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宠爱 雕栏玉砌,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虞美人 越往北去,进人山区,越是荒凉的冰天雪地,刺骨的寒风、扑面的冰雪,教 赵雅单薄的身子几乎就要承受不住。 然而,就在大队人马转入一处山拗后,景色陡地一变,沿路除了苍然冰树外, 也开始出现青翠绿茵,越往里走,夹道两旁竟出现团簇百花,而且温度也开始回 暖,宛如江南盛秋时节微带寒意的气候。 赵雅不由得感到讶然,雷傲天见状,倾身附到她耳边低低一笑道:“此处被 山谷环绕,地底又有硫磺等物,气温就如同江南一般,你不用担心适应不了惊雷 堡的生活。” 车队行入青石路道,在一处巍峨的城门前停下来,领路的护卫仰头朝守门人 喝道:“堡主回府。” 不久,城门立即“呀”的一声打开,车队又继续朝里头前进,约莫又行了一 刻钟,才在一处昂然耸立的石砌楼阁前停住。 一群劲装汉子已分立在大门两侧,一字排开,躬身喊道:“恭迎堡主回府。” 声音整齐划一、洪亮有力。 马车帘帷一掀,雷傲天跨了下来,身子随即又探进车内,将里在貂皮斗篷内, 仅露出一张小脸,淡着容颜的赵雅给抱出来。 即使那劲装铁汉有任何讶异,在他们机械般的表情上也决计看不出来。 雷傲天漫不经心的挥退一干劲装铁汉,抱着赵雅大步跨进大厅,厅内早已恭 候着大批莺莺燕燕,一个个娇柔着嗓音盈盈福身,“妾身恭迎爷回府。” “免礼。”雷傲天大手一挥,众姬妾旋即站起身,而这一站起,才发觉协雷 傲天手上竟还抱着一个陌生女子,脸上不禁皆露出愕然之色,较沉不住气的,甚 至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雷傲天只管抱着赵雅走到主位前坐下,将赵雅安置在大腿上,亲昵的凑近她 的身边说:“热不热?惊雷堡的气温比外头来得暖和许多。你这身衣物可以卸下 来了。” 说着,不等她回答,已经动手将她身上的貂皮斗篷解下,随手丢给一旁伺候 着的仆佣。 这举动着在众姬妾眼里,教她们纷纷变了颜色。 她们跟着雷傲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何曾看他这般关心过任何人, 还细心的嘘寒问暖,不禁心想,那个陌生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名紫衣女子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道:“爷,这位妹妹是……”这女子生得 十分艳丽,柔中带媚、媚中生娇,以“天生尤物”四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她?”雷傲天膘了那姬妾一眼,微微扬起唇角,低低一笑,伸手把玩着赵 雅的发丝,“她是我最近掳获的小野猫。” 赵雅低垂着眼睫静默着,唇边泄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 紫衣女子一脸警戒的看向赵雅,脸上堆着的净是骗不了人的虚假笑意,“这 位妹妹不知怎么称呼?爷是在哪儿识得的?” 任手指穿梭在赵雅柔细的发丝间,雷傲天状似不经心地回答,“她叫赵雅, 来头可大了呢!在洛阳素有洛阳第一才女之称。” 洛阳第一才女?! 闻言,众姬妾又是一愕。她们久居塞北,自然不可能听过赵雅的名号,但光 这“洛阳第一才女”六个字,就足以令她们心生芥蒂,情知这回是遇到强劲的敌 手了。 “连洛阳第一才女都给爷得到手,我说爷啊!您是把这大江南北的佳丽全给 拢来咱们惊雷堡了吗?”另一个娇美的嗓音柔媚的响起,一名身着鹅黄衣衫的女 子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嘴角抿着一脸调侃的笑意。 这女子虽没方才紫衣女子那般令人惊艳,但款款有致的举止、清柔嫣然的丰 韵,亦别有另一种酥人心神的娇态。 雷傲天呵呵一笑,没有答腔。 黄衣女子瞟了雷傲天一眼,又道:“爷您要带人回来,好歹也差人先回来通 报一声,宅里的人不知赵家妹妹要来,也没事先打扫出空房给她,我说爷啊!你 八成是给赵家妹妹迷昏头,忘了这事儿,反而委屈了赵家妹妹。” 这黄衣女子说话既娇又嗲,波光流转间,净是魅惑人心的神色,看在赵雅眼 里,也不得不叹服。 只是,雷傲天既有一个艳可倾城的待妾,又有一个柔媚惑人的枕畔人,何以 还会看上她?实在令她大惑不解。 忽觉下巴传来一股力量,原来是雷傲天抬起她脸,朝她邪肆一笑,“兰茵说 得没错,我的心神的确是教这小野猫给迷去了,迷得神魂颠倒,都忘了今夕是何 夕哩!” “爷,您……”紫衣女子柳眉一蹙,不悦之色染上眉眼间,似是想发作。 “怎么?”雷傲天淡淡地斜脱她一眼。 “没……没什么。”她硬生生的转开眼光,还不忘狠瞪了赵雅一眼。 “不知爷打算把赵家妹妹安置在哪儿?妾身好要人尽快安排,让赵家妹妹可 以早点歇息。”黄衣女子魏兰茵问。 “不用安排了,雅儿就住卧云轩。”雷做天轻描淡写的回答。 卧云轩?!卧云轩不是爷的寝房吗?爷素来姬妾成群,可夜晚欢爱时,他一 向是到姬妾所住的楼阁,欢爱过后,随即回到卧云轩,即使最受宠爱的杜潋滟与 魏兰茵也不曾在卧云轩夜宿过,爷此举岂不代表赵雅…… “这怎么行?”紫衣女子失声道。她不甘心,赵雅……赵雅凭什么能与爷同 床共寝? “我的事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雷傲天轻睨那紫衣女子一眼,神情仍是漫 不经心的,但轻扣着桌面的食指,已经足够让她知道,主子不悦了。 “潋滟不敢。”紫衣女子杜潋滟咬着下唇,不放弃的又说:“可是这赵…… 赵家妹妹初来乍到,便住进卧云轩,未免……众家姐妹也难以心服呀!” 赵雅未来之前,她虽未得专宠,但好歹也是爷最宠幸的姬妾,现在赵雅一来, 便隐隐有取代她地位之势,这教她如何忍得?她如此曲意承欢地讨爷的欢心,便 是想要保住自己在惊雷堡的地位,她绝不能让赵雅取代了她。 “难以心服?”幽暗邪魁的目光掠过杜做油,扫向在她身后的一干姬妾。 “有谁不服,就站出来说话。” 慵懒的声音带着质询意味,可这些姬妾皆侍奉雷傲天已久,怎会不了解他的 性子,他越是漫不经心,就表示他心头的不悦越强烈,一干莺莺燕燕立刻全噤了 声,不敢再说话。 “大家都是服侍爷的人,只求爷能开心,大伙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有赵家妹 妹帮咱们伺候爷、讨爷开心,咱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有第二句话。”柔媚的 嗓音打破一室的寂静,魏兰茵扬着柔顺的浅笑道。 “魏兰茵,你……”杜潋滟气急败坏的道,话还没说完,已被雷傲天截断。 “还是兰茵识大体,也不枉我疼你一场。”雷傲无赞赏的捏了捏魏兰茵的下 巴。 “多谢爷。”魏兰茵盈盈一笑。 而后,雷傲天将锐利的目光扫向杜潋滟,懒洋洋的说:“看来,心里不服的 只有你而已,现在你怎么说?” “潋滟岂敢不服?是潋滟失言了,请爷恕罪。”杜潋滟怨恨的瞪着赵雅与魏 兰商,咬牙切齿地道。 “没有不服最好。”雷傲天满意的点点头。 而事情,就自此定案了。 ☆☆☆ 水树亭阁、九曲弯桥,江南风光宛如被移植到了这塞北之地,让惊雷堡的后 院充斥着山温水暖的旖旎风光。 赵雅斜倚栏杆,出神的看着清澈的池泉下鱼儿万头钻动,争相觅食的模样。 清凉的微风撩起她的发,也掀起她的衣袂,随风飞舞。 一只小手陡地揪紧她的衣袖,喊道:“夫人。您千万不能往下跳。” 赵雅偏过头来,看着那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小脸,不解的挑起眉。 揣着斗篷,拼命摇着头的巧儿仍抓紧赵雅的衣袖,“夫人,您千万别往下跳, 溺水是很痛苦的。”她七岁时曾不慎失足跌进溪水里,对于冰冷的水呛进口鼻中, 使她无法呼吸的痛苦仍余悸犹存。 赵雅失笑了,看着那张天真稚嫩的脸,摇了摇头,“跳下池塘?我有什么理 由跳下去?况且,这池塘还不及一人高,跳下去根本淹不死人,我又何必多此一 举?” 巧儿这才如大梦初醒,着火似的松开抓住赵雅衣袖的手,呐呐地道:“我… …我以为……” 刚刚怕夫人着凉,她回房去拿件斗篷,却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夫人站在池塘 边,那姿态、那神色,让她误以为夫人会跳下去,这才急匆匆的上前阻止。现在 静下心想想,也是啦!夫人根本没有寻死的理由呀…… “是巧儿糊涂了,夫人这么受爷的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连兰茵夫人、潋滟 夫人都比不上您,您根本就没有理由寻短嘛!瞧我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巧 儿孩子气的揉了揉小巧的鼻子,尴尬地笑着。 “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赵雅低低的喃念道,声音细微,连站在身旁的巧 儿都没能听见。她的唇边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原来旁人是这般看我的啊! 备受宠爱的侍妾,要什么有什么。” “夫人,您说什么?”巧儿见赵雅的嘴唇微微开启着,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没什么。”赵雅轻轻地摇了摇头。 “夫人把斗篷穿上吧!外头风大,着了凉可就不好了。”巧儿见她不回答, 一边说,一边伶俐的展开手上湖水绿的斗篷。 巧儿是赵雅进惊雷堡的第三天,雷傲天拨给她的婢女,才十二、三岁的年纪。 圆圆的小脸不减孩子气,手脚也十分利落,而且忠心得一塌糊涂。赵雅不解,曾 问她为何如此忠心? 巧儿却一脸天真的回答,“巧儿本来和爹娘及弟弟住在山里,靠爹爹出去打 猎,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那天正好巧儿到屋子外晾衣服,被堡主瞧见了, 于是买了巧儿进堡服侍夫人,堡主给了巧儿的爹好大一笔钱,不仅巧儿生病的娘 有钱看大夫,巧儿的家里也可以过个好年了,况且,巧儿来到堡里后,每天吃得 好、穿得暖,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这都是堡主和夫人所赐,巧儿自然得尽心尽力 的伺候夫人,以报答堡主和夫人。”没有怨态、没有悲愤,清脆的嗓音中充满感 激之情。 “你就不怨你爹为何要卖掉你吗?”赵雅也不知为何,就这么问出了口。 “我……”巧儿黯下小脸,“没法子,家里穷,养不起太多人,而且,女儿 是赔钱货……” “让你进堡,是堡主的意思,跟我没关系,你并不需要这般尽心尽力的待我。” 巧儿立即抬起小脸,拼命摇头,“不、不,如果不是夫人需要人服侍,巧儿 也没机会进堡来,况且,夫人待巧儿那么好,巧儿尽心的服侍夫人也是应当的。” “我待你好?”赵雅不解的看着她。 “是呀!夫人待巧儿很好、很好。”巧儿用力的点着头。 “怎么说?”她从来不知道,心冷面冷的自己,能够如何待人好。 “夫人从来不打巧儿、不骂巧儿,也不会支使巧儿做什么事,巧儿来服侍夫 人之前,曾听管事嬷嬷说过,要小心点伺候主子,有些房里的主子很难伺候,不 少姐妹一个不慎,就会被主子打得半死呢!可巧儿服侍夫人这么多天了,从来没 见夫人凶过巧儿,所以,夫人待巧儿自然是很好、很好的了。”说着,天真的小 脸上还露出灿烂的笑容。 赵雅忍不住失笑。 原来,她这样就算是对巧儿很好啊! 这个心眼单纯的小丫头呀!这么容易满足。也或许要像她一样,日子才会过 得快乐许多吧! 穿上巧儿张开的斗篷,任她打理拂顺下摆,正要回房,迎面就见一群莺莺燕 燕簇拥着杜潋滟走来,一名红衣女子娇声道:“雅妹妹,这么好的兴致出来赏花 呀!” 赵雅抬起眼来,轻轻颔了一下首,没有搭腔。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雅妹妹好大的架子啊!” “人家现在可是爷最宠爱的身边人,自然不把咱们姐妹放在眼里罗!” “可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呀!好歹咱们比她早进堡里来,礼貌上也是得 招呼一声才说得过去,难道有了洛阳第一才女的头衔,就不用管礼数了吗?” “就是说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可人家潋滟姐是咱们姐妹中,最 受爷宠爱的人耶!居然也被这么忽视,你真当爷只宠你一个吗?” 莺莺燕燕们连批带斗,外加挑拨离间,而杜潋滟自始至终都高傲的紧抿着唇 斜睨赵雅,神态尊贵得有如皇后。 “是赵雅失礼了,各位姐妹安好。”自进惊雷堡来,这样的阵仗她已见过不 下一次、两次了,赵雅也不与她们争,自动退了一步。 “嘴巴说失礼,谁知道心里吴怎么想的,只怕根本就不把咱们姐妹放在眼里。” “虹姐说得是,看那小丫头就知道,什么样的主干就养什么样的丫环,咱们 来这么久,连礼都没行,一个小小的丫环都骑到咱们的头上来了,咱们这些当主 子的还有面子吗?”恶狠狠的目光扫向呆立在一旁的巧儿。 巧儿是被她们方才的阵仗给吓住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才会忘了行礼, 听到她们的指责,连忙福下身,“潋滟夫人、虹夫人、兰夫人……” 可还没行完礼,“啪”的一声,她的左脸颊已挨了个耳光,被打的部分火辣 辣地疼起来。巧儿愕然地捂着脸,大大的眼睛冒出泪光,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 她咬着下唇,委屈地看向赵雅。 “雅妹妹,虹姐替你教训你那不知进退的丫环,你该不会怪虹姐多事吧?” 虹夫人假惺惺地道,一脸挑衅的看着赵雅。 赵雅眼睛一眯,冷冷的说:“多谢虹姐的好意,不过,既是赵雅的人,赵雅 自然会管束,不用劳顿虹姐。” “哟——我这不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吗?”虹夫人抬起下巴,一脸的“你 又能奈我何”的得意神情。 冷冽的眼光扫向虹夫人,赵雅抿着唇快步向巧儿走去,却没注意到兰夫人恶 意伸出的脚,莲足一绊,登时跌了出去。 “夫人——”巧儿惊慌的叫了起来。 “哎呀!怎么好端端的会跌倒了呢?雅妹妹可真是不小心。” 兰夫人掩着嘴边,立即引来一阵吃吃的讪笑声,没有一个人去扶赵雅。 “夫人……”巧儿再也顾不得脸上的痛,快步奔向赵雅,却也被另一名姬妾 绊倒,主仆俩跌成一团,再次引来哄堂大笑。 赵雅先扶起巧儿,自己再挣扎着站起身,脸上依然是一贯淡漠的表情,只有 眼里闪着极冰寒刺骨的冷冽。 扬起头,寒凛的目光扫过那些莺莺燕燕们,无一遗漏,好半晌才道:“失宠 的女人,也只能用这种欺人的手段来安慰自己的处境,你们令我同情。” 清清楚楚,一针见血的话语,犀利的刺进了这群姬妾的心,如花般的丽颜全 变了色,不甘心的直瞪着赵雅,像是要把她吞进去似的。 “你说什么?”尖锐得好似要刺破人耳膜的嗓音不敢置信的道。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赵雅冷冷一笑,“不做任何努力,只会打压别人, 妄想压下别人好让自己获宠,这种行为实在是再可笑不过了。”她们这般待她, 已非第一次,可是这回连巧儿都遭了殃,难道其当她赵雅这么好欺负吗? “你……好刁的嘴!”一名姬妾伸手指着赵雅,气得浑身不住颤抖。 “你别仅着爷宠你,就敢如此侮辱人!” “潋滟姐,你听听,她连你都骂进去了呢!” 不用旁人挑拨,杜潋滟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不悦的道:“这样羞辱人,难 道你真以为爷宠你,府中就没人奈何得了你吗?” “是谁先出言羞辱,大家心知肚明。”赵雅冷冷的回答。 “你的嘴倒刁。”杜潋滟怒极反笑,“你可知道,爷虽宠你,但还构不上专 宠,这些日子来,他还是时常上我的小楼来呢!” “赵雅只是爷的侍妾,爷爱上哪儿去,赵雅管不着。”她冷面冷心的回应。 “你好大胆子,说这种话,难道连爷都不放在眼里?”杜潋滟娇叱道。 “爷的行踪,已有这么多姐妹关心,犯不着再多一个赵雅为爷担忧。” 淡漠的话语被诠释成恃宠嘲笑,杜潋滟的脸色勃然大变,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喝道:“你太放肆了!” 赵雅侧头想避,却被人在身后一推,脸反而迎上杜潋滟的手,硬是火辣辣地 挨上了一巴掌。 “打得好!潋滟姐,你该让她知道,谁才是在这府中能够做主的人。” 莺莺燕燕们立刻群起叫嚣了起来。 “不要打我家夫人。”巧儿苍白着一张脸张手想护住赵雅,却被人用力推开。 “主子的事,你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管?” 话落,杜潋滟又扬起手,打算掴赵雅的另一边脸;而赵雅教人给挡住去路, 连闪都无法闪,于是又硬生生的挨了一记,一头秀发全散成一团。 巧儿急得哭了出来,站起身又奔向赵雅,哭喊道:“不要打我家夫人。” 一名姬妾恶狠狠地揪住巧儿的辫子,劈头就是给她一巴掌,“你再进来搅和, 我先打死你!” “够了!”赵雅不悦的喝道。“你们要对付的是我,不是她,放了她!” 方才赵雅被连续打了两巴掌,脸上却未曾变色,只有眼底闪过一抹教她们暗 自畏惧的寒光,而现在这小丫头挨打,却令她变了颜色,那名姬妾自认抓住了赵 雅的弱点,不禁得意起来。 “我就是要打她,主子打死个小丫头,根本算不了什么。”说着,又重重挥 了巧儿一巴掌。 巧儿连续挨了两巴掌,吃痛不住,不禁嘤嘤哭了起来。 “够了!”赵雅怒喝。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她竟挣开那么看似挡住她,实 则架住她的姬妾,奔向巧儿,一把推开那痛打巧儿的姬妾。 “你敢推我?”那姬妾勃然大怒,赵雅还来不及审视巧儿的伤势,已被那姬 妾用力一推,跌跌撞撞的往后踉跄,直到腰间抵住栏杆,方才止住脚步。 那姬妾余怒难平,又用力推了赵雅一把,“你别以为爷宠你,你就可以为所 欲为,我云儿才不买你的帐!” 话声甫落,赵雅被那股力道一推,在巧儿惊慌失措的叫声中,往后跌入池塘 里。 ------------ 转自书拟人生