怕这个宝贝女儿发脾气。 言柔收起手机,轻叹一口气,将视线望向窗外。 星期日真的要去参加同学会吗?虽然就她所知,她介意的人不会出现,但她还 是不愿意去接触高中同学,回忆起高中生活…… “停车!”她突然喊了一声。 “嘎?”托斯卡诧异的看向她,有点搞不懂她的情绪。 “快停车!”她有点急了。 “怎么了?”托斯卡不认为有什么大事需要紧急停车,而且他认为现在下车是 不智之举,虽然此刻车潮拥挤,但他已察觉到他们被盯上了。 “有一只狗……快停车啦!”言柔懒得解释,伸手便要打开车门。 托斯卡只好把车驶到路边停靠,他怕她真的会直接跳车。 车一停,言柔立刻打开车门,急忙往回跑,托斯卡只得选择跟上,管他待会儿 是否会被敌人拦截,反正,他打一开始就知道保护她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言柔跑回两百公尺处的天桥,迅速的奔上阶梯,跟在后方的托斯卡发觉她有短 跑选手的天分。不过,他仍不清楚她的急切因何而来。 在天桥下方挂着广告帆布,被风吹卷成一张不太牢固的吊床,而上方竟躺着一 只摇摇欲坠的小狗。 小狗! 托斯卡诧异得瞠大双眸,难道就为了这只小狗?他不知要佩服她的好眼力,还 是惊人的勇气。 来不及制止她的义行,只见言柔一手攀着天桥栏杆,利落地翻身跨过,另一手 用力拉起帆布,躺在上面的小狗顺势被弹了起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住那 只小狗,再跳回天桥内侧。 几幕漂亮惊险的动作都在一分钟内完成! 托斯卡惊讶得张大嘴巴,替那只小狗及她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一直站在一旁拿着狗炼,担心到哭泣的小狗的主人也愣愣地瞪大双眼。 “没事了,牠的项圈太松了,牠还太小,最好不要绑项圈。”言柔将小狗还给 小女孩。 小女孩紧抱着小狗,频频点头道谢,喜极而泣。“大姊姊,谢谢妳,以后我会 很小心很小心的。” “没事了,快回家吧。”言柔轻声劝着。 “她们没事,我们有事。”托斯卡上前一把搂住言柔的腰,急忙往前奔跑。 “啊,怎么了?”言柔吓了一跳,边跑边回头,赫然看见两个着便装的中东男 人已追上天桥。 双方人马在天桥上挥拳过招。 托斯卡一直护着言柔,以致无法全面攻击。 “喂,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应付!”言柔急欲挣脱他的箝制,她伸腿先送来 者一个飞踢,然后扭个身摆开托斯卡的手臂。 虽然她的身手轻盈利落,但托斯卡却担心她受伤而有些分神。 突然,一名男人亮出一把瑞士刀,锋利的光亮刀面,让托斯卡心窒了下。 “小心!”他厉声警告,急忙回身,一脚踢向男人的右手腕,刀片顿时被踢飞 落地。 男人吃痛的哎叫,手腕想必骨折了。 另一名男人也掏出小刀划向言柔的腰间,她正要闪避,却不料一只手臂蓦地护 住她。 刷!锐利的刀片划破西装外套,在托斯卡的手臂上刻出一道血痕。 但他仍面不改色,彷佛刀片只是划破衣料而已。 一个反手,他扭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扳。 咔擦!骨头清脆的折断声,伴着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 又有三、四名中东人陆续从后方的天桥追上来。 托斯卡拉着言柔跑下天桥,往停车的地方奔丢。 “啊!”两人惊愣的看着方才停在对面路边的高级房车竟不翼而飞。 他们四处张望一下,赫然发现前方的拖吊车后面,正拖着熟悉的黑色车影。 “该死!”托斯卡低咒一声,台北市的交通大队效率怎么如此惊人,他们‘暂 时’停车还不到十分钟。 正犹豫是否要往前追上拖吊车,后方追来的人已让他无时间思考。 他拉着言柔奔入车阵中,喇叭声此起彼落响起,已经混乱的交通,现下更是一 阵乱。 言柔感觉此情此景像极007 的逃亡现场,她感到又气又羞。却无法摆脱托斯卡 紧握的大掌,彷佛他握住的不仅是她的手而已。 他们跑到对面车道,在十字路口处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钻入车内。 “到天母!”言柔对司机说出一个地址。 “你们在拍电影吗?”司机充满好奇,讶异他们方才在车阵中奔跑的惊险景象, 这两人看起来不像逃犯,虽然那名外国人一脸严肃,不过应该不是黑社会。 “有点误会。”言柔随便解释。 “该不会两位帅哥美女要私奔,不小心被家人发现了吧?”司机自以为幽默的 说笑着。 言柔翻翻白眼,幸好托斯卡听不懂,否则可能会笑出来。 她斜视托斯卡,发现他严肃的五官上唇角微扬。 他听得懂!他的中文程度究竟如何? 托斯卡右手肘抵在车窗托着腮,看着前方的后视镜,专注于后方的来车,即使 拥有再厉害的驾车技术,也无法在如此拥挤的车道飚车,他顿时放下一颗心。 言柔这才想起他左手臂受了伤,不知严不严重,她看见西装衣料染出血渍,不 禁拧起眉头。 车子到达别墅,下车后托斯卡朝四方观望一下地形环境。 他跳上门柱旁的大理石雕像,高举右手朝天空画出一个记号,也可能是一串文 字。 “你在做什么?”言柔抬头看着他,纳闷问道。 “发出讯号。”托斯卡跃下地面拉起她的手。快步通过警卫室,手持芯片卡刷 过第一道铁门。 “什么讯号?给谁看啊?你的手会发功不成?”言柔一头雾水,他该不会信什 么特殊宗教吧? “附近至少有十名保镳在高处监视帕德欧的别墅,我指示他们收拾随后跟来的 不速之客。”他坦白一切,否则依她的个性定会追根究底。 “这里什么时候有保镳监视?你派来的?”言柔诧异。 “不,这是帕德欧早就安排好的。” “咦?他的身分真的那么危险?那容榆跟墨德岂不是随时活在恐惧之中?”言 柔瞠大杏眸,不敢置信。 “不,帕德欧只是教父的私生子,真正的仇家不会找上他,他本身不会招来什 么敌人。他只是单纯为了容榆跟墨德的安危着想。” “没事住这么奢侈的豪宅,难怪要担心被绑架,容榆也常抱怨这房子太大了。” 他们已经穿过欧式中庭一段距离了,还没到达主屋。 “这里不过一英亩,史巴洛为黛雅建的神殿都比这里大好几倍。”想到主子的 痴情,托斯卡忍不住轻笑。 “啧!有钱人以为盖个金屋藏娇就是爱的表现吗?”言柔嗤之以鼻。 “当然不只如此,他们兄弟现在可是非常专情。” “谁能保证,爱情是最容易变质的产物。”言柔冷冷的道。 托斯卡有些惊愣,她的言词里似乎有着切身之痛。 没再多问,两人走到主屋前,托斯卡拿出芯片卡刷开第二道铁门,输入一组密 码,开启通往玄关的雕花铜门。 走进欧式客厅,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口,手臂上的伤痕比他想的还深,伤 口上淌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些许,暗红的血渍沾染半只手臂。 言柔一看他的伤,蓦地心窒,感到内疚。“我拿急救箱帮你处理一下。” 只见言柔在偌大的客厅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急救箱的踪影。 托斯卡看见她把整洁的客厅瞬间变得凌乱,忍不住想发笑。 “妳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托斯卡建议,再翻下去,打扫的佣人可能会哭。 “应该快找到了。”言柔不死心,打开最后一个上层柜子。 哗啦啦~ 一堆纸盒蓦地从正上方散落下来,撒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 她弯下身捡起纸盒,剎那间红了整张脸蛋。 保险套!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客厅?而且数量多得令人咋舌。 帕德欧这只大淫魔!言柔在心里低咒,一边慌忙的捡拾盒子。 托斯卡看见她难得的手足无措,好奇的上前帮忙。 在看见纸盒的标示时,忍不住莞尔一笑。 言柔抢回他手中最后一盒保险套,急忙塞回柜子,瞋视他一眼。 托斯卡看见她嫣红的脸蛋,饶富兴味。虽然她曾当面跟他要精子,也许她其实 是很保守的。 言柔拿起手机,先轻咳一声,缓缓不自在感。“容榆,你家的急救箱放在哪里?” “咦?妳又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容榆担心不已。 “不是我,是那个迟钝的保镳。”才第一天就挂彩,言柔不禁怀疑起他的能力。 “急救箱在主卧室的化妆台下方。” “妳家的东西怎么摆放位置颠倒啊!”言柔抱怨的有点无力。 “嘎!”什么意思? “没、没事。”想起那一堆保险套,红晕再度染上言柔的双颊。“跟妳说一声, 妳家的高级房车在拖吊场,请帕德欧自己去认领。” “啊?”容榆对着手机正要发问,言柔已迅速挂掉电话。 “你很逊耶!”找到医药箱后,言柔一边为托斯卡处理伤口,一边抱怨。“那 一刀我轻易就可以闪过,你干么故意送上来试刀,这样就受伤,你真的能当未来教 父的保镳?” 她矶矶喳喳抱怨个不停,一双柳眉却始终拧得紧紧的。他的伤口不浅,应该很 疼吧! 托斯卡看破了她的表里不一,微勾唇色。这个女人明明担心他的伤,却死也不 肯说出一句关怀的话。 对于今天反常的行为,托斯卡也很纳闷,他竟一时心急,忘了反击,直接伸手 保护她。身为黑手党的保镳,面对再强的敌人和武器,他都可冷静应战,第一次出 现这种情绪失控的意外,犯下他不曾犯过的错误。 这个原本非他欣赏类型的女人,为何能让他一向冷静的情绪起波澜? 蓦地,想起她在天桥救狗的惊险画面,竟让他又心颤了下。 “也许,妳比我还适合当保镳。”她的确胆量过人,令他既佩服又担心。“不 过,危险的善行还是要斟酌而行。” “不是每只狗都喜欢躺在那里。”事实上,她第一次救狗。 “也就是说,妳没有经验就冲动而行。”托斯卡惊讶得瞠大褐眸望着她。她救 狗的动作熟稔毫无迟疑,让他误以为台湾的狗常出这种意外,她出手相救已是家常 便饭。 “这需要什么经验吗?”言柔不明白他为何有点激动。 “如果……妳不小心掉下去呢?”托斯卡不敢想象,这比他被枪指着还令人心 惊。 蓦地,他感到讶异,为何内心这么害怕她受伤? “那种高度,以我的身手死不了啦!”言柔说得很轻松。 “妳有没有想过,天桥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潮,这里是现实,可不是在拍电影 007 。”托斯卡竟莫名的生起气来。 007 !言柔心顿一下,他怎么会巧合提到她今天一直想到的电影。 “007 的女主角好像只能当花瓶。” “女人本来就应该被男人保护,以后不准再挑战这种危险的事!”托斯卡目光 严厉的揪着她。 他的犀利眼神也许可以让一般女人为之震慑,但对言柔起不了作用。 “托斯卡.普罗先生,你是暂时当我的保镳,可不是保母,我做什么事,不需 要经过你的同意。”言柔一双杏眸回瞪他一眼,阖上急救箱,站起身。“还有,你 究竟在生什么气?不高兴为我挨刀就不用勉强,我没强迫你要负责我的安危。” 她不明白一向沉稳内敛的托斯卡为何会失控,而她竟然有些介意他的情绪。 “这点小伤不痛不痒,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妳的生命安危。”托 斯卡突然心生保护她的念头,并非原先的责任论调。 “谢啦!”言柔说得很没诚意。“反正我又不是你的雇主,你不需那么卖命。” 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托斯卡冷静的闭上双眼。为什么这个女人全身长满荆棘,他还想接近她? 想到她之前在车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幽黯眼神,让他心生好奇与担忧。 她,应该不是真如外在表现的个性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