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蚂蚁把我送到招待所的红灯笼下, 把汉堡递给我, 向我摆摆手说: 豆豆, 我走 了。我说: 还早, 下去坐一会儿, 你还可以去和杨雅安下下棋嘛! 再说, 这里又有 你的礼物给她们吃。蚂蚁说: 什么礼物? 我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说: 这不是你买的 吗? 那三个派就是我留给她们的。 蚂蚁用手摸了摸头,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嘴角往上翘了翘, 说: 好吧, 去坐一 会儿。 下去后, 我叫蚂蚁在外面站一会儿, 进房看杨雅安、小曼都在, 身上也没裸着 ,就向蚂蚁招招手,说: 进来吧! 小曼正坐在床上修眉, 头仰着, 镜子拿得很高, 见蚂蚁进来, 忙放下扬得高高 的胳膊, 热情地打招呼。杨雅安歪靠在床上看武侠小说, 听见小曼说话也抬起头来 ,发现是她的棋友来了,有些兴奋的样子, 说: 坐! 坐! 我从袋里拿出三个派, 说: 来吧!吃! 吃! 这是他给你们买的! 哎! 韩娟娟呢 ?怎么又没回来? 杨雅安说: 她刚背着包出去, 很兴奋的样子。 我说: 还真难遇上她, 总是我在她不在, 她在我不在。 小曼对我挤挤眼, 说: 豆豆, 介绍介绍, 他是…… 杨雅安说: 这还用介绍吗? 不是男朋友还能是谁? 正说着, 外面有人在问: 太平公主在吗? 杨雅安一听, 忙把脚从床上拿下来放 进皮鞋里, 说: 胖子来了! 说完, 背着包, 对蚂蚁说: 在这儿多玩儿一会儿, 我男 朋友约我, 我走了啊! 蚂蚁的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太平公主? 她怎么叫这名儿? 我对他指了指胸脯, 他会意, 哈哈大笑, 说: 真有意思! 妙! 我对蚂蚁说: 你在我床上躺一会儿, 我到杨雅安床上去, 走了那么远, 也累了。 我们靠在床上说话。小曼, 你不介意吧? 小曼说: 我还巴不得有人来呢, 真是有些寂寞。 我说: 小曼, 我们拉拉家常吧, 对了, 你一直没讲你的故事呢! 小曼说: 反正你男朋友也不是外人, 我讲讲也无所谓。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我来自成都, 来北京是为了找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可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 也不 知道他的地址, 我只知道他现在也在北京, 豆豆, 我很傻, 是吧? 因为明年元旦我 就要出嫁了, 我想在我出嫁前见见他。 我坐了起来, 说: 真是怪,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网上啊, 大学毕业之后, 我分在审计局工作。那一段日子, 特别郁闷, 就在网 上聊天, 认识了他。 我说: 你在哪里聊? 你是成都的, 在草堂里聊吗? 对, 豆豆真聪明! 我学的是中文, 所以经常去那里对对子什么的。小曼说。 不知怎么的, 我竟有一种预感: 小曼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蚂蚁,因为他在那儿 太优秀了。我侧过头看他, 他的双手枕在脑后, 眼微闭着, 我敢肯定他绝没有睡着。 我问: 小曼, 他的网名叫什么呢? 骚人。小曼说。此时, 我看到蚂蚁一个激灵地坐起来, 看了看小曼那边, 然后 ,又睡下了。我心里明白,蚂蚁有过一个网名, 就叫骚人。那一刻我很失望。 我听到小曼接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 总忘不了他。后来, 我妈的同事给我介绍 了一个男朋友, 家里有些钱。我想我也不小了, 就答应了。他让我结婚后当他的全 职太太, 他家里开了好几个花店。辞职后, 我想我也不能闲着, 在北京学学插花, 顺便想找找他。豆豆, 你不会笑我吧? 我说: 小曼, 怎么会笑你呢? 女孩子都有自己的梦, 总是活在美好的梦中。可 男人呢? 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骚人, 他还会记得你吗? 兴许他现在又有新欢了呢! 小曼, 别太当真, 别为他们太痴情, 男人是不可靠的! 后来, 我在草堂就找不到骚人这个名字了。也许你说得对, 唉! 人哪, 就是这 样! 那个时候他还称我老婆。小曼叹了口气。 蚂蚁说: 我不同意豆豆所说的什么男人不可靠, 也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人活着, 都不容易啊! 我说: 可是,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 蚂蚁说: 难道男人就没有受伤吗? 只不过, 他们把什么都放在心里, 不愿意说 出来而已。不然, 这世界就成了一个哭哭啼啼怨天尤人的世界了。 我对蚂蚁说: 不早了, 我还没洗澡, 你回去吧! 蚂蚁走过来, 坐在我床沿边看了我好一会儿, 说: 好吧, 你也早点睡, 别看书 太晚。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