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珊珊失踪了! 一早,侍候珊珊的丫环进房为她备梳洗水时,才发现她人不见了。 韩家出动了所有的人,先是将韩府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搜查一遍。同一时间, 也派人在洛阳的大街小巷寻找,韩定波一声令下,就算把洛阳城给翻了过来,也 要找到卢珊珊! 韩定洵和韩暨尧一同进了大厅。 “找到人了吗?”韩定波一见他们进来,直接问道。 韩暨尧摇头、韩定洵摆手,答案都是否定的。韩定洵满脸疲惫,拖着步伐走 到桌前一个屁股坐下,直接拿起韩定波前面的茶盅,掀开盅盖,咕噜咕噌一口喝 尽!哈,真是累死他了! 韩暨尧则神色凝重的站在一旁。 “喂,小老头,坐下来喝杯茶吧。忙了一个早上,累死人了。”韩定洵对站 在一旁的韩暨尧招招手,要他坐下来。 “二叔。”韩暨尧对他使了个脸色,哪有人未婚妻不见了,却一点担心的样 子都没有?甚至,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隐约中,似乎看到二叔的嘴角噙着 一抹捉弄的意味。 “唉——”韩定洵故意叹口大气,说:“我大概跟那个卢家小姐没什么缘分, 她人一来,我后腿就溜;我人回来了,换她失踪!”他边说,眼角余光不时瞄向 韩定波。 昨天他刻意不回帐房,后来却听暨尧说,看到卢珊珊从帐房冲了出来,一路 哭着跑回厢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也没出来过。 这一看就知道卢珊珊和他大哥之间——非比寻常。 嘿嘿,他是有点幸灾乐祸,但不管结果如伺,大哥要他娶妻这档子事,铁定 是要无疾而终了。 “爹,珊珊也许是回去了。”韩暨尧说出他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他爹非要 他们翻遍洛阳城不可? “是啊,干脆直接差人去卢家看看。”韩定洵附议道。 “不,她人一定还在洛阳,你们再多派些人手去找!”韩定波很坚持。 叔侄两人对觑一眼,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自从发现珊珊失踪之后,韩府便 沉浸在一股无以名之的紧张气氛中。没有人知道要如何才能化解这股脆谲的气氛, 只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好吧。”韩定洵说得无奈,不想动身也得起来。“反正你坚持她还在洛阳, 她就一定是还在洛阳,我再多派些人去找找。小老头;跟二叔走。” “好。”韩暨尧跟着他二叔再出门寻人。 韩定波听出韩定洵是在刻意挖苦,本来想训斥他对自己的未婚妻态度太过轻 慢,但想到这次的事件多半跟昨天发生帐房的事有关,便打住到嘴边的话,任由 他去了。 韩定波了解珊珊的个性,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回家哭诉的女人, 她一定是躲了起来,准备再用自己的方式扭转颓势—— 即使得不到她想要的,她也要光荣退场。 这就是她的个性,他懂她的。 他懂——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什么样的念头,韩定波沉稳的脸庞霎时凝住。 曾几何时,他会刻意了解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从两人在绮香楼第—次相遇,之后在街上、在画舫,到三年后她来到韩家, 她的个性、她的机智、她的聪颖,就一直吸引着他—— 只要有她在,他就会个由自主的去注意到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立阳的出现,让他来不及细细思索出一个答案。 除非要有紧急的事,不然过午前很少看到言立阳出现在府邸。他出现就表示 有事迫在眉睫,急待解决。 “立阳,怎么了?”他直接问道。 “朱老板的货出了问题。”言立阳边说边走到他身旁坐下。 韩定波却未见慌乱,不,应该说,纵横商场十几年的他,还没遇到过真正的 对手。同业竞争虽然激烈,但韩定波有他做生意的本事,靠的就是对手无法掌控 且深谋远虑的心思。 言立阳知道韩定波在等着他继续说下上,于是再道:“朱老板本来想从江南 调些布料北上让我们应急,可是他今天才得到消息,江南各大绸缎庄现行的绸布, 大半都被‘湖帮’给买下了。” “他们开价多少?”韩定波马上听出对方的动机,就是要韩家向他们采购布 匹。 记得珊珊曾经告诉过他“湖帮”做生意的方式。他们一定是打听到韩家目前 极需丝绸应急,才会先在江南地区大肆收购,如此一来,韩家绸缎庄就非得跟他 们做生意不可。 “我刚才和他们的人碰面,他们开出的价码比行情贵六成。” “不买。”韩定波直接做了决定。“这不是在做生意,是在抢劫!” “嗯,要是接受这个价钱,等于就是要我们带头弄乱丝绸行情,所以我当场 就回绝了他们。可是临走前,他们又突然说价格还可以再商量,不过他们要当面 跟你谈。就今晚,在宜春苑,你觉得呢?” 韩定波沉吟了会儿,说:“回他们,我准时赴约。” * * * 宜春苑 一场应酬下来,韩定波总算见识到“湖帮人”不接牌理出牌的个性。对他这 个商场老手来说,那并不足以为奇,反而是见识到另一种做生意的模式。 今晚与他碰面的并不是“湖帮”的当家,而是底下负责掌管丝绸买卖的人, 他们称之为“帮办”。 丝绸帮办赵爷圆滑且练丛,谈牛意时总能在适当的时机说出对自己有利的条 件,同时也给对方台阶下,是不可多得的谈判人才。韩定波心想:“湖帮”有这 种人才,难怪能在这几年迅速崛起,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商业新势力。 直至中夜,酒酣耳热之际,双方总算在彼此都能接受的条件下,谈成了第一 笔合作的生意。 这时,厅房门打开,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及娇语从埋头传了出来。 席宴将散,众人都有了些醉意。 “韩大少,今日一见,真是让赵某受益匪浅。”几名姑娘搀着赵爷走到门口, 他边走边说道。 “韩某日后还得请赵爷多关照。”韩定波世故且客套的回应。 “哈,你们要走啦?”桂娘从另一处厅房出来,正好看到他们准备离开,快 步迎上前说道。 “嗯,桂娘,你底下的姑娘今晚可侍候得真周到。”赵爷笑说。 “那要多谢赵爷捧场。”桂娘也是一脸笑盈盈。“唉,那这么晚了,我替二 位备了两间上好的房,住一宿再回去吧。好不?”语末,她既特地又不着痕迹地 朝韩定波询问道。 韩定波微眯眼,不断在心里轻嗤脑中所浮现的突兀几联想,不知道是不是喝 多了,今晚他一直将桂娘的笑脸和另一张娇颜重叠在一起。 不待他回答,赵爷便直接允卜。“也好,咱们就在你这儿住一晚。” 韩定波见状,也不好再推说。 桂娘为韩定波安排了一间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厅房。房内的陈设不过床帐桌椅, 点缀不过书画文房;却不染点尘,处处可见巧思。 厅房之间以一小架屏风隔开,屏风上绘有江南山水:山之巅、水之湄,一叶 扁舟,舟上身影点点,仿佛是特意挥洒出一段藏于记忆中的过往。 细细湘竹编成的帘蟆半卷,无风也无月,床幔低垂,只见满室寂寂,悄然无 声。 门,缓缓打开。 韩定波让婢女解衣之后便直接就寝,寤寐间,他还是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 声,有人往床榻走来。 婢女为她褪下一袭轻盈的纱袍,再朝床幔轻道:“爷,桂姨差姑娘来侍候您。” “嗯。”他半带醉意又半睡半醒,只含糊应了一声。 婢女朝她颁首,为她掀开床幔,感觉得出来当她坐上床栅时,白腴的娇躯还 在微微发颤。 她微点了下头,示意婢女退下。 婢女放下床幔,纱幔轻摆了会儿,床帏内顿时一片漆黑。 突然间,她急抽了口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铁臂一揽。 嗯……他怎么会那么快就…… 突然间,他将脸埋进她颈侧,突如其来的嗡咬,中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呃……”她难受的轻吟出声,他身上的酒味让她未饮先醉,整个人突然觉 得晕眩起来。 她没有经验,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顺着他、任由他…… 韩定波醉意浓浓,只觉身下的娇躯像一滩水似的,才稍一揉弄,丰润的曲线 便上下起伏,直蹭着他发胀的男性。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个男人在几近灭项的高潮中,叫出一个女人的名字? 原因只有一个,他心里有她。 他醒了,还没睁外眼,就闻到床帏间弥漫不散的欢爱气味。那几乎持续了一 整夜。 他睁外眼,猿臂往旁边一伸,却扑了空。 人呢? 彻夜狂欢,终不敌天亮前睡意来袭。他睡前就提醒自己,醒来后一定要知道 她是谁。因为第一次有女人让他欲罢不能,完全失去控制。 他坐起身掀开床幔,眼前所见却让他为之一怔。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总算醒了。”珊珊站在床前对他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天生的机敏告诉他,这绝对和昨夜的事有关。 “我把我的话说完就走。”口吻仟装很平淡,但眼底的柔情却骗不了人。 “你把被褥掀起来看看。” 韩定波冷冷瞪着她,他掀起被褥,垂眸轻扫一眼,他看到了——被单上有一 滩血渍! 即使早有预感,但他还是难掩诧然,黑瞳直瞠着她。 “那是我的。”珊珊对他公答案。 他被设计了!而她就是昨晚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气极了,不顾一切吼道。 眼尖的他这时突然瞄见,原本置于床侧小几上的衣物不见了!该死,就和当 年一样,她要让他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珊珊无视他的怒火,脸上有着异常的平静,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无关 乎捉弄,只是单纯地想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我最近才发现,其实我们的个性很像,都是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计一切代价,费尽所有的心思。你要的是让韩家掌握更多的名利,而我要的只 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你给我坐下来说话!他又吼了出来。看她一脸苍白,连站那站不太稳,却 要硬撑站着和他说话,想来又是一肚子火。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折磨她的,没有怜惜、没有呵护、他只把她当成烟花女子 般对待,她——怎么能受得了?! 天杀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心疼她! 珊珊却摇头。“我只是想等你醒来,然后让你知道昨晚的人是我。”眼睫轻 颤了卜,她终究是生手,一想到昨晚雨骤风狂般的欢爱,苍白的脸庞倏然浮上朵 朵红云。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冷冷问道,眸光渐深沉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光是 看着她脸上那抹含羞带怯的神情,眉目间微掠的妩媚,他就能再…… 珊珊轻咬了下唇,明眸直凝着他,即使已经和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她还是 不敢看向他颈部以下的地方,她吸口气,以稳住自己太过于害晚的模样,说: “目的?我只是希望这种男女之事,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罢了,就这么简 单。不过,你可以把我的目的想得更恶劣一点。”她若有所指。“我不知道你会 不会要自己的亲弟弟区自己磋过的女人?”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让韩定洵无法娶她! “随你怎么说,我要回卢家了。” “站住!”她一转身,韩定波立刻叫住她。 遣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已落进厚实的臂弯之中。 “你?!”意识到他竟敢一丝不挂的冲下床,粉颊突然烧了起来,又热又烫。 “放开我!不然你会出不了这个门的!”她边挣扎边叫道。 韩定波明白她的意思。“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他俯首在她耳 畔低声问道,同时在脑海里整理一切的线索。 她樱唇微启,胸脯随着喘息而起伏,她往后斜睇他一眼,才说道: “放开我,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你费尽心思,就是要让我非娶你不可?”他收紧双臂,更牢实地将她锁在 胸前。 珊堋闻言失笑,仍不忘心继续挣扎。“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就大错特 错了,你这个笨蛋!” 她用尽心思只是希望他能注意到她、被她吸引、然后喜欢上她、把她放在心 上啊! 娶她?那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利益游戏罢了,她才不玩! “啊!”她痛叫一声。他竟然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咬住她的耳垂。“反正我 是,娶定你了,我出不了这个房门,你也不必出去!”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她慌了起来,因为他的手直接滑进她两腿之 间,略施手劲的揉弄地。 她那儿好疼啊,不能再被碰了…… “娘!娘——救我——快来救我——”她放声哭了出来,更用力的想挣脱他 的钳制。 “韩大少,请你放开我女儿吧!”门外的声音让他暂停下掠夺的动作。 是桂娘的声音?他忽然一怔,她刚说了什么? 珊珊趁这叫候,挣开他的怀抱,夺门而出—— 留他一个人愕然伫于房中央。 门“碰”一声破踢开。 “韩大少,别拿我的门出气。”桂娘端坐房里,好整以暇的啜口茶,说道。 她似乎早就预料他的到来。 珊珊离开后不久,杜娘立刻差人将他的衣物送还。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就这么 一走了之,他一定会来找她问个明白。 “她人呢?”韩定波劈头就问。 “回卢家了。”杜娘回得理所当然。 “你们俩真是母女?”韩定波晒然一笑,这是想当然的,不然珊珊如何进他 的房,做出那件事? 这对母女的关系必定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想。 桂娘轻勾嘴角默认,眉目间尽是无限风韵。神似的容貌与神情让他心头微荡, 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她—— 没错,他满脑子那是她!从很久以前,从第一次相遇,他就记着她了! “珊珊人已经走了,你生气也没用。”桂娘腻声说道:“不过我倒是想问你, 你真想准备娶我女儿吗?” “废话,”他毫不客气的回答。“她除了我,谁都不能嫁!” “那么——”桂娘一脸深意的说,笑得很诡谲,说:“韩大少,你就好好准 备婚事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