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下午没事, 我想我还是在网上查查北京市的语文教材吧! 我查到初二上学期也 就是第三册语文有《核舟记》这篇课文, 我想: 好, 就这么定了, 就讲这篇课文! 试讲的题目定下来了,我轻松了许多。想想该去论坛转转了。 一进论坛, 屏幕上飞来一短信, 是蚂蚁的, 上面写着: 豆豆! 你这个坏蛋! 你 让我好等! 跟你说吧, 既然你在北京, 面是一定要见的, 你躲不了! 也别藏着掖着 ,不然,我就是搜遍北京城也要把你给搜出来! 告诉你, 今天下午五点, 我在国贸地 铁口等你! 我手里拿着一本卷着的杂志, 戴着眼镜。 我“扑哧”一声忍不住笑起来。想着蚂蚁上次在首师大门口等我的那种焦急与 失望, 他还没记恨我, 敢情他心胸还挺宽阔的。我想, 玩笑归玩笑, 也不能老开溜 ,既然上司要见我,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就见见吧。 回到地下室, 那几位都不在。在杨雅安的桌上, 还放了一堆瓜子, 我坐着吃了 几个。然后, 拿了毛巾牙刷上去洗漱一番。下来后, 在床前的桌子上化妆。今天化 妆的重点部位是眼睫毛, 我在长长的睫毛上刷了一层睫毛膏, 忽闪着眼睛就出了门。 一想到见蚂蚁, 就有点兴奋。我在脑海里想像着他的样子, 按照他的描述, 拿 着书, 戴着眼镜, 那应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国贸在朝阳区, 北京的路我不是很熟 ,坐车、打车,终于在国贸附近的地铁口停下来时,我从车窗内向外搜寻着。 小姐, 到了。司机说。 哦, 我知道。我理了理头发, 把穿了高跟鞋的脚从车里伸出去, 然后, 拉了拉 我的牛仔裙, 走了过去。 地铁口人不多, 台阶上有两个卖报的人。在最下面一级的台阶上, 我看到一个 戴着眼镜的手里拿着书的男人。我敢肯定他就是蚂蚁。 台阶上那个卖报的女人晒得很黑, 夕阳的余晖涂抹在她的脸上, 使人的内心涌 起一种淳朴的感动。她正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 还有马路对面即将蜂拥而来 的人群。 我确信的那个叫蚂蚁的男人,不,是个男孩,他向我走来, 微笑着说: 豆豆, 你好! 真是不可思议! 我想逗逗他, 于是拼命忍住笑, 严肃地说: 对不起, 你认错人 了! 我不叫这个名字。说着, 我就继续往地铁的入口走, 头也不回。走了几步, 只 听后面说: 站住! 豆豆! 我的眼睛是很毒的, 能从人群里一眼挑出南方人和北方人。 如果你不是豆豆, 那我卧轨去。 我只好转过身, 抿着嘴, 微笑着说: 你……是蚂蚁? 还蜈蚣呢! 再不许叫我的网名, 我叫张涵, 豆豆同志。说着, 他伸出手来。我 犹豫了片刻, 把手递给了他。当他的手捉住我的手时,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 或者说有一种渴望堕落的潜意识。事实上, 在这令人想入非非的暧昧的黄昏, 未婚 的身处异乡的孤独的我, 正渴望与一个男人发生点什么。是的, 当我第一眼看到蚂 蚁时, 我就这么想。 红绿灯放在马路上就成为了大家必须遵守的交通规则, 但假如放在床头, 对人 不会有任何约束力。当我只身一人来到北京, 我就像一叶浮萍。真的, 我的约束只 来自于我的内心, 而一旦心灵的堤坝松懈的时候, 一切防线都将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