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真的是画画的?”坐在一家PUB 内,宋小雅朝四周左张右望。这种地方 她并不常来,感觉起来并不讨厌,惟一让她不习惯的是那震声隆隆的音乐声。 韦同喝了口调酒,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他摇摇头后又指着耳朵,表示他 听不见。 “我说,你真的是画画的吗?”她只好放开喉咙大声问。 就这么巧,她一说完话,音乐声也停了,全场只剩下她的声音。 她张大眼睛瞪着四周投射过来的讶异眼神;舞台经验是足够了,但碰上这种 状况,她还是很难化解尴尬,只好看向他,希望由他替她解围,哪知道笑得最开 心的人就是他。 这下子,她不只尴尬而已,还觉得极难堪,看来这地方根本不适合她来。 “我是画画的没错。”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赚很多钱吗?”她灌了一大口柳澄汁,灌进口里后才后悔,她应该慢慢喝 的,这杯柳澄汁是他请她的,一个画家想来也没能赚多少钱,她就这么咕嘈一口 喝掉他的血汗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只是喝都喝了,总不能叫她再呕出胃里的柳 橙汁吧! 他看到的就是她抿嘴又怕别人看见的模样,他又有想笑的冲动了。 “还过得去啦!否则我也不能请你吃这一桌菜。”他指指桌上的小菜。 对喔!她胃里塞得饱饱的食物也是用他的血汗钱买的,刚才饿到昏头了,哪 想到这么多,筷子一拿,先喂饱了肚子里的馋虫,酒足饭饱之后,也没想到她花 了他多少钱,直到现在。 她半懂半不懂的点点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 “吃饱了吗?” “饱了。”她连忙点头,以为他们要走了。 “吃饱了,那么准备一下,要上台了。” “上台?干什么?”她不解的问。 “唱一首歌证明给我看,到底是不是我太挑剔。”他抬抬下巴,“差不多了, 你可以过去了。” 她缓慢的转动颈子看向那个附设的小舞台。哇!舞台好小,聚在舞台前的客 人却好多!如果他们都在吃东西就好了,那样至少可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喜 欢唱歌,也爱表演,但是叫她在这种舞台唱歌还是头一遭,难免怯场。 “我可不可以下次再唱?”她问。 “就在这里唱。”他不给她回拒的余地。 她跳下高脚椅,然而还是没有勇气上那舞台。 “上去啊!你不是很会唱歌?难道你都是唱对嘴的吗?”他讥讽。 “才不呢……” “那就上去啊。” “那要唱什么歌?” “随你高兴。” 他的眼神告诉她:她已经拖太久了,再不上台,他会很不高兴。不想白吃他 这一顿,更不想被他说她唱歌是靠对嘴,心一横,便往舞台走去。 她身上穿的是今晚表演的那套红色迷你短裙,她本来想换穿T 恤牛仔裤的, 只是那套衣服被她放在机车的置物厢里没有拿出来;而她脚下穿的也还是那双白 色厚底靴,更不用说她脸上还没卸的浓妆。 现在的情形很像她平日工作的情形,只不过舞台变了,看表演的客人不同罢 了。 幸好PUB 里的灯光昏昏暗暗的,所以没有人以为她是化了大浓妆的夏可瑄. 他们可能以为她只是个穿得很骚又爱出风头的辣妹而已吧!她这样自我心理 建设,硬着头皮,抓起麦克风便说:“现在我为大家唱一首歌。”她转头向乐队 轻声说了歌名。 听到歌名,乐队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之前他们已接获了老板的指示, 于是,彼此对了对调,便开始奏出前奏。 听到前奏响起,她不由自主的摆出舞台架势,并配合旋律舞着,这对她而言 很正常,只是换了表演的场合;但她的行为可就和PUB 的格调不搭了。但宋小雅 光控制自己紧张情绪都来不及了,哪还有空注意其它。 “闪烁的灯光,迷人的歌声……”她一开口,受不了的笑声开始爆出来,甚 至还有人笑到跌下椅子。 她觉得好难堪,这首“歌声恋情”有什么不对吗?挺符合这里的气氛啊!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想冲下台。而就在她要付诸行动时,四周的灯全暗下 了,只剩几盏小灯泡。 “停电吗?”不对,停电不会停得这么“不均匀”。 “会唱夏可瑄的‘还你一颗心’吗?”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她知道那个人是韦同; 她点着头,很用力的,深怕他在黑暗之中看不到。 “那你就唱这首吧。” 她感到一张椅子靠近她脚边,肩头被人用力一压,她便坐下来了。 “坐着唱,不必跳舞。”他叮咛着,他不要她用原本工作的架势唱歌,虽然 人都有惯性,一时半刻改不了,但,现在就是不行。“自然一点的唱。” 他拍拍她的肩膀后走下了舞台,舞台上又只剩她一个人。刚才目睹她不同凡 响演出的客人这时全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虽然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可刚才被嘘 的情形还是很令她介意,唱了那么多年,她第一次有落跑的念头。 “想落荒而逃的话就说一声。”音乐声已经响起,但她听得更清楚的是他的 声音。 他看得出她的不安,于是又上台了;如果她是个只靠身材和脸蛋的草包,那 么她一定会落荒而逃的,她是不是呢?他正等着看。 “我……”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这种机会难得啊!这样的舞台也许不 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第一个字的节拍落下,她的声音也跟着唱了出来很自然的,那整段歌词一字 不漏的浮现在她脑海,她假装自己是夏可瑄,而不是长得很像夏可瑄的宋小雅她 是个超级偶像,而不是一个整日跑场的歌舞女郎。 假装得很成功;她的声音咬字清楚的唱出每一个字,声音里的感情成功的攫 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吵杂的嘲笑声到讶异的惊叹声以至最后的无声无息,她以 一首“还你一颗心”催眠了无数颗心。 一曲唱毕,安可声不断,她难掩兴奋的想告诉韦同:瞧,她没骗他,她真的 很会唱歌不是吗? 然而,她既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没看到他的人在掌声中,她步下舞台;她 是唱给他听的,他不见了再唱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走到刚才坐的吧台前的高脚椅,以为他会在到里,“请问刚才跟我来的那 个男人呢?”她没看到他于是问了酒保。 “走了。 “走了?”难道是嫌她唱得难听? “他留下这个给你。”酒保拿出一张纸。 她拿过那张纸,“支票?他给我支票做什么?”五十万!她看了看支票上填 的数字,“他有说什么吗?”她以为他会留下讯息。 “他什么都没说。”酒保摇摇头。 既然从酒保那里问不出什么,她也只好自己解这个谜团了。 五十万,为什么是五十万而不是一百万也不是十万呢?五十万……忽然她灵 光一闪—— “难道是他记住了我刚才说的话?”刚才她说了后天需要五十万不是吗?原 来他还记得。 她握着那张支票,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充满好奇。他认识夏可瑄,却 不是夏可瑄的男朋友,如果她不小心的喜欢上他,这样,她会不会对不起夏可瑄 啊? “修文哥,我在这里。”在PUB 门口前,宋小雅向急驶而来的车子挥手。 车子停在她面前,范修文下了车,年轻好看的脸庞隐约闪着一丝铁青。 “小雅,唱完歌怎么不回家?跑到这种地方干嘛?!”他既生气又担心。 “唱歌啊!”她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唱歌?在这里你唱什么歌?”他也跟着上了车。 “修文哥,你不会以为我只能穿得少少的唱歌吧?”想起刚才她只以歌声就 获得那么多掌声,还有点陶醉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谁找你来唱歌的?”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了, 范修文赶紧改变语气。 “一个想听我唱歌的人。”安放在背包里的支票,告诉她她刚才不是在作梦。 范修文侧首看着她含羞的脸庞,心里有着无数疑问。到底是谁带她来的?他 从她十六岁等到二十岁,在等她长大、等她了解他的心,他如此放心她不会被人 拐跑的原因,除了母亲会当他的眼线外,她的生活单纯也是一个原因,所以他一 直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始终相信小雅总有一天会是他的。 “修文哥,我爸回去了吗?”她想起父亲的安危。 “我接到你的电话出来时没看到他。” 这张支票对她来说意义重大,有了这五十万,她就可以把父亲赎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告诉他一个地址;她刚才被韦同拉着上他的吉普车,所以她的 机车还放在原来的地方。她穿得少少的,所以不敢坐计程车,只好请范修文来载 她。 “修文哥,我的车在那里,你停车让我下车,我骑车回家。”她看到她的机 车了。 “不行,我不会让你穿这样骑机车回家。”他看了一眼她的服装。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服装,虽然的确有引来色狼跟踪的危险,但她还穿了 一件长外套,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没事啦!我以前还不是一个人这样回家。” “但你现在在我车上,我就不能让你有遇到危险的机会,别说我不会允许, 我妈也不会让我这么做,你不会让我回家还要被罚跪吧?”他十分坚决。 “那我的车子怎么办?我明天有十场要赶呢。”没有交通工具,她怎么赚钱 啊! “明天是周休,我不用上班,我先帮你把车子牵回家再开车载你去赶场子。” 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让她有交通工具,而他也能陪她一整天。 修文哥果然是最疼她的人,她得救了! “修文哥,真不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够义气!”她笑了出来。 “小雅……”他被她的笑容迷住了。 “什么事啊?”她转头看他,干嘛吞吞吐吐的?好不习惯。 “你想唱多久?我是说……除了你家里的负担这个原因,你自己怎么打算? 难道就这么一辈子唱下去吗?”每次看到她穿得那么少被人盯着看,他就很不是 滋味。 “修文哥,难道你也看不起我吗?”她觉得有些心酸,那些歌星开演唱会时 不也是穿着凉快的服装?她们是卖艺,难道她就是卖身吗? 知道自己戳到她的痛处,范修文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看他闷着说不出话来,她反而释怀了。“修文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 也知道我有一个梦想还没实现。” “出唱片当歌星?”他就是觉得她的梦想太不切实际。 她的眼神落在车窗外的闪烁霓虹灯,那颜色是那样的炫丽、那样的引人注意, 她的梦想不也就是这样,站在舞台上唱着属于自己的歌、接受观众的掌声?她希 望来听她唱歌的人都是为了她的歌声而不是她的肉体。 “梦想是不能实现的理想。你不要想太多。”他必须让她知道现实的可怕。 对于他残忍的粉碎她的梦想,宋小雅并没有生气。她知道修文哥是为她好嘛! 这世上还有人肯替她着想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至少让我试试看吧。”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看,她要以夏可瑄作为努力 的目标。 她说得够坚决了,他也只好放弃说服她换工作的想法,甚至连表达爱意也作 罢。他只是暂时先不提这件事,等她真正发现梦想其实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后,她 就会放弃,心甘情愿当个平凡女孩,心甘情愿的当他范修文的妻子。 “可瑄,你看一下,这些回函都是买你CD的歌迷寄回来的,你看你要挑哪几 封,我好叫人通知他们来参加下个月的餐会。”唱片公司老板盯着会议桌上成堆 的明信片,笑得合不拢嘴。 “有这么多啊!”夏可瑄随意瞄了瞄桌上的明信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对啊!可瑄,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办一个跟你共度下午茶的活动,就有这 么多人寄明信片来。可瑄,你再考虑一下,不要暂别演艺圈好不好?”少了夏可 瑄这棵摇钱树,他的公司可要少赚很多钱耶! 夏可瑄嫣然一笑,在心里算计:生意人就是这样,她现在当红,是被求着出 唱片的那一方;想当初她刚出道时,这些唱片公司的主管可是连给她一个机会都 不肯。想起前后两种际遇,真是百种滋味在心头啊! “黄老板,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气喘愈来愈严重了,我需要好好 休息,等我的身体休养够了,我会再复出的。” “可是你也知道演艺圈这个生态,如果你有一段时间没有见报,歌迷就会逐 渐将你淡忘的;而且长江后浪推前浪,哪一天会再出现新偶像也没人知道。” 黄老板的话虽然是从利益上考量,但也不无道理。如果她消失一段时间,难 保不会有另一个玉女掌门人来取代她。 “我也很想替黄老板效力啊,但我已经做了决定了。”即使心里想得多,可 她也练就了一身心里骂、脸上笑的功夫。 “姐姐,你看这些够了吗?”夏可晴拿了三十张明信片过来,“我跟白大哥 一块挑的。” “随便吧。”她挥挥手,对谁来和她一块喝下午茶没有多大兴趣。 “这三十个人的回函是写了最多喜欢你的话,他们应该都是最死忠的歌迷。” 白瑞哲踱了过来,身为她的经纪人就得凡事替她设想周到,“邀请歌迷来参加活 动,当然要找最死忠的歌迷,气氛才不会冷掉。” “就让你们决定就好。”反正她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去参加就是。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不知道歌迷的热情有时也那么疯狂。”夏可晴 说道,这些歌迷如果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完美化身夏可瑄曾经整容、抽脂,不知道 会不会感到梦碎? “有疯狂的歌迷总比一个歌迷都没有要来得好吧?”黄老板在一旁笑道。 夏可晴耸耸肩,“有人寄了好几封,我刚才就翻到好几个同名同姓又同地址 的。这张回函只有正版CD才有,换言之,这张暂别演艺圈的纪念单曲CD,有人买 了好几张呢。”这些人有钱没地方花啊? “这表示可瑄的人气旺啊!”白瑞哲露出他常有的笑容。 “对啊、对啊!”黄老板也附和。 对这种总是以姐姐为中心的现象,夏可晴是见怪不怪了。 “还有人为了引起注意,写了好多爱慕你的话。”难道他们不知道明信片那 么多,夏可瑄怎么可能有空一张一张仔细看呢?夏可晴随手抽出一张明信片, “就像这张,写了那么多话:你是我的超级大偶像,你的歌声就像春天的微风, 好柔好好听……不知道是从哪本书抄下来的,”她翻过明信片找寄件人的名字, “宋小雅……” 乍听到这个名字,夏可瑄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夏可晴手中的明信片,其 他二人对她的行为都感到怪异,这个名字很普通啊。 是她!那个令韦同念念不忘的女孩。听说她的长相和她十分相似,差点连韦 同都分辨不出来。 夏可瑄看着明信片上清秀的字迹,猜测着她到底跟她长得有多像。 “姐,你怎么了?”夏可晴问,这个宋小雅是谁啊?她怎么没印象呢? “再挑一张明信片。”夏可瑄向白瑞哲交代。 “要换人吗?那这个宋小雅怎么办?”白瑞哲从另一堆明信片中再挑出一张。 “宋小雅我另有打算。”夏可瑄微微一笑,刚才的慌乱全不见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很好奇,想见一见这个跟她很像、迷 惑了韦同的女孩。 一定是昨天的烧香拜拜得到好结果了,否则今天她怎么会变成超级幸运儿?! 那通电话的每一字都清楚的留在她脑海—— “我要通知你你已经被选中和夏可瑄共度下午茶时光,时间是这个礼拜天的 下午两点,请问你能参加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天的地点在……” 光听到要和夏可瑄面对面喝下午茶,她就快乐翻了,嘴里直应答着,脑中却 一片乱哄哄,连地址都要记不得了。她冒了一身冷汗,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 经将地址抄下。 礼拜天她可以赶好几场赚好多钱呢,但为了夏可瑄了她决定那天不去赚钱了。 “我要穿哪件衣服去见她?她那么漂亮,我不能穿得太寒酸。”正在兴头上 的宋小雅打开衣橱,“这种衣服怎么能见人,”衣橱里除了她的舞台装,就只有 几件T 恤和牛仔裤,但这些都无法穿去见夏可瑄. 心一横,她拿起背包准备到百货公司买衣服;至少她穿给夏可瑄看时不觉得 丢脸,虽然这会花去她一大笔钱,但是值得的。 接近中午时分出门,她在百货公司逛了几个小时,而成果呢?就是手里提的 两大袋衣服、鞋子。 “幸好来得及。”她这么赶是因为晚上有三场要唱,而且地点又远,她要提 早做好准备才行。“韦同,谢谢你。”她在心中默默感谢听她唱了一首歌而大方 赠与她五十万的韦同。用那五十万,她把爸爸赎了回来,也因为这样,她才有闲 钱去添购行头。 她对韦同是心怀感激的,她一直想跟他道谢,但又不知道怎么找他,也许她 可以透过夏可瑄找到他,这也是令她那么兴奋的原因。 正要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头一转,看到一个往巷子另一头走去的人影;从背 影看来,她认为那人就是好几天来没消没息的父亲。她跑了两步想叫住父亲,至 少她想知道父亲平安无事;像这样一下便消失几天的情形常常出现,有那么多次 的经验,她反而更担心父亲的安危,她实在很怕哪一天见到的父亲是在太平间。 “爸……”她喊,当她正要再喊第二声时,揽住宋明城肩头的两个男人令她 哑了声音,她认出左边那男人的侧脸,她就是把五十万交给他的。 父亲怎么又和他们在一起?五十万不是给了吗?难道父亲又被押了? 她可没有第二个五十万给啊! 担心父亲的安危之余,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两人和父亲勾肩搭背、有说 有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不对头的样子。 她相信父亲,她相信父亲不会这么对她,再怎么样,她总是他女儿啊! “我就说嘛,别对你那个老爸太好,你就要那么孝顺,看吧,被坑了吧厂范 妈妈推开门走出来。她在客厅看到小雅回来了,才走出来。 “范妈妈,你说那样是什么意思?”她问,显然范妈妈知道的一些事是她不 知道的。 “不是我爱批评你那个老爸没良心,竟然联合外人来坑你的钱!” “范妈妈,我不懂。”她有点懂了,但她想明白得更清楚一点。 “刚才我坐在客厅看报纸,看到你老爸回来,还带着两个人;他可能是回来 拿换洗衣服的,我听到你老爸说,如果你在家的话,就要像上次那样再演一次戏 骗你把钱拿出来。”范妈妈不屑的哼了声,“我说那是你幸运,不在家。有那种 父亲,你赚到吐血了还享受不到呢!” 她很难通自己去相信父亲真的在利用她,但范妈妈是个直性子,只会为她打 抱不平,不会编谎话骗她。 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待她如亲生女儿的范妈妈,她乱了,心里全乱了。 “以后你老爸要是再回来骗你的钱,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挡掉。”范妈妈 叮咛着。 她没有认真听进去,只是胡乱点了两下头,随即进了屋子,扔下百货公司的 购物袋,直奔浴室。 果然她看到了浴室里有父亲换下来的内衣裤和几件衬衫、长裤,地板上也还 是湿淋淋的。 前前后后的片段串连起来,加上范妈妈说的话,她不想相信父亲真的联合外 人来骗她拿钱出来都难。 她坐在客厅中央,看着那两个购物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让她一天之内得到好消息和坏消息呢?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