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下雨了。 气象报告说,这一波冷气团将会维持十天左右,会持续到下个星期天才会转 晴。 台湾冬季的气候总是如此,一下起雨来,又湿又冷,让人连动都懒得动。 昨天,官照晴回育幼院去看看,原本夙小袜也想一起回去的。但下雨下到她 人都照了起来,也就没有一起回去。 夙小袜将所有订单的数量统计出来,再带着两款新的设计图,去了一趟成衣 工厂。 回家之前,经过竹轩高级西餐厅,站在餐厅外,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她看着 其内部气派、豪华又浪漫的装璜,忍不住伫足。 这是一家消费顶级,当然享受也是顶级的餐厅,会到这家餐厅用餐的人,都 是非富即贵,吃一顿饭,是一般人一个月的伙食费。 “欢迎光临。” 夙小袜耳边传来服务生热忱的声音,一对另女正好从她身边走过要进人餐厅。 男的一身亚曼尼名牌西装,女的则穿着香奈儿今年最流行的冬装,上半身再套上 一件高级皮草。 连上餐厅吃个饭,也需要打扮得好像要去参加宴会吗?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服饰,显得好不协调,又寒酸。 夙小袜抬起头来,正准备转身离去,眼角余光却正好瞥见那长相帅气的男人, 正好转过脸来看她。 她也毫不客气的回看过去,心里想着:有什么好看?政府有规定上高级西餐 厅就一定得穿名牌吗? 然后她看见那男人和那名服务生小声的说话后,才将手放在那拥有模特儿般 姣好身材的美女腰上,一起走进餐厅。 原本打算要回家吃泡面的夙小袜,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就算早该习惯这种带 着鄙夷的眼神,但那股气就是不停的往脑门冲。 一个回身,她走向餐厅门口。“请问现在还有空位吗?” “有。”服务生脸带笑容的问。“请问你几位。” “一位。” “马上请人帮你带位。”他招来另一名服务生,将夙小袜带人位。 她坐下来,翻看着Menu,每翻一页,眼睛睁得愈大。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来来回回翻了三遍,却找不到便宜一点的套餐,最 便宜的一客也要四千八! 她抬起头,看看四周其他人所点的餐点,然后又瞥见那对登对的情侣,餐点 未送,却先上了瓶红酒。 心一狠、忍着痛,她点了一客六千六百块的顶级牛排套餐。将Menu交还给服 务生后,不禁懊恼自己的冲动,真不该为了赌气,花六、七千块吃一顿晚餐。 哎,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她懂,可为什么总是做不到? 别人爱看就随他去看,被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自己干么意气用事,现在才 来后悔莫及。 坐在夙小袜斜对面的忻炫或看着她表情变化万千,觉得很有趣。 刚刚在餐厅门口,他就认出她是夙晴的夙小袜,因为他早已看过关于夙晴的 调查资料以及她的照片,再加上他一向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才能一眼就认出她 来。 原本他打算在两天前就到夜市去找她们,好好谈谈关于华安尔想买下夙晴的 这件事,可却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他也只好作罢。 今天是萧君君的生日,为了帮她过生日。才带她到这吃饭,却没想到会这么 巧的在这里碰上夙小袜。 刚刚在门口他跟服务生说了若是她要进餐厅用餐,就让她进去。若是平常, 以她这样的穿着,这间餐厅为了不想破坏其他客人的用餐气氛,根本不会让她进 来。 忻炫或唤来服务生,“你送一瓶一样的红酒给那边那位小姐,还有她今晚所 有的消费都算我的。” “是的。”服务生依他的吩咐去办。 萧君君随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当她瞥见夙小袜那一身上不了台面的穿着时, 嘴角微微一勾,充满着鄙视。“你怎么会认识那么穷酸的女人?” “她只是一个客户委托并购的品牌负责人。” “哪方面的品牌?”若是时尚方面,她应该都知道。 “是一个叫夙晴的内衣品牌。” “夙晴?”萧君君很认真的想了想,但记忆中却从没听过。“这是欧洲的品 牌吗?” “不是。” “那是哪里的内衣品牌?” “台湾。” “我们台湾的内衣品牌,难怪我没听过。”萧君君充满骄傲的挺了挺丰满的 双峰,也只有欧美的品牌,才能将她三十六F 的傲人身材完美呈现出来。 忻炫或对于她一向只崇尚名牌,在她心里永远认为外国月亮比台湾圆的观念, 只是一笑置之。 反正她对他来说,也只是打发时间、排遣无聊的调剂品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够美,要说他肤浅也无所谓,因为人总是欣赏美的事物, 带她出门,绝不会丢了他的面子。 因而两人之间,不过是利益共生的一种关系,一场游戏罢了! 前菜送了上来,萧君君拿起刀叉开始专心的享用美食,打住这话题,再也没 有多余心思去理会那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女人。 夙小袜正感到懊悔不已时,服务生依着忻炫或的吩咐,送了瓶红酒过来。 “我没点红酒呀?”夙小袜看着服务生,不解的问。 “这瓶红酒是那边的忻先生请你的。”服务生比着忻炫或的方向。 “忻先生?”夙小袜顺着服务生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瞧见忻炫或端起 红酒,朝她轻轻示意,随即姿态优雅的轻酌一口。 但不知怎地,看到他的笑容,她就觉得很碍眼,心里火气又浮了上来。 可说也奇怪,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看到他的脸,心中就仿佛有一股好 名之火熊熊燃烧—— 是因为他那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有钱人”吗? 其实她并不讨厌有钱人,她也很努力朝着“有钱人”迈进,但她讨厌的是那 些想用钱砸死人的有钱人。 他和他身边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她厌恶至极的那种“有钱人”。 “请你去告诉那位辛先生,我不认识他,谢谢他的好意。” “这——”服务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酒已经开了,不能退了。“小姐, 请容我先为你介绍这瓶红酒,这瓶红酒是一九二0 年,产于智利……” “等一下。”夙小袜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脑海里突然改变了主意。“这 瓶酒要多少钱?” “你不用担心,这酒是忻先生请的。” “你以为我没钱吗?”夙小袜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人,怎么,不穿名牌衣服 的都不是人吗? 真是气死人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名服务生真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只不过是一瓶酒,又不是喝不起,为什么要别人请?我又不是乞丐,实在 太瞧不起人了。”夙小袜恶瞪了忻炫或一眼,抢过服务生手上已打开的红酒,倒 满杯子,端起来当成可乐般,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一整杯。 服务生吓得呆愣在一旁,怔得不知如何是好! 夙小袜的举动引来餐厅里用餐的人对她的注意,不单是她的穿着显得格格不 入,还有她也是唯一形单影只的客人,最重要的是她品酒的方式,实在白白浪费 了一瓶美酒的价值呀! “或,那女人真是粗俗不堪,一瓶好酒就这么给她糟蹋了。”萧君君嫌恶的 皱眉。“这么高级的餐厅,怎么没筛选客人,实在是有够扫兴、破坏用餐气氛的。” 忻炫或对于夙小袜那旁若无人,豪爽的灌酒方式感到挺有趣的。 送她一瓶一万多块的红酒,也只不过是为了下次见面铺路、打个关系,却没 想到会见到这让他惊奇的一幕。 “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萧君君滔滔不绝、口泊横飞地数落着夙 小袜破坏气氛,却发现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或……” “淑女在吃东西时是不可以一直说话的。”忻炫或提醒她最注重的形象。 萧君君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刀叉。都是那女人害她差点和她一样,不 懂礼教了! 喝了一杯酒后,夙小袜随即满面通红,全身开始感到燥热起来。意识也变得 有些涣散、迷离。 “呵呵,这红酒还真是好喝。” 接着,高级餐点一一送上来,她就这么边喝着红酒、边吃着贵得吓死人的套 餐,不管是前菜,或是主食羊小排,甚至是最后的甜点,她没有一样放过,全扫 进肚子里。 开玩笑,一顿饭加上服务费要七千多块,少吃一样怎么算怎么亏! 更何况,这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吃得最贵的一顿饭。 最后,就连这一瓶不知一九几年的红酒,她也全都喝光光 当她将酒喝到一滴不剩时,她感觉到天地似乎开始旋转,那旋晃的程度远比 九二一大、地震时还要强烈,吓得她护着头,以最快速度躲到桌子底下,口中还 大喊着,“有地震、有地震!” 她这一嚷嚷,再度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就连准备结帐离开的忻炫或也转头看 她。 当他发现夙小袜抱着头躲到桌子下,又看看空了的红酒瓶时,才猛然惊觉到 情况不妙。 “该死!我怎么没想到。” “又发生什么事?”萧君君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夙小袜,她睁大眼、张大嘴, 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是不是赢了?” 餐厅经理担心夙小袜的举动,会打扰其他客人用餐,赶紧过去。“小姐——” “有地震,好大的地震。”几年前的九二一。那时她就住在灾情最惨重的南 投,在那一场地震中,很幸运的,育幼院的房舍虽然倒了,却没有任何人受到伤 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那一场几乎毁天减地的大地震,却依然让她感到余悸犹存。 “没有地震,你先起来。” “没有地震吗?”她不太相信。“那为什么我的头会这么晕?” “小姐,我想你是喝醉了。”餐厅经理已经发现桌上摆着的元凶了。 “我喝醉了呀!”夙小袜从桌子下爬起来,坐回位子。“呵呵。原来我是喝 醉了。” “小姐,我先让人帮你结帐,再替你叫计程车送你回家好吗?” “结帐,喔,好。”夙小袜拿起背包,拉开拉链,在包包里找着皮夹。“耶, 我的钱包在和我玩捉迷藏。” 餐厅经理撩着性子等她找钱包。 “哈……找到了。”她拿出钱包,一脸傻笑的对着经理现宝。 忻炫或丢下萧君君,朝着她走过去,从皮夹里掏出白金卡,交给经理。“和 我的一起结。” “是的,忻先生。”餐厅经理拿着信用卡,赶紧去结帐。 夙小袜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怎么愈来愈多 个,而且每一张脸都一样!“你们是谁呀?你们到底是几胞胎?看得我头都晕了。” 忻炫或艳起眉,被她的醉言醉语弄得哭笑不得。 餐区经理拿来签帐单,他很快地在上面签好名,收回信用卡和签帐单、发票, 似老鹰抓小鸡般的将她提起来。 然而,夙小袜却在被他抓起来时,整个重量往他身上靠去,额头就靠在他的 肩膀上,直接给他醉死过去。 “她——”餐厅经理问。 “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会送她回去。”干脆直接趁这个机会,顺便和她另 一个合伙人谈谈这桩生意。 “好的。”经理走过去,先替他打开餐厅的门。 餐厅的泊车小弟已经先将忻炫或的车开回餐厅门口,他将已经醉到乱七八糟、 不省人事的夙小袜丢进后车座,再对还呆愣住的萧君君说:“君君,你自己搭计 程车回家。” 萧君君跑到车边,对着要坐上驾驶座的他问:“你要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 忻炫或看着她穿的这一身行头,让她自己搭计程车回去也不太安全。“算了,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萧君君坐上副驾驶座,当车子开上马路时。她开始娇嗔地说:“或,你不是 说她只是你一个Case的对象,你怎么会连她住在哪里都知道?” 她转过头去嫌恶地看了夙小袜一眼,一张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螃蟹,披头散发。 穿着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这有那平坦的胸部,若不是还有一头中长发,说她是个 未满十八岁的小男生,肯定大家都会相信。 不过她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白皙、晶透的皮肤,也好到让萧君君感到 嫉妒,她一直渴望自己能拥有如婴儿般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 “资料上有。” “可是你不必亲自送她回家,大可让她坐计程车回去就好了。”今天可是她 二十六岁的生日,她期待了好久,却让一个女人破坏了。叫她怎能不气。 “她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让她一个人坐计程车回去,要是她被怎么了,那 该怎么办?酒是我请她喝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 “你放心,没有人会对这种发育不良,又满身酒臭味的女人有兴趣的。” 。这可很难讲,你没听过饥不择食吗?“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已经答应要陪我。”萧君君开始使出ㄋㄞ功, 她知道这是她的最佳武器。“我们先送她回去,剩下来的时间你要陪我。” 忻炫或转过头去看她,她一副欲火焚身的样子,今晚若没有他的陪伴;肯定 是段漫漫长夜—— 不过。他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仍然开车先送萧君君回到她住的地方。 “或——”她不想下车。 “乖。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我不要。” “君君……” 萧君君看着他微变的脸色,火气也上来了。“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 我,那我们……”她的话顿了下来,咬着下唇,有些进退维谷。 “随便你。”忻炫或最痛恨受人威胁,而她实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就到今夜画下句号,对于该断的女人,他可是绝不会 心敉。 “炫或——”萧君君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他怎能对她这般的冷漠、无情? 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表情严峻冷漠,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对女人,他可以温柔似水,当然也可以冷漠如冰,要他如何对待一个女人, 就端看这个女人够不够聪明了。 “萧君君逼不得已,只好打开车门,一下车,忻炫或马上油门一踩,车子飞 也似的驰骋而去,很快地消失在雨夜中。 翌日—— 夙小袜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她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勉强撑起不舒服的 身子坐起来。 她身上的棉被滑落下去时,倏然感到一阵冷寒,双手很自然的想抱住自己的 双臂,这一碰触,让她仿佛被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快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上半身赤裸,而下半身也仅剩一条内裤! 天呀!她并不是个这么Open的女人,更没有裸睡的习惯。 当她惊慌失措想找衣服时。手不经意碰到床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恐惧、害怕,让她鼓不起勇气转头去看,一手拉着羽绒被护住胸前。小心翼 翼地挪开身子,打开一旁的床头柜抽屉,拿出一把她备用的长型手电筒,不管三 七二十一的猛往那东西用力打下去。 沉睡中的忻炫或莫名其妙遭受攻击,痛得他马上跳下床,顾不得自己全身上 下只剩一条内裤。 “啊——”夙小袜终于看清床上的“东西”是个人。这是个只穿一条小内裤 的男人时,吓得只顾着惊声尖叫,根本忘了遮挡住胸前又滑落下去的羽绒被,两 人就这么裸裎相对。 忻炫或低头一看,才明白她大声尖叫的原因。 只是,她也太过大惊小怪了吧,只不过是没穿上衣,值得她尖叫成如此吗? 他再度跳上床,为了不想自己耳膜被她震破,更不想让隔壁邻居误以为这里 发生奸杀案,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夙小袜的嘴巴被捂住,她开始拳打脚踢想摆脱他。 忻炫或没料到她有这么一招,逼不得已他只好手脚并用,将她压在床上,两 人就这么有了亲密的肌肤相贴。 烫热的感觉袭上夙小袜,受不了强烈的惊吓,她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忻炫或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赶紧放开她,先探探她的鼻息,知道她 还有呼吸时,才安了心。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杀人犯! 待夙小袜再度醒过来,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房间里除了她以外,没有第 二个人。 难道那只是个恶梦吗? 不对,她感觉到羽绒被下的自己依然只着内裤,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梦! 她赶紧下床,从衣柜里找出衣服穿上,捡起掉落的长型手电筒,走出房间, 她发现客厅中也没有人。“这应该不会是我的错觉,还是……” “你醒了。” 夙小袜被从背后传出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的转过身,摆出一副会 跟他把命拼的架式。“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忻炫或根本不把她的虚张声势看在眼里,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喝了一整 瓶红酒,你的头难道不会痛吗?” “酒!”记忆就好像倒垃圾一样,整个倾泄而下,原来……“是你!” “你这没醉得太厉害嘛。”在她昏倒的这段时间,忻炫或已经先请他的秘书 去帮他买了全套的新衣服送过来给他换上。 昨天开车送她回家后,没想到她另一个合伙人不在家,他只好从她的包包里 找钥匙开门进来。 原本以为将她弄上床,就没他的事了,谁知她竟然将他当成呕吐桶,在他身 上吐得乱七八糟、臭味薰天,吐完后,她继续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 好事。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对我做了什 么?”她头痛得快要裂开,但她有太多太多疑问,不问个清楚不行。 “你一次问那么多问题,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忻炫或好笑的看着她那 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模样,觉得挺有趣的。 实在看不出她这种模样,竟然能创造出那样成功的品牌,他想这应该都是她 另一个合伙人的功劳吧! 而她,可能只是提供劳力还有她的大嗓门,在夜市里大声吆喝,招揽客人。 “废话少说,快回答我。” 忻炫或点点头,开始回答她的问题,“忻炫或,资料上有,买下夙晴,帮你 脱衣服。” “咦!”夙小袜正准备仔细听他的回答时,他已经很快回答完所有问题,让 她只来得及听到他帮她脱衣服而已。“你为什么要脱掉我的衣服?到底有何居心?” “我帮你脱衣服是因为你吐了我们两个一身,臭死了,不把脏衣服脱掉,难 不成你想害我被这腐酸的味道给熏死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必全部脱掉呀!” “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而不穿衣服睡觉,是最舒服的。” “那你为什么也睡在我床上?”她真想大哭,她的名誉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 人给毁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不断从她胃里翻涌而起,她捂住嘴,火 速冲进厕所里,开始大吐特吐,几乎将胃里所有东西全都吐光光,甚至连胆汁都 吐出来之后,她才全身虚脱疲累的坐在厕所的地板上,靠着墙壁休息。 忻炫或被她给吓到了,赶紧跟过去。“你还好吧?” 夙小袜连回答他的力气也没有。 “昨天也没见你吐成这个样子,怎么睡了一个晚上起来,你反而更严重。” 夙小袜摇摇头,她知道她呕吐并非因为喝酒,而是想到昨晚两人赤身裸体的 睡在一起,小时候如恶梦般的记忆全浮了上来,才让她产生莫名的恐惧和害怕。 忻炫或想过去扶她,但还没靠近,就被她给阻止了。 “你不要靠近我。” 他愣住了,这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想靠近一个女人,却被拒绝,而他想靠近 她也只是为了帮她而已! 夙小袜撑着虚累的身子,站了起来,越过他回到客厅,瘫坐在单人沙发上, 天气很冷、气温很低,但她的额头却渗着汗珠。 “你……从没喝过酒?”看她的样子,百分之两百是这样。 “你以为酒和白开水一样,不用钱吗?”夙小袜回答的口气不是很好。 “对我来说,酒的确就像白开水一样。” “哼!”夙小袜听着他的话,不禁冷哼了一声,他果然是她最讨厌的那种 “有钱人”。 “你不是还有个室友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有个室友?”夙小袜对他起了戒慎防备的心。“你到底 是谁?” “我叫忻炫或,是忻宇——”他的话还未说完,即被她打断。 “忻宇!是华安尔派你来的?” “你说错了,我是代表华安尔内衣公司来和你谈笔生意。” “我说过除非出价十亿,否则免谈。”夙小袜撑着不舒服的身子,走到门边, 拉开门。“对不起,你请回。” 忻炫字对于她的态度并不生气,他走过去,将门给关上。“夙小姐,我是很 诚心的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 “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价钱,我们可以坐下来再沟通沟通。” “华安尔到底是给你们公司多少佣金,值得你们为他做出这种欺负弱小的事?” 夙小袜反唇相稽。 “我不认为这是卑劣的事。” “我们只是平凡的老百姓,靠着自己双手努力的工作,可是就算是这样,还 是有大鲸鱼想要吞食我们这可怜的小虾米,这样还不够卑劣吗?”夙小袜讽刺的 说。 大鲸鱼对小虾米,还真亏她形容得出来。 不过她们的确像是小虾米,却不畏惧这个充满强权的世界,勇敢对抗着华安 尔这只大鲸鱼。 “这只是一种商业行为的买卖,况又华安尔公司出的价钱并不低,你们也不 吃亏。” “既然是一种买卖行为,我们总有不卖的权利吧!”夙小袜仰着头看他,露 出坚韧的眼神。“华安尔已经是个国际知名的内衣品牌,为什么硬要吞掉我们这 个只在夜市谋生的小小品牌?” “两千万,你知不知道这辈子你们或许都赚不到这些钱。” “那又怎么样?” “你能告诉我,坚决不愿意卖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人出一亿要买你的小孩,你会答应将你的小孩卖掉吗?” 他不解,“什么意思?”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想你应该把我们的一切都调查一清二楚。” 忻炫或不否认的点点头。 “那你更应该清楚夙晴是我和照晴名字的结合,你们硬逼着我们卖掉自己的 心血,和卖掉自己的小孩有什么不一样?” “只要你们的能力够,又何必担心不能创造出第二个夙晴。” 他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孤儿,能有今天这样的成果的确是不容易,也难怪她们 不愿将辛苦打下的成果就这么卖掉。 不过为了忻宇的信誉,他这是非得想办法让她们答应卖了夙晴。“我们连不 想赚钱的自由都没有吗?”他又怎能了解,夙晴对她们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她再度打开大门,“请你出去。” “夙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我会再来找你的。” “我警告你,你若再来,别怪我用扫把轰你出去。” “是吗?”忻炫或是最不喜欢受人恐吓的,对方的态度愈强烈,就愈激起他 的战斗心。“那我很期待。”说完后,他带着笑容走出去。 夙小袜在他离开后,随即将门用力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若是照晴 在,一定会阻止她,要她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但。一想到他是华安尔派来要吞掉夙晴的坏蛋,她所有的修养就全都跑去冬 眠了,哪还找得到呀! “呵——”夙小袜突然大声尖叫,她一想到昨晚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他看光光, 就气到抓狂! 他最好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她…… 咚一声。 夙小袜整个人往地上昏了过去,是因宿醉未醒,也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总之 一向都是个百毒不侵健康宝宝的她,就这么昏了过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