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齐人福?”花雁行的声音终于有些许的困惑。 “你定是以为齐人之福的齐人福是吧!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壬,虎符的 符,齐壬符。” “壬符?王爷的名儿可真特别,每个字都是姓氏。”更特别的是起了个“壬符” 的名字,合上他的姓正好是齐人之福的“齐人福”。 “那并非重点。总之,就是这样才让王爷兴起了听信面相师话的兴致。” “如此说来,王爷还真是不负长安京百姓送他‘逍遥王爷’的名号。”果真够 逍遥,国事不需他干政,生来也不缺吃穿,每日只要饮酒作乐,风花雪月即可,是 个名副其实的逍遥王爷。 绿映见无法激起花雁行太多的表情,知道齐壬符大概不被她看在眼里,于是耸 耸肩,“横竖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只能说人各有命。” 虽然镜花楼待姑娘们不差,但风月场所的女人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说难听一 点就是她们命贱。 “绿映小姐,十一王爷已在花厅候着了。”负责前来通报的丫鬟道。 “知道了,先去侍候着吧。”不消想也知道齐壬符是来找花雁行的。 眼不兴波,花雁行继续插着未完成的花。 “这是要送上月季那儿的?”月季是住在东厢房的另一名色妓。 “嗯。” “那么我先到花厅去了,完成后快点过来。”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绿映先行起 身离开。 直到绿映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花雁行才抬头望了一眼。 其实花儿早就插好了,但一想到要去见齐壬符便令她感觉一阵无力。 她并不讨厌他,只是觉得有些难应付。 “常春,把这花送到月季姑娘那儿去。”花雁行嘱咐贴身丫鬟,并开始着手清 理收拾桌面。 终究他是客人,被指名的她不管再怎么拖延总得赴约。 时值雨季。 长安京的上空总是飘着绵绵的细雨,不大也不小,扰人心烦。 不过对花雁行来说,这点小雨能予花儿多些滋润,每当雨季来临时反倒令她怡 然自得。 穿过重重回廊刚踏进花厅,就见一道赭红色的身影坐在圆形的石椅上,素来挂 着暖意笑容的脸,由侧面看来竟有些严肃,他垂首敛眸握着笔的手不知在抄写着什 么。 “王爷万福。”花雁行福了身。 没有注意到花雁行软软的脚步声,齐壬符闻声抬头,见是她,一阵手忙脚乱收 拾摊在桌面上的书册,却换得更加散乱的下场。 “哈哈,你来啦。”他干笑了几声,伸手招来随侍的老总管将东西全推到他怀 里。 “若王爷不方便,雁行可以先回避。” “没事、没事。”齐壬符挥挥手要老总管离开,继而殷勤地招待她坐下。 款款落座,花雁行先替他换上新茶,“王爷今日来找雁行所为何事?” 照常理上来说有客人便是好事,偏偏花雁行这种冷调,不太爱搭理人的个性, 反成为她的个人特色。 齐壬符执起她换好的热茶,笑眯眯地说:“来找你聊天。” 聊天?她最讨厌聊天。 “雁行怕是不能让王爷尽兴了,不如我找绣菊来陪您?”花雁行三两下便想打 发他。 齐壬符难得勒眉,思索片刻—— “虽然花雁你这声王爷喊得很好听,但何时可以只唤我名字?”他压根没听进 她的话。 在我面前用不着敬语,以“我”相称便行…… 花雁行想起齐壬符曾对她说过的话。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逾越。”话虽这么说,但一开始她确实是用“奴家”来 自称,后来因为他的坚持才改口。 “我不在意呀!” “看得出来。”但她在意。 没有特殊的交情,她实在无法以名讳相称,尤其是自己不想染上特殊交情的人。 闻言,齐壬符很高兴,“哈!还是花雁了解我。” 不是她了解,是他很好看透。 “王爷过奖了,这是雁行的荣幸。”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