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个富贵公子的他,却老爱亲自做这些事,他是个王爷呀!可以差遣别人去做 的,为何他偏偏…… 顺着她的目光,齐壬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露了馅,一阵干笑,“哈哈,我忘了 洗手。” 想他已经特地回去换过脏衣服了,没想到竟然忘记洗手。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喃喃道。 闻言,齐壬符先是想了一会儿,然后搔搔头,“等我想到的时候已经把花都带 回来了,说这是对你好,但是……看到你的笑容我会很开心呀!所以应该是对我自 己好吧!” 他从没有想过要特别去做,只是想再看看那抹笑容而已。 听他说得那么简单,她直觉喉头一哽,什么话也搭不上。 若说她所处的世界是一座算尽心机的大熔炉,那么他的存在,便是提醒她这世 界上还残存的美好,单纯的美好。 等不到她的笑,却等来了晶莹如露珠的泪。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齐壬符急了,忙不迭地问。 他还以为这么做绝对能让她开心,忘却那日出游的不愉快,没料想到她怎么哭 了?是他花儿没处理好吗?明明照她说过的和着泥土带来啦!还是……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花雁行忍不住拔高嗓音问。 “为什么不来?”他同样惊问。 当然不能来!每见他一次,她的心就被撩拨一次,几乎快忘记自己坚持不再轻 易爱上任何人的原因,他给的心动,远比之前那个男人给的心痛还要多。 但她懂!她懂得越是心动将越是心痛的道理,叫她如何不阻止自己傻傻坠入他 给的心动中? 花雁行不语,眼中泪水扑簌簌,没有哭声,反而更令人心恸。 “花雁,你别哭了……”齐壬符手忙脚乱,拍拍她的背,掏出帕子替她拭泪, “倘若你觉得这些花儿很可怜,那我拿回去种,绝对不会把它们养死的!”他急得 对天发誓。 早知道会弄巧成拙,他绝不会这么做! 齐壬符一心一意认为是爱花成痴的花雁行对他这般不爱惜花朵生命的行为气得 掉泪,赶忙连声保证,深怕她一气之下从此再也不肯见他。 花雁行犹带泪光,媚眼横睨,“要死早就死了。” 其实花雁行暗中早笑揪肠子了。 他怎么会认为是花的关系?明明就是因为他呀! 又好气又好笑,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大了些,虽然感动依旧占满了心房,激 动的情绪逐渐缓和,让她可以更仔细地把他瞧个清楚。 娃娃脸上的急切不假,担忧不假,害怕不假,他全副的心思都是绕着她打转, 她非无心之人,岂能不动容。 “要不然呢?”见她不再直落泪,他宽心不少,但还是不敢太大意。 花雁行叹了口气,“这些花很漂亮,你照顾得也很好。” “嗯、嗯。”他点点头。 “我只是……只是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他怎么能理解她心里的害怕,种种难堪严厉的经历,若不是亲历其中怎会知晓? 她甚至早已不奢求他能了解,只要不会看不起她就好。 既然他来,就代表他还不知道吧!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不找她找谁?“我特地运来的花儿又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同你 一起夜游湖呀!因为你答应过我的。” 他始终惦记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即便是敷衍,他都记在心底。 “所以你……” 齐壬符随手拿了一朵红花簪在她如云秀发上,打断她的话—— “是来找你。” 花儿只是用来衬托她,在他眼里,永远是人比花娇。 不带嬉闹的专注眼神惹得她腮帮子一阵热烫,首次她在他面前垂敛下眼,闪避 他的眼神。 月下,扁舟在不知不觉间划离开画舫,直到只能看见画舫却听不见传出来的歌 舞作乐声。 这一夜,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画舫的主厅里有人。 在所有人都跑到甲板上去谈论那艘扁舟时,只有他独留在主厅,手里握着一杯 早凉的香茗,静静坐着。 他便是今日出借画舫给镜花楼的主人。 绿映款步踏入主厅,那人立刻扬声问—— “她跳下去了?”那人的声音有着不可置信,却也夹杂淡淡的了解。 绿映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人铁定认识花雁行,否则不会以这种语气说话。 “在我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回头我会好好惩罚她。”绿映睁眼说瞎话功夫好得 令人咋舌。 男人发出轻笑。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